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首席飞了？升温

    「是刚刚会上做出的决定吗？」走出传送门，艾林来到凯尔莫罕未被仪式阵禁空间的城堡密道，连忙开口问道，「还有两三天就到计划出发时间了，我还以为成不了了。」

    所谓的会上，就是狼学派年末猎魔人大师的会议，已经连续开了好几天了。

    艾林也就参加了第一次，接下来几天的会议都没有参加，而是在每天会议结束之后，由薇拉转述。

    这倒不是因为年轻或者其他一些因素，被狼学派其他的猎魔人大师排挤。

    而是会议的内容太琐碎。

    不是阿瑞斯托想要组织一场冬猎，就是丹提希望多采购一批出产自玛哈坎的矮人黑啤酒—一那是丹提的最爱——间或夹杂著几个猎魔人大师对葡萄酒、啤酒各产地酒体口感品评，并争论各自体系中的最佳。

    还有归来猎魔人上交的金钱需要一天天统计，山下安排采购的商队，物资有没有因为战乱受到影响，有没有到位————

    和他当初想像中，狼学派的猎魔人大师们，在锈迹斑驳烛台燃起的昏暗烛火下，嗓音沙哑讨论狼学派的未来和北方大陆局势的画面，毫无关联。

    事实上，狼学派猎魔人大师的会议根本就没有这种内容。

    因为过去狼学派不需要发展，也没什么新的政策和措施的必要。

    怎么发展呢？

    猎魔人教派发展的本质究其根本只有两个，一是拥有更多的新成员，二是接更多且质量更高的委托。

    猎魔人教派纳新的方式是抢走其他人的孩子或收养孤儿，前者有个意外律的好名字，但本质上其实和抢或者说买卖孩子没有区别。

    这要看运气，而且也不是个值得提倡的手段。

    收养孤儿也要看运气。

    别看北方大陆任何一座城市都能在下城区与任何特角旮旯，见到无数被遗弃的孤儿，战争中主动或被迫走丢的孩子更是数不胜数。

    可实际上，孩子在任何环境下生存下来的可能性都是最低的。

    狼学派也不是梅里泰莉神庙的孤儿院，不会什么孤儿都收，他们只需要无病无疾、四肢健全的男孤。

    这个要求就很高了。

    别说猎魔人教派，贵族、富商、祭司甚至是普通的农民也会收养这样的男孤，只要环境不是太恶劣，稍微喂点吃的，长大了就是极佳的劳动力、忠诚的摩从、勤快的学徒。

    猎魔人教派极高的试炼死亡率，在其他势力，甚至是一个普通的农夫面前，都毫无竞争力。

    狼学派猎魔人都有相当的道德感，碰到符合条件的男孤，其实也不会与其他势力争夺。

    甚至除非某个男孤对魔物有深仇大恨，一心想当猎魔人，大部分狼学派的猎魔人甚至会拒绝那些意志并不怎么坚定的对象。

    所以有个反直觉的常识，每年狼学派纳新的学徒中，收养孤儿这个看似比意外律容易的途径，实际上真正纳入的新人远远不如意外律。

    当然，意外律每年也招不到几个就是了。

    说回正题，因为狼学派猎魔人大师的会议太过繁琐，所以第一天结束，艾林在说明情况之后，就果断给翘了。

    训练狩魔军团的年轻猎魔人比开会重要数倍，尤其远征多杜拉克留给狼学派的时间，只有一个半月的前提下。

    是的。

    艾林从头到尾都打算带上他的狩魔军团，远征多杜拉克。

    什么「还在犹豫」、「多杜拉克很危险」只是为了激励艾阿斯、西洛他们这些日常性偷懒懈怠的消极份子的话术。

    事实上，效果非常不错。

    虽然红骑兵队的制式同调呼吸法在实战上，还有些不稳定，但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所有年轻猎魔人都能学会真是极为不易。

