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5.金屋藏娇和坦白从宽
第178章 5.金屋藏娇和坦白从宽
半个小时后。
餐厅里面的人已经变得稀少。
马克的脸色微醺,终于讲完了他这一路的颠沛流离,脸颊隐隐有两行浊泪滑下。
什么当完逃兵后被B国军队抓到,因为会说家乡话所以逃过一劫;什么本准备遣送回国,但因为知道回去死无葬身之地又从卡车上跳下;什么逃命顾不得方向,于是迷路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吃干粮。
最终糊里糊涂的来到了波士尼亚这座城市,由于身上干粮和钱都用完,只好化作流浪汉游荡街头。
而名为红维什克的组织,马克表示自己当初加入纯粹因为顺水推舟和管饭,了解不深,同样身边的那群平民也因为能打回来、有人组织打塞尔维亚人而加入。
好吧,禾野听完这里有点心情微妙,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也有理想主义者——不过目前没办法了解更深,只好端起酒杯,安慰对面的中年油腻大叔。
「真是——颠沛流离————」
禾野感慨随后一饮而尽。
热酒已凉,可饮下后烧的心窝发热。
「是啊是啊。」马克也连连惆怅应声,甩了甩宛如脏辫般粘连的头发,「现在听完了故事知道我处境多困难了吧?要不是遇见你,说不定再过几天就要死在这异国他乡了!」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呃————我还有回国的可能吗?」
马克绷著脸询问。禾野听完也绷住脸。
「————你试试?」禾野的意思只要不被发现的话,说不定能藏住。
「唉算了算了我只是昏了头不知道去哪,现在没个地方是安生的————」马克深吸口气垮下肩膀,颓废无助地说,「实在不行莱昂你收留我吧?」
禾野被这用词呛到。
「不是,你————」
「我现在身无分文呐,更重要的是我连这是哪个鬼地方都不知道!」马克愁得眉头成一团,慷慨激昂拍桌,「你不收留我谁收留我?想想我们往日的友谊!
当初还是我告诉那些《太阳报》的小惊喜!」
此话一出禾野也脸色尴尬。
他很想说自己的XP其实已经不同以往,最近看到漂亮妞从面前走过会先看她的嘴唇,再看胸膛的圆润弧度。
可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好吧,你说得对。」
禾野凝重揉头,一切尽在动作中。
马克毫不客气:「我住哪?」
禾野正好在给小队里找适合落脚的安全屋,匀一间出来给马克倒是没有问题,反正地点有三四个,到时候少的那个再去找一间补上就好。
「吃完了吗?吃完了我现在就到你去看看好了,反正我下午也没有正事————」
禾野拿起长椅上挂著的外衣,披上准备去结帐走出,他从口袋拿出钱包,里面是几张大面额的克朗夹著里弗。
马克连忙紧随其后,他已经吃饱不过没忘记顺走桌上那瓶烈酒,夹在腋下看上去更像流浪汉——
喝得不省人事的邋里邋遢流浪汉。
两个人走在路上的画风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势不两立。
所幸友谊存心中,两人并肩而行。
帅气英俊的大衣青年和邋里邋遢的中年大叔并肩而行,聊著接下来的去向。
不过聊著聊著—
「我还没问你在这里做什么?」马克想起来这事儿挑眉,「是组织那边的任务么?我半年都没听到过国内的消息了,连战事是顺利还是不顺利都不清楚。」
禾野听到这话慢慢回答:「是组织的任务,还有你也没必要打探,毕竟你现在也回不去————叛徒这两字在他们眼里足够可恨。」
「你说得对——」马克干涩的笑笑,「我现在既不是塞尔维亚人也不是B国人啊,哪里都去不了,要是换做其他人,我肯定也不敢和他们见面。」
禾野欲言又止,没说话。
实际上他没有说错。
马克的问题是原则性的背叛,换做其他组织成员,早就把他逮捕扭送进军事法庭。
如果不是私交甚好,并且禾野知道马克抛弃掉的大义是为了间谍小队的一行人能够从格莱利市离开,他也会冷漠。
甚至就算知道,当时的劳伦斯也很愤怒——想来他没有和马克拼命,估计很大原因出自莫妮卡的插手。
