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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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争夺
蒋不疑能清晰捕捉到那支箭矢裹挟的恐怖气势和凛冽杀意,他心知元照绝非虚言恫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几番变幻如同打翻了染缸,终是咬碎了后槽牙,悻悻说道:「哼,今日看在元大师的面子上,我便不与你计较!」
说罢,他狠狠一甩衣袖,袖风带起几分狼狈,悻悻然踱回坐席。
坐席上的蒋不悔与蒋玉璋,只觉这位兄长(父亲)的行径,实在是丢尽了天龙山庄的脸面,两人不约而同地蹙起眉头,眼底全是不满。
可蒋不疑刚落座,便将一腔怒火尽数撒向蒋玉璋,他猛地一拍桌案,指著女儿的鼻子,厉声斥责:「你这丫头,怎的如此不中用!若是你能早日突破到一品境界,不就能替为父夺下那渊极剑?你瞧瞧旁人,再瞧瞧你!若非有你祖母撑腰,你凭什么坐上天龙山庄少主的位子!」
蒋玉璋抬眸,眸光冷冽如寒潭,寸步不让地回怼:「元大师不到三十岁,便已臻至宗师之境,父亲你为何做不到?照你这般说辞,这天龙山庄庄主之位,怕是也不该由你来坐!」
「你————你这逆女!竟敢如此顶撞为父!」蒋不疑气得双目圆睁,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恼羞成怒之下,扬手便要朝蒋玉璋扇去,手掌带起的劲风刮得人面颊微疼。
他本就嫉妒元照年纪轻轻便登顶绝顶之境,此刻被女儿一语道破心事,更是难堪到了极点,胸中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
然而蒋玉璋却挺直了脊背,下颌微抬,眼神倔强如寒崖青松,非但没有半分退缩,反而迎著他的自光望去,眼底满是倔强与不甘。
这两年来,父女二人早已形同水火。
蒋不疑想撤去蒋玉璋的少主之位,换上自己属意的人选,但蒋玉璋背后有他母亲和祖父撑腰,他又无可奈何。
也因为有底气,两人但凡争执,蒋玉璋从来都是这般不肯低头的模样。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蒋不悔厉声喝止:「大哥!你要做什么?你敢动玉璋一根手指试试!她是母亲亲定的少庄主,更是祖父亲口认可的继承人,你若敢伤她,我即刻便去禀明母亲与祖父!」
「你————你们!」蒋不疑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得吹胡子瞪眼,双手攥成拳头,指节泛白,却又无可奈何。
他恨恨地瞪著蒋不悔,声音都在发颤,「不悔,我可是你的亲哥哥!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帮著这丫头对付我!」
蒋不悔几乎要翻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啐道:「玉璋也是我的亲侄女!有你这般丢人现眼的哥哥,我还不如没有!」
她这兄长为人卑鄙、好色、傲慢、自大————若不是在武学上有几分天赋,这天龙山庄的庄主还真轮不到他坐。
「不悔!!」蒋不疑气得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胸膛剧烈起伏,却偏偏拿这个妹妹毫无办法。
一旁的蒋玉衡见状,连忙弓著腰凑上前阿谀奉承,脸上堆著谄媚的笑:「大伯,您消消气,莫要动怒!不过是一柄神兵罢了,大不了————」
他说著,俯身凑近蒋不疑耳畔,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阴恻恻地补了一句,「大不了等神剑归属尘埃落定,咱们寻个机会,把它抢过来便是————」
蒋不疑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他与蒋玉衡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泛起心照不宣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带著几分贼兮兮的算计。
蒋玉璋与蒋不悔虽听不清二人的窃窃私语,却从他们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里,瞧出了几分不怀好意—这两人,定是没憋著什么好屁。
另一边,熔炉大师以眼神向元照递去一抹感激之色后,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既然老夫已将规则定下,那渊极剑的争夺,便正式开始!