    何况不仅仅是制式同调呼吸法，他们还学会了红骑兵队的制式同调军团战斗法术：刃与盾，而且能自如地释放。

    他们只是欠缺一点熟练度。

    而提升熟练度的手段，艾林一点也不缺。

    再说回会议，翘掉狼学派大师会议，除了训练学徒之外，另一个好处就是避免尴尬。

    艾林的身世被狼学派大师们知道后，开会的时候，总会有人用怪异的目光盯著他。

    这不是错觉。

    阿瑞斯托、丹提和怀特三个狼学派的猎魔人大师还好，瓦勒里乌斯大师、格雷戈尔大师和狄伦大师，听著汇报、讨论著年末饮宴的食材————

    视线经常不自觉地就从桌首索伊的脸上，滑到藏在烛火阴影里的薇拉，最后落到桌尾的艾林脸上，似乎想要从他们三人的面容中寻找共同点。

    而这三人中，其它两个人被捉住了，还会下意识躲躲，瓦勒里乌斯大师却笑眯眯又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这就很难受了。

    当然，艾林能感觉出大师们都没有恶意，反而相比起高山试炼后的那段时间，都要亲近了不少，像是从看好的后辈变成了亲叔叔和亲舅舅？

    他不太确定，因为他两世都是个孤儿。

    但至少大家在会议上的谈吐都变得文雅了不少，几乎没带过任何脏字，就好像这里不是狼学派的古海要塞，而是泰莫利亚宫廷的舞会。  

    继位首席的事情提出来后，也没人当面表达出异议。

    而是小心翼翼地在会议的过程中一带而过，像呵护珍贵的瓷器一样，呵护著他的自尊，就好似要「谋权篡位」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所以他不参加这个会议，对哪一方都是一种轻松。

    当然这种古怪的氛围肯定会随著时间的推移，慢慢正常起来。

    「不是没有条件的，」薇拉摇摇头，「索伊答应了他们，会延期交接首席的职位。」

    或许是怕艾林多想，话音刚落，女术士又补充道：「他们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这个消息太突然，他们担心会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让凯尔莫罕爆发目不忍睹的混乱。」

    「没事，我能理解，」艾林毫不在意地点点头，「我其实也觉得太仓促了。

    刚完成二次突变，索伊首席的猎魔人生涯就突然结束，太可惜了。」

    他确实不急。

    说到底，他需要的也不是那个位置，或者那个「首席」称号。

    当狼学派的所有人都认可你的时候，你的名字没有首席的后缀也是实际上的首席。

    相反，当所有人都不认可，坐上了那个位置也没有任何意义。

    何况索伊当首席，他有什么好急著继位的。

    他对狼学派的影响力不会因此削弱半分，反而会因为索伊这个「名正言顺」的中转站，被极致放大。

    当初也不是他要做首席，而是索伊自己对这个职位厌倦了，甚至对自己的荣耀之路都产生了怀疑，他才不得不应了下来。

    首席这个职位表面上看似没什么事，也就年尾才忙碌一些。

    可实际上，刚接手首席的位子之后，索伊的所有人际关系都要维系、学派内猎魔人的秩序要维护、对外对诸国各超凡势力的窥视也要处理。

    仅仅只是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艾林甚至巴不得索伊继续当首席，再当个三四百年。

    一个刚二次突变，正该进入事业第二春的老家伙，退什么休？！！

    能用这个都不能算做代价的代价，交换猎魔人大师们于「多杜拉克狼学派新据点」上的妥协，简直不要太值当。

    「你同意就好，」薇拉松了口气，「说到二次突变，我对这方面的研究并不深，不过前段时间联系的几个术士最近都给我回信了，他们对这项技术很感兴趣。」

    「蒂莎娅对你主动参加这次远征也非常感激，她承诺会在在艾瑞图萨学院建立相关的研究课题。」

    「不过艾瑞图萨的技术援助是远征之后的事情了，目前已经有几个术士现在就有时间，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是让她们来凯尔莫罕，还是把资料送到仙尼德岛，提前开始研究？」

    艾林低头沉吟。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薇拉直接联系上的术士，在基因突变学方面肯定不会差。

