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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第28章 识破了诡计


夜深人静,刘庄村生产队队部的窗户上,摇曳着一豆昏黄的灯光。新上任的队长刘麦囤独自伏在破旧的办公桌前,眉头紧锁,指尖逐行划过摊开的账本。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水的味道,偶尔传来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他虽然读书不多,但多年田间地头的实践和担任小队记工员的经历,让他对数字有种本能的敏感。马高腿交上来的账目,表面看滴水不漏,工整清晰,可直觉告诉他,这平静的水面下,必然藏着暗流。尤其是那几笔涉及去年那场大水的救灾款和救济粮的发放记录,总让他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他重新翻到记录救灾款的那几页,就着昏暗的油灯,几乎将眼睛贴了上去。汗水浸湿了他的旧布衫,但他浑然不觉。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从漆黑变为湛蓝,鸡鸣声隐约传来。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的指尖停在了一处细微的墨迹上——那是一笔用于“紧急修复三号堤坝”的款项,金额不小。后面的去向说明写着:“经研究,转为补偿侯家因水灾所致仓房损毁。”

刘麦囤的心猛地一沉。他清楚地记得,三号堤坝去年夏天确实抢修过,还是他带人去的。而侯家的仓房,是在堤坝修好之后半个多月,才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冲垮了一角,损失远没有账面上记录的这么大。更重要的是,侯家当时已经领过一笔专门的救济款了。

疑心既起,他立刻找出对应的救济粮发放清单,仔细核对领取人姓名。果然,在几个熟悉的贫苦户名字之间,夹杂着几个与马高腿关系密切、家境却并不困难的人名,他们的领取数量甚至比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家庭还要多。

刘麦囤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浸透了后背。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账目不清或工作疏忽了!这是涉嫌贪污、挪用救灾款物的重罪!如果这些证据坐实,被马高腿推出来当替罪羊的前任队长、他的二叔刘汉水,就不仅仅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了,很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马高腿这一手,不仅是要夺权,简直是要把刘汉水往死里整!

天色微明,刘麦囤用冷水狠狠抹了把脸,冰冷的水珠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决定,必须立刻去找马高腿当面对质,问个明白!这个脓包,不能再捂下去了。

他大步走向马高腿家,刚拐过巷口,却看见侯家老爷和另外几个在村里有些分量、但平日里与马高腿并非一路的单门独户家长,正巧从马家院子里走出来。几个人面色凝重,彼此间几乎没有交流,只是互相点了点头,便各自匆匆离去。

马高腿满脸堆笑地送客到门口,一抬眼看见了刘麦囤,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又挂上了那副惯有的、带着几分讨好又有些高深莫测的笑容:“哎哟,麦囤队长?这么早!来得正好,我刚和侯老爷他们几位乡邻商量完修缮村东头那座旧牛屋的事儿,正想找您汇报呢。”

刘麦囤心中疑云更重。修缮公共牛屋是生产队的大事,理应由他这个队长主持商议,马高腿一个会计,为何私下串联这些人?他压下心头的不快,勉强点了点头。

进屋落座,简陋的堂屋里还残留着刚才那几位客人带来的烟味。刘麦囤没有寒暄,直截了当地开口,声音因熬夜和紧张而有些沙哑:“赶明,账目我仔细核对过了。”

马高腿正在倒水的手微微一顿,水洒出了一点。他放下水壶,脸上笑容不变:“哦?麦囤队长真是认真负责,这么快就查完了?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汉水老队长虽然方法旧点,账目上应该还是清楚的。”

刘麦囤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账目本身记得很‘清楚’,但有几笔款项的来龙去脉,对不上。特别是那笔修堤坝的救灾款,最后变成了补偿侯家损失。还有救济粮名单里,多出来的那几个人。这些改动,似乎都绕不开你经手的那道环节。”

马高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像一张突然失去弹性的面具。但仅仅几秒钟后,那笑容又重新浮现,只是变得有些生硬和冰冷。他干笑两声:“麦囤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马高腿在账目上做了手脚,陷害老队长?”

“我不是怀疑,”刘麦囤鼓起勇气,将抄录下来的疑点拍在桌上,“我是找到了证据!那些修改的笔迹模仿得很像,签名也几乎乱真,但细看笔锋和力道,还是有破绽!侯家去年八月才遭的灾,堤坝七月就修好了,这笔钱怎么可能提前一个月就去补偿一个还没发生的损失?这说不通!”

