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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真知之妙(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第464章  真知之妙(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半刻后,铁岩也飞出擂台。

    他的九尺之躯撞塌三重屋墙,随后烂泥一样躺在地上。

    擂台烟尘还未散尽,沈天人已不在台上。

    那道墨青身影如雁回长空,在众人视网膜中留下一抹淡金色的残影,翩然折返观云阁中。

    从登台到连败四人,加上休息时间,再到归返,前后不过一刻。

    阁内,淡金色封禁如水幕垂落,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步天佑依旧盘坐云纹蒲团上,白衣如雪,纤尘不染。

    见沈天推门而入,他唇角微扬,眼中掠过一丝赞许:「干脆利落,保住了我北天学派的脸面,且由此战可知,你的纯阳阳火之法,修得极正,前程不可限量。」

    沈天苦笑一声,走到他对面坐下:「欺负小孩而已,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他的语气平淡:「我之所以能在纯阳阳火之法上快速精进,是因在生死枯荣上早已照得真神,且已至通玄之境,高屋建瓴,再看这些低境关隘,自然如观掌纹,清晰明白,许多道理一通百通一阳火之烈譬如生命之炽,太阳天罡之凝实可比存在之稳固,真气流转犹如四季轮转,这般从根本大道衍生阐发,自然进境迅猛。」

    「可这条道,越到后面越很难,我转生以来,每日参研大日纯阳之道,至今也只到二品真神而已,且通玄之上,尚有真知、御道、乃至造化,越是往上,越觉天地浩瀚,法则如网,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如今虽能窥见几分脉络,真要迈过去,仍需水磨工夫。」

    步天佑听罢,失声一笑。

    他未再就此多言,只袖袍一拂,一封信笺自虚空中浮现,轻飘飘落在沈天膝前。

    「你先看看这个。」

    沈天拾起信笺。

    信封是普通的青纸,无落款,无印记,只在封口处烙著一枚极淡的赤色心形纹路—那是万心楼」的标识。

    万心楼?

    沈天心念微动。

    此楼是与听风斋差不多的组织,专做情报生意,不过规模大得多,触角遍及朝野内外。

    江湖风云、朝堂动态、寻人寻物、秘闻买卖—甚至内廷隐秘、诸神动向,只要出得起价钱,万心楼皆可探得。

    更有传言,此楼暗中还兼做杀手生意,只是行踪诡秘,从不留痕,故虽声名在外,却无人知其根底。

    步天佑面上看似闲云野鹤,超然物外,可他对天下时局,果然还是十分在意的。

    沈天拆信细看。

    信中情报罗列清晰,字迹工整如刻,皆是近日各方动向。

    他的目光在其中一条上停顿一—

    「易天中已南下,三日前于并州界碑处与御卫大总管宗御交手三合,借虚世符」暂脱追踪,目前行踪不明,疑其目标或为泰天府。」

    易天中——此人摆脱了宗御?

    沈天眉头微皱,指节在信纸上轻轻叩了叩:「此人摆脱宗御追踪,南下失踪——是冲著我来的?」

    步天佑闻言,眼中笑意更深:「不愧是天下第一邪修,这份敏锐,少有人能及。」

    他顿了顿,语气转淡:「易天中此人,心思深沉,行事狠绝,昔日他在司礼监时,便以手段酷烈闻名,如今他在你伯父手里受挫,定有报复之意,且那皇长子之女一直在你手里,那是隐天子最佳的复活容器之一。」

    他看向沈天,眸如古井深潭:「此人你准备如何应对?」

    沈天稍稍凝思,又抬手捏了捏袖中一那里面有八根青帝遗枝,静静躺在内袋中,温润如玉,生机流转。

    「师尊放心,我已有准备。」

    他语气平静,神色笃定:「易天中虽强,但我别有布置,他若真来,我活命自保没问题。」

    步天佑凝神观察他片刻。

    见沈天眼神清明,气息沉稳,眉宇间不见半分惶恐迟疑,就知他确是胸有成竹,绝非虚言壮胆。

    他轻声一笑,摇了摇头:「罢了,还是我来吧。」

    步天佑袖袍一拂,眸中掠过一丝久违的锐芒:「如今你要拜入我门下的消息,只怕已传出去了,我若坐视不理,任由易天中这等人物去寻你麻烦,岂非让人小觑?我久不理天下事,世人只怕都已将我遗忘,以为我步天佑真是只会喝茶赏雪、不问世事的闲散人。」

    沈天闻言,起身躬身一礼,神色郑重:「有师尊出手,弟子便可高枕无忧,只是——」

    这位师尊昨日才说,他已被诸神盯死。

    步天佑挥了挥手,示意沈天坐下:「此事你无需再虑,我自有分寸,我们继续。」

    话音落下,步天佑双目微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

    方才那云淡风轻的隐士气度悄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浩瀚。

    他没有运功,也未显化真神,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却仿佛与整片天地融为一体。

    阁中光线悄然暗淡三分,似有无形力场弥漫,将一切声响、气息、乃至时间的流动都轻轻抚平。

    沈天神色一凛,凝神望去。

    只见步天佑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虚张没有光华,没有异象,甚至没有一丝灵气波动。  

