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案结？

    把人带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

    张汉成这边的审讯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

    然后交给钱志丹。

    间谍这一块儿的东西，张汉成不是那么关心。

    凌晨快三点，所有人依旧没有休息。

    会议室内。

    张汉成拉来黑板，重新去捋时间线。

    八点，多妮雅离开。

    8点26分，王亮赶到。

    俩人发生关系，按照王亮的说法，10点出头，王亮第一次离开。

    然后10点14分，应该是王亮离开之后，李思雨给张展辉发了暖昧简讯，邀请他过来陪自己。

    何进贤起身插话道：「我大胆推测一下啊，这个时候李思雨刚跟王亮吵完架」

    。

    「她应该很聪明，知道王亮不可能离婚的，所以我在想，她是不是转移目标了。」

    「你看张展辉也说了，李思雨一直跟她保持著暖昧的关系，还几次差点儿发生关系，这就像把他当————」

    一个年轻警察喊道：「备胎。」

    何进贤急忙点头：「没错，就是这个词儿，李思雨在王亮这边看不到希望，立马启动了备胎，给张展辉发简讯，想给他点儿甜头。」

    「谁知道，王亮去而复返，又发生了争执，还掐死了她。」

    张汉成若有所思点头。

    这是个人推测，具体什么样的，李思雨已经死了，无从得知。

    不过从一些细节来分析，这个推测倒也合理。

    又和王亮确认过。

    第一次返回的时候，李思雨并没有急著开门。

    而且开门之后，立马坐在了沙发上，在和王亮的谈话中，说话声音比较大，还反复的强调是王亮背著老婆，先勾引的自己。

    这就跟李思雨录音对上了。

    王亮没有说谎，他真有录音。

    案发现场缺了一个手机，也就是装著非实名卡，给张展辉发消息的那个手机。

    这个手机，王亮找了，没找到。

    实际上，是李思雨自己把它藏在了沙发坐垫缝隙里，并且开启了录音功能。

    可能第一次争吵翻脸之后，李思雨担心王亮事后不认帐，有意留了一手。

    等于说，她和王亮第二次争吵，连带著她被杀的过程，都被完全记录了下来。

    又由于她是在沙发上被掐死的，尸体倒在那儿，王亮出于害怕心理，没有去翻沙发，所以没有找到这个手机。

    王亮前脚离开，后脚张展辉赶到。

    等于说，张展辉干事儿的过程，也被录下来了。

    张展辉提供了两段录音。

    他的解释是这样的。

    一开始他也没发现手机，还是毛锐强赶到之后，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了夹缝里的手机，才知道还在录音。

    等于说，毛锐强赶到的过程，一样被录了下来。

    所以毛锐强对这段录音进行了修改。

    查看录音文件的元时间，可以确认录音开始的时间，结束的时间，修改的时间。

    毛锐强把自己出现的那一段剪掉了。

    而且特意做成了两段录音。

    一段，只有王亮和李思雨吵架。

    另一段，又把张展辉办事的过程加上了。

    他的想法是，自己肯定要删掉。

    但是张展辉这边不一定能瞒住警察，因为他开著那台260去的现场。

    他说如果警察查到他去过现场，但没有确定他动过尸体，那就叫拿出来第一段录音，证明凶手不是自己，自己只是凑巧去了现场。

    而出于害怕，没有报警。

    把纵火，盗窃录像机的事情都推给王亮，或者其他人。

    如果从尸体上，发现了他的DNA，因为毛锐强也不敢打包票，说彻底清理掉所有痕迹。

    那这种情况下，就交出第二段录像，证明自己只办了事儿。

    侮辱尸体罪也就三年以下。

    之后再把纵火等事情都认下，反正人不是自己杀的，那就还有活路。

    只要不把自己供出来，回头还有机会救他。

    这段录音，的确证明王亮掐死了李思雨，慌乱的离开现场。

    张汉成继续捋时间线。

    10点43分，手机通讯基站确定，张展辉赶到橘子公寓。

    同一时间，47分，王亮开车离开停车场。

    录像机是毛锐强盗走的，里面文件已经处理掉。

    从张展辉的交代来推测，他上楼时间应该是10点50分左右，恰好和王亮错开。

    然后发现尸体，出于邪念，办了事儿。

    办完事儿，是11点出头。

    他又试图清理尸体，又下楼去买84。  

    张展辉交代，他是戴著棒球帽，低头进的店里。

    而美宜佳的监控，张展辉交代，说毛锐强并没有处理。

    他身为间谍，肯定有办法处理监控。

    但怕这个时候处理监控，会被警方注意到。

    反正只要查不出张展辉，那就不会注意到他。

    七天一过，监控大概率会被覆盖掉，处理还不如不处理。

    美宜佳那边的确是七天一覆盖。

    案发是17号夜里，今天是23号夜里，差一天时间，监控就要被覆盖。

    已经安排人拿到了监控，的确在监控中发现了戴著棒球帽，全程没被拍到正面的张展辉。

    看体型，著装，应该就是他。

    的确如他所说，在店里日化区停留一下，又偷偷离开。

    出门的时候，是11点17分。

    据张展辉交代，他从店里出来，返回楼上，彻底没招儿了，在11点半左右，联系了毛锐强。

    他没有打电话，而是用毛锐强给他的加密聊天软体。

    这应该是他那个手机号在抵达橘子公寓之后，没有拨出电话，只有流量数据的原因。

    打完电话，毛锐强让他关机，等待他过来。

    所以11点37分，张展辉这个手机号关机了。

    之后在12点10分，毛锐强穿著外卖衣服赶到。

    怎么来的，张展辉不知道。

    反正毛锐强询问了现场情况，就让他离开了，说后面的事情交给他。

    12点22分，他开车离开，直接回了家。

    这里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停车场出入有记录，橘子公寓的物业死要钱，地下车库的免费时长就15分钟0

