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们生活在南京》首映！一路狂轰！

    北电，张会军看到了曹忠这则声明，愣住了。

    「北电」，「大四生」表明艺术院校科班正统，「旧时代因我而终」代表————曹忠发了疯。

    「谁是旧时代？」

    「为什么要终？」

    「你，曹忠，给人送终？」

    「你爹给你起的名，真好啊。」

    张校长越想越有些不敢想，暗叹一声，臀部直接缩了下，他目光冰冷，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百花奖这事儿，还没过去呢？」

    张会军想到了先前曹忠怒干王安的场面，忽然觉得天很冷，他该冬眠了。

    百花奖之事，曹忠跟某些人已经撕破了脸，这点张会军是清楚的，而曹忠在首映礼之前的这声回应，的确有炮轰之嫌。

    不对，不是嫌，就是炮轰。

    张会军想到此处，打开了手机，果断按了关机。

    他累了，要休息两天，电影上映之前到底发生什么，和他无关，他不管，而且他也管不了。

    倒不如直接找个清净。

    媒体疯了！

    网际网路因为曹忠这句话，而沸腾。

    首映礼还没开始呢，曹老板就给大家上了个大活儿！

    爱曹忠！

    门户网站时代，哪怕有些收了钱黑曹忠的，都不得不承认，曹忠太是好人了他们从业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种好人，比当年的韩寒要猛，而且要猛的多。

    他们用各种角度报导这件事，有些贴脸嘲讽曹忠自大狂妄，有的震惊莫名，有的兴奋异常，有些人看乐子，有些人学操作，还有人破了防。

    大家都在猜，在讨论，「旧时代是————第四代，第五代，还是第六代？还是通通？————欺师灭祖啊曹忠！」

    「这个上映日期，12月14日，有没有其他的目的，当初的《南京照相馆》，曹忠选了8月15日，是很有目的的，那旧时代，指的有没有可能是12月13日之前的事情？」

    「对《我们生活在南京》，这么有底气？」

    都在猜，都在瞎蒙。

    而曹忠却没有再说话，虽然很多人都在给他来消息，未接来电，简讯，各种信息流朝著他轰来，曹忠甚至都没有点开去看。

    曹忠身边，戚九洲，王仁君也都十分安静。

    当天中午，南京飘了初雪，一场大雪，忽然覆盖了紫禁城。

    天气骤冷，可是这些冷，却完全散不开舆论上的热情，下午三点半，《我们生活在南京》将于南京最古老电影院大华大戏院进行首映典礼活动！

    无数媒体早早就在此等候，初雪之中，曹忠没有压轴，没有大牌，甚至没有表情，两点钟，他冒著漫天风雪，走上红毯，率先独自一人顶风冒雪进入影厅，转身等候来人。

    要来的人，曹忠欢迎。

    各种暗流涌动之下，曹忠相信今天能踏上首映礼红毯的人，都会是他的朋友O

    初雪的意外和寒冷，却完全压制不了电影首映的热浪和激情，全国各地无数观众齐聚红毯，与媒体的长枪短炮交相呼应，闪烁的镁光灯和连绵不绝的呼喊声，让现场处在澎湃的热浪之中，里三层，外三层的首映礼现场，早已被激荡情绪围的水泄不通。

    两点钟之后，主创人员依次踏上红毯，陈道民，范兵兵，景田，王志文，王劲松等主创人员率先登场，众人的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陈道民不扛票房，但国民度极高，范兵兵粉丝众多，尤其是今年上半年，曝光率高的出奇，下半年更是和杨蜜一样，奔赴好莱坞而去，热度非常，景田凭借《我的失格女几》一部电影，直接站在了华夏女星的一流位置上，「国民女儿」这个名头，在路政和星光灿烂有意的营销下，已经开辟出了另外一条赛道。