    可就在他掌心上方三寸处,虚空开始溶解。

    沈天眼前空间破碎,时间扭曲,像是仿佛褪色的画布般,露出其后更深邃、

    更本质的底色。

    那底色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无一没有颜色,没有形态,没有概念,甚至连存在本身都在那里变得暖昧不明。

    「武道真神之路,五重天堑。」

    步天佑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钟,叩在沈天心神深处:「照神仅是初窥门径,得见真神轮廓,自四品至超品皆在此列,所见不过表象。」

    他掌心那处溶解的虚空中,忽然浮现一点微光。

    那光极小,却极其纯粹,仿佛凝聚了世间一切存在的概念。

    「而通玄,需真正理解并驾驭真神之力的一部分核心规则——譬如你以生死枯荣之道驾驭青帝神力,便是触摸到此境门槛。此乃神明领域,威能不可思议。

    沈天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那点微光。

    他能感觉到,那光中蕴含的存在本质,比他以青帝凋天劫凝聚的生机死意,还要纯粹、还要根本。

    「至于真知——

    步天佑语气悠远,掌心那点微光忽然开始生长」。

    它变大,变亮,更似从存在」这个概念本身,衍生出无穷可能—

    光中浮现山川轮廓,江河脉络,草木纹理,乃至鸟兽形影、人烟聚散切皆朦胧虚幻,却真实无比。

    更骇人的是,这些景象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演化」:山川隆起又夷平,江河改道又干涸,草木枯荣轮回,生灵繁衍灭绝一每一种演化,都仿佛在阐述著某种根本法则的运转轨迹。

    「真知,是对规则本质的洞察。」

    步天佑看向沈天,目光深邃如星空:「通玄者,知晓规则如何运转,能借力而行;真知者,却能看见规则为何如此运转—看见支撑那条江河奔流的地脉引力本质,看见令那山岳稳固的物质凝聚法则,看见催动草木生长的生命源动之力」

    他掌心微光中的景象再次变化。

    那些山川江河、草木生灵,忽然开始褪色」,褪去表象,露出其下一道道纵横交错、复杂玄奥的脉络。

    那些脉络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仿佛天地间一切现象背后的骨架与经络。

    「你看,」步天佑轻声道,「这条江河奔流,表象是水往低处走。通玄者能看见地脉起伏,引导水势;而真知者」」

    他指尖在那江河脉络上轻轻一点。

    整条江河的「脉络」忽然亮起,沈天赫然看见一那脉络深处,竟交织著引力,流动,永恒等七八种根本法则的线条,彼此纠缠支撑,才构成了江河奔流这一现象。

    「真知者,能看见构成这现象的所有根本法则,能洞悉它们如何交织、如何作用、如何维持平衡。」

    沈天心神剧震,瞳孔骤缩。

    这已不是看见规则,而是拆解现象,直指本源!

    若将天地万物比作一台精妙机器,通玄者知晓某个齿轮如何转动;而真知者,却能看见整台机器的设计图纸,知晓每一个零件的作用与关联。

    更让他惊讶的是步天佑,他修的本命法器是量天测地」,赖以成名的至高神通是咫尺天涯」。

    可这位却向他展现出真知级的存在」之法。

    可知当今世人还是小看了他这位师尊一步天佑掌心微光再变。

    那些纵横交错的法则脉络,忽然开始简化—一复杂的线条彼此合并,冗余的结构逐渐消融,最终凝聚成寥寥数道最根本、最原始的源线。

    那些源线璀璨如星河,蕴含著无法形容的古老与深邃。

    「天地法则看似繁杂,实则皆有根源。」

    步天佑语气平淡,却说著足以颠覆认知的话语:「譬如火」法,衍生出燃烧、光亮、温暖、毁灭等万千表象;水」法,衍生出流动、润泽、冻结、包容等无穷变化。

    真知之境,便是要穿透表象,看见这些根本的源法,并洞察它们如何相互作用,衍生出我们所见的世界。」

    他收回手掌,掌心微光与虚空异象悄然消散。

    阁内重归平静,仿佛方才一切皆是幻梦。

    可沈天心神依旧沉浸在那震撼景象之中,久久难以平复。

    「你如今已入通玄,只要修复元神,勤修不辍,定能在十年内窥见此境门径。」

    步天佑看向沈天,眼中带著期许:「待你触摸真知,便会明白一所谓武道,所谓神通,所谓天地,不过是这些根本源法的不同演绎罢了。到那时,你的一招一式,皆可直指本源。」

    沈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滔天波澜,郑重拱手:「弟子—受教。」

    他声音微哑,显然尚未从方才的震撼中完全回神。

    就在步天佑为沈天演示真知玄妙之际,书院另一侧的明伦堂内,却是气氛凝肃。

    宇文汲、孟琮、徐天纪三人围坐茶案边,面上神色各异。

    案上茶汤已冷,无人去动。

    「你们说——」孟琮率先开口,声音干涩,「沈天方才展露的那份武道意志,究竟强到了何等地步?」

    他抬眼看向宇文汲,眼中犹带著未散的惊悸:「厉绝尘那玄煞真形,已近四品巅峰,半步四品真神!可在沈天一个眼神之下,竟被压得单膝跪地,连罡气都运转不灵,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他感觉自己,都未必是沈天之敌!

