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斯内普的厄运之始

    如果不是中了石化咒，哈利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呼吸剧烈得像风箱似的，瞪大的眼睛里倒映的斯内普的身影，不知为何定格了。

    好一会儿，他忽然合上笔记本，重重放在一旁的课桌上，挥手：

    」Fubute  Ubcabtaten！

    」

    是咒立停的咒语。

    哈利当然不会，但上学期魔鬼训练期间，他曾见沃恩用过很多次，一般都是应对他的各种小咒语。

    随著咒语，哈利感到浑身僵硬的肌肉顿时恢复柔软，然后，他听到斯内普不耐烦的声音：「滚！」

    「教授，我的————」

    「给我滚！」

    哈利和罗恩不知道斯内普又发什么神经，但听著对方咆哮声中抑制不住的愤怒，两人只得屁滚尿流从魔药教室逃了出来。

    直到远离地下室，回到地面，一直鹤鹑一样全程没说过话的罗恩，才陡然「强硬」起来，骂道：「卑鄙的老蝙蝠，我还以为暑假两个月不见，他会变好一点呢，变是变了，不过是憋了两个月，连迎新晚宴都不想等，急著要折磨我们！」

    哈利心不在焉。

    书包留在地下室了，里面别的东西倒无所谓，但笔记本————

    而且，让他奇怪的是，斯内普情绪怎么突然那么糟糕？

    可是他暂时没办法细想，因为他注意到，礼堂那边分院仪式正在进行，负责维护小巫师秩序的麦格教授，正守在大门边。

    拜罗恩突然「强硬」所赐，麦格教授听到了声音，回过头。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感到快要不能呼吸了，严厉的副校长女士，珐瑯眼镜后那双眼眸，几乎喷出火来！

    倒霉！

    哈利呻吟一声，上一秒还很硬气的罗恩，脸色也陡然苍白。

    副校长女士死死盯著他们，没有训斥，但无论哈利还是罗恩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们甚至不敢逃跑，乖乖在麦格教授逼视下走了过去。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请回到你们的席位！」

    两人不敢迟疑，连话都不敢说，低著头匆忙走进礼堂，正在进行中的分院仪式没有停正，靠近教授席的地方，一个小巫师戴著那顶去年他们戴过的破帽子，正在等待命运的裁决。

    但没有人关注她。

    哈利只感觉到，有无数目光聚焦在自己和罗恩身上，两人涨红了脸，弯著腰像是偷了麦子的负鼠，贴著格兰芬多长桌找到自己的位置。

    就在沃恩和赫敏身边。

    今晚真是太糟糕了！

    被斯内普「陷害」，笔记本也被扣走，还因为迟到被麦格教授抓住。

    哈利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又是懊恼，又是焦虑。

    以至于接下来的分院仪式，他几乎没怎么关注，脑子里乱哄哄的。

    只有分院帽叫出金妮和格兰芬多，一旁的弗雷德乔治高兴得跳起来大吼大叫，他才勉强抬起头鼓掌表示欢迎。

    其余时间，都在绝望地忧思著，自己刚开学就惹怒麦格教授，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还有，笔记本该怎么要回来？斯内普会不会发现它的奇异？斯内普会不会把它据为己有？

    太糟糕了！

    糟糕到他连饥饿都忘掉，等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邓布利多的晚宴致辞：

    老巫师笑眯眯的样子，与他沮丧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又一年新的开始，我很高兴看到你们齐聚一堂————」

    不，我一点都不高兴！

    哈利颓丧的在心里说——————

    晚宴结束。

    一年级的小鹑们，摇摇晃晃跟在各自的级长后面，往各自塔楼而去。

    其他年级的学生，除了5年级和7年级需要应对今年的考试，没有精力关注其他事物之外，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著今天的晚宴。

    比如又一个韦斯莱进入格兰芬多，这再次让大家确定，沃恩·韦斯莱是个例外。

    比如新来的伊莎贝拉·罗齐尔教授，太漂亮了，许多男生被迷得神魂颠倒，最特别的是，女生也很喜欢她，因为之前晚宴短暂的自我介绍中，罗齐尔教授简略讲述了一些毕业旅行见闻，语言风趣幽默，情节紧张刺激。

    简直是女巫楷模！

    当然，还有倒霉的哈利和罗恩，很多人对救世主与他的跟班，居然敢在迎新晚宴这样的场合迟到，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相信麦格教授一定会让两人知道什么叫规矩！