马高腿沉默了片刻,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不再假装笑容,眼神变得锐利而阴冷,他凑近刘麦囤,压低了声音:“麦囤哥,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既然你今天把话挑得这么明,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劝你,这些事,你最好就当没看见,安安稳稳做你的生产队长。大家面子上都好看,对你也好。”

“否则怎样?”刘麦囤感到手心在冒汗,但依然强撑着追问。

“否则?”马高明冷笑一声,声音像毒蛇吐信,“否则,刘汉水的今天,就是你刘麦囤的明天!你别忘了,现在全村人都觉得,是你我联手才把刘汉水搞下台的。要是这事闹大了,你说,大家是相信一个在村里经营多年、德高望重的老队长账目不清,还是相信一个刚上台、连账本都可能看不明白的新队长公报私仇,或者……是你们叔侄联手做局,现在又想卸磨杀驴,把我推出去顶罪?”

刘麦囤如坠冰窟,浑身发冷。他直到此刻才彻底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马高腿精心编织的圈套里。他不仅被当成了扳倒刘汉水的枪,更成了马高腿掩盖罪行的挡箭牌和潜在的替罪羊!

马高腿看着他的脸色,知道击中了要害,语气放缓,却带着更深的威胁:“麦囤啊,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家里人想想。你大女儿和小儿子,明年是不是都要考县里的中学了?那可是需要生产队出具品行证明和推荐信的……这前途大事,可马虎不得啊。”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刘麦囤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却感到一阵无力反驳的虚弱。马高腿在村里盘根错节的关系,以及他掌控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手段,若真撕破脸,自己这个根基未稳的新队长,恐怕真的不是对手。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马家,像个游魂一样在村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村外的小河边。清澈的河水哗哗流淌,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仿佛在无情地嘲笑他的愚蠢和无能。

“麦囤?”一个沙哑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麦囤猛地回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正是他的三叔刘汉俊——刘汉水的亲弟弟,也是当初马高腿用来攻击刘汉水、说他包庇“四类分子”亲族的由头。刘汉俊被扣上帽子后,和大队里其他几个“地富反坏右”一起,被送到几十里外的黄河滩去拉泥制砖,进行“劳动改造”,已经走了快半个月了。

“三叔?你……你怎么回来了?”刘麦囤十分惊讶,“黄河滩那边……”

刘汉俊苦笑着摇摇头,露出被劣质烟草熏黄的牙齿:“今天天没亮,马高腿派人到滩上通知,说查清楚了,是场误会,我的成分没问题,就把我放了。但我这心里头直打鼓,马高腿哪有那么好的心?他突然放我,肯定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指不定前面挖了什么坑等着咱们呢!”

马高腿的毒计一环扣着一环,如同一张不断收紧的网,让刘麦囤感到窒息,措手不及。他站在空荡荡的队部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傍晚时分,马高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他带着侯家老爷和几个被他煽动起来的村民,径直来到了生产队办公室,脸上挂着虚伪的严肃。

“麦囤队长,”马高腿率先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围观的每个人都听见,“本来我不该来的,但现在村里议论纷纷,都说咱们生产队的账目有问题,特别是汉水老队长在任时的那些账。为了您的清白,也为了给全体社员一个交代,我看,不如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账目再彻底清查一遍,也好堵住那些闲言碎语。您说呢?”

刘麦囤心知肚明,这就是马高腿策划的总决战——当众查账!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么坐实刘汉水“贪污”的罪名,顺便把污水引到刘麦囤身上;要么,就在查账过程中,凸显他刘麦囤的无能和对账目的不熟悉,反过来衬托他马高腿的“精明能干”和“坚持原则”。无论哪种结果,马高腿都稳操胜券:如果是前者,刘汉水永无翻身之日,刘麦囤也威信扫地;如果是后者,他马高腿大可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表示自己也被蒙蔽,然后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无能”的刘麦囤头上,自己顺势取而代之。

办公室中央那盏昏黄的油灯被拨亮了一些,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土墙上。账本再次被摊开,散发着陈腐的气息。马高腿修长的手指熟练地翻动着泛黄的纸页,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在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险。老会计侯五佝偻着背,像影子一样紧跟在马高腿身后,一双浑浊的老眼低垂着,始终不敢看向对面脸色铁青的刘麦囤。