能够想像到别离的场景—
大概是劳伦斯一字一顿愤怒说马克你这样做是错误的,我不能容忍!」然后被莫妮卡一脚踹到船上离开格莱利市,马克尴尬地在岸上挥手当个操碎心的中年老登。
「马克,后悔吗?」
「后悔?我要说后悔的话可是也不能回到过去啊————反正现在人还活著多好?只是过去的那些事情和人都没办法接触咯。」
马克看得很开,说话时白雾一吐一吐。
禾野见状,没好意思告诉他那封信的后续,当时的想像反而显得梦幻起来,想著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等待,某个村落某个麦穗成熟的景色。
胡思乱想,带著马克转悠到了找到的临时据点,里面就像个秘密基地。
壁炉旁边是成堆的木材,柜子里面是食物和果酱,还有柔软的大床,就是没接热水和电显得低档次了。
不过有蜡烛。
禾野说明这里的情况。这片区域靠近城郊所以没什么人居住,而前主人是被赶走的A国人,按理来说应该是免费的空房。
不过商会把它收购了,是杜兰德背后控制的房地产商会,用较低的价格出售。
现在禾野把它买下来。
把钥匙交给马克。
马克喜出望外。
「嘿,从没有哪天能觉得有房子是件这么开心的事情!终于不用挤到贫民窟那边去啊!」马克眉飞色舞。
「贫民窟?」禾野好奇,「我还以为塞尔维亚人没有贫民窟。」
「有的啊有的啊。」马克拿起木材往壁炉里面塞,搓著火柴生火取暖,「天气这么冷,饿死的人也有啊,只是住在繁华地段的人怎么见得到呢?天桥的底下和工厂周围,他们有人比我翻垃圾桶还勤快啊!」
冬季啊————
塞尔维亚人应该不分三六九等,可人活著总会分有钱和没钱,这是社会规则,何况他们的临时政府不懂得怎么治理,迄今为止改变的也只是皮毛,更别提杜兰德这类人物的存在。
现在想想一临时政府分的房子可能会被贫民低价卖了,然后商会收购走,所以禾野才会从商会手中买到房子。
又因为政治地缘和战争期,加之寒冷的冬季粮食飞速涨价,底层的贫民买不起粮食和过冬的柴火,临时政府的街道救济又是用漂白」的水牛奶敢往下发,原本的生活很难说有所改变。
真正的改变不是这样的。
禾野想得很远,直到马克燃起壁炉火,他把土豆丢进去烤的时候烫到自己叫出声。
「呼!烫、烫!」
禾野才回过神来。
又和马克聊了一会儿后就打算离开了,留下笔钱放在桌上。
马克问他下次什么时候来?禾野表示会勤快来看望的啦,说不定明天就来,毕竟友谊深似海。
「话说————你不考虑离开了?」
禾野走之前问了嘴。
马克最初准备去联合北部,因为火车上被逮捕进监狱,然后一路颠沛流离来到这里全是意外。
按理来说他应该继续想著离开才对。
「我现在哪也去不了啊,何况这个冬季这座城市里有去联合北部的火车吗?
恐怕只有去B国和A国那边的列车。」
马克悻悻地说,他也想走,可总得有机会走,哪边都去不了不只能在这里待著?
禾野觉得言之有理,可这不是办法。
他决定心里面打算帮马克留意一下,因为留在这里也不一定是好事情,禾野倒是不介意,可万一被其他小队成员发现了怎么处理?他们会不会态度恶劣。
总会对马克有危险。
摇摇头,禾野离开了这里。
不过回头看一眼,又想起来马克和自己现在的处境————
怎么感觉——跟他喵金屋藏娇一样?
得背著自己人————
波士尼亚的某座监狱中。
拷问室内。
男人正紧张地吞咽著唾液,看著面前走来的中年人,那是他只在报纸和演讲台上远远看见的人一塞尔维亚民族党的灵魂人物,埃里克先生。
他有著灰白的头发,面容看上去就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气质足够令人敬畏,穿著昂贵的西装。
「他就是撞死卢西的司机?」
「是的,埃里克主席——不过他坚持声称自己是喝醉酒不小心撞死的。」
旁边的书记拿到审讯的报告解释。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又一次吞咽唾液。
他感觉汗流浃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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