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四下狼烟
我大致按史书记载的事迹,将刘季出陈仓的经过进行了一番整理。在这一个过程中,我没有看到韩淮阴在前线有任何作战经过,大约他一直和刘季在一起,担任着总参谋长的角色吧。在曹参如此迅猛的攻势面前,刘季和韩淮阴甚至都不可能及时掌握曹参的动向,更谈不上给予指导和帮助了。至于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故事,那也就是个说书人的故事罢了。
在刘季出关的同一个月,燕国也发生了动乱:原燕王韩广也拒绝让出燕王的位置,迁往辽东,派兵阻击新任的燕王臧荼。这个几乎是齐国翻版的动乱却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以逸待劳的韩广被千里而来的臧荼击败,最终被杀于无终。
而齐国田巿被杀后,经过田荣一番整顿,于七月进入济北,击破了田安,田安被杀。随后,田荣又封在巨野泽打家劫舍的彭越为将军,让他攻打济阴(济水以南区域,主体部分是砀郡)。彭越在刘季西征时,曾经与他合力攻打过昌邑,当时他才不过千余人的规模。经过一两年的发展,现在彭越手下已经有了上万人。他不从属于任何势力,只以巨野泽为中心,在济水沿岸做些无本的生意,甚至没有攻下任何一座城池。田荣封他为将军,希望能将这股势力收归己有。巨野泽正位于彭城、济北之间,如果彭越起来了,项籍想要攻打齐国,必须先过彭越这一关。
不多久,田荣又接待了南皮陈余的使者张同、夏说,两人转达了陈余的建议:”项羽为天下宰,不平。今尽王故王于丑地,而王其群臣、诸将善地,逐其故主。赵王乃北居代,余以为不可。闻大王起兵,且不听不义,愿大王资余兵,请以击常山,以复赵王。请以国为扞蔽。“
原本,赵国是各诸侯中权力交接最平稳的一个,殷王顺利地进驻朝歌,常山王张耳顺利地进入襄国,而赵王歇则顺从地迁往代郡,就任代王。但陈余的这番运作打破了赵国的平静。田荣正惟恐天下不乱,项籍得以专力对付自己,没事他还整出个彭越来捣乱,现在陈余主动来投,他自然求之不得,当即派兵过河,交给陈余指挥,并全力供应粮草。
陈余将南皮周围三个县的兵员全都动员起来,在齐国的支持下,沿漳水南下,进逼襄国。张耳也动员起襄国的兵力,两个曾经有刎颈之交的好友,在大陆泽周围展开大战。
齐、赵、秦三地几乎同时发生了变乱,逼得项籍不得不作出反应。他仓促间派萧县县公角前去平定彭越;将韩王成贬为侯,封吴县县令郑昌为韩王,带上张良一起前往韩地,防止汉王出南阳。郑昌虽然没有能够平定韩地,但也在韩地之外陈郡,建立起以阳夏为中心的防御体系。刘季派往沛县接家属的郎中薛欧、骑郎将王吸无法继续前进,只得在南阳王陵那里住下。王陵当时虽然不属于刘季的部下,但和王吸、薛欧一样,也都是丰邑人,从小就认识,三人在一起倒也没有什么不便的。
郑昌大体完成了任务,而萧公角就没有那么好运,他所率领的萧县部队被彭越击溃。本来,以一县之兵攻打一个规模上万人的军队,根本就是轻敌,欺负对方是乌合之众。但彭越所部可不是乌合之众,彭越本人治军十分严格,虽然只是水盗,但彭越纪律严明是出了名的,谁要是敢违令,彭越真的能将其斩首。彭越可不是一个普通混黑道的人。
没办法,项籍只得向诸侯征调兵力,认真地准备平叛作战。
九江王黥布封地最近,而且黥布的战斗力强大,作战勇敢,项籍首先想到了他。不过在向他征兵时,黥布竟然以自己老病为由拒绝亲自出征,只派出了几千老弱残兵充数,引得项籍十分不满。为了试探黥布的政治态度,项籍又命黥布击杀已经到了郴县的义帝。这一次黥布完成了任务。他派出一支精干小队,潜入郴县,刺杀了义帝。
刘季出关后,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先后投降,除了章邯还在废丘坚守外,刘季已经完整地夺取了关中,设立了陇西、北地、上郡、渭南、河上、中地等郡。十月新年过后,刘季出兵函谷关,河南王申阳不战而降。在得知韩王成已经被贬,项籍封郑昌为韩王后,刘季立即遣使拜韩王信为韩太尉,并说,如果韩王成死了,就任他为韩王。