    可让她们来凯尔莫罕，难免会让一些秘密一一比如青草试炼的死亡率、狩魔军团的诡异提升、地牢里的几个男巫——有暴露的风险。

    可要是派去艾瑞图萨，又很难掌控实验的进度，这样就有可能被盗窃实验成果，甚至被做手脚。

    当然。

    二次突变的研究项目找到人了，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这一个多月，他也不是没有在这方面做出过努力，甚至还花了一百颗经验珠的巨款，将基因突变学从LV7提升到了LV8。

    只是学术研究毕竟是研究，不像技能，提升了就能直接用上，是一个水磨的功夫。

    基因突变学的等级点得再高，也必须搜集各种不同的魔物组织，一个个测试、实验、组合和纪录，技能等级的提升只能加快实验的熟练度，以及某种「直觉」，或者方向。

    当然，能从千万种可能中，找对方向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该实验的还得实验，该测试的还得测试。

    即便基因突变学从LV7提升到LV9，甚至是LV10，提取一颗狮鹫细胞，观察基因配对的实验时间，也不可能少于一天。

    为了不破坏细胞组织和基因，细胞与溶液需要缓慢和充分的反应。

    索伊那次二次突变的改良之所以快，本质上还是因为修改的幅度不大，而且研究目标也不是让二次突变后的索伊更强大，是让他能从二次突变中活下，从伟业容器破碎带来重创下恢复。

    这两者是截然不同。

    而且现在的艾林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抽空实验了几天之后，他暂时放弃了，把时间放在了狩魔军团身上。

    因为那才是更有效率的选择。

    可以想见的未来，这样忙碌的情况不会太少。

    在研究上他更适合的角色是研究组的组长，负责制定方向和解决最困难的问题，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机械性的实验上。

    「让她们来凯尔莫罕吧，」艾林想了想，做出了决定，「不过不要让他们介入到青草试炼中，嗯，把青草试炼的地点改换到老矛头的洞穴吧。」

    其实他更想让来者远离古海要塞，狩魔猎人研究室的设备能大幅度减轻青草试炼的痛苦，但来者毕竟是接受邀请和委托的客人。

    谁让狼学派自己根本没办法培养出研究性人才呢？

    这就是代价啊！

    不过这一批术士来了也有好处，说不准能找机会拉拢、长期聘用一部分术士，让他们变成自己人。

    狼学派的未来是光明的，艾林对此深信不疑。

    「嗯，我知道了，」薇拉点点头，「我会让玛丽看著他们一点。」

    狼学派的多杜拉克根据地计划和二次突变人才引进计划的内容结束后，艾林和薇拉又闲谈了一会儿，狩魔军团的同调法术以及玛丽在空气元素术法上迅猛的提升。

    艾林其实有将森尼·戈贝尔的火系术士之灵和米格尔·考特尼的守御术士之灵给薇拉的想法，希望她吸收了这其中一个或两个术士之灵。

    即便法术不适配或者有重复浪费了，也无所谓。

    毕竟那二十点神秘是加给谁不是加呢，他又不认识其它熟悉的女术士，而且术士之灵以后估计也不太可能会缺。

    不过薇拉拒绝了。

    她说她有自己的道路，而且也不建议艾林让玛丽使用太多类似的道具。

    技艺太庞杂对一个术士而言，有害无益。

    因此，艾林只能暂且存下，换成了米格尔·考特尼的猫眼石橡木法杖和几颗守御系列的即时触发宝石。

    薇拉很喜欢，并随即在那件朴素麻布长裙上，绣上了这几颗宝石。

    说实话，不太好看，有些不伦不类。

    但薇拉喜欢，而且脸上一整天都带著笑容。

    玛丽甚至在那天下午惊恐地找到他。

    原因是薇拉对著她笑了，还夸她最近进步很快。

    那天之后，艾林能感觉到他和薇拉之间的关系，又融洽了不少。

    至少这样类似朋友的闲谈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他并不抗拒这样的发展。

    闲谈间，艾林和薇拉走过了曲折的密道，来到了索伊房间背面的石门。

    这时。

    「————那些该死的婊子养的男巫！」

    石门后传来一声粗俗的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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