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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规矩,从来是强者定的


刹那间,二三十名官员如同排练好一般,齐齐出列,躬身附和。

声浪汇聚,杀气腾腾,直指孤立席间的云易。

这些人,有福王旧部,有与司天监利益攸关者,有纯粹维护皇权法统的顽固派,更有不少见风使舵、欲借此攀附之人。

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岳,从四面八方挤压向云易。

然而,面对这千夫所指,云易却恍若未闻。

他端起酒杯,又轻呷了一口,这才缓缓抬眼,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或愤怒、或激愤、或虚伪的面孔,最后,落在了御座之上,那个掌握着最终裁决权的皇者身上。

“陛下,”云易的声音平静得出奇,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云某有一事不明。福王武明德勾结魔族,证据确凿,当日在生死台上更动用魔族禁器,欲置臣于死地。臣杀他,乃是为国除奸,为已正名。司天监内藏匿魔神殿邪阵,宇文博亲口承认勾结魔族,臣毁其邪阵,乃是斩断魔爪,防患未然。为何到了诸位大人口中,诛杀国贼、破除邪祟,反倒成了十恶不赦之罪?莫非,在我大武朝堂之上,勾结魔族非但无罪,反而有功?反抗魔族,肃清奸佞,反而有罪?”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众人心头。

尤其是“勾结魔族”四字,重若千钧,让不少出列的官员脸色微变。

“强词夺理!”一位御史跳了出来,指着云易鼻子骂道,“云易!休要混淆视听!福王殿下是否有罪,自有陛下圣裁,有宗人府审议,有三司会审!岂容你一个宗门弟子,动用私刑,越俎代庖?你眼中,可还有陛下?可还有朝廷法度?你私自斩杀亲王,便是僭越!便是谋逆!”

“说得好!”一位白发苍苍的宗室郡王颤巍巍站起,老泪纵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陛下!老臣泣血上奏!云易此子,狂妄悖逆,目无君上!福王乃天潢贵胄,陛下胞弟,即便有错,也轮不到他一个黑白学宫的弟子来审判、来杀戮!他今日敢杀亲王,明日就敢杀皇子,后日就敢弑君!此等狂徒,与魔族何异!他仗着身负几分诡异修为,仗着镇北王之势,便敢如此践踏皇权,若不将其碎尸万段,我皇室威严何存?朝廷体统何存?”

“黑白学宫凌驾皇室!”

这顶帽子,比“擅杀亲王”更加恶毒致命!直指云易的出身和其背后的宗门,意图将整个宗门势力都拖下水!

亭内一些来自宗门的代表,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老郡王嘶声力竭,挥舞着手臂,“云易!你身为臣子,便应恪守臣道!亲王有罪,自有国法治之!你私自斩杀,便是僭越!便是谋逆!今日若不将你就地正法,我皇室威严何存?朝廷法度何存?”

“请陛下,诛杀此獠,以儆效尤!”

数十名官员再次齐声高呼,声浪震天,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云易孤立亭中,被千夫所指,被口诛笔伐。

他看向御座上的武明空,只见对方眼神平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又仿佛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自始至终,人皇未曾表态,未曾制止,也未曾赞同,只是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

这种默许,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云易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位人皇能在国难当头之际,秉持公心,哪怕是为了稳定局面,也会暂时搁置争议。

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这琼林宴,本就是为他云易设下的必死之局!

从踏入这里的第一步开始,结局似乎就已经注定。

“哈哈哈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和绝望中,云易忽然仰天大笑!

笑声清越,却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嘲讽与洞悉一切的苍凉!

这笑声如此突兀,如此响亮,竟将那些喧嚣的讨伐声都压了下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惊愕地看着那个在绝境中突然发笑的少年。

笑声渐歇,云易缓缓站起,目光不再看那些官员,而是再次投向御座上的武明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问道:

“陛下,云某只想问一句。我云易,可是陛下亲口所封的‘武魁郎’?”

