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水到渠成

    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

    从这句话中就能领悟到，孔子觉得鬼神不是个好东西，需要大家远远的避开。

    佛曰：佛来佛斩，魔来魔斩。

    这个见解就比孔子说的话要激进的多，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自我追求要比神佛重要，只要是能出现在你面前的神魔，都是异端。

    道曰：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可成神。

    这个见解比儒佛两家要更进一步，他们认为宇宙最高为道」，本人以为秩序」为道，秩序」不能囊括者为道，也就是阴阳鱼的两体表现，至于神，是道的衍生物和体现。

    神佛是一个概念，可以出现在故事里，可以出现在幻境里，也可以出现在人们的思想中，唯独不能真实的出现在人前。

    只要是出现在人前的，就该抛弃，或者杀掉。

    雷鸣骑著雷烟兽提著老苍头，来到清水河畔，就用力把看起来奄奄一息的老苍头丢进河里。

    老苍头掉进河里之后，不知为何居然有了力气，用单臂在汹涌的河水里奋力博浪，雷鸣眼睁睁地看著老苍头被河水推著往下跑了十里地，最后，在一处沙滩地上了岸，他上岸之后，浑身衣衫已经尽数被浊浪剥夺，赤条条的。

    上岸之后，这个老苍头就找了一块白石头用力的碰撞地上的一块大石头，火星四溅良久后，点燃了他找来的一窝芦绒，小心吹出一朵火苗出来之后，这个老苍头，就绑了一支火把。

    火把燃烧后，他看都不看河对岸的雷鸣，就那么赤身裸体的举著熊熊燃烧的火把沿著清水河向上走了。

    直到看不见老苍头了，雷鸣才回来，把自己所见所闻告知了云策。

    「河对岸有很多很多的狗皮子，他活不长的。」娥姬轻声道。

    「他要是活下来呢？」张敏不确定的道。

    「他不会真的成真人了吧？」雷鸣吃惊的道，毕竟，他亲眼看见一个刚刚烧没一条手臂的人，居然能游过宽阔且水流汹涌的清水河。

    「主上应该把他留下来。」霍无荻道。

    「能培育出社火的人才啊。」冯安惋惜的道。

    「你当时就该杀了他。」吴彤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且杀气四溢。

    云策笑道：「好了，好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你们一个个的很闲吗？」

    人已经走了，说什么都有些晚了。

    这些人其实很不理解云策的有些所作所为，尤其是老苍头的事情上更是难以理解。

    明明这个老苍头狂信又忠诚，为啥云氏山庄就容不下他的存在呢？

    晚上，云策洗漱之后先是看了一眼消耗光了精力的云槊，这孩子已经睡著了，被子掀开在一边，露出肥硕的屁股。

    云策在儿子屁股上拍一巴掌，把他别扭的睡姿调整一下，盖好被子，就来到了外间自己的卧床。

    娥姬正在拆卸自己的头饰，天知道她为啥要给自己头上插那么多的东西，以至于晚上拆卸的时候非常的耗费时间。

    「为什么一定要驱逐那个老苍头？」

    娥姬从头上取下一枚玉簪，叼在嘴上挽著头发，含糊不清的问云策。

    云策帮著娥姬从头发里取隐藏起来的发卡轻声道：「至高无上的只能是皇权，神权只能在皇权之下，只能依靠皇权，不能脱离皇权，也就是说，神权跟军队，监狱一样只能是皇权统治百姓的一种工具。