有志夺剑者,尽可登台切磋,最终胜者将得此剑!诸位需谨记,胜者连胜三场便可下场休整,败者则直接失去争夺资格!」
熔炉大师的话音刚落,场下便立刻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一双双眼睛里都闪烁著跃跃欲试的光芒。
不多时,第一个上场的人便出现了。
只见一位身著玄色劲装的年轻男子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鸿雁般纵身跃起,稳稳落在锻造坊前方的空地上,他对著四方拱手,态度谦逊,声音清朗:「在下张康,愿抛砖引玉,还请各位赐教!」
这张康在江湖上明显很有名声,他上台之后,下面立刻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众人纷纷侧目,对著他指指点点。
元照是不认识此人的,但她耳力极其出众,哪怕周遭嘈杂,也能清晰捕捉到众人的议论,很快便得知了此人部分信息。
这张康是个无门无派的独行侠,但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就已经是一品修为。
据说当年他本来只是一名落魄书生,在进京赶考时,差点饿死在街头,后来被一户好心人家收留,才捡回一条性命。
得了那家人的一饭之恩后,他发奋苦读,成功考中了进士。
然而不想好人没好报,救他的那家人有天竟无端遭了江湖恩怨波及,被人灭了满门。
得知这件事后,张康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官场之路,从此背负血海深仇,走上了替恩人报仇之路。
后来他得遇奇缘,练就一身高强武艺,最终手刃仇人,替恩人一家报了血海深仇。
因为这事,张康在江湖上名声极好,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四处行侠仗义。
张康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青色身影如轻烟般纵身上前,来人对著张康拱手,语气带著几分名门弟子的傲气:「在下横山派罗成,请赐教!」
相比较无门无派的张康,这罗成的身份就十分不简单了,他乃是横山派掌门的老来子,也就是孙鎏鑫的亲舅舅。
看到年轻有为又实力不凡的罗成,蒋不疑嫉妒得双目赤红,他攥紧拳头,心里头翻江倒海—一为什么他没有这样的儿子?
这罗成要是他儿子,哪还轮得到玉璋这死丫头当天龙山庄的少主!!!
他恶狼狠地剜了蒋玉璋一眼,又悻悻地看向台上的罗成,越想越气,胸口堵得发慌。
此时场上张康和罗成已经交起了手。
罗成出身横山派,一身剑法端的是名门风范,手中长剑挽出层层叠叠的剑花,如横山云雾般变幻莫测,剑招刁钻狠辣,专挑张康周身大穴招呼,剑风凛冽刺骨。
他脚下踩著横山派独有的步法,身形飘忽不定,时而如惊鸿掠影,时而如苍鹰扑兔,剑风裹挟著山巅的寒气,刮得周遭观战者衣袂翻飞,脸上生疼。
张康却不闪不避,他手中并无兵器,只凭一双肉掌迎敌。
只见他双脚稳稳钉在地上,如老树盘根般纹丝不动,待长剑刺至近前,才手腕一翻,以缠字诀死死扣住罗成的剑刃。
他的掌法没有半分花哨,全是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狠辣路数,指节发力间带著金石相击之声,竟是硬生生将罗成的长剑往回逼。
罗成又惊又怒,猛地催动内力,剑身上泛起一层青蒙蒙的光华,想要震开张康的手掌。
谁知张康早有防备,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叩住罗成的脉门,右手顺势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罗成的长剑竟被他生生拗断。
张康冷喝一声,手腕猛地发力,将断剑掷于地上,震起一片尘土。
罗成只觉脉门剧痛,内力瞬间溃散,跟跄著后退数步,脸色惨白如纸。
他看著地上的断剑,又看著张康那双布满老茧却稳如磐石的手掌,喉头一甜,不由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张康神色如常地朝著罗成拱拱手道:「罗兄,承让了!」
罗成并不是输不起的人,虽然有些丢人,但他还是强撑著身子,大大方方地朝著张康拱了拱手,声音带著几分虚弱:「张兄武艺高强,罗某不如,心服口服!」
说完便转身跟跄离去。
这张康虽然无门无派,甚至连件兵器都没有,但武艺著实高强,在赢了罗成之后,又连胜了两场,这才面不改色地走下擂台休息。
熔炉大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朗声道:「若还有挑战者,请尽管上台来!」
一时间场下有些安静,众人面面相觑—同时满足四十岁以下,又是一品高手的人,可不多啊。
这时坐在元照旁边的庄妍心突然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元照,我也上去玩两把如何?说不定还能把那柄神剑给赢回来。」
元照侧头看她一眼,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你想去就去呗。」
庄妍心闻言立马起身,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那我去去就来!」
说著她便提著自己的两把铜锤,足尖一点,飞身跃上擂台。
她的这两把铜锤可不是当初她和元照初遇时用的那两把,而是后来元照答应帮她重铸的,锤身泛著冷硬的光泽,虽说不是神兵,但绝非一般兵器可比。
庄妍心上台后,朝著场外拱手,声音洪亮:「在下泰和宗庄妍心,还请各位不吝赐教!」
众人闻言纷纷面露惊讶,交头接耳之声再起一一没想到泰和宗竟然出了一位如此年轻的一品高手!