    还有人谈论起这两天《预言家日报》上屡次提及的「狼人班」。

    「绝对不可能弄什么狼人班！」一个拉文克劳男生说道，「你看，邓布利多讲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到，我妈妈也说，假如霍格沃茨招收狼人进入学校，她，还有无数家长，一定会用投诉信把邓布利多淹没！」

    「是啊，那些狼人大半辈子在山里当野人，谁知道他们懂不懂人话啊，别说身上还有病————」

    「要我说，还是沃恩·韦斯莱太自大了，他怎么保证狼毒药剂100%能让狼人变得安全呢？能保证狼人不会咬人吗？所谓狼人班，就是他在拿我们的生命安全冒险！」  

    人群中几个格兰芬多有点不爽，虽然沃恩是斯莱特林，但因为经常来格兰芬多玩，小狮子们对他还是挺有好感的——只要魁地奇比赛的时候别对上。

    见拉文克劳们说得越来越过分，一个格兰芬多忍不住阴阳怪气：「哎哟，艾博，你有没有闻到从哪冒来的酸气呀？我居然听到有人说沃恩·韦斯莱自大耶！」

    名叫艾博的小狮子哈哈大笑：「不就是你眼前这几个拉文克劳，一个个大言不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魔药大师，二级梅林勋章获得者。」

    「你说他们是不是嫉妒？」

    「那还用说？听说拉文克劳的女生都喜欢沃恩·韦斯莱，反而不喜欢同学院的男生，大概因为长得丑又爱作怪吧！」

    「你」」

    几个拉文克劳男生被奚落的勃然大怒。

    双方很快吵了起来。

    远远的，已经走到5楼的沃恩，听到下方传来争吵，探头看了看，楼梯间同样因为迎新晚宴而变得躁动，正变来变去的楼梯们，让他什么都没看到。

    他摇摇头，继续拾级而上。

    一路来到校长办公室，对过口令，丑陋的滴水石兽转开，一条旋转石梯缓缓落下。

    沃恩走了进去。

    刚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就听到邓布利多罕见严厉的声音：「————我说过的，西弗勒斯，不要干扰命运的运转！」

    「那我该怎么做？像你一样，当个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以为向命运谄媚就能万事大吉吗？」

    斯内普背对门扉，阴沉著声音针锋相对。

    沃恩注意到，他手里提著一个书包，书包的样式很眼熟，是哈利的。

    最重要的是，沃恩感应到，笔记本就在里面。

    联想到之前在礼堂时的发现，显然，斯内普已经知道了笔记本的事，而且趁著迎新晚宴之前，把东西从哈利那里「收缴」来了。

    难怪邓布利多罕见发怒！

    哈利和笔记本最初相遇，沃恩是知道的，而且亲眼目睹邓布利多幻影移形过去试图阻止。

    但这位传奇巫师却铩羽而归。

    沃恩不知道老邓当时遭遇了什么，可是从后来老邓对自己越发容忍也能猜到，命运的安排不是那么容易干扰的。

    只是不知道，老邓的愤怒，是恼火斯内普擅自插手，很可能使命运走向更扑朔迷离。

    还是，担忧斯内普遭到命运反噬？

    他好奇地想著。

    另一边，注意到他进来，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之间争锋相对的气氛有些凝滞，邓布利多语气缓和了些：「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聊，西弗勒斯，你先回去吧！」

    「哼！」

    斯内普喷出重重的鼻音，大步往门这边走来。

    沃恩笑呵呵冲他行礼：「教授。」

    斯内普没有理他，甩著袍子出去了。

    邓布利多叹口气：「西弗勒斯对我们放任哈利和笔记本的相遇，非常不满，抱歉亲爱的，你被他迁怒了。」

    沃恩耸肩：「倒也不算迁怒，毕竟我也是参与者，不过，教授把笔记本拿走，没有问题吗？」

    邓布利多知道他问的是斯内普会不会被命运恶意针对，叹息道：「当然有问题，命运的纠缠刚刚形成，那位无情的神还没有玩够」，贸然打扰祂的兴致，就等于交恶命运。」

    「那么，会以什么方式表现出来呢？」沃恩有些好奇。

    邓布利多答：「厄运！」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门外，远远传来咚的一声。

    不多时，一个胖胖的老校长嘻嘻哈哈闯进校长室的画框，大声叫道：「那个脑壳油乎乎的小子从石梯摔下去了！」

    一众老校长的画像，响起不少欢呼：「摔得好，早看他不顺眼了！」

    」

    可怜的教授。

    沃恩没出去查看，遇到这种倒霉事，彼此还是当做不知道为好，他走到邓布利多身边坐下，招招手，一只托盘飘了过来，上面盛著果汁。

    沃恩给自己和老邓各倒了一杯：「这个所谓厄运，会持续多久？强度怎样？」

    「持续到干涉消失为止，强度————」老邓顿了顿，「西弗勒斯不是传奇巫师，影响没那么严重，现在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意外，不过，如果一直持续下去————」

