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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大安宫的武曌和刘建军的学堂


第245章  大安宫的武曌和刘建军的学堂

    大安宫。

    或许是内心某种恶趣味作祟,也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李贤最终还是同意了将武曌安置在此处。

    大安宫位于宫城之西,起初制度卑陋,后来经太宗皇帝修缮后,已经变得不再寒酸,甚至因为其山林胜景,还算得上是个清静无为之地。

    较之兴庆宫,这个地方位置更加独立,也就意味著更加易于监控和隔离。

    同样也就稍显偏远。

    武曌是在李贤的陪同下移居到大安宫的,除了她那八抬的步辇,还单独备了两辆马车,用来运输她养的那些狸奴。

    在规制上,李贤并未怠慢武曌分毫。

    但李贤不怠慢,并不意味著刘建军会善待武曌,李贤接驾武曌的时候,隔老远就看到老太太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这六月底的天更加炎热,武墨可没有刘建军送冰块来降温。

    实际上返回长安的途中,刘建军准备的硝石并不算多,每日临时制冰,也就能满足他自己和李贤一大家子人使用。

    「母后,」李贤迎上前作扶持状,「一路辛苦。」

    武曌未曾管李贤伸出的手,只是搭著近侍的手臂缓缓起身,步下步辇,目光平静地扫过大安宫门楣上三个已然有些斑驳的漆金大字。

    几乎就是瞬间,她嘴角就带上了几分讥讽的笑意:「皇帝有心了,此宫————

    倒是清静。」

    独自面对武曌,李贤心里依旧难免紧张。

    李贤知道武曌看出了他将她安排在此处的用意,但他却有些琢磨不透武墨这个反应的意图。

    「宫内已按皇太后礼制布置妥当,一应陈设用度,皆由皇后亲自过问。」李贤侧身引路,「母后请。」

    以不变应万变。

    宫门缓缓洞开,露出内里景象。

    殿宇的确经过修缮,但也绝非奢华。

    庭院宽,古木参天,浓荫匝地,隔绝了暑热,也隔绝了宫城方向的喧嚣,唯有鸟鸣虫声,更显幽深寂静。

    「将我那些小家伙们拎好了!少了一只,拿你们人头是问!」武曌一只脚迈进庭院,又侧过身子对著身后搬运狸奴的侍从们斥责。

    旁若无人。

    这也导致整个身子迈进庭院的李贤略微有些尴尬,只能顺著武墨的话头说道:「母后倒是宠爱这些小家伙。」

    「是得宠爱。」武曌随手从一位侍从手中接过了一只狸奴,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家伙,生得肥肥胖胖的,「若不是有这些小家伙,老婆子我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晓。」

    李贤愕然道:「母后怎会说这话?上阳宫内守备森严————」

    「守备是森严。」武曌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李贤的话,「全都是皇帝的人嘛。」

    她伸手从那侍从端著的托盘上抓了一小块糕点,放在那只黑白相间的狸奴嘴边,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音,那只狸奴也听话的紧,探出鼻子嗅了嗅,便小口的吃了起来。

    「正因为都是皇帝的人,所以皇帝若是要让老婆子我病死在上阳宫内,岂不是同样神不知鬼不觉?」武曌语气在「病死」二字上加重了几分,接著道:「若非这些小家伙替老婆子我试毒,老婆子哪儿敢吃皇帝赏赐的东西?」

    李贤心头一紧。

    虽然他没有加害武曌的意思,但不得不说,武曌的心思缜密,也让他心里突跳了一瞬间。

    「母后言重了,儿臣奉养之心,天地可鉴,既迎母后还居长安,自是盼母后福寿安康,以尽人子之道,亦安天下臣民之心,毒害之事,从何谈起?」

    武曌轻轻抚摸著猫背,发出低低的笑声。

    突然问道:「将我安顿在这大安宫,是你那位郑国公提的吧?」

    李贤略微迟疑了一瞬间,但还是诚实点头道:「不错,此地清静————」

    李贤话还没说完,武曌又一次打断道:「还是太宗皇帝当年幽禁高祖皇帝之地,皇帝也不必与我打马虎眼,那刘建军将我安置在此处,不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李贤沉默了片刻,道:「暑气犹盛,请母后入殿歇息,殿内阴凉,已备下清茶。」

