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温澜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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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望海城码头靠岸的次日清晨,陈墨便带着李乘风与林辰前往温府。
温府坐落在城西的静巷里,粉墙黛瓦,看得出是殷实人家,只是此时门庭萧瑟。
管家引着三人穿过回廊时,李乘风注意到庭院中的盆栽已有几日未修剪,几片枯叶落在青石板上无人清扫。
正厅里,温夫人双眼红肿,由丫鬟搀着才能勉强坐稳。温老爷倒是强撑着仪态,但眼底的血丝和紧攥茶盏发白的指节出卖了他的焦虑。
“陈兄,这两位是……”温老爷声音沙哑。
“这位是李乘风李兄,这位是林辰林兄,皆是在下的挚友,途经望海城。”陈墨简略介绍后便切入正题,“温兄,澜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夫人闻言又落下泪来。
温老爷长叹一声,挥手屏退下人,这才低声道:“昨日码头那事……澜儿回来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里,任谁叫都不应。今早丫鬟送早膳,发现房门虚掩,人已不见了,只留下这个。”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素笺,上面只有六个字,墨迹潦草,显然写字时手在颤抖:
女儿不孝,勿寻。
“温姑娘平日常去何处?可有什么知交好友?”李乘风问。
“澜儿性子静,平日除了去城东书斋买些诗集,便是去听潮阁听琴。”温老爷摇头,“知交……倒是有几个闺中密友,方才已派人去问过,都说没见她。”
林辰沉吟:“温老先生,恕我直言。昨日码头之事,那位江寒……究竟是何来历?澜儿怎会与他相识?”
提到这个名字,温老爷脸色沉了下去。
“数月前,城东办了个诗会,澜儿偷溜去玩,回来便总提起一个江公子。”温老爷语气里带着悔恨,“我暗中查过,此人叫江寒,是个浪迹江湖的剑客,无门无派,在东南一带小有名气,人称孤鸿剑——不是说他剑法如孤鸿,是说他独来独往,性子孤僻。”
“起初我也反对,但澜儿那孩子……”温夫人哽咽道,“她是真上了心。那江寒偶尔来府上,谈吐倒也不俗,对澜儿也体贴。我们想着,若此人真能安定下来,或许……”
“那血鲸帮又是怎么回事?”林辰突然开口,声音平淡。
在来之前,林辰便听说这一帮派的存在和与温家的过节,兴许那江寒是其中一个。
温老爷一愣,随即苦笑:“林兄消息灵通。血鲸帮是半月前才找上门的,说要买我温家船队,出的价不到市价三成。我自然不允,他们便派人捣乱,伤了我两个船工。三日前,他们二当家亲自上门,说了些狠话。”
林辰与李乘风对视一眼。
时间上只是巧合?
“温兄可知那江寒平日落脚何处?”李乘风问。
“码头西南角,旧渔市那边有些废弃的仓房,他常在那里。”温老爷道,“陈兄,你们若找到澜儿,千万护她周全。那孩子性子倔,我怕她做傻事……”
旧渔市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腥气。破败的木屋歪斜着挤在一起,渔网凌乱地挂在栏杆上,在风里像一张张灰色的蛛网。
李乘风与林辰按温老爷所指的方向寻去,在一条堆满破木箱的窄巷尽头,看见了那道灰蓝色的身影。
江寒背对着巷口,蹲在地上,正用一块脏布慢慢擦拭剑身。剑刃上有新鲜的、未干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暗红。
听到脚步声,他动作未停,只侧过半边脸。
凌乱的头发下,那双眼睛平静得像死水。
“温澜在哪里?”李乘风开门见山。
江寒继续擦剑,布划过刃口,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半晌,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
“我怎么知道?许是羞愤难当,躲去哪儿哭了吧。”
林辰的视线落在那柄剑上:“你剑上的血是谁的?”
江寒终于站起身,转过脸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点不耐烦。
“私怨罢了。”他说。
“昨日码头,你为何那样对她?”李乘风盯着他。
江寒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近乎嘲讽的坦然:
“我接近她本就是看中温家船队。相处几月,发现温老头防得紧,这丫头也做不了主。既无利可图,何必再逢场作戏?”
他说得如此直白,如此理所当然,反倒让李乘风一时语塞。
“所以你就当众羞辱她,彻底了断?”林辰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然呢?”江寒将擦完的布随手扔在地上,“温大小姐天真,以为江湖是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我不过是让她清醒清醒。”
巷子深处有风吹来,带着咸腥和海藻的气味。
李乘风沉默片刻,又问:“你与血鲸帮可有牵扯?”
江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
“血鲸帮?他们也配?”
他收剑入鞘,动作干脆利落,转身要走。
“等等。”李乘风叫住他,“温澜若出了事,你当真不在乎?”
江寒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飘过来:
“我在乎什么,都当众翻脸了。温小姐若继续缠着我,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真对她有什么情意。”
他侧过半边脸,补了一句:
“对了,若你们见到她,替我问一下她妆匣底层那对翡翠镯子,可否折现给我?毕竟我陪她演了几个月戏,总该有点辛苦钱。”
说完,他不再停留,灰蓝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拐角。
李乘风站在原地,眉头微蹙。
林辰走到江寒刚才蹲的位置,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块沾血的脏布,又抬眼望向空荡的巷口。
“你怎么看?”李乘风问。
林辰直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小人。”
两个字,简单直接。
二人回到百晓阁时,陈墨刚收到几份眼线传回的消息。
“血鲸帮今日死了一个暗哨,喉间一剑,干净利落。”陈墨将纸条递给李乘风,“但帮里没什么大动静,只是加强了码头几处仓库的戒备。”
李乘风扫过纸条:“江寒杀的?”