    他没再说，可严肃的表情已经表明答案。

    意外能让人摔跤，自然也能让人死亡！

    但是，相比斯内普的遭遇，沃恩更在意老邓透露的「西弗勒斯不是传奇巫师」这条信息。

    所以，传奇巫师会被命运针对的更严重？

    沃恩和邓布利多各自在思考，校长办公室一时间陷入寂静。

    只有另一边的墙上，几个一向不爽斯内普臭屁样子的老校长，还在兴高采烈地谈论著他失足的英姿。

    过了许久，邓布利多从沉思中回过神，看向沃恩，温和笑道：「很抱歉让你看到两个大人，为了一件小事争吵。」

    这可不是小事！

    沃恩撇撇嘴，少见的没有讽刺老邓，而是问道：「需要我帮忙劝解一下教授吗？」

    「不用，他现在钻了牛角尖，谁的话都听不进的，只能等待现实和命运告诉他真正的答案————」邓布利多摇头，随后转移话题：「你这个时间过来，是准备和我谈谈罗齐尔女士的教学计划？」  

    「是的，我们现在遇到一个问题，我该以什么身份，参与到伊莎贝拉的教学任务当中，而不被诅咒波及？」

    「我暂时还不确定，亲爱的。」

    邓布利多看起来有点苦恼，但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以前我跟你说过，到目前为止，我仍然不清楚汤姆施加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诅咒，即使几十年过去，我也只能判断，那是个鲜有人知的古代魔法，仅此而已。

    T

    「你可能觉得奇怪，这么多年，我为什么没有测试过它的边界，就是因为我对它的影响方式和范围界定了解很少，不敢贸然行动，所以——」

    他湛蓝的眼睛看著沃恩，「你要不要帮我实验一下？我们可以设置几个————按照你的说法，叫对照组？弄几个正式职位，比如助教、副教授等等，再弄几个非正式的，比如决斗俱乐部负责人？对应地看看，究竟哪些概念、名称会受到诅咒影响。」

    听完，沃恩就暗道一声老狐狸！

    作为一个富有科研精神的人，他排斥的当然不是邓布利多口中的实验，毕竟在奇洛之前，从来没有哪位教授因诅咒而死。

    他骂的是老邓又在试探他。

    老家伙多半是想借助诅咒的威慑看看，他究竟只是伊莎贝拉在的这一年介入霍格沃茨的教学任务，还是野心勃勃，想以后一直插手！

    沃恩微微眯起眼睛，望著老邓微笑说：「不用那么麻烦，我觉得决斗俱乐部负责人这个名头就不错，一方面看起来跟黑魔法防御术课没什么关系，但另一方面，又可以和伊莎贝拉的教学形成联动—防御黑魔法，肯定要战斗的嘛！」

    他这么选择，几乎就是明说了自己的野心。

    但邓布利多没有任何异样，仍旧笑呵呵的，端起饮料和沃恩碰了一杯：「这样也好，那么，你和伊莎贝拉对教学有什么想法吗？」

    老邓想装糊涂，沃恩也懒得拆穿。

    不过，他介入教学，是真的想要教导学生们一些实用的东西，这么做，就和去年他愿意加入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一样，都是为了加快获得名望点。

    影响学生，就等于影响学生家长，可以变相将名声辐射到外界。

    得到金手指这些年，根据沃恩摸索的规则，想获得名望点，单纯传播名声只是其一，还要提升名声的「份量」，也暨多样性和维度。

    像沃恩如今的名气，多是魔药方面的才能，许多人只知道他是研发出狼毒药剂的魔药大师，是一手创建WAC的政治新星，至于他本人的魔法实力，大家不知道，也不关注。

    囿于年龄和和平的大环境，沃恩缺乏展示自己的舞台！

    之前在北美倒是出过手，可惜，12纯血没那么蠢，不可能替他扬名，阿拉巴契亚山脉的战斗，也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清楚实情。

    回到已经十多年没有战事的英格兰，就更缺乏展示魔法实力的舞台了，直到之前听说伊莎贝拉准备来霍格沃茨应聘，沃恩才受到启发。

    否则，他也不会在明知伊莎贝拉性情跳脱的情况下，还支持对方成为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