武明空眼神微动,终于开口,声音平淡:“不错。”

“那我再问陛下,”云易踏前一步,目光灼灼,“当日秘境之中,云某力压群雄,夺得魁首,陛下曾言,此乃‘国之大幸’,‘未来栋梁’。云某斩杀诸葛星纬,破除魔族阴谋时,陛下未曾降罪。云某于生死台上,诛杀勾结魔族的福王时,陛下亦未曾阻止。为何今日,在这琼林宴上,面对这些莫须有的指控,陛下却……一言不发,坐视云某被千夫所指?”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陛下!您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云某是功是过,是忠是奸,您心中当真没有一点计较吗?还是说,今日这一切,本就在陛下的意料之中?这琼林宴,本就是为云某设下的……断头宴?”

最后三字,如同惊雷,在每个人心头炸响!不少官员脸色剧变,偷眼看向人皇。

武明空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放下酒杯,目光冰冷地看向云易,缓缓道:“云易,你太放肆了。朕念你有功于国,本欲给你一个机会。但你今日言行,实乃大逆不道。众爱卿所言,句句在理,桩桩属实。你,还有何话说?”

终于表态了!

虽然依旧没有直接下旨,但这“句句在理,桩桩属实”,无疑是对云易罪名的最终认定!

人皇,站在了那些攻讦者的一边!

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哈哈哈哈!”云易再次大笑,笑声中却再无悲凉,只剩下无尽的嘲讽与冰冷的决绝,“好!好一个‘句句在理,桩桩属实’!好一个念我有功,给我机会!陛下,您真是……英明神武啊!”

他不再看武明空,而是猛地转身,长剑“锵”地一声出鞘,天琊剑在秋日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剑指四方,目光如电,扫过那一张张或虚伪、或激愤、或躲闪的面孔,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琼林苑:

“看看!你们都看看!这朝堂之上,衮衮诸公!一个个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口口声声国法、皇权、君臣之道!可你们心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是这九州百姓的安危,还是你们自己的权位利益?是这大武江山的稳固,还是你们背后主子的阴谋?”

他声音激昂,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愤怒:“我真想问一问你们!当年太祖皇帝,筚路蓝缕,手提三尺剑,扫平八荒六合,建立大武,那是何等气魄?万邦来朝,诸天万界臣服,那是何等荣光?为何到了如今,我大武却要在这区区北境魔族的威胁下瑟瑟发抖?为何朝堂之上,尽是你们这些蝇营狗苟、尸位素餐之辈?为什么?”

“是因为外敌太强吗?不!是因为你们!是因为你们这些蛀虫,蛀空了大武的根基!是因为你们只知内斗,不知外御!是因为你们早已忘了太祖的遗志,忘了身为大武臣子的责任!你们,才是大武一代不如一代的罪魁祸首!”

这一番话,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不少人的心神。一些尚有良知的官员,面露愧色,低下头去。但更多的,则是被戳中痛处的恼羞成怒!

“大胆!”

“放肆!云易,你竟敢诋毁朝臣,诽谤太祖!”

“陛下!此子已经疯魔!快快将其拿下!”

呵斥声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大胆?放肆?”云易持剑而立,昂首挺胸,脸上露出一抹桀骜不驯的笑容,那笑容在阳光下竟显得有些耀眼,“既然你们都说我云易大胆,说我放肆……那好!今日,我云易,就放肆一回!给这污浊的朝堂,醒醒神!”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青影,主动杀向最先发难、叫嚣得最凶的几名官员所在的方向!天琊剑光华内敛,却快如闪电!

“保护大人!”

“拦住他!”

惊呼声中,附近的侍卫和几名官员圈养的客卿高手纷纷扑上。然而,云易此刻虽只展露玄级六阶的修为,但其真实战力早已堪比地级五阶的强者!太祖剑意含而不露,却让他的每一剑都重若千钧,凌厉无匹!

噗噗噗——!

剑光闪烁,血花绽放!扑上来的侍卫和客卿,如同砍瓜切菜般被击飞、斩杀!云易步伐坚定,一步杀一人,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那些刚才还慷慨激昂弹劾他的官员,此刻吓得面如土色,连连后退,有的甚至钻到了桌子底下!

“反了!反了!云易造、反!”

“龙骧卫!快!护驾!诛杀叛逆!”