这姑娘前途无量,将来或许能带领泰和宗走向辉煌也说不定呢!
关键是,她似乎和元大师关系极好。
庄妍心上场之后,一道灰影如落叶般飘落在台上,来人是一位身披僧袍的僧侣,他朝著庄妍心躬身行礼,声音平和:「阿弥陀佛,贫僧少林寺法能,请施主赐教。」
「大师请!!!」
话音刚落,两人便同时出手。
法能双手合干,身形却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僧袍下摆被劲风鼓得猎猎作响。
他掌风沉厚,带著佛门武学特有的刚猛,直拍庄妍心面门。
掌风未至,一股无形的压力已扑面而来,逼得周遭空气都微微凝滞。
庄妍心夷然不惧,手腕一抖,两把铜锤便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光影,锤风呼啸,带著破山裂石的威势。
她不闪不避,双手抡锤迎了上去,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锤掌相击,震得擂台地面都微微震颤,气浪四下散开。
法能只觉一股雄浑的力道顺著掌心涌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
庄妍心得势不饶人,脚下发力,整个人如猛虎扑食般窜了上去。
笨重的铜锤在她手中轻若无物,左锤横扫逼法能侧身,右锤直捣其丹田要害,锤风呼啸,带著破山裂石的威势。
法能脸色凝重,不敢再硬接,脚步急转,在擂台上游走腾挪,身形灵动如猿猴。
他双手时而化掌为爪,时而凝指成剑,专攻庄妍心持锤的手腕与腋下空门,招式灵动,与方才的刚猛判若两人,同时也将少林寺深厚的武学底蕴展现得淋漓尽致。
庄妍心最擅以力破巧,见法能身形飘忽,索性将内力催至极致,铜锤舞得越发迅疾,锤影层层叠叠笼罩住整个擂台。
每一次锤落,都砸在法能方才落脚之处,逼得他险象环生,僧袍都被锤风扫得裂开一道口子。
然而久攻不下,庄妍心心头渐生焦躁,呼吸变得粗重,招式间隐隐露出破绽。
法能眸光一凛,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收住脚步,双手结印,口中低诵佛号,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竟迎著铜锤冲了上去,左手精准扣住庄妍心右锤的锤柄,右手以掌缘切向她的腕脉。
庄妍心一惊,急忙回力抽锤,却发现锤柄被法能死死钳住,如同焊在铁铸的枷锁之中,纹丝不动。
她情急之下抬膝撞向法能小腹,法能却早有防备,腰身一拧避开攻势,同时掌缘重重落在她的腕脉之上。
一阵酸麻瞬间传遍手臂,庄妍心握锤的力道顿时散去,两把铜锤「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发出沉重的响声。
法能顺势借力一推,庄妍心站立不稳,跟跄著后退数步,堪堪稳住身形,却已失了兵器。
她看著法能合十而立的身影,苦笑一声,拱手道:「大师武艺高强,庄某输得心服口服。」
说到底,庄妍心突破到一品的时间还不长,比起底蕴积累,她还远远不如积累深厚的法能。
法能躬身还礼,声音平和:「施主锤法刚猛,贫僧也不过只是侥幸得胜。」
回到席位上,庄妍心苦笑著瘫坐在椅子上,语气带著几分沮丧:「我还以为自己能赢个一两场呢,没想到输的这么快。」
元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她道:「法能大师一看就知道是少林寺的高僧,武学修为非同一般,你才突破不久,输了不丢人。」
「说的也是。」庄妍心展颜一笑,瞬间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模样,又坐回元照身旁,目光重新投向擂台。
卢秀月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转眸看向元照,指尖捻著扇柄,慢悠悠说道:「老板,你说我也上去试试如何?」
元照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噙著一抹淡笑:「你想去就去,问我做什么?我还能拦你?」
「那我可就去了!」卢秀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残影飞身上了台。
「在下异界山庄卢秀月,还请法能大师赐教!」
听到卢秀月的名号,底下立刻炸开了锅,众人哗然千缕丝卢秀月大家都知道,可他不是魔宗绣云庄的人吗?怎么又变成了异界山庄的人了?