在新年来到之前,陈余在齐国田荣的全力协助下,也打败了张耳,张耳残部逃出襄国。经过再三犹豫,张耳在一名门客的说服下,决定投靠汉王刘季。门客甘公有些神秘地对张耳道:”汉王之入关,五星聚东井。东井者,秦分也。先至必霸。楚虽彊,后必属汉。“打消了张耳投奔项籍的念头。当刘季出关,到达陕县时,正好与张耳相见。老朋友在这种情境下相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韩王信出任韩太尉后,也主动向郑昌发起作战,这更激起了项籍的怒火。他一怒之下,干脆将刚刚贬为侯的韩王成给杀了。这下,韩国大臣也没有了后顾之忧,韩王信与张良联合起来,袭击了郑昌所在的阳城。郑昌见大势已去,也向韩王信投降。汉王刘季也就依约,封韩王信为韩王,而张良则放弃了韩申徒的职位,到洛阳投奔了刘季。
还是有十月间,刘季出函谷关,河南王申阳立即投降,连带着河内的殷王司马昂也有些不稳定。项籍就派了魏王咎的旧臣陈平带着一帮魏臣前去安抚殷王。
陈平长得高大英俊。年轻时父母双亡,和哥哥一起生活。陈平和刘季一样,没有富贵命,却得了富贵病,不爱农业生产,四处游学。他的哥哥倒是很支持他,自己种着三十亩地,供着陈平。但他的嫂子却很看不上他,说一个吃糠的货,还不如没有这个人呢。夫妻因为陈平闹起了矛盾,结果陈伯把他妻子给休了。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成了嫂子因为与陈平有私,被陈伯休了。这个骂名跟了陈平一辈子,但陈平也懒得去辩解。
陈平有一样特殊的才能,乡里聚餐时,陈平分肉,总能把肉分得十分均匀,每人都能得到相同的一份。这让他在乡里有些名声,父老们夸奖他说:陈家那小子,分肉分得真公平!陈平道:如果让我管理天下,我也一样能做得很公平。
陈平长大后,因为不善持家,谁家女儿都不愿嫁给他。家乡户牖有一个富人叫张负,他有个孙女嫁了好几个丈夫,嫁一个死一个,被人认为有克夫命,没人敢娶。有一次,户牖有个人死了,乡里人都协助他们家办丧事,陈平也去了,每天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十分尽心,被同样去赴丧的张负看见了。由于陈平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张负一眼就看上了。又见陈平最后才离开,张负就跟着陈平一起回到陈平家中。陈平家住在一处残破小巷子中,门上挂着破席子,但门外却有不少车辙,看来其相交的人中,有不少是乘车人。
张负回到家中,对他的二儿子道:”吾欲以女孙予陈平。“
二儿子道:”平贫不事事,一县中尽笑其所为,独奈何予女乎?“
张负道:”人固有好美如陈平而长贫贱者乎?“张负于是暗中资助了陈平钱财酒肉,让陈平风风光光地办了一场婚礼,娶了自己的孙女。张负还叮嘱孙女,千万不要因为陈平穷就瞧不起他。有了亲家翁的资助,陈平的交游更广了。
魏王咎到临济就国后,陈平也跟着一群少年前往投奔,魏王咎任命他为太仆。但陈平为人不谨慎,喜欢多言多语,周围的人都不喜欢他,魏王咎也不太信任他,陈平就离开了临济。
后来,项籍、刘季秦项梁之命,联军南下救援临济,陈平前往投奔项籍,不知道是不是这时也结识了刘季。在项籍军中,陈平混得还不错,跟着项籍东征西讨,又一起入了关,积功得到卿爵。在鸿门宴上,陈平虽然没有资格入席,但也与刘季相见过。
这一次,陈平奉项籍之命招抚殷王,开始还十分顺利,陈平报告说,殷王决定站在项王一边。项籍十分高兴,派项悍为使,任命他为都尉还赏赐给他二十镒黄金。但事实上,陈平被司马昂骗了。张耳投奔刘季,刘季兵过黄河后,司马昂也投降了刘季,还放弃了自己殷王的封号,解甲归田。陈平感到脸上无光,将自己的都尉大印,以及项籍所赐的黄金打了个包,派人送还项籍。自己孤身一人乘船南下,也投奔刘季去了。
在乘船时,还发生了一件十分危险的事。船夫见陈平衣着华丽,人又长得高大英俊,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认为是个有油水的人,打算找机会谋财害命。陈平察觉到情况不对,就以帮助船夫划船为名,把自己的衣服都脱光,以示自己身无长物。船夫见没什么油水可捞,就放过了他。
同样是新年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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