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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一章 文化人的手段


有些事情看似是运气,其实里面蕴含着一些人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侥幸。比如此次张凡坐在首都放出四个副院长的操作。

    如果是部里和中庸他们一个裤腿走路的话,还有张黑子什么事情,就一条:未经同级卫健批准不得擅自从其他机构调人,禁另建档案等非法手段,甚至都能把张黑子给弄成违规操作。

    但生活中,往往比电视剧还奇葩。

    因为部里和各大顶级三甲之间的龌龊,让张黑子水灵灵的就这么插进来了。

    这可是首都啊!

    三甲医院不忧虑是假的,但与医院的担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接到了神秘邀请的内科副主任、骨干们,内心难以抑制的欢欣鼓舞。

    某阜外医院心内科副主任,赵博士,45岁,技术全面,尤其擅长复杂冠脉病变的介入治疗,是科里公认的一把刀。

    可惜的是,科主任比他大不了几岁,身体倍棒,再干十年没问题。上面还有两位资历更老的副主任压着。

    他感觉自己就像撞到了透明的天花板,明明有劲,却无处可使。科研申请屡屡被平衡掉,管理岗位更轮不到他。

    就在他有些心灰意冷,琢磨着是不是该去南方闯荡的时候,他接到了电话。

    茶素水木分院院长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里,分院的院长语气客气而直接:“赵主任,久仰大名。我们张凡院长这次来首都,特别想和您这样在复杂冠脉介入领域有深刻造诣的专家交流一下。不知道您明天下午是否有空,来我们分院喝杯茶,顺便看看我们的导管室和CCU?”

    没有提职位,没有谈待遇,只是交流和看看。

    但赵博士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面试邀约!而且是张凡亲自点名的邀约!挂掉电话,他握着手机,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脏砰砰直跳。

    一种久违的、被顶级大佬认可的兴奋感和价值感涌上心头。

    “张凡是知道我的!他看过我的介入?还是听过我的报告?”这种被行业顶尖人物看见的感觉,比任何空洞的表扬都更让人振奋。

    他立刻开始整理自己近年来的手术数据、发表的论文,甚至开始琢磨,如果真有机会,到了茶素水木,他该如何搭建自己的团队,开展哪些更有挑战性的技术。

    内科就是比外科麻烦,如果是外科的,这会已经开始联系器械代表,让他给自己准备一套最上手的器械待用了。

    而内科就不一样,数据和论文,是重中之重。

    这样的邀请,几乎可以说,一夜之间就吹皱了首都的医疗内科圈。

    某中丸友好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的骨干,李教授,40岁,在间质性肺病和呼吸衰竭救治方面颇有建树,不过性格过于耿直,在科里人缘关系一般,一般到甚至已经不和科室里的几个老主任说话了!

    他也接到了类似的电话。放下电话,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对妻子说:“也许,是时候换个环境了。在哪儿不是治病救人?至少,茶素那边,看起来是凭本事说话的地方。”

    没有多少激动,也没有多少兴奋,这些年的煎熬,已经让他快崩溃了,现在只是有一点点一种挣脱束缚的期待。

    当然了,这是顶级的大佬,也有一些非顶级的大佬。

    张凡明面上是说四个副院长,但这个只是噱头,就和药店买药送鸡蛋一样,并不是每个老头都能进门买一张再春床的。

    所以,广撒网才是真正的目的。

    然后,这种被张凡看中的邀请,很快就在小圈子里不胫而走。能接到邀请,本身就成了一种隐形的荣誉和资本,让受邀者忍不住产生一种我是被选中的精英的骄傲感。

    接到电话的,有些人是面不改色的大将军,但也有忍不住的。

    某医院消化科的孙副主任,在科室晨会结束后,不经意地对相熟的同事说:“唉,下午得去趟北边,茶素水木那边非让过去聊聊,张院也在。真是,这边门诊都排满了……”

    语气看似抱怨,实则那股子显摆的劲儿藏都藏不住。

    立刻有同事投来羡慕的目光:“孙主任厉害啊!都被张凡院长盯上了!这是要高升的节奏啊!”孙副主任摆摆手,但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他甚至在去茶素水木之前,特意换上了一身更挺括的西装。

    某肾内科的吴博士,则在只有几个密友的小群里低调地分享:“兄弟们,接到个电话,茶素水木的,说张院想了解下我们做的新型透析通路。你们说,我去还是不去?”群里立刻炸锅:

    “去啊!必须去!这是机会!”

    “吴博牛逼!看来你在血管通路这方面是真做出名堂了,连张院都听说了!”

    “去了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弄个副院长干干,那可比在咱们这儿熬着强多了!”