龙骧卫统领厉声大喝,早已待命的数十名龙骧卫精锐结成战阵,煞气冲霄,如同钢铁城墙般压向云易!同时,宇文博、赵元吉等地级客卿,也混在人群中,伺机出手偷袭!

然而,云易却越战越勇!他身法如鬼魅,在战阵中穿梭,天琊剑或点或刺,或削或斩,每一剑都精准地找到战阵的薄弱之处,将龙骧卫的阵型搅得大乱!

他时而施展皇极惊世,煌煌剑罡开道;时而化作千丝剑网,剑丝如雨,笼罩四方;时而将斩魔真意凝聚一点,专破各种护体功法和阴毒手段!

鲜血,染红了他的青衫,也染红了琼林苑的玉石地面。

倒在他剑下的龙骧卫和高手,已超过二十人!

他浑身浴血,有自己的轻伤,但更多的是敌人的!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战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竟凭一己之力,在重重围困中杀得众人胆寒!那股一往无前、神挡杀神的气势,让许多旁观者都感到心悸!

“此子……竟强悍如斯?”

“他才玄级六阶啊!这战力……”

“不能让他再杀下去了!结阵!困死他!”

围攻者又惊又怒,攻势更猛。但云易如同激流中的磐石,岿然不动,反而一步步,向着澄瑞亭的中心,向着御座的方向逼近!他要质问那个人,他要一个答案!

看着在重重围杀中依然势不可挡、一步步踏血而来的云易,端坐御座之上的武明空,眼神终于微微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淡漠,仿佛在看一场困兽之斗。

他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身处皇宫,有皇道龙气加持,他地级初期的修为足以发挥出天级的实力,这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从容的底气。

就在云易再次击退一波围攻,剑尖遥指御座,气势达到顶峰之际——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这叹息声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清晰地传入场中每一个人耳中。

围攻的众人动作不由得一滞。

只见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武明空御座之侧,那个面容普通、总是微微躬着身子、仿佛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内侍大总管——高无庸,缓缓地,一步一步,从御阶之上走了下来。

他走得很慢,脚步甚至有些蹒跚,与平日里那个谦卑恭顺的老太监并无二致。

但不知为何,当他走下御阶,踏入那片被鲜血染红的战场时,整个琼林苑的气氛,陡然变得无比诡异和……压抑。

高无庸走到距离云易三丈外站定,浑浊的老眼抬起,平静地看向浑身浴血、持剑而立的云易,脸上露出一丝似惋惜、又似无奈的神色,用他那特有的、尖细而缓慢的嗓音说道:

“武魁郎,收手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抵人心。

云易持剑的手稳如磐石,冷冷地看着这个一直被人忽视的老太监,没有说话。

高无庸叹了口气,继续用那种劝诫晚辈般的口吻说道:“你看,这满朝文武,皆指你有罪。陛下,也已有了论断。你再挣扎,又有何益?徒增伤亡而已。”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云易手中染血的长剑,又缓缓移开,看向远方,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种推心置腹般的“恳切”:

“武魁郎,你还年轻,天赋卓绝,前途无量。何必为了这一时意气,断送了大好前程?想想你的家人,他们还在远方盼着你平安。想想你的宗门,黑白学宫清誉百年,莫要因你一人之过,而蒙受污名,引来祸端啊。”

“听老奴一句劝,放下剑,向陛下磕头认罪。陛下宽仁,念你往日功劳,或可从轻发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非要走到那一步呢?”

这番话,听起来苦口婆心,充满“善意”,仿佛一个忠厚长者在对误入歧途的晚辈循循善诱。但在场但凡有些头脑的人,都听出了其中蕴含的冰冷威胁——家人,宗门!这是赤裸裸的警告,是以云易的软肋相挟!

云易死死盯着高无庸那张看似诚恳的老脸,胸中怒火翻腾,几乎要炸裂开来!

他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诮与悲愤:

“高公公,真是好心肠啊!照你这么说,我云易被污蔑、被围攻、被逼到绝境,反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反抗,就是不识时务,就是连累家人宗门?我束手就擒,叩头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才是顾全大局,才是深明大义?”