    其后，圈内其他明星，导演和大佬的捧场，也让现场星光熠熠。

    申奥，宁浩，徐正，林超贤，徐克，翟俊杰，毛卫宁，杨蜜，黄小明，梅亭，海清，黄博，郭涛，《士兵突击》和《李延年》的全剧组，让现场的气氛一直处于峰顶。

    当新画面张一谋和张卫平，光线王长天，博纳于东，上影任中伦，中影韩三品，电影局童局等人到来之后，一些了解娱乐圈形式的媒体和观众，已然震动。

    这场面相对于当年《南京照相馆》的首映礼，已经豪华的不像样子，让人由衷感叹一声。

    「这首映礼，比百花奖都不弱了吧，星味儿极浓。」

    「发现没，只要涉及到曹忠拍过电影的明星，就没人不来捧场的。好莱坞刚火的一塌糊涂的杨蜜，竟然也在现场现献身了。」

    「华艺不就没来？」

    「王保强他们不就是华艺的，冯晓刚的电影毕竟是竞争对手，能放王保强和《李延年》里面的一些演员过来，可见华艺也没阻拦。」

    「之前那风，说华艺强挖申奥，也不知是真是假。」

    「童局长都来了，给一部电影的首映礼站台，曹忠真是厉害。」

    「《新闻联播》都能上。还有什么好说的？」

    饶是现场的很多影视行业内部人士，都不由纷纷侧目，童局能出现在这，或许本身就代表著这部电影就很好看的讯号。

    至于更深层的原因，这个被全网教训，让他立正的曹忠，早已获得了许多大佬的站队？  

    这个很明显是稍微一想便能领略的意义，却让不少人心态微崩。

    在简单而直接的流程进行之后，曹忠并不想多做口舌，拒绝了首映前的采访，该说的话早已说完，一切终将归于电影。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我们生活在南京》正式首映。

    内厅，伴随著周遭绚丽灯光的渐次熄灭，整个电影厅，从方才的沸腾热浪，转而变为了无边的幽寂和黑暗之中。

    银幕亮起。

    伴随著轻柔而舒缓的音乐，入目的第一个构图，没有人的出现。

    而且第一个镜头，就完全攫住了观众的眼睛。

    看似荒芜的大街上，郁郁葱葱，破败的街道上，高楼林立，而在高楼上，早已爬满了无数藤蔓，这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场景，孤独而壮阔，入目都是希望，却混杂著一种难以言明的死寂感受，充满对称感的街道左右，许多野水牛正在路过，它们甩著尾巴，把屎甩的到处都是。

    镜头从低到高，逐渐变高，只是一分钟的时间，整个南京城都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只是相对于现在的南京，银幕里面的南京，更像是一片绿到极致的绿洲，但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在曹忠从低到高，再到俯瞰的镜头描述中，短短一分钟，所有观众都被吸引了眼睛。

    尤其是现场的一些南京观众，他们能看清南京的地标性建筑，却不懂为何会变成绿色国度。

    韵陈成从江城大学专门来了南京观影，他从未在网上为曹忠发声，但是一直在时时刻刻关注曹忠的电影。

    这次距离这么近的首映礼，韵陈成不想放过，他特意请了两天假，专程来看曹忠的新电影。

    绿洲藤蔓当中骤然飞出几只鸟儿，看起来竟是海鸥。

    「南京哪里来的海鸥？」

    韵陈成一愣。

    伴随著哒哒哒的脚步声，景田饰演的角色终于从画面中出现，她是一个短发，很干净，很飒爽的小女生，可画面诡异，她一只手拎著一个看起来十分沉重的布袋子，上面有猩红的粘稠液体，浸透了布料，而后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