    徐天纪缓缓点头,指节无意识叩著桌面:「这不但是元神层面的碾压,还有武意,是本质压制,仿佛蝼蚁见苍龙,未战先溃。」

    孟琮闻言冷哼一声:「东神妖院那帮混帐,若不是他们坏了规矩,这场面岂会变得这么难看?还连累我们在不周先生面前丢尽了脸面!非逼著我们把沈天请出来不可。」

    他神色幸灾乐祸:「说好了互有胜负,最后让秦昭烈收尾,大家体面。结果厉绝尘发什么疯?一上台就下死手,连败我四人一现在好了,被沈天一巴掌扇晕,他们东神妖院就体面了一」

    孟琮话音未落,堂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一名书院执事匆匆而入,躬身禀报:「山长,督学,司业——刚接到传讯,西青书院与南神妖院之战,也出了变故!」

    三人微一愣神,互视了一眼。

    宇文汲沉声道:「说清楚!」

    那执事咽了口唾沫,语速加快:「西青书院天骄赵紫月登台后,也不听师长暗中调度,全力出手,连挑南神妖院三人!」

    堂内霎时寂静。

    孟琮与徐天纪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错愕。

    宇文汲面色数变,最终化作一声冷笑:「今日倒是古怪,两边一齐坏了规矩。」

    他随即皱眉:「既如此,八脉论武的总体胜负,便是三胜一负一我大虞赢了。」

    —一这就麻烦了,意味著他们北青书院的几个学生,再没可能从八脉论武中取得功勋。

    宇文汲想到自己从崔秦几家那里拿到的银子,只觉烫手。

    银子也还罢了,关键是事情没办成。

    那些高门大族,哪个不是在朝中身居高位?哪个不是根基深厚,权重一方?

    哪个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孟琮面色更显不豫,眸光阴戾:「山长,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一一他们收的钱,必须退回来,总数五百五十万两!这钱他们若不吐出来,我定不与他们善罢甘休!我们也没法向各家交代。」

    宇文汲则摆了摆手:「钱的事,稍后我会去与魏院长商议,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真传。」

    他看向二人,语气凝重:「今日八脉论武,我北天学派除了张天远胜了一场,崔玉衡、秦昭烈、周慕云等人皆败,功勋上既压不住温灵玉、谢映秋几人,也没法与镇乱榜下面那几十位拉开差距。」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那么接下来的道缘试与心性试,就绝不可再有丝毫大意,更不能有任何意外。」

    这次的情况很麻烦,若是通过道缘试与心性试的人超过五人,那就需以所有弟子的功勋来说话。

    沈天的功勋在真传考高据榜首,无可撼动!

    而温灵玉、谢映秋二人,虽然未参与镇魔井之乱,但这次沈谷一战,沈天报功时,往她们身上各自丢了一万颗六七品心核!又有协助斩杀两位妖魔领主的功勋,此时都位居前三!

    徐天纪神色凝然,缓缓点头:「山长放心,此事我会亲自跟进,据我所知,我青州十二家阀阅已与三位青州正副神监勾兑妥当,那几位先天半神受供奉已久,素来办事周全妥当,真传名额定不会出差错。」

    宇文汲的神色却凝然如故:「可现在却有了变故,那位不周先生」

    就在此时,堂外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

    三人齐齐转头。

    只见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立在门前,悄无声息,如鬼似魅。

    那人身著玄黑箭袖劲装,外罩暗青披风,腰佩一柄绣春刀。

    他面容瘦削,眼窝深陷,一双眸子灰暗无光,却仿佛深渊,看人时令人脊背生寒。

    正是东厂副镇抚使—一石迁。

    他缓步踏入堂中,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可随著他的走近,整座明伦堂的空气都似凝固了三分,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无声弥漫。

    宇文汲三人神色一肃,慌忙起身,躬身行礼:「见过石大人。」

    石迁摆了摆手,灰暗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声音沙哑似砂纸摩擦:「不必多礼。」

    他旁若无人的走到茶案主位坐下,指尖在案面上轻轻一叩:「今日八脉论武,我知道了,据说场面很难看?」

    宇文汲额角渗出细汗,躬身更低:「是下官无能,出了岔子—

    」

    「这我不管。」石迁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讥诮:「我只要沈天这次通不过真传考核!还有,沈天的几个部属,还有妻妾,据说也有希望进入北天内门?看来你们三位,是打定主意要入我东厂,体会一次牢狱之灾?」

    堂内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宇文汲三人面色发白,躬身再礼;「大人放心,我等定不会再出差错!」

    此时堂外风雪渐急。

    檐下冰棱垂落,映著堂内昏黄的灯火,折射出冰冷的光。

    那光投在石迁侧脸上,将他的轮廓映得半明半暗,似一尊幽冥中的雕像。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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