    「呵呵。」武曌只是轻笑一声,抬脚,踏入庭院,却又在李贤要跟进来的时候停顿了下来,转过头道:「老婆子我倒是愿意做高祖皇帝,只是皇帝你————比得上太宗皇帝吗?」

    她顿了顿,忽然又说:「我,比你更懂太宗皇帝。」

    说完,武曌便径直走了进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累了,皇帝政务繁忙,便请回吧。」

    从大安宫出来,李贤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刘建军不在,自己和武曌的言语交锋几乎从头到尾都处于下风,这让他内心甚至产生一丝动摇:自己当真能做好这个皇帝吗?

    毕竟连武曌这么聪明的人,这个皇帝都做得有些不尽人意。

    难道真要像太宗皇帝,或是父皇那样惊才艳艳之人,才适合坐上那张至高的龙椅?

    殿外阳光刺目,他眯了眯眼,方才殿内那种冰冷紧绷的感觉仿佛还缠绕在周——

    身。

    太极宫,甘露殿。

    这地方是唐初旧宫,虽说略显陈旧,但却象征著古老正统,因此成为了李贤在长安的寝殿。  

    从武曌处回来已近黄昏,李贤用过晚膳后便洗漱躺下了。

    李贤并没有把这次面见武墨的事儿说给刘建军,至少暂时还没有。

    一则是他觉得自己该变得强大一些,才能胜任皇帝这个位置,二则是因为回到长安后,刘建军就开始忙起来了,甚至以事务繁忙为由,找李贤特批了一个不必参加常朝的条子。

    李贤本意是不想批给他的,因为他知道,这条子一批下来,刘建军极有可能就会开始他荒淫无度的日子—一天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上官婉儿接受阿依莎的同时,还接受玉儿和翠儿两位侍女的。

    但李贤把这事儿告诉了绣娘。

    武曌那句「我比你更懂太宗皇帝」,像一根细刺,扎在心头,不深,却隐隐作痛,他需要绣娘来替他拔掉这根刺,或是抚平伤口什么的。

    「太宗皇帝是旷世明君,文治武功,后世难及,但陛下就是陛下,为何总要与先人比较?

    「太后此言,或许意在搅乱陛下心绪,陛下若为此困扰,才是正中其下怀。」

    绣娘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她枕著李贤的手臂,侧过头认真的看著李贤:「臣妾不懂那些大道理,只知陛下自北疆归来,一路艰辛,所求不过是社稷安稳,李唐重光,如今已然做到。

    「至于如何做一个好皇帝————臣妾相信,陛下有仁心,有诸位贤臣辅佐,更有刘建军那样的挚友从旁提醒,脚踏实地去做便是,何必因太后一语,便妄自菲薄?

    「况且,在臣妾心中,陛下便是这世间最好的皇帝!」

    李贤怔怔地看著绣娘。

    她的话语朴素,却像一道清泉,涤荡了他心头的焦躁。

    是啊,为何总要比较?太宗有贞观群臣,父皇有永徽政绩,他李贤,难道就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你说得对,我有刘建军!」李贤紧握她的手,长长舒了一口气,「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夫君带你去瞧瞧刘建军在大义谷折腾的新式学堂,看看新在哪儿。」

    翌日,早朝结束,暑气还未蒸腾起来,李贤便换了一身简单的常服,与绣娘同乘一辆不起眼的青幔马车,在数十名同样乔装的千骑护卫下,悄然出了宫城东侧的延兴门。

    马车轻快,很快就经过了芙蓉园,这地方被李贤赐给了刘建军,现如今已经挂上了郑国公府的牌匾。

    绣娘望著熟悉的街景,眼神中露出些许怀念:「许久未曾这般出来了。」

    李贤轻握住她的手,叹道:「是啊————」

    在沛王府的时候,李贤还能经常陪伴绣娘,但自从李唐宗室开始「造反」,自己被武曌叫到洛阳去后,便与绣娘开始了聚少离多的生活。

    如今做了皇帝,虽说朝中事务有诸多能臣把控,但李贤也不好在刚登基的时候就带著绣娘到处游玩。

    ——

    所以,今天甚至算得上两人第一次这般出宫。

    李贤又道:「往后日子还长,待诸事安稳,为夫常陪你出来走走。」

    车行不久,喧嚣的市井声便渐渐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清晰的流水声,眼看著大义谷就近了。