“现场痕迹像剑客所为,但没目击者。”陈墨道,“另外,澜儿那边有线索了。她房里的丫鬟说,澜儿最近常翻一本旧游记,其中城东三十里,临崖古观可听潮一句被她划了线。”
“古观?”林辰抬眼。
“嗯,望海城东确有座荒废的临崖观,早年香火盛,后来观主死了,徒弟们散伙,就荒了。”陈墨道,“那地方偏僻,常有江湖人在那里解决私怨。”
李乘风起身:“去看看。”
陈墨也站起来,“澜儿若真在那里,怕是不安全。”
马车出城东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山路渐陡,树木也茂盛起来。弃车步行又两刻钟,终于在一片断崖边看见了那座古观。
观门早已朽坏,半扇歪斜地挂着,上面爬满枯藤。院子里杂草丛生,石阶断裂,正殿的屋顶塌了一角,露出黑黢黢的椽子。
三人还未走近,便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强撑着倔强:
“……你当初那些话,都是假的?”
是温澜。
紧接着是江寒的声音,轻松得近乎轻佻:
“温小姐,逢场作戏而已。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李乘风示意陈墨与林辰放轻脚步,三人悄声靠近破败的窗棂,向内望去。
正殿里光线昏暗,蛛网垂挂。温澜站在一尊倾倒的香炉旁,穿着一身简单的杏色衣裙,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泪痕未干,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
江寒站在她对面三步远的地方,背对着窗户,灰蓝布衣在昏暗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那对玉镯……”温澜的声音在颤抖,“你说是定情信物……”
江寒笑出声。那笑声在空旷的破殿里回荡,刺耳极了。
“那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他语气随意,“如今戏散了,东西是不是该还我?或者折成银两。温家家大业大,不会赖这点小钱吧?”
温澜的脸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三个穿着褐色短打、腰佩刀剑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脸带刀疤的壮汉,一进来就盯住了温澜。
“哟,江兄弟也在。”刀疤汉子咧嘴一笑,露出黄牙,“二当家说了,只要你把这女人交出来,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江寒侧身,将温澜挡在身后半步,这个动作很自然,像是下意识的站位。但他随即开口,语气却冷:
“她是我和温家谈条件的筹码,凭什么给你们?”
温澜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寒的背影。
刀疤汉子脸色一沉:“江寒,别给脸不要脸。血鲸帮要的人,还没有要不到的。”
“是么?”江寒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弄,“那就试试。”
话音未落,剑已出鞘。
李乘风在窗外看得清楚,江寒的剑很快,快得几乎只见一道灰蒙蒙的光。
刀疤汉子拔刀格挡,却慢了一瞬,剑尖已刺入他肩头,不深,但血立刻涌了出来。
另外两人见状同时扑上,江寒身形一转,剑光左右各点一下,两人手腕中剑,兵刃落地。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
江寒收剑,剑尖垂地,血珠顺着刃口滑落。
“滚回去告诉屠刚。”他看着捂肩后退的刀疤汉子,声音平静,“温澜的命是我的。温家的船队,我要分三成。”
刀疤汉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温澜,啐了一口血沫,带着两人踉跄退走。
殿内重归寂静。
江寒转过身,看向温澜。
温澜看着他,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却没有哭出声。她像是在等,等他说一句“刚才那些话是骗他们的”。
但江寒只是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你看,麻烦来了。温小姐,你真是会惹事。”
温澜的嘴唇颤了颤。
江寒继续道,每个字都像冰锥:
“这些人是你引来的。今日我救你一次,算是了结。从此两清,要不是给钱,以后就别再找我。”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声音轻飘飘的:
“对了,那对镯子,记得折现。我下月初来取。”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自朝殿后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断墙后。
温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很久,她才慢慢蹲下身,抱住膝盖,将脸埋进臂弯。没有哭声,只有肩膀细微的颤抖。
窗外的李乘风收回目光,看向陈墨。
陈墨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温澜是被温府的家丁在山脚下寻到的。她没反抗,也没说话,任由丫鬟搀着上了马车,回到府中后便闭门不出。
当夜,百晓阁收到消息,江寒单剑闯入血鲸帮在码头最大的赌坊千金阁,打伤七人,砸了三张赌桌,留了一句话:
“屠刚,你挡我财路了。”
江湖上顿时流言四起。有人说江寒是想黑吃黑,有人说他是疯了,也有人说他根本就是个反复无常的疯子。
但无论如何,血鲸帮的注意力彻底被引到了江寒身上。对温家的逼迫,暂时停了。
客栈房间里,李乘风临窗而立,望着望海城的万家灯火。
林辰推门进来,将一壶茶放在桌上,“你还想江寒的事?”
李乘风沉默片刻,“只是觉得……那个人有点不同?”
林辰倒了杯茶,热气氤氲上来,模糊了他半张脸。
“你是想说你以前也是为了利益而冷漠。”他喝了口茶,语气平淡,“但终究没有刻意的感觉,而这个江寒话里话外都没你攫取利益时那么自然?”
李乘风没有回答。
窗外,望海城的灯火明明灭灭,更远处是漆黑的海面,潮声隐隐传来,永不停歇。
而在城东某处屋顶的阴影里,江寒独自坐着,望着温府的方向。夜风吹起他凌乱的头发,露出下面一双眼睛。
那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尘,转身跃下屋顶,消失在纵横交错的巷弄深处。
再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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