    韵陈成感觉从中看出了些许《我是传奇》的开幕镜头的感受，但是相对那部电影的孤独而壮阔。

    这个开幕镜头反倒显得诡异，小姑娘穿过小区门，越过重重叠叠的圆绿叶子形成的绿丛，行进到11栋。

    她一步一步的爬上楼层，七楼，她敲著门，大声喊著「黄大爷，老黄，快看门，窝嫩叠，我回来了！」

    却没人回应，其后她继续上楼，到了八楼，在逼仄的屋子当中，观众们第一次进入了曹忠刻意营造的氛围感中，小姑娘熟悉的掏钥匙，开门，换鞋，坐在沙发上，对著两个塑料模特不住的聊天，「爸妈，我回来了————」

    「今天我去老师那儿了，老师还是很严，我和她聊了一会儿今天的学习进度，自学真的好难啊。」

    景田的镜头感比《失格女儿》期间已经强的不止一筹，她非常自然而轻快的脱掉身上的外套和长裤，只留下一件背心和短裤，如同在家自然的小女生一般，幸福自然，沙发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她瘫了片刻，抱住「老爸」，「要是老师还在就好了，或者有个其他人教我也行，最好是个大帅哥，最好能帮我斩狗头，背野菜，还有————抓老鼠————」

    几只老鼠在屋子当中摇头晃脑的出现，根本不怕人，小姑娘踢了它们几脚，去厨房里面炖排骨，砰砰砰的剁骨头，之后，她又拿著骨头一块肉出来逗弄老鼠。

    「小老鼠，上灯台，偷肉吃，下不来，吃的白白胖胖的，叽里咕噜下锅来——

    」

    小姑娘眼睛亮了，而后和爸妈继续沟通，捏著塑料假人的肩膀，「苜蓿园大街上多了很多鹿粪，不知道是不是来了一大群鹿————」

    「月牙湖的水越来越少了，湖底都是淤泥，感觉湖都要干了，今天我在那边路过，还在泥里面看到了一堆铁罐头，可惜不能吃————」

    「今天我把老师给带回来一起吃饭了，咱们四口人到时候一起。」

    「烫烫烫烫烫！」

    她把刚才逗弄老鼠的手指含在嘴里，用力跺跺脚，而后把四只碗分别摆在桌案上，」这是爸的，这是妈的，这是我的，这是老师的————」

    她嘿嘿嘿的笑著，双手一合，深吸口气，「长辈们先来，然后我，就开动啦~，3

    而后开始干饭。

    整个影厅，一片寂静，甚至是寂静的可怕，在曹忠娓娓道来的叙事当中，人们感受到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而在这个镜头之后，故事终于开始进行，小女孩半夏生活的世界，似乎是一场末日，而独特的开幕结构却让所有人迅速沉浸到了影片独特的叙事情景当中，这里的南京，已经是一片绿洲，人类虽然在此有些许痕迹，但绿洲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半夏会沿著玄武湖，不，已经是玄武湾的岸边散步，把岸边斜坡的潮水带来的海虹，藤虎和蛤蜊，以及一些回不去的小鱼，她会每天按时起床醒来，在南京城当中游弋，而后晚上邀请爸妈和老师一起吃饭，而后看向一个老旧的无线电机，在刺啦刺啦的声响当中，充满失望的沉沉睡去。

    她会看著路上的塑料瓶，呆呆地看著塑料瓶自言自语，说这塑料瓶真寂寞啊，一年前它就在这里，五个月前它也在这里，现在它还在这里，它难道不会累吗？

    通过半夏很多让人失笑的话语中，人们都知道了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无数的旷野孤寂的铺垫和叙事，几乎全都是广角镜头和低角度的拍摄方式实现，整个NJ市，都沦落成为了一片绿色废墟，在半夏追逐小鹿，痛击老鼠，和野狗的对峙场景中，电影还用了动态追踪技术，让紧张氛围直接拉满。  

