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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就国


投入项梁军,对韩淮阴来说,只是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入军后,项梁军打了多次战役,韩淮阴也毫无表现,一直就是个普通士卒。项梁阵亡后,韩淮阴逃归彭城,投到项籍的军中。看在他是项梁旧部的分上,项籍把他安排到自己的身边当郎中,大约相当于后世的勤务兵吧。韩淮阴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小郎中,老是对军国大事多嘴多舌,项籍也很烦他。

淮阴和沛县相距五六百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韩淮阴应该和刘季没有什么交往。韩淮阴为什么要投奔刘季呢?大约是听了范增的话,认为刘季“其志不在小”,而且有“天子之气”,这才弃楚投汉吧。韩淮阴虽然地位不高,但长期生活在最高领导身边,无论是眼界还是所获得的信息,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拟的。

不过刘季似乎也不怎么知道韩淮阴,见项籍那边的人来投,就随便给了个“连敖”的职位。连敖是楚国的方言,相当于中原的什么意思,到今天也没有弄清楚。不过在刘季入汉时,有好些个丰沛起兵的旧部也都给了连敖的称号,看来这个官地位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更何况,投奔刘季也不止韩淮阴一个人,和韩淮阴一起来的大约还有不少吧。能给韩淮阴一个连敖的官职,应该说还是很看得起他的。

有要来的,就有要走的,愿意和诸侯东归的人也不少。

立夏之后,刘季的大军依次出发。他们从霸上起军,取道杜县,一路向西,直到蚀中。从那里踏上褒斜栈道,前往汉中。弯弯绕绕,总行程不下千里。一路上,也同样有不少军官和士兵逃离。不过意外之喜是,刘季在汉中与郦商相遇。

当刘季离开南阳,进攻武关时,郦商被留在南阳,与共敖军相合,共伐南郡。后来,共敖军南下长江,郦商则溯汉水而上,突破了旬关,平定了汉中。大约在刘季到达斜谷口时,与郦商派出的使者取得了联系。刘季以汉王的名义,正式确认了郦商信成君的爵位。同时任命他以将军衔,领陇西都尉。

陇西是一个独立的郡,既不属于内史部,也不属于汉中郡,按理是归中央直属的郡。刘季擅自任命陇西都尉,多少有些越权。但在当时,汉水并非如今天这样起源于汉中,其上游甚至可以远溯至天水。从汉中溯汉水而上,就能进入陇西。将陇西作为汉中延伸也未尝不可。

由于郦商已经平定了汉中,韩王信和张良率领的韩军,以及梅涓率领的番军都没有了作战任务,他们可以各自归国了。到达褒中时,张良他们就要与刘季军分手了,刘季和张良依依不舍。在褒中分手时,张良建议道:“王何不烧绝所过栈道,示天下无还心,以固项王意。”刘季同意了张良的建议,放火将褒斜栈道全部焚毁。

项籍一直等到刘季大军进入了褒斜道,才率部离开。同时离开的还有西魏王魏豹、九江王黥布、常山王张耳、燕王臧荼、齐王田都、济北王田安等人。在这之前,项籍派人前往彭城,告知怀王,他被诸侯奉为义帝,帝都在湘水上游的郴县;而彭城是西楚霸王项籍的国都!义帝应该立即离开,前往郴县,不要妨碍项籍就国。

到渭水河口后,魏豹即从蒲坂渡河,前往平阳就国。魏豹所部多是魏咎的残部,少部分是楚怀王补充的士卒,兵力不多,当初前往项籍军中效力时不过千余人,现在也不过两千来人,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渡过黄河,进入河东。塞王司马欣负责为西魏王调集了舟船。

出了函谷关,司马欣就算送到边界了;那边接力的是河南王申阳。到达洛阳后,项籍派人呼唤殷王司马昂和韩王成前来相会。

司马昂和韩王成都来了,申阳在洛阳大尽地主之谊,热情地款待诸王。随后,常山王张耳、燕王臧荼和殷王司马昂一起,北渡黄河,分别就国。在渡河的同时,各诸侯再次遣使敦促义帝、赵王歇、燕王韩广、齐王田巿,让他们离开各自的都城,前往新的封国就封,自己就要就国。九江王黥布也从洛阳南下,出伊水河谷至汝水、淮水,回六县就国。九江王的境内没有旧王,他也就没那么些烦心事。

韩王成也向项籍提出,自己打算随九江王黥布归国。但项籍没有同意。他对韩成道:“汝将、相皆随汉王入汉中,归国何益。但依吾往彭城,是夕请教。”

韩成道:“敝申徒、将军归国,将何之?”

