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不要慌,这就是技术性围魏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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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不要慌,这就是技术性围魏救赵
崇祯六年的五月初一,天刚亮。
新城卫临时大营里,人马早早动了起来。张献忠按著刀,站在萨仁、高云两位公主和天竺使臣阿米尔·汗面前。
「二位公主,」他咧著嘴,露出黄牙,「北面、西面,就交给你们了。把口子扎紧,一只耗子也别从大宁溜出去。」
萨仁点点头,没说话。高云眼里闪著光,有点兴奋。
阿米尔·汗裹紧皮袍,心里好奇。让公主带兵打仗?这大明皇帝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张献忠对两位公主低声交代:「营下分哨,哨下分队。手枪骑兵在前突击,长枪骑兵侧翼掩杀,弓箭压阵。怎么用,讲武堂的教官都教过。碰上鞑子探马,别留情,干净利落。」
「明白。」萨仁应道,声音沉稳。她和妹妹都接受过清华园讲武堂的科班课程教育,而且是「一对二的私教」,营、哨、队三级指挥,手枪骑兵的冲击战术,都学过。这回是头一次真刀真枪带一营兵。
二人转身离去。营地里,两千「蒙古装」骑兵已整装待发。萨仁翻身上马,对高云说了句:「小心些。」便带著她那一营人,向北而去。高云则率另一营,奔西面去了。
阿米尔·汗看著两位公主利落的动作,心里嘀咕:这蒙古,连公主都这般厉害......怪不得能征服半个世界!
五月初二,大宁城北,一片丘陵地。
萨仁勒住马,看著前方一道山口。这是通往北边草原的要道。
「一队在此设卡。」她指了指山口两侧的高地,「伐木做障,挖浅坑。二队、三队,左右巡弋五里。其余五队随我居中策应。」
命令下去,人马立刻动起来。设卡的设卡,巡逻的巡逻。萨仁自己带著一队骑兵,驻马在一处坡顶,望著南面大宁城模糊的影子。
近午时,一骑从西边奔来,是巡弋的哨骑。「禀公主,西面十里,发现五个建奴骑兵,正往北摸。」
「吃掉它。」萨仁下令,「让二队动手,动作快。」
小半个时辰后,西边传来一阵稀疏的手铳声,很快又没了动静。没多久,二队派人回报:五个建奴马甲兵,三个被打落马,两个想跑,被弓箭射了下来。没人漏网。
萨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了句:「知道了。继续哨探。」
阿米尔·汗在一旁看得心惊。这蒙古公主下令干脆,手下执行也利落,像是常干这活儿。他哪里知道,萨仁和高云这两年在开平城可没少操演这些。
大宁城西,地势开阔,散布著一些依附于建奴的蒙古小部落。
高云把麾下八个队分成两拨。四个队撒出去,像篱笆一样钉死在要道,专门猎杀大宁城出来的信使和探马。另外四个队,则由她亲自率领,负责「清理」这些部落。
她的法子简单直接。来到一个部落营地外,并不急著冲杀。她让手下亮出察哈尔部的鹰旗,自己策马来到营门前,声音清亮,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黄金家族的高云公主!奉忠义王阿勒坦洪台吉之命,收拢草原上的族人!建奴的气数尽了,大宁马上就要变成一座死城!聪明的,现在就带上牛羊,迁到辽河东岸去,大明皇帝和洪台吉自然会给你们划拨新草场!顽抗到底的,就是死路一条!」
大多数小部落见这队骑兵盔明甲亮,杀气腾腾,又听闻是黄金家族的公主亲至,早已胆寒,大多选择顺从,开始惶恐地收拾行装。
但也有那不信邪,或者与建奴牵扯太深的。高云便会带著一队精锐骑兵,直接闯入部落首领的帐篷前。米扎尔跟在她身边,看著她如何行事。
有一次,面对一个须发皆白、眼神桀骜的老台吉,高云按著刀,目光冷冽:「老台吉,是带著你的族人过河活下去,还是留在这里,给杜度陪葬?」
老台吉梗著脖子:「公主殿下,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信你?」
高云冷笑一声,马鞭一指身后精锐:「就凭我这些儿郎手里的刀箭,够不够?」她语气稍缓,但压力更重:「洪台吉的令旨就在我身上。过了河,草场、
活路,都有。若是不走————」她顿了顿,环视一圈那些面带惧色的部落民众,声音提高:「那就休怪我不念同族之情,将你们视为建奴同党,一体剿灭!到时候,男人杀头,女人孩子为奴,牛羊充公!」
帐内一片死寂,有几个年轻的部落勇士手按刀柄,眼神躁动。高云身后的骑兵也同时握紧了兵器,帐内空气瞬间绷紧。
最终,那老台吉在高压下颓然低头,答应了迁徙。
高云临走时,还会指著老台吉的一个儿子或孙子,语气不容拒绝:「你,跟著我的队伍走。等你阿布(父亲)带著部落平安过了河,自然放你回来。」
这是押个人质,防他反复。
米扎尔在一旁看得心惊,又暗暗佩服。这位年轻公主,手段如此老辣!恩威并施,既亮出黄金家族的身份压人,又用实实在在的武力威胁和过河后的活路诱人,最后还不忘扣下质子以防万一。
短短几天,高云就用这种强硬又直接的方式,「说服」了七八个部落开始向辽河东岸迁移。米扎尔看著高云公主纵马驰骋的背影,心中感叹:这位如果是个男子,必是草原上的一方雄主啊!