    所以待了快俩小时的张展辉出门必须要付停车费。

    钱志丹的推测有误，毛锐强并没有动用黑客，入侵掉停车系统的供应商，抹掉张展辉的进出记录。

    这条出入记录有。

    10点46分，这台C260从南侧停车场入口进入。

    12点22分，它从同一个出口，扫码离开。

    配合外围道路监控，也发现了这台车。

    车内，遮阳板放下，驾驶员又戴著口罩，棒球帽，都是张展辉刻意的伪装。

    但道路监控确定，他就是这个时间离开的。

    关于这一点，张汉成跟钱志丹讨论过。

    俩人认为毛锐强和背后的间谍组织，肯定有这种能力，但有一个关键点，一开始钱志丹没有想到。

    那就是停车费。

    出入记录，存在供应商的伺服器上，可以抹掉修改。

    但钱的往来可不行，那经过了银行，谁都抹不掉。

    或许毛锐强就是深知这一点，才没有这么做。

    而这五块钱的停车费，是毛锐强给了张展辉一个手机，用那台手机支付的。

    已经查了付款记录，和这台C260的车主对上了。

    是一个叫杨子琪的女人。

    这个女人已经找到，带了回来，她交代，和毛锐强是情人关系。

    所以也就是说，其实前期调查的时候，无论是停车场查车，还是外围道路监控筛查，都查到了这台260。

    甚至于刘宝青的人还联系了车主，给车主打过电话，询问过情况。

    当时就是这个杨子琪接的电话。

    她在毛锐强的授意下，说这车是她的，那个时间点，她去橘子天街逛街了。

    由于她和李思雨没有任何的关联，进出停车场的时间，和起火时间也对不上，外围道路监控也佐证了她出入的记录，所以把她排除了，没有引起专案组任何人怀疑。

    而现在，随著张展辉的交代，一切都对上了。

    这也证明了一句话，不知道的时候大海捞针，知道的时候，就跟制导飞弹一样，指哪儿打哪儿。

    张汉成继续往下写。

    12点22分，张展辉离开，毛锐强留在现场，处理尸体。

    1点37分，纵火，趁乱盗走录像机。

    整个案子的时间线已经很清楚。

    张汉成写完，退后几步，看著整条时间线，还有相关的所有证据。

    刘宝青上前道：「张支，这情况就算弄清楚了。」

    王亮就是凶手。

    他掐死了李思雨，有录音为证，足以给他定罪。

    而张展辉阴差阳错赶到，犯了侮辱尸体罪。

    当然，还有间谍罪。

    但这是国安那边的事情。

    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情，那就是毛锐强的问题。

    再相关的证据，比如监控，手机记录等，也比较清楚。

    动机什么的也都有。

    可以说，就李思雨的案子来说，已经侦破了。

    张汉成抱著胳膊，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案子办的太顺了。」  

    前五天，举步维艰，难的几乎要成为悬案。

    结果今天一天时间，从毛锐强被抓，然后一鼓作气，愣是把整个案子查清楚了。

    凶手到位，连证据都有了。

    整个速度快的惊人。

    张汉成就觉得顺利的有些反常。

    而且有一些疑点，还没有确认。

    比如天巧追踪到花坛那边，无比确定毛锐强上车离开的。

    但停车场没有查到毛锐强的出入记录。

    当然，他有可能使用假身份，所以那47台车还要进一步确认。

    何进贤道：「老张，关键还是王亮啊，他没抗住交代了，这才让咱们有了巨大的突破。」

    在何进贤看来，王亮就是一把钥匙，对准了锁孔，打开了大门。

    再加上前期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工作，等于是量变引发了质变，所以进展才这么快。

    张汉成抿抿嘴，他心里还有些疑问，但就眼下来看，案子的确是破了。

    「这样，先休息吧，我正好也去看看沈新他们。

    16

    一天了，都没顾得上。

    何进贤急忙拽住张汉成，道：「老张，你糊涂了吧，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

    张汉成一愣，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才反应过来，直摇，自嘲说熬了六天，头都熬昏了。

    钱志丹那边还没结束。

    张汉成没去管，索性也休息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他跟赵鸿杰汇报完情况，就匆匆赶往医院。

    沈新到底是年轻人，躺了一夜，精神了不少。

    张汉成赶到的时候，沈新正一脸宠溺的喂丁雨薇吃小馄饨。

    那架势，仿佛丁雨薇才是受伤最严重的一个。

    「案子破了？」

    得知案子已经侦破，沈新直接愣住了。

    不是，这么快的吗？

    沈新还盘算著，今天看情况就出院。

    不就是个脑震荡嘛，轻伤不下火线，同事们都在前线奋斗，自己怎能在后方养伤。

    结果，无用武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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