这段时间,其实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跟在元照身边的卢秀月,但当时还以为他们只是结伴同行,原来这卢秀月竟加入了异界山庄吗?
法能皱眉看著卢秀月,语气带著几分不悦:「卢施主,这里可不是魔宗弟子该来的地方。」
卢秀月闻言用手中的团扇掩面轻笑,声音带著几分戏谑:「你这秃驴,我叫你一声大师也算给你面子了,你怎的如此无礼?我都说了自己出身异界山庄,你怎么还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我怎么就成魔宗弟子了?」
法能闻言看了一眼场外的元照,见元照似乎在神游天外,对台上的争执不闻不问,于是重新看向卢秀月,语气依旧坚定:「卢施主,你是绣云庄弟子,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
卢秀月眉头一拧,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语气冷了几分:「懒得跟你这秃驴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未落,法能就见数道银光朝著自己疾驰而来,不用猜就知道,是卢秀月的成名绝技——千缕丝。
果不其然,法能刚闪身躲开,就见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了数枚闪著寒光的绣花针,针尾还系著彩色的丝线。
这丝线可不简单,是他从元照赠予的浮光锦上拆下来的寒蚕丝,坚韧无比,刀剑难断。
「不愧是少林寺高僧!」见法能躲过首轮攻势,卢秀月并不意外,手中团扇轻摇,指尖倏然发力。
那几枚绣花针竟在空中陡然折返,针尖分袭法能双目、咽喉、丹田三处要害,寒蚕丝在半空绷成笔直的银线,带著破空锐响。
法能双目一凛,周身金光暴涨,双手如疾风般舞动,掌风沉厚刚猛,硬生生将银针的去势逼偏。
可那寒蚕丝却如灵蛇般缠了上来,瞬间绕住他的手腕。
卢秀月手腕轻抖,丝线骤然收紧,法能只觉腕骨一阵剧痛,掌风顿时散乱。
「秃驴,接招!」卢秀月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飘至半空,手中团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竟还嵌著十二枚细针。
他手腕翻飞如蝶,扇影重重叠叠,二十四枚银针裹挟著寒蚕丝,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银网,朝著法能当头罩下。
法能低喝一声,猛地催动内力,僧袍鼓荡如风中大旗。
他双臂发力震开腕间丝线,双脚在擂台上重重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直冲而上,掌风如雷霆劈落,竟要以刚猛破巧劲。
可卢秀月的身法远比他灵动,足尖点著法能的掌风,身形如柳絮般飘忽不定。
他手中丝线越扯越长,银针在半空穿梭游走,时而攻敌要害,时而缠绊腿脚,逼得法能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数十招过后,法能肩头、小腿已被银针划破数道血口,鲜血浸湿了僧袍,触目惊心。
他深知久战不利,双目赤红,猛地将内力催至极致,双手结印,朝著卢秀月当头拍下。
这一掌凝聚了少林诸多的武学底蕴,掌风未至,擂台的木板已寸寸龟裂,木屑纷飞。
卢秀月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他不退反进,竟迎著掌风欺身而上,左手猛地扯动丝线,那些散落的银针竟瞬间汇聚,如一道银色闪电,精准地缠上了法能的手腕。