他猛地踏前一步,剑尖微微抬起,指向高无庸,厉声喝道:“那我倒要问问!这堂堂大武皇朝,煌煌天威,难道就是靠着这等颠倒黑白、威胁胁迫的手段来维持的吗?就是靠着你们这些口蜜腹剑、蝇营狗苟之徒来治理的吗?这样的朝廷,与那魔神殿何异?”

面对云易的厉声质问,高无庸脸上那最后一丝伪装的惋惜和恳切,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他缓缓挺直了那一直佝偻着的脊背。

这一挺直,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再卑微,不再恭顺,不再平凡!一股难以形容的、深沉如渊、浩瀚如海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万古的凶兽骤然苏醒,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席卷四方!

这股气息之强,之凝练,之冰冷,远超之前出手的任何一名地级客卿,甚至让那数十名结阵的龙骧卫都感到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地级巅峰!

而且是那种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气息凝练到极点的地级巅峰!

距离那传说中的天级,恐怕也只有一线之隔!

高无庸那浑浊的老眼,此刻变得深邃无比,仿佛两个无形的漩涡,能吞噬人的灵魂。他脸上再无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看着云易,如同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规矩?”

他开口,声音不再尖细,而是变得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冰冷与漠然,“这个世界,何曾有过绝对的规矩与公平?”

“所谓的规矩,所谓的法度,所谓的道理……”他缓缓抬起一只干枯如鸡爪般的手掌,看似随意地对着云易,虚虚一按,“从来,都只由……强者制定。”

“你,还不够强。”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只虚按的手掌周围,空间仿佛都微微扭曲、黯淡了下去!

一股无形无质、却沉重到令人灵魂都要冻结的恐怖力量,瞬间跨越了三丈距离,降临在云易身上!

这股力量,并非简单的灵力冲击,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蕴含了某种阴寒法则的镇压之力!仿佛有无数座无形的大山,从四面八方同时挤压而来,要将云易连同他所在的那片空间,一起碾成齑粉!

云易瞳孔骤缩!

七窍玲珑心疯狂预警!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致命威胁!这高无庸的力量,比他预想的还要恐怖得多!这绝非寻常地级巅峰所能拥有!

“吼——!”

生死关头,云易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玄级六阶的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太祖剑意催动到极致,天琊剑爆发出璀璨的金光,朝着那无形的镇压之力,逆斩而上!

他要破开这囚笼!

“皇极惊世,破!”

轰——!!!

剑光与无形之力***撞!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到让人心头发慌的闷响!云易那足以抗衡地级五阶的全力一剑,斩在那无形之力上,竟如同泥牛入海,仅仅让那镇压之力微微波动了一下!

下一刻,更加恐怖的力量反震回来!

咔嚓!云易持剑的手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天琊剑哀鸣着脱手飞出,斜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噗——!

云易如遭万钧重锤轰击,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便狂喷出数口鲜血,鲜血中夹杂着暗红色的内脏碎片!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全身经脉如同被冻裂般剧痛,灵力瞬间涣散,意识都开始模糊!

仅仅是一记隔空的虚按,云易便已遭受重创,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地级巅峰的绝对实力碾压,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砰!

云易重重地摔在十几丈外的废墟之中,溅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是喷出一大口鲜血,浑身骨骼仿佛散架,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躺在地上,视野模糊,只能看到高无庸那缓缓收回手掌、重新变得佝偻平凡的身影,以及御座之上,人皇武明空那始终淡漠、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人皇甚至无需亲自出手,他身边最信任的一条老狗,便足以将自己轻易碾死。

“呵呵……呵……”云易躺在冰冷的废墟中,感受着生命力的快速流逝,听着周围那些重新响起的、带着庆幸与快意的窃窃私语,心中涌起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冰冷的、彻骨的荒谬与不甘。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像一只蝼蚁般,被轻易碾死在这肮脏的阴谋里?王爷生死未卜,北境烽火连天,灵月还在等他,黑白学宫的师兄弟……还有自己心中那未曾熄灭的火焰……

不!我不甘心!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屈与愤怒,如同沉寂的火山,在绝境中轰然爆发!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一直沉寂的、得自比干之心秘境、源自大武太祖的无敌剑意本源,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那滔天的不甘与决绝,被彻底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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