    看着群里的吹捧和羡慕,吴博士心里那点小得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开始认真准备汇报内容,甚至设想了几种与张凡对话的场景,反复演练。

    张黑子是外科的一把刀,内科的医生往往会不太熟悉他的。

    但这几年,张黑子在首都闯下偌大名头,也不是白给的。

    茶素医院现在给首都这边的感觉就是,人傻钱多!

    所以,名气很大的。

    然而,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那些自认为水平不差、甚至觉得比某些受邀者更强,却没有接到任何电话的医生,心里可就不是滋味了。

    和赵博士同医院、同属心内科的周副主任,年龄、资历、手术量都与赵博士相仿,甚至在某些新技术应用上还更激进一些。

    他看着赵博士接完电话后那掩不住的喜色和匆忙准备的样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凭什么叫他去不叫我?我哪点比他差了?上次疑难病例讨论,我的方案明明更受好评!

    张凡是不是只听了他那些虚名?”

    焦急,说实话,他本来没想着挪窝,毕竟自己在科室里面比赵博士顺畅很多的,如果接到茶素水木的电话,他可能还会犹豫的。

    但现在,没电话!

    “是不是越被看重的,电话来的越晚?”

    “不,就四个副院长,我是不是找人打听一下?”

    没有接到电话的大佬们,这个时候心里猫抓猫挠的。

    感觉这玩意就是一种认证一样,没有接到电话的,都是不被认证的。

    茶素水木分院那间可以称之为奢华的院长会议室,临时变成了的面试场。这个会议室是老居弄的。

    老居什么都好,但在面子这一块,过于讲究了。

    人这玩意还是多少都有点缺点的。

    不过这几天,这个会议室里上演了一场场节奏紧凑谈话。张凡、王副校长、分院院长以及茶素医院本部赶来的任总组成了面试小组。

    面试,没有寒暄,直入核心。

    第一位,阜外赵博士。

    赵博士带着精心准备的PPT和厚厚一摞手术记录光盘前来,略显紧张。张凡让他坐下,第一句话就是:“赵主任,假设一个急性心梗合并心源性休克、多支血管严重病变的75岁患者,造影显示左主干末端重度狭窄,前降支和回旋支开口也有问题,且血管钙化迂曲严重。你们科常规会怎么处理?如果让你在茶素水木,没有ECMO(体外膜肺氧合)后备的情况下,你敢做吗?怎么做?”

    这些问题都是从临床上来,到临床上去,可以说全都是临床上发生的。

    答案有很多种,但张凡他们需要的是合适的。

    当听到问题的时候,赵博士心里稳当了!

    这么多年,不就追求的事这个吗!

    他深吸一口气,抛开杂念,拿起笔在白板上快速画起示意图:“这种情况下,首要目标是尽快恢复有效血流。我会选择……”

    他从入路选择、指引导管支撑、导丝通过技巧、预扩张策略、支架植入顺序、循环支持用药,到术中最坏情况(如无复流、血管破裂)的应急预案,条分缕析,逻辑清晰,甚至引用了自己处理过的三个类似成功病例的数据。

    尤其强调了在条件有限时,如何利用药物和器械巧妙配合,最大化保障患者安全。

    张凡听完转向任丽:“任总,从内科管理和危重症支持角度,你怎么看这个方案?”

    任丽问了几个关于术后抗凝方案、监护要点和心功能长期管理的问题,赵博士对答如流,显然不仅有手术技巧,对围术期内科管理也有深刻理解。

    二十分钟,面试结束。张凡对赵博士点了点头:“辛苦了!”没有多余评价。

    三天高强度面试后,张凡召集核心小组闭门讨论,他直接拍板:

    “心内科副院长,赵博。技术扎实,应变能力强,思路清晰,是能打硬仗、带团队的将才……”

    四位副院长,分别来自阜外、中丸友好、大北医院和中庸,清一色国内顶级内科殿堂,都是在原单位遇到玻璃天花板或性格困境的实力派。

    没人反对,张凡也没给他们反对的机会。

    一锤子定音,然后张凡转头笑着看王校,“人是选好了,接下来就看王校的了。”

    选人在于张凡他们,但怎么把人安全的弄回来,这个就不是张凡擅长的。

    如果挖这些人去茶素,张凡办法很多,了不起打破了重新来。

    我再首都没辙,我在边疆还没辙吗?