    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绪，面对邓布利多询问的表情，沃恩说道：「自从诅咒出现以来，因为每任教授只能教导一年，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一直处于退步的阶段。」

    这是事实。

    邓布利多微微点头。

    每个巫师对魔法的理解和认知，都是相当主观，具有相当偏差的，尤其是应对黑魔法0

    A教授有他的手段，B教授也有自己的想法，C教授有其独门习惯，D教授则有专属策略。

    对巫师来说，这些都很正常，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甚至将这些个人的理解、认知、手法、策略代入教学，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教授也是人，传授知识本身就不可避免会掺杂主观因素。

    问题坏就坏在，因为诅咒的存在，每一年要换一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这就相当于，学生好不容易用大半年甚至一年，熟悉了一个教授的教学方法，跟上了教授的思路。

    结果，教授跑了！

    又来一个新教授，一切又得从头开始。

    不但学生混乱，新教授贸然接手，也得适应很长一段时间一一位教授可是要教导7

    个年级的，每个年级的进度都不一样！

    这就导致，无论教授还是学生，都把大量时间浪费在彼此适应上面，本就短暂的一年时间，留给真正教学的所剩无几。

    「我想打破这个死循环！」

    沃恩说道：「黑魔法防御术，听名字似乎只需要应对黑魔法，其实黑魔法包含的东西很多，一部分恶咒是黑魔法，毒咒、死咒和诅咒几乎都算是黑魔法，还有一些危险的魔法植物，诡谲恐怖的神奇动物————它们都在黑魔法的范畴。」

    「你问我想法，我的想法就是，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囊括在一起？」

    认真听著的邓布利多，闻言一愣。

    「假设有这样一个地方，它有一座古堡，古堡是一位危险的黑巫师的领地，各处都是黑魔法陷阱，充满了毒咒、诅咒和死咒，还有古代魔法。」

    「它还有危险的丛林、沼泽、海洋，其间遍布危险性极强的魔法植物，比如毒触手、

    魔鬼草、东方咬人甘蓝、跳跳伞、毒雾伞————还有同样危险性极强的神奇动物、魔法造物，如阴尸、活跳尸、囊毒豹、恶婆鸟、毒角兽，乃至火龙！」  

    「古堡、丛林、沼泽和海洋中，零星分散著许多藏宝地点、古代巫师遗迹或者墓葬，它们同样被各种仪式和魔咒封锁，但如果能破解，就能得到奖励————」

    简略诉说一下，沃恩看著邓布利多，问道：「你觉得这样一个地方，如果用来作为黑魔法防御术课的上课地点，怎么样？」

    「」

    邓布利多哑然。

    黑魔法防御术课是最需要实践的一门课，这也是被伏地魔诅咒之后，这门课不断下滑的原因—

    学生进度参差不齐，每年的新教授教理论知识都要花大量时间摸索学生进度，更遑论实践了。

    还是那个原因。

    A教授设计的实践课，B教授不一定理解其中用意和考核规则，他只能重新再来。

    这样等于每一年都在原地打转。

    而时代在发展，魔法也在发展。

    黑魔法防御术课作为抵御魔法的课程，那是真的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解决不了，就是恶性循环。

    虽然前面那些描述，沃恩说得比较简略，听起来无头无尾，但因为上学期经历过，邓布利多短暂怔愣过后，脱口而出：「画中世界————麻瓜的电子游戏？」

    一年级时，沃恩曾经奚落他藏魔法石的关卡过于儿戏，然后和他一起构建了一个「画中世界」。

    那时，沃恩就向他普及过麻瓜电子游戏的概念。

    打怪、升级、得宝、打BOSS等等设计元素，自然也向他普及过。

    想到这里，邓布利多望著沃恩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你从那时候，就开始为今天谋划了？」

    当时他还奇怪，对方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弄个画中世界。

    但被沃恩用实验「时间穿梭」敷衍了过去。

    现在想来，那次的「画中世界」，「时间穿梭」也许确实是实验目的之一，但其真正的作用，可能只是一次创意实践，一次技术积累，而那一切就是为了今天。

    沃恩眨眨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觉得这个想法如何？这样一个地方建造出来，可以作为以后一代代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实践场所，就算每年换一个教授，也不用担心因为他们的个体差异，导致实践思路无法延续下去一无论教授们的个人理解和魔法水平差异多大，但实践场所只有这一个，这就限制了他们的主观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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