到了五月初五,大宁城北、西两面,彻底清净了。
萨仁和高云的人马,像两道铁箍,把城圈得死死的。杜度先后派了三拨信使,想冲出报信,都没走出二干里,就被截住砍了。城外的卡伦、暗哨,也被拔得于干净净。
大宁城,真成了聋子、瞎子。
同一时间,大宁城西二十里,辽河拐弯的东山梁上,热闹得像集市。
——
孙祖寿顶著日头,站在一片刚平整出来的地上,嗓门沙哑地吆喝著:「快!
木头立起来!土袋填实诚!今天天黑前,这三个犄角必须给老子垒出形来!」
一万蓟镇步卒和征来的民夫,光著膀子干活。壮劳力砍伐附近林子里的木头,抬过来做棱堡的骨架。其他人挖壕的挖壕,装土袋的装土袋。把土袋塞进木框里,砸实。一座三角形的土石木混合的堡垒,眼见著一天一个样。
五月初六,堡墙已经一人多高。孙祖寿让人把十几门将军炮拖上了才搭好的炮位。这堡,算是初步立住了。
有了这个堡垒,黄台吉就算回来了,大明也能在大宁城周围和他耗下去!
更上游的新城卫故地,场面更大。
赵率教指著划好白线的地方,对一万几千屯田兵喊:「这儿,是咱们的根本!地基挖深点,砖石备足!要起个能传子孙的五角堡!」
这里不像东山梁那样抢工,讲究的是结实。烧砖的窑冒著浓烟,采石场叮当响。民夫们沿著画好的线挖著又深又宽的地基,准备用青砖垒墙。这是个大工程,但进度不慢。
——
辽河东岸,也有小股部队在活动,忙著立木栅,修望楼,想把东山梁和新城卫连起来。
五月初七傍晚,新城卫大营。
中军帐里点起了蜡烛。崇祯坐在上首,卢象升、赵率教、曹文诏几个大将都在。张献忠刚从外面回来,一身尘土。萨仁和高云也坐在下首,脸上带著倦色,眼神却亮。阿米尔·汗和米扎尔坐在角落。
卢象升先开口:「陛下,东山梁堡已有小成,足可扼守要道。新城卫地基已毕,墙体日增。」
曹文诏接著汇报,声音洪亮:「陛下,臣按您的方略,这几日把大宁城周边百里扫了一遍。能给鞑子提供粮草牛羊的蒙古小部落,要么迁走了,要么寨子被我们拔了。缴获的粮秣已入库,带不走的,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他停了一下,语气斩钉截铁:「现如今,大宁城外,就是一片白地!他黄台吉就算立刻带著全部人马回来,在这地界上,也休想找到一粒粮,一根草!没吃没喝,他那几万大军就是无根之木,能撑几天?到时候,他不退兵,就得饿死!