项籍道:“韩,大国也,居天下腹心,将、相归国,亦同往彭城。”韩成知道,自己是被项籍软禁了,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听天由命。

在张良、韩王信离开后,韩王成虽有一些文臣、武将辅佐,阳翟也是一个富庶之地,但总也聚不起强大的兵力来,只不过维持一个得过且过的局面。自己的势力不如人,被人挟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常山王、燕王、殷王、九江王离开后,项籍也就带着齐王田都、济北王田安和韩王成继续东进,河南王申阳一直送到东郡境内才离开。

进入东郡,就算到了西楚霸王的封国,项籍成了主人。他们沿济水东去,直到定陶。这一路上,项籍每天都摆酒设宴,款待诸王,也接待各县的父老、豪杰,四百多里路,差不多走了半个月。项籍之所以如此缓缓而行,建立自己的威望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义帝磨磨蹭蹭不肯离开,让人头疼。项籍不得已,让项缠率一部士卒先回彭城,一定要把义帝先赶走,自己再回彭城。他就是不愿意在义帝面前伏小!

五月,楚、齐联军到达定陶。在这里,项籍得到项缠的报告,义帝已经同意离开彭城,前往郴县就国。但彭城的官吏很多不愿随同前往,他已经同意不愿意随义帝南下的官吏可以留在彭城,由霸王择材录用。彭城的财物允许义帝带走一些,多数也都留在原地。项籍在定陶停留了几天,选在义帝离开彭城的同一天,进兵彭城。在定陶期间,项籍遣使给齐王田巿传达了强硬的命令,让他立即前往胶东就国。他叮嘱田都和田安,两人一路上都不要分开,联手进军,以免被田荣各个击破。他对二人道:“汝但安心前往,荣若有异,吾必往伐之!”

田都和田安在定陶与项籍分手,他们沿济水继续北上,先往济阴,观察动静,再决定下一步去向。

义帝带着手下的官员和眷属,将财物分装了千余乘辎车,离开了彭城。项籍带兵沿菏水而东,前往沛县、彭城。

田都是齐国叛将,擅自率领所部前往救援赵国;田安则是故齐王建的孙子,在秦末的混乱中,他带着家人,在济北占领了数座城池,后来也投到项籍的军中。这两人绝对不能算是平庸之辈,都是乱世之中杀出来的枭雄。不过两人的兵力都不是很多,初起兵时,每军不过数千人。现在衣锦还乡,大约也不会带很多人回来,两人联军不会超过万人。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济水北上,到达泰山山麓时,折向汶水,顺利地通过了阳关,进入博阳。博阳是项籍指定的济北国的国都。到了这里,田安就算到了家了,剩下的路要靠田都自己去走。

济北的博阳在泰山之南,齐国的临淄在泰山之北,淄水就起源于泰山之中。从博阳到临淄,当时的主要道路就是溯汶水而上,在泰山山区转入淄水河谷。

看到田安已经在博阳安顿下来,下一步就是扩建城池,修筑宫殿。五月庄稼都在正常生长,田间管理的工作较少,可以动员相当的人力从事建筑,田都也想迅速到达临淄,开始自己的建设。至于说齐王田巿,他已经承诺说将要赴胶东就封,只不过要多花一些时间做准备;而重要的是,田巿的国都不在临淄,而在狄县。田都入临淄,并不会与田巿发生冲突。

田都带着自己的队伍溯汶水而上,不久就进入了淄水上源。在附近的一个聚邑周围安营休息,并派出巡哨打探前面的道路。前面的道路一片宁静,这条穿行在山间的谷地中,除了少量的商队外,几乎无人行走。河谷中间少量的宽阔地上,农家正在悠闲地管理着自己的田园。

第二天,田都率部沿淄水河谷向下游前进。前部前进了四十里,找到一处有几十户人家的聚邑,就在这里安营。两边的山地,森林密布。周围数十里没有人家,夜间只有野兽的吼叫声,以及不时飞起的小鸟。田都所部依山傍水设营,点起篝火,吃过晚饭,放出警戒,就在这里休息。

然而,十里之外,有一个隐秘的山谷,虽然这里没有大型的河流,但山间的小溪还是在山谷间流淌,谷口内野草丛生。黎明初起,一支数千人的部队悄悄进入这里,迅速占领了谷口以及两侧的山地,这在里布下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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