与此同时,他右手团扇猛地刺出,扇尖直逼法能心口。
法能一惊,急忙收掌回防,可手腕被寒蚕丝死死缠住,内力运转瞬间滞涩。
卢秀月抓住这一瞬的破绽,左手再度发力,丝线猛地一扯,法能重心不稳,踉跄著往前扑去。
卢秀月旋身避开,手中丝线顺势一绕,竟将法能的双臂死死缚在身后。
他足尖轻点法能膝弯,法能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周身金光瞬间溃散。
卢秀月见此收了丝线与银针,摇著团扇落回地面,轻笑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带著几分戏谑:「承让了,大~师~。」
他将对法能的称呼又变回了大师,但是却拖长了语调,语气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不过法能不愧是佛门修士,心性十分坚韧,面对卢秀月的戏弄,脸上神色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缓缓起身,轻拍了几下僧袍上的尘土之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卢施主手段精妙,贫僧输得心服口服。既然施主已脱离魔宗,那还请日后多行善事,莫徒增杀戮!」
卢秀月只是掩面轻笑,并未说话。
击败法能之后,卢秀月又接连轻松击败了两个对手,这才施施然离开了擂台。
继卢秀月之后登场的是出自大梁朝廷一方的梁不凡。
这梁不凡能够突破到一品之境,还要多亏了安宁公主赠予她的一种宝物—
地脉元髓。
这地脉元髓原本是太皇太后元宗芷赠予小皇帝的,但小皇帝却将其转赠给了安宁公主,而安宁公主则又将其转赠给了梁不凡。
安宁公主深知自己武学天赋一般,自己服用地脉元髓这种宝物不过是浪费,因此才将其转赠给了梁不凡。
不仅如此,梁不凡还得到了一件神兵——江湖兵器榜排名第36的紫极神鞭。
紫极神鞭乃是紫极磁石所打造,每节之间相互吸引,分能化作利刃激射而出伤人,合则形成长鞭进行控制和防御,十分玄妙。
这紫极神鞭原本属于江湖通缉榜天榜第79名的独眼蝎——罗欲。
后罗欲在当年的玉连山夺宝中被蓝思思所杀,这件神兵便落到了她手里。
蓝思思有自己的神兵烂银虎头钩,用不著这件紫极神鞭,于是便将其献给了自己的母后—一—元宗芷。
可元宗芷久居深宫,也用不上它,于是便想将其送给小女儿安宁公主防身。
可小女儿近年来和她矛盾愈发严重,她深知若是明著送,安宁公主肯定不会收,于是便设计让神策军的人「无意中」寻到这件神兵,再将其献给安宁。
安宁公主得到后,再次将其赠给了梁不凡。
梁不凡上台后,朝著场外拱手,声音沉稳有力:「大梁神策军大将军梁不凡,请各位赐教!」
各路江湖人士本就对朝廷的人参与神兵争夺很不满,此时见梁不凡上台,当即就有人跳了出来。
上台的是七星楼的一名追风使。
「七星楼追风使——苏听寒,请梁大将军赐教。」
这苏听寒身著一身白衣,背负著一架古琴,面容清俊,双目却覆著一层白绫一原来他竟是个瞎子。
话毕,他便盘腿坐在了梁不凡对面,将身后的古琴横在了膝盖上,周身气息沉静如水。
梁不凡闻言,身形微微一正。
她虽是女子,却身著玄色劲装,腰束玉带,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带著神策军将士特有的沉稳干练,不见半分骄矜之气。
听闻苏听寒的名号,她眼底掠过一丝郑重—一江湖人称琴圣,纵使目不能视,能闯下这般声名,绝非浪得虚名。
「苏先生,请。」梁不凡双手握住紫极神鞭,掌心贴住鞭身暗紫的纹路。