    全篇开始六七分钟左右，奠定了故事的末日荒凉，旷野孤寂，」把看起来平淡的东西，搞得很不平淡，本身就是一种商业性。」

    张一谋有些服气，他能看出来，曹忠在这部电影中用了一些实景和微缩景观特效相结合的方式来呈现，而在光影对比，镜头选择上虽然语言中规中矩，但恰到好处。

    将末日的荒凉和孤寂进行了强化，尤其是一些夕阳下塑料瓶，夕阳下玄武湾的明暗对比，更显压抑。

    这一点已经不是《南京照相馆》当中的剪辑和叙事逻辑，更是曹忠镜头视野的一种炫技，但却炫的恰到好处，让张一谋倒吸冷气。

    半夏在孤寂的世界里，孤独的自言自语，她总是不自觉的提起老师，脸上却没有一丝悲伤情绪，只是偶尔将硬币弹起，弹向天空。

    当张一谋觉得孤寂氛围已经营造的足够的时候，那颗飞向天空的硬币，忽然间带给了众人一种眩晕，压迫和疏离。

    「希区柯克式变焦。」

    半夏抛出去的那颗硬币，在空间扭曲的一瞬间形成了世界抽离，而后落在了曹忠饰演的白杨手里，这想像力————

    张一谋整个人骤然坐直了，希区柯克式变焦是通过同步推拉镜头和反向调整焦距而实现画面主体恒定，背景压缩视觉效果的一种明确的摄影技术。

    张一谋的电影风格以工整构图和严谨分镜著称，在摄影和导演生涯中虽然从未用过这个摄影方式，但却懂得欣赏，对曹忠用的这个镜头，张一谋差点高喊一声，忍不住高声叫绝！

    白杨将硬币放在兜里，和朋友骑著自行车上学，周遭的一切已经不是绿色废墟。

    「你骑慢点————」

    王劲松饰演的白震从窗户探出头来大声的喊，白杨喊著可以，故事终于递进下去，白杨上了一天课，高三生活总是这么紧凑，晚自习结束之后，他向著家里狂奔，但是却把自行车开成了飞机，车轮悬空，大撒把，要多皮有多皮。

    爬上让众人有些熟悉的楼梯，门牌号804的特写，让影厅内不少观众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当中的那么诧异。

    和半夏，是一间屋子————

    白杨迈开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窜上八楼。

    老妈已经睡了，老爹白震笑嘻嘻看著儿子，轻声询问，「还准备玩一会儿无线电？」

    「嗯嗯。」白杨点头如捣蒜，俩人趁著老妈熟睡，用声音极低的加密方式讨论了两句，而后白杨拿著老妈给留好的电饭煲的饭菜，端著碗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三下五除二干掉，窗帘一拉，台灯一开，卫生纸一卷摆在桌面上，而后拿起老爹留下来的ICOM725短波电台，要进行自己成为「火腿」生涯的第一次远距离通联，他或许能连上欧洲的，或者俄罗斯的电台，和这帮老外好好地学学英语，老爹过来聊了几句，终于把设定也给铺开，业余无线电是一项爱好，是老爹的爱好，现在也成为了白杨的爱好。

    他戴著耳机，调好频率，低声喊著无线电同频的第一句，」CQ！  CQ！  CQ！  This  is  BG4MXH——.

    喂！喂！喂！这里是编号BG4MXH，联络找你并等你回话~」

    刺啦刺啦的电流音当中，无人回应，老爹笑著道：「这年头大家都玩儿QQ了，无线电早就落寞了，当年和老爹一起玩儿无线电台的老火腿，现在都成家立业，没人再玩儿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了。」

    老爹让白杨也早点睡，而后回了屋子休息，白杨则是一只手撑著脸，不断尝试，调频，调整液晶屏上的数字，在空空荡荡的孤寂中寻找可能的无线电爱好者，长时间的无助，就像时代的发展，直到将频率设定在14.255MHZ的时候，他听到了对面模模糊糊说话的声音，白杨喊著他一直在喊的那句话，而无线电那头，却传来一句诧异的尖叫，「活人？」

    这里的叙事镜头非常平淡，已经消失在众人视野中接近十分钟的半夏，再度出现在了画面中，一左一右的并列剪辑，让整个影厅内，第一次迸发出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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