当翻到那笔关键的“修堤款变补偿款”的记录时,马高腿的手指刻意在上面重重地点了点,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一笔,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汉水老队长亲自交代,侯家为集体损失巨大,特批从此项下支出予以补偿。侯成老爷,是不是这么回事?”他目光锐利地射向一旁的侯家老爷。

侯成身体微微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不敢看刘麦囤,也不敢看周围的其他村民,只是低着头,声音发虚地连连附和:“是,是是是……马会计记得一点不错!去年……去年我家仓房倒了,多亏了这笔钱,不然……不然一家人可真要喝西北风了……”他说话时,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绞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那扇破旧的木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多日不见、病容憔悴的前任队长刘汉水!他脸色苍白,身体似乎还在微微发抖,但腰杆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高高举着一本页面发黄、边缘已经卷曲破损的旧账本!

“真正的底账在这里!”刘汉水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异常洪亮,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马高腿!你没想到吧?我刘汉水做事,从来都留一手!真正的收支底账,我一直藏着呢!”

马高腿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但他强作镇定,干笑两声:“汉水兄,你病糊涂了吧?胡说些什么?哪来的什么底账?快回去好好休么,别在这里添乱!”他试图上前阻拦。

刘汉水根本不理会他,径直大步走到桌子前,将手中的旧账本“啪”地一声摔在桌上,震得油灯的火苗都猛烈摇晃起来。他迅速翻到其中一页,手指着上面的记录,目光扫过围观的村民,朗声说道:“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一笔,修三号堤坝的款子,每一分钱的去向,购买了多少石料、多少人工,堤坝七月十五竣工,上面刻着工匠的名字和开支明细,都记得明明白白!而侯家的仓房,是八月才被山洪冲垮的!时间对不上!这笔修堤的钱,怎么可能提前一个月去补偿一个还没发生的损失?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事实如此清晰,时间线根本无法篡改!侯家老爷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马高腿指着刘汉水,声音尖利:“就算……就算时间对不上,那也不能证明账目上的修改就是我马高腿干的!也许是侯五!对,是侯五这个老糊涂记错了账,或者是他受了谁的指使,故意修改陷害我!”

一直像鹌鹑一样缩在一旁的老会计侯五,听到马高腿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朝着众人哭喊:“天地良心啊!不是我!是马高腿!都是他逼我的啊!”他指着马高腿,声音凄厉,“他拿我那个病秧子老婆威胁我!说我要是不按他说的改账,就不给我老婆批条子去买药,让她等死!他还许诺我,等把麦囤队长也搞下台后,就扶我儿子当小队会计……我是被逼的,我是没办法啊!汉水队长是清白的!是我对不起汉水队长啊!”

侯五的哭诉,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敲碎了马高腿的谎言。局势在刹那间发生了惊天逆转!

刘麦囤望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望着二叔刘汉水那虽然憔悴却正义凛然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羞愧、悔恨、感激交织在一起。他缓缓走到刘汉水面前,眼眶通红,郑重地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二叔……我……我对不住您!我糊涂,我让小人给利用了……”

刘汉水连忙伸手将他扶起,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麦囤,起来。这事不全怪你。要怪,就怪马高腿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太狡猾!他不仅想夺权,更是处心积虑要挑起我们刘家内斗,想把我们叔侄都搞垮,他好彻底掌控刘庄村!”

刘麦囤直起身,擦了一把眼角,目光变得坚定而锐利,他转向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马高腿,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一直把他当好人,还听信他的挑拨,以为二叔您……唉!要不是二叔您留了这关键的后手,我到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被他当枪使!”

马高腿嘶喊道:“他们……他们串通好的!污蔑!这是污蔑!没有真凭实据……”

“证据?”刘汉水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叠有些皱巴巴的信件,“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你和你那邻村的表弟,那个公社副主任,暗中往来勾结的信件!里面白纸黑字写着你怎么谋划扳倒我,怎么扶植麦囤再搞垮他,怎么一步步侵吞集体财产!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我早就察觉不对,暗中派人留意你了!”

看到那些熟悉的信纸,马高腿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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