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太虚幻境

    宴席散后，谢昭君与她妹妹可卿回东府，说要与妹妹一块睡，并不去凤姐为她安排的地方。

    只是，一步三回头的，与楚延碰到眼神后，还妍笑盈盈模样。

    楚延本想叫她回来，但转念一想又忍下，直到姐妹二人走了，才忍不住给春燕示意，让她去把人叫回来。

    姑娘们都散了。

    楚延回养心堂，不一会，警幻与其妹兼美一起来到，二人低著头走进屋内，再次长跪在楚延塌前。

    「你们姐妹这是做什么？」

    楚延似笑非笑道。

    秦可卿抬起头，笑得很是不好意思，讨好著说：「陛下早有话，叫我姊妹二人跪在陛下跟前请罪，方才可儿就要拉著姐姐来领罪，姐姐又说没有陛下传旨————我看姐姐分明是见外了，等会子陛下狠狠罚她才是！」

    楚延看向她，见越发有仙人神韵的警幻跪在地上，光彩照人，春日夜晚的寒冷不能减其凤华，肌肤似有清辉流转，神异非常。

    见他如此看著姐姐，秦可卿噗嗤笑了，娇声软语道：「姐姐今晚要服侍陛下呢~」

    警幻仙子现出神异模样，只为今晚服侍他。

    楚延看去，见她玉颊生晕，笑意盈眸，柔情蜜意的模样。

    算下来，楚延与她有一年未见了。

    「起来。」他吩咐道。

    秦可卿忙站起身，又搀扶她姐警幻起来，姐妹二人走到他面前，可卿欲坐，警幻却拉著她，以眼神问来。

    楚延上了塌，警幻似与他心意相通，也上塌去，跪在了他身旁，柔柔唤了一声：「大王。」

    楚延骨头酥了三分，伸手抚摩警幻仙子光洁滑嫩的下巴，若有所思道：」

    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朕在梦里与绛珠欢好，却没有真正见识过仙子是何种滋味。」

    警幻仙子羞容越盛，却是说道：「大王，妾知错了。」

    秦可卿拉著她手笑道：「姐姐该叫陛下才是！」

    「陛下~」警幻又笑盈盈的改口。

    楚延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朕说的？」

    「陛下原谅妾身，妾才肯说。」警幻笑道。

    「你不说出来，朕就一直罚你。」

    「如此一」」

    警幻仙子斟酌片刻，才伏在他怀中问：「陛下是仙人否？」

    秦可卿跪在右侧，也看了过来。

    楚延道：「问这做什么？」

    警幻说道：「陛下乃人间九五之尊，又身具神力，天地众生不能束缚陛下，然，姊妹们却是从天上降下，已在世情薄上刻了名，只待功德圆满后回太虚境销号————」

    连同黛玉在内，金陵十二钗，十二副钗，又副钗，一众姑娘们前世都曾在警幻仙子宫中挂名，方才下凡。

    楚延听出她言外之意，问道：「你也不能改？」

    警幻摇头。

    楚延又问：「朕也不能改？」

    警幻含笑恭维：「陛下神丹灵药，非寻常仙丹可比，只是————」

    她犹豫著没有往下说。

    楚延再问：「朕要改变她们命数，推迟她们回天上的时间，如何改？」

    警幻知道他有些恼怒了，便不再隐瞒，幽幽叹道：「陛下待我们情深意切，妾不敢瞒，只是事情非比寻常，不如陛下亲眼观之，再做决断。」

    楚延示意她往下说，心里著实有些恼火了。

    他打下了江山，又投入许多时间与精力与湘云宝琴她们相处，结果还没开始享齐人之福，她们就要回天上？

    警幻道：「三日后，妾与陛下携众姊妹回太虚境。」

    「哦？」

    不但楚延惊讶，连秦可卿都一副诧异的样子，随后若有所思，似乎猜出姐姐要做什么。

    警幻含笑点头，楚延终于笑起来：「这才好！」手掌摩挲警幻光洁滑腻的仙女娇颜，笑道：「这才是朕的爱妾！」

    警幻笑得伏在他怀中，柔柔道：「大王，且来怜惜妾~」

    爱妾，大王，都是楚延在金陵时与她的爱称。

    回忆往昔，眼前的爱妾谢昭君又变成天上仙子警幻，楚延早已在心里盘算如何炮制她，因而毫不留手，双手一用力，伴随刺啦声响，警幻身上衣裙被扯裂开来。

    仙姑热情似火，竭力奉迎。

    「大王~~」

    警幻仙子如八爪鱼，甚至有些急切。

    亲眼看著姐姐这般痴情模样，秦可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著这一幕。

    听到动静的晴雯走了进来，顿时被吓一跳，定定的看了半会，才恍惚的走出去。

    香菱几人也听到里面动静了，忙问怎么了，晴雯只是摇头。

    鸳鸯悄悄掀开帘子往内一看，眼睛顿时瞪大：

    那谢贵妃好生有力气，竟与陛下斗得不相上下！

    屋内，不知多久。

    楚延缓了口气，叹道：「我知道你为何要三日后才带她们回太虚境。」  

    警幻仙子妩媚笑道：「妾与陛下一年未见，三日功夫堪堪够~」

    秦可卿笑得趴在他胸膛上，说：「陛下这回要遭殃了，姐姐仙法高深，定能将陛下要得一干二净~」

    楚延挑了挑眉，秦可卿又笑道：「我这一身床帏功夫，都是姐姐在人间所见再传给我的~」

    楚延一抬手，啪的打在警幻白臀上。

    仙姑忙求饶，说她只是飞在天上看过诸多痴男怨女，并未真正下凡。

    楚延不理会，翻身继续攻击，今晚定要试出天上仙子的真正实力！

    外加打一个秦可卿，她还未恢复仙力，算她半个仙子。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众人都知道谢贵妃与楚延一年未见，因而都没有多来养心堂打扰，楚延去了一回潇湘馆，与黛玉坐了半日。

    三日过后，警幻拿出由秦可卿代写的册子，按册上名字，遣丫鬟宫女将人召来。

    楚延坐在紫檀木椅上，看她施为。

    不久后，黛玉湘云，宝钗宝琴，元春探春，凤姐巧儿，迎春惜春，李纨，以及妙玉。

    楚延见黛玉满心疑惑的样子，不由得一笑。

    接著，晴雯、鸳鸯、玉钏月等，也都被召来。

    再然后，是清河公主。

    她神情很是意外，警幻就笑道：「你虽非金陵之十二钗，却也在「