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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神秘物质(二)


  外间传来一声惨叫,不一会儿,递了整整一大量杯鲜血进来。

  显然是“复国会”伤人取血。

  这整整一量杯,约有二升,受害者显然活不成了。二人面面相觑,然而身在牢笼,却无法阻止。

  “如果真是P物质,显微镜下,红细胞运动应该十分活跃。”梅尔博士说着,小心翼翼地提取药瓶中的物质,注入盛放鲜血的培养皿当中,显微镜下观察了半天,脸色愈加难看,半晌,取出培养皿,说道:“红细胞运动反而迟钝,难道是假的?”

  他再次详细询问了这小瓶药物的情况,默默思索良久,说道:“唐顿庄园与梅军实验基地有联系,这瓶药又是唐顿庄园珍而重之地藏在暗格中,应当就是P物质,可是,为什么会让红细胞板结呢?”

  梅尔博士重新调整剂量,第二次、第三次进行试验,仍旧没能成功,这时,外面又送了饭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一下午已经过去了。

  禹龚二人一天没吃,肚子实在饿极了,心想反正明天有场生死未补的恶战,败了固然是死,赢了,只怕也难以出去,倘若此刻饭菜中有毒,早死早超生。

  言念及此,二人狼吞虎咽般将饭菜席卷一空。若在平时,这些复国会老粗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堪入口,但饥火中烧,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二人之前出外勤任务,因经费充足,许多事便能消弭于无形,从未像今日这样狼狈地落入虎口。二人至此,终是尝到了“阶下之囚”的滋味儿。

  眼见梅尔博士又是翻看资料,又是实验,忙得不可开交,二人索性不去理他。龚开瞧着天花板,若有所思,而禹自陈则背过身去,伸手入怀,取出那枚百达翡丽手表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摩挲观看,像看着枕边沉沉睡去的爱人。

  不知过了多久,禹自陈回过神来,见梅尔博士仍旧在不停地折腾,淡淡一笑,朝龚开说道:“吴可夫明天要以我为猎杀对象,完成他的‘毕业礼’。”

  龚开想要说话,被禹自陈伸手拦住,禹自陈接着说道:“我决意与对方厮拼一场,倘若对方讲规矩,单打独斗,那么我奋力而为,尚有一线生机,倘若对方一拥而上,那么我宁死不辱,只好杀几个算几个了。”见龚开神色凄惶,禹自陈笑道:“人生莫不有死,我纵然今日不死,百年之后,还不是一抔黄土?所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自从进入山字班,久在禹自陈左右,龚开从未见他如此消沉,此时听他话中之意,竟大有“壮士一去”的悲壮,不由得泫然欲泣,说道:“老大,别说了,咱们同生共死,难道你死了,我还能独活么?”

  禹自陈笑道:“好兄弟,别这样。倘若老天爷不给活路,那也罢了,倘若万中有一,你活了下来,请把这块手表交还给它的主人。”

  龚开一愣,原以为禹自陈要拜托自己找回脉冲武器,交给国家,没想到竟是为了一块表。

  刹那间,他明白了老大的心意,那是为了龙诗语啊。

  接过那块百达翡丽,龚开颤声说道:“老大,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当时不跟龙诗语表露心迹?”

  禹自陈苦笑一阵,终于低下头,黯然说道:“兄弟,干咱们这一样的,刀头舔血,随时身陷牢笼,命在不测,即便跟她在一起了,能给她一个正常的家么?”

  “可是——”

  禹自陈骨子里的高傲,只允许他微露心迹,他不愿再作深谈,厉声说道:“没那么多可是!”

  话一出口,又觉得过于生硬,但他不愿道歉,只是放低了声音说道:“兄弟,营救艾薇儿,是武老私下拜托我的事,并非‘山’字班的公务,与你更毫无关系,我为此事死了,那是毫无怨言,但没来由地把你牵扯进来,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你别说,听我说,今后但凡有一丝生机,你务必要活下去,完成我拜托你的事情。”

  禹自陈说着,不知从哪取出一只小巧玉佛,交给龚开,说道:“你若能回去,再带着这个东西去见武老,脉冲武器的事,请他派人前来搜寻取回。”

  握着那只玉佛,龚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禹自陈笑道:“好啦,睡吧!”转身躺下。

  禹自陈不愿在此受辱,抱定了置之死地的念头,反而坦然,不一会儿鼾声大起。

  龚开深知老大脾性,苦于全身伤重无法动弹,无法冲出去与“复国会”搏命,咬牙寻思着:老大如果死了,我绝不独生,大不了同意梅尔博士那自己做试验,作为交换,拜托他完成禹自陈的嘱托就是!

  言念及此,龚开心结陡然解开,笑了几声,不久闭目睡着。

  忽听外间一阵吵嚷叫喊,接着“砰”地一声,石屑纷飞,铁门被炸开,外面传来山本文原的声音:“禹兄弟,龚兄弟,你们在这里吗?”

  龚开伤重未能起身,禹自陈率先起身响应:“我在这里!”

  山本文原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拽着禹自陈便往外闯,禹自陈说道:“还有龚兄弟,不能丢下他!”说着,回来抬龚开的担架。

  “来不及了!”山本文原再度拽住禹自陈往外拖,禹自陈再度挣扎,胸前、肩膀各处却似被生铁箍住一般,不能动弹。

  “小心!”山本文原一手拉着禹自陈趴下,一手举枪扫射,几个“复国会”成员应声而倒,便在此时,山本文原大叫一声“卧槽”。

  禹自陈顺着山本文原的目光看去,原来二人踏入了敌人的陷阱,头顶上一块插满尖刀的钉子板兜头盖了过来,情急之间,禹自陈的身子忽地向下直坠……

  “你醒啦?”

  耳边传来梅尔博士熟悉的声音,禹自陈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急欲挣扎,梅尔博士严肃说道:“别动,如果针打歪了,不但前功尽弃,更有性命之忧!”

  禹自陈见那两枚猩猩睾完仍在罐子里,稍觉心安。猛地股部一疼,抬眼看去,不禁呆了:梅尔博士正操作着一架叫不出名的小型机器,机器手臂上镶嵌着无数细如牛毛的针头,在自己股动脉血管处不停攅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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