    不能涉及其他，否则，天下就要乱。」

    娥姬从云策手里接过发卡，抖一抖脑袋，让乌黑浓密的秀发瀑布一样的倾泻下来，撩开遮蔽眼睛的头发，娥姬露出一只眼睛道：「那个老苍头是威胁？」

    一朵社火突兀的出现在云策的指尖，火焰不大，如同一朵烛焰，云策看著烛焰道：「至今为止，我对社火的生成依旧一无所知。

    娥姬将头靠在云策胸口道：「为何不杀呢？」

    云策叹口气道：「人在做，天在看。」

    娥姬道：「这对我们何其的不公啊，我记得以前夫君对神明是嗤之以鼻的。」

    「我现在依旧嗤之以鼻，直到我在清水高原上见到了一条青龙，跟一颗龙蛋，我以为的超然因素不会波及人类这个信念崩塌了。」

    娥姬仰头看著云策道：「很厉害吗？」

    云策叹息一声将双手顺著娥姬的衣领滑进去，放在娥姬丰满的胸膛上，淡淡的道：「不是厉害，是恐怖至极。」

    世界越来越危险了，尤其是娥姬听云策把人家青龙的蛋给砸碎了，结下了死仇，夫妻二人都觉得还是被窝里安全一些。

    把头蒙起来，让被窝里自成一方天地，娥姬窃窃私语：「能弄死一头龙吗？

    「」

    云策沉思良久道：「不能。」

    娥姬又道：「龙蛋很补吗？」

    「大补，就是谁用龙蛋补了身子，下一刻，青龙就会追杀过来。」

    「要是偷偷吃呢？」

    「没用的，龙蛋是能量体，你只要吃了，在青龙的眼中，你就是黑夜中明晃晃的火烛，它哪里有看不见的道理？」

    「既然是这样的，你把龙蛋藏那里了？」

    「埋起来了，很深很深的地方，龙看不到。」  

    「是不是可以说，只要藏在龙看不见的地方，就能吃龙蛋？」

    「那完了，你以后打算一直住在地下？」

    「那还是算了，我们忙点别的。」

    「好。」

    「别用你的内息欺负我。」

    「好。」

    「我还想生一个孩子，所以，你正常点。」

    「我一直都很正常，从来都是你不正常好吧。」

    「嗯，慢慢来————」

    天亮的时候，云策懒得睁开眼睛，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的眼睛现在有些多余，就算不睁开眼睛，世界在他面前依旧是活灵活现的呈现出来。

    不仅仅能看到视线所及的地方，就连有墙壁阻挡的外边也彰显无遗，儿子云槊正哼唧著被娥姬抱著撇条，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看娥姬屏住呼吸的模样，就知道儿子这次撇条很有成果。

    黑毛老鹰就蹲在院墙上，两只爪子落地的地方已经被它抓出来了好几个洞，有风灌进去后就有呜呜的鬼哭声传来。

    隔壁院子里张敏早就起床了，同样抱著儿子在撇条，从云退不耐烦的扭来扭去的样子中就知晓，他已经忙完了。

    张敏隔著一堵墙壁似乎在骂人，云策懒得凝神去倾听，只看口型就知道娥姬的名字出现的频率高了一些。

    再过去就是安姬她们一群小姑娘居住的地方，云策没有看，转而看向正在院子外边遛哒的枣红马，不得不说，只有它是勤快的，正在练习快跑转弯。

    随著黑毛老鹰腾空而起，云策的神思就定在它的身上，随著它一起蹿向高空，直到穿透云层之后，云策才收回深思，因为，到这里的时候，感受已经有些模糊了。

    云槊趴在父亲的身上，扭动几下之后，就用自己刚刚撇过条的肥屁股坐在父亲的脸上，阻碍了云策的呼吸。

    大门打开，张敏也抱著云退过来了，同样将胖孩子丢在床上，于是，两个胖孩子就拿父亲的脸当凳子，玩起了抢凳子的游戏。

    孩子的屁股冰凉，直到用父亲的脸捂热之后，云策才起床，看著娥姬跟张敏给两个光身子的胖孩子穿衣服。

    「夫君难得的慵懒一次，不妨多睡会。」

    张敏见云策起床了，就假模假样装贤惠，要是真的贤惠，就不会让儿子把父亲的脸当凳子抢了。

    云策自觉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不期望自己能娶到一个真正贤惠的女人，事实上，他也不喜欢贤惠的女人，就像安姬那样的，太过温顺他还不习惯呢。

    共产主义讲究事情的一体双面性，云策看事情的时候，就很习惯批判的来看待。

    虽然脸被儿子的屁股坐了，可是呢，这样的行为也加深了父子之间的感情，利大于，挺好的。

    洗漱的时候，云策发现纯白的毛巾上似乎出现了一片黄色的痕迹，还以为是儿子撇条之后，屁股没擦干净的缘故，等他目光落在手臂上的时候，他才发现是自己正在掉色。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洗漱就能解决的，所以，他转身就进了家里的温泉池子。

    神思再转，方圆五里地之内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同时睁开眼睛，他就看到自己的皮肤正在向往外冒出一些杂质。

    随著水波荡漾，那些杂质就缓缓地向外扩张。

    喊狗子出来，狗子对眼前的状况也一无所知，拿触手沾染了一些杂质，就拿去分析，验证去了。

    云策打开出水口，把脏水排掉，自己坐在出水兽头底下，让温泉水源源不断地冲刷。

    神思扩散的范围依旧没有突破五里，但是呢，景象却越来越清晰。

    进来准备伺候云策洗澡的娥姬，才进门，就捂著鼻子出去了，马上又急匆匆的冲进来，跳进水池子来到云策身边焦急的道：「你拉水里了？」

    云策睁开眼睛看了娥姬一眼道：「我好像又要变厉害了。」

    娥姬用手在云策胳膊上蹭一下，弄了一手的油。

    「你也要变成马厩里的那只油鬼了吗？」

    云策摇头道：「应该不是，我应该是一种叫作去芜存菁的境界。」

    「啥意思？

    「意思是成了大宗师之后，身体里没必要存在的废料就会被排出去，只留下有用的。」

    娥姬一边用力的拿毛巾擦拭云策身上的油脂，一边担忧的道：「都这样了，以后还能生孩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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