    掀开车帘,眼前的景象让李贤微微一怔。

    昔日荒僻的河滩谷地,已然大变模样。

    靠近原棉花生态园的一侧,工坊水轮依旧转动,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河对岸,一座宽大结实的木桥已然横跨黄渠,桥身尚新,散发著松木的香气。

    桥那头,大片空地已被平整,数十间整齐的房舍拔地而起,虽多是夯土为墙、茅草覆顶的简易建筑,但布局规整,道路分明。

    更远处,还有几处看起来更为坚固、正在砌砖的屋宇地基,匠人们穿梭其间,忙碌异常。

    而最让李贤注目的,是河边空地上,聚集著百余名年纪不一的男子,大的看起来有十五六岁,小的甚至还扎著羊角辫,这些人排成几列,稍大一些的只是用一条短裤兜著裆,若是稍小一些的,甚至直接光著身子。

    很明显,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

    而刘建军则是站在他们前面,似乎正在训话。

    李贤示意马车停在桥这头的一棵大柳树下,与绣娘下了车,悄悄走近,想听听刘建军在说什么。

    「————都听明白了没?咱们这是学堂,不养闲人!管吃管住,教本事,但谁要偷奸耍滑、惹是生非,立马卷铺盖走人!规矩就贴在那边墙上,不认字没关系,待会儿我会找人念给你们听,今天之内必须给我记牢了!」

    李贤听到这儿,心里顿时有了些讶异。

    听刘建军这意思,这些人就是他找来的学生?

    这时,刘建军似有所觉,转过头,正好看见柳树下的李贤和绣娘。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对人群挥挥手:「行了,散了散了!各自找组长报到,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木桥,来到李贤面前,草草对绣娘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便对李贤龇牙笑道:「哟,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微服私访,视察民情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让人把路扫扫,净水泼街啊!」

    绣娘抿嘴轻笑,李贤则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朝著那些各自散去,但依旧有三两成群向这边投来好奇目光的孩子们努了努嘴,道:「这便是你这所学堂招收的学生?」

    刘建军笑道:「还不错吧?都是棉花生态园工人们的孩子,第一批就打算先招这些,主要还是养不起。」

    李贤略有些诧异,刘建军的身家还能养不起这百来号人?

    「这么看著我做什么?」刘建军翻了个白眼,引著李贤和绣娘往桥那头走,一边走一边说:「他们爷娘都在咱棉花厂做工,家里田地就靠他们看著,我把他们叫来,就得给他们家里再找个劳动力,这不得花钱?

    「而且既然他们来了我这儿,我就得教他们认字明理,教他们木工、铁艺、

    水利、算学,甚至将来还教一些格物的知识,每日两餐要管饱,偶尔见点荤腥,四季要有起码的衣裳蔽体————你方才也看到了,这些娃儿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再加上笔墨纸砚、工具材料、先生们的酬劳、校舍的维护————哪一样不要钱?」

    刘建军说的其它开支李贤倒是能理解,但有一点,李贤有些疑惑,于是问道:「给他们家里找劳动力?你让这些学生免费读书,甚至连吃穿用度都顾上了,为何还要————」

    李贤话没说完就被刘建军打断:「若不这样,他们的爷娘甚至都不愿意将他们送来!」

    这次,李贤是真的惊讶了,问道:「为何?」

    这太匪夷所思了,刘建军几乎已经相当于是在帮他们养孩子了,这些人还不愿意?

    刘建军摇了摇头,眼神带著一些李贤看不懂的唏嘘,道:「人性如此,在切实的利益显现之前,大多数人只能看到他们的亏损,这些孩子————」

    刘建军说到这儿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亲眼见过无数次似的。

    但随后,他又摇了摇头,笑道:「不说这个了,带你去看看咱们学堂的一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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