他一走,城里的杜度就是瓮中之鳖,只有等死的份儿!」
——
帐里静了一下。
崇祯微微颔首,脸上带著喜色,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阿米尔·汗和米扎尔身上片刻。
「卢卿、赵卿、曹卿,还有诸位,都辛苦了。」他声音平稳,「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强攻大宁,是下下策。朕要的,就是让他黄台吉回来时,面对的是坚壁,是焦土!让他进退两难,不战自走!」
「陛下圣明!」众将齐声道。
帐外,夜色笼罩草原。东山梁堡和新城卫的工地上,火光点点,夜以继日。
一道针对大宁,乃至针对即将回师的黄台吉的钢铁壁垒,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迅速成型。
同一片夜幕下,隔开几百里地,开平城外却是另一番光景。
后金大营里,御帐内灯火点得通亮。大汗黄台吉歪在虎皮椅里,胖脸上的气色更加红润,映著烛火一跳一跳。他眉头拧著,右手的手指头按著太阳穴,似乎有什么心事。贝勒豪格、范文程、刚林几个心腹都垂手站在下头,脸色也有点拧著—大宁那里,好多天都没消息了!
明军不会又来围魏救赵了吧?
帐帘子一掀,一个戈什哈快步抢进来,打个千儿,手里捧著两样东西:「禀大汗,开平城里来了回信,是那个罗刹使臣佩特林递出来的。还有,科尔沁部的奥巴台吉派人送了急报。」
黄台吉眼皮抬了抬,声音有点懒:「念。」
刚林先接过佩特林送来的那封信,撕开火漆,扫了几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又赶紧收住,躬身道:「大汗,是崇祯」的回信。话里话外————气性不小,骂咱们条件太苛,尤其管他要人质那一条,说是痴心妄想」、奇耻大辱」。」
「哼!」旁边的豪格忍不住嗤笑一声,脸上尽是得意,「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刚林接著道:「不过————话也没说绝。只说割地、岁币这些事,不是他完全能做主的,得朝廷公议」,盼著先缓刀兵,再派使者细谈」。至于交出苏泰和阿勒坦,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放下信,又补了一句:「笔迹、用语,确是崇祯亲笔,印信也对得上。」
黄台吉嘴角一扯,露出一丝冷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困兽犹斗,还想拖时间?哼,看他能拖到几时!」这信里的内容,活脱脱一个被困皇帝又想保面子又想找活路的德行,而且「坚决不肯交出苏泰和阿勒坦的立场」,让他心里更踏实了。
开平城里那个,一准儿是崇祯!这份「大礼」,他收定了!
这时,范文程从戈什哈手里接过另一封带著汗渍的羊皮卷,那是科尔沁奥巴台吉的急报。他展开只瞥了一眼,眉头就微微皱起来,沉吟了一下,才低声道:「大汗,奥巴台吉报说,近日有零星从北面逃来的部落民传言————大宁那边,好像不太平。有说听见炮铳声的,有说望见烟火的,还有说————大宁城被明军包围了。」
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凝住了。
豪格满不在乎地一挥手:「父汗,准是卢象升那厮从蓟镇派了点人马过去捣乱!杜度守著坚城,手里几千精锐,能出什么事?些微风言风语,理它作甚!」
黄台吉没立刻吱声,敲扶手的手指头节奏快了些。他当然晓得杜度能守城,但「大宁被围」这几个字,像根小刺,轻轻扎了他一下。他扭头看向范文程:「范先生,你怎么看?」
范文程字斟句酌:「大汗,这事————不能不留心,也不能全信。或许是明军为了解开平之围,又使出了围魏救赵之策......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打大宁了,前两次不都是围魏救赵?而且杜度贝子久经战阵,大宁城防坚固,就算有点骚动,料也无妨。眼下紧要的,还是开平城里头————」他话没说完,但意思明白:
崇祯才是大头。
黄台吉吸了口气,把心里那点不自在压了下去。豪格说得对,定是明军的围魏救赵......这都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们还干过两回,他娘的来来去去就一招!
他脸上又露出那股子枭雄的笃定,挥挥手,像要拂掉什么脏东西:「不必理会!告诉奥巴,让他多派哨探,查明实情就是了。些许疥癣之疾,动摇不了大局!」
「传令各部,紧守营垒,给朕把开平城盯死了!等蒙古各部的首领们都到了————朕要让他们亲眼瞧瞧,大明的皇帝,是怎么向朕低头的!」
「庶!」
帐内众人轰然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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