这鞭由紫极磁石锻造,节节相扣,日光下泛著内敛的寒芒,并无半分咄咄逼人的戾气。
话音落时,她手腕轻抖,长鞭如灵蛇出洞,带著破空的锐啸,直取苏听寒身前丈许之地。
她并未下杀手,只以鞭风试探,留足了分寸。
苏听寒端坐不动,周身气息沉静如水。
他双耳敏锐至极,鞭风未至,已辨清来势。
只见他指尖轻抬搭上膝头的焦尾琴,琴弦微颤,一道清冽的琴音悠然响起。
那琴音并非温婉之调,反而带著金石相击的刚猛,如无形利刃撞上紫极神鞭的鞭身。
「嗡——」
琴音与鞭啸交织,震得擂台木柱嗡嗡作响,台下众人只觉耳膜轻颤,纷纷凝神细看。
梁不凡只觉一股雄浑气劲顺著鞭身涌来,震得她虎口微麻,紫极神鞭竟被硬生生逼退半尺。
她心头微惊,暗道这盲眼琴师的内力著实深厚,脚下却稳稳扎根,手腕翻转间,内力缓缓注入鞭中。
紫极神鞭陡然散开,数十节鞭刃如暴雨梨花般激射而出,却并非直取苏听寒周身大穴,而是封向他身侧三尺之地,逼他露出破绽。
那些鞭刃锋利如刀,带著磁吸之力,彼此间相互吸引,像是蝴蝶一般环绕在苏听寒周身,猛然发动攻击。
台下众人惊呼出声,元照也不由得坐直身子,自光紧锁擂台。
苏听寒依旧稳如泰山,指尖在琴弦上疾走如飞,琴音陡然变得急促凌厉,如金戈铁马奔腾而来,又如惊涛骇浪席卷四方。
琴音凝成的气劲层层叠叠挡在身前,将射来的鞭刃一一弹开。
有的鞭刃被震得倒飞,撞上擂台木柱,发出「铛铛」脆响,凿出浅坑;有的则被磁石之力牵引,悬在半空,嗡嗡震颤。
梁不凡凝神静气,内力源源不断涌入鞭身。
她深知久战不利,猛地低喝一声,周身泛起淡淡紫芒。
那些悬在半空的鞭刃,竟在磁石之力的牵引下重新汇聚,化作一柄丈许长矛,带著破山裂石的威势,直逼苏听寒身前。
这一击凝聚了她毕生所学,却依旧留了余地。
这毕竟只是比试,还不至于动辄要人性命。
苏听寒脸色终于微变,指尖拨弦的速度更快,琴音愈发高亢,带著龙吟凤鸣般的锐响,气劲暴涨,堪堪抵住鞭刃长矛的攻势。
紫极磁石的力量太过霸道,长矛一寸寸往前推进,苏听寒额角渗出细密冷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琴弦之上,隐隐有血丝渗出。
「苏先生,若撑不住,不妨认输。」梁不凡的声音沉稳,手上的力道却并未松懈。
就在此时,苏听寒猛地抬手,屈指一弹,一根琴弦竟直接脱离了琴身,朝著梁不凡激射而去。
琴弦裹挟著浑厚内劲,散发著锋锐之光。
梁不凡瞳孔骤缩,仓促间侧身闪避,琴弦擦著腕骨划过,带出一道浅细血痕O
在她动作滞涩的刹那,苏听寒猛地发力,琴音陡然拔高,气劲暴涨,将鞭刃长矛逼退数尺。
但梁不凡这些年一直在军中苦练武艺,心志坚韧。
她强忍手腕微麻,反手一扯,那些鞭刃瞬间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碎片,如蜂群般笼罩而去。
这一次,碎片不再攻向苏听寒,而是织成一张密网,将他周身琴音的气劲牢牢锁住。
琴音戛然而止。
苏听寒终究是避无可避,数片鞭刃擦著肩头划过,带出数道浅伤。
鲜血溅落在焦尾琴上,染红洁白琴弦。
他身形一晃,险些从琴凳栽倒。
梁不凡见状,立刻收了内力。
紫极神鞭的碎片失去牵引,「叮当」一声坠落在地,重新凝聚成一条完整的长鞭。
她快步上前,伸手欲扶苏听寒,却被对方抬手婉拒。
「梁将军武艺高强,苏某输得心服口服。」苏听寒抬手抹去嘴角血迹,朝著梁不凡的方向缓缓拱手,语气平和。
梁不凡连忙回礼,神色诚恳:「先生琴艺通神,若非梁某占了兵器之利,断难取胜。」
苏听寒没再多说什么,抱著染血的古琴缓步走下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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