    你档案不放,没事,我让鸟市给我弄,甚至老子都不通过你,直接让鸟市给人家重新弄一套。

    但在首都就不一样了,这就是张凡带着水木的缘故了。

    张凡一锤定音,把选人的任务干净利落地完成,然后笑眯眯地把要人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了王副校长。

    那意思很明确:人,我给你挑好了,都是顶尖的好料子。能不能把这些人才从别人家院里完好无损地挖过来,砌在咱茶素水木的墙上,就看你们水木的本事了。

    这几天,王校长跟着张凡是一头的雾水。

    从谈专业到谈福利,他是一点都没感觉到水木的作用。

    甚至还有点担忧,校长交代的任务是不能被茶素边缘化。

    人是茶素选的,专业是茶素谈的,和水木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下去,还有水木什么事情啊。

    现在,水木有用了。

    王校长又开始头疼了。

    这尼玛,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啊。

    偷偷的不行吗?为啥要这么高调。

    他以为张凡有办法,没想到办法是自己。

    王校太清楚了,首都这几家大医院,尤其是那几家顶尖的,树大根深,关系盘根错节。想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放走核心骨干,尤其是被张凡这样高调钦点的骨干,简直是虎口夺食。

    常规的商调函、走程序,对方有一万种方法拖延、阻挠,甚至直接顶回来。必须用非常规手段,但又要披着合规的外衣。

    王校也不耽搁,火急火燎的回了水木。

    然后水木的一群校长凑在一起商量。

    如果张凡没办法,那么水木的办法就多了。

    水木是什么级别的单位?它的主管领导可以直接和更高级别的领导沟通。王副校长没有去和阜外、中丸友好等医院的院长扯皮,而是通过学校渠道,直接向主管部委的相关司局做了专项汇报。

    汇报重点突出几点:

    国家战略需求,强调茶素水木分院是落实健康华国、推动优质医疗资源扩容和区域均衡布局的重要试点,是“高校+医院”创新合作模式的典范,急需顶尖内科人才夯实基础。

    反正就要突出一个高校加医院的创新模式!新不新的,反正他说新就新,她都嫁了四五次了,汇报的时候还说自己是……

    你还拿人家没办法!

    还有什么人才合理流动,强调四位专家在原单位已遭遇职业瓶颈,流动有利于激发人才活力,符合国家鼓励人才有序流动的政策导向。水木将为他们提供更能发挥才干的平台和空间。

    甚至还说支持边疆桥头堡,他们把茶素水木分院与支持边疆医疗卫生事业发展联系起来,直接就提升了调动的政治高度。

    同时,水木大学以其深厚的学术影响力和资源,向相关部委承诺,将在学科建设、科研项目等方面对调出单位给予适当的倾斜和支持。

    说实话,这些话,你写出来,让张黑子照着抄,照着读,他都弄不好。

    他就一个办法,一手锤子,一手红包。他这种办法,就是粗野,一次行,两次行,再多就成了官司。

    不然,亭里为啥专门给他弄个联络员。

    是为了更好的协调吗?估计亭里领导是为了让张黑子更合法一些!

    水木的操作效果极其明显。

    首先部委层面在综合考量后,给出了在符合规定前提下,支持人才向国家急需平台流动的模糊但关键的批示。这柄尚方宝剑虽不锋利,但足以让接收单位水木腰杆挺直,也让原单位在明面上难以硬抗。

    至于原单位最厉害的一招,就是卡住人事档案不放。没有档案,一切调动都是空谈。水木这边更是有办法。

    对阜外,阜外体系相对独立且强势。水木没有硬碰硬,而是走了学术交流借调的曲线路径。

    由水木大学医学院出面,以共建心脏中心,开展重大课题合作为由,向阜外发出正式学术借调函,借调期直接定为两年。

    借调期间,赵博士的人事关系暂时不动,但由水木负责其全部薪酬待遇,并在茶素水木分院担任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实际行使副院长职权)。

    同时,水木承诺,借调期满后,根据合作成果和本人意愿,优先办理正式调入。面子给了,又达到了即时用人的目的,还把最终去留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阜外虽然不爽,但在学术合作的大旗下,加上部委的模糊态度,不好明确拒绝。

    真正难得是中庸!

    中庸主打一个不理睬,阜外强硬,但人家是有反应的,你碰他一下,不管是噘嘴也好,扭屁股也罢,是有回应的。

    可中庸这里就不一样了,她不搭理你。就和木头一样,你干啥她都不回应。

    水木也鸡贼,先是向市卫健、人社局等主管部门打报告,以引进急需紧缺高层次人才为由,申请了专项绿色通道,预先核准了吴博士和刘主任的编制和岗位。

    然后就是找上级,这个时候,水木的优势就出现了。

    中庸有人,人家水木自己就出人!

    木头人的中庸这几天心塞的要死,很多领导这几天不停地关心中庸。

    “这不是欺负人吗?”中庸的院长现在就和河豚一样,有气放不出来!

    以前,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现在尼玛张黑子带着水木来欺负他们了。

    水木,以前他们是看不起的,一个破学校而已,现在,感觉被前妻带着后续者上门讨家产来了。

    真尼玛是一种伦理纠纷的心塞。

    张凡挖了一辈子的人,这一次,他是见识到什么不花钱就能挖到人的水平了。

    他本来想着是坏人让水木去当,结果没想到,水木这个水平还真不是一点的高啊。文化人干起坏事来,还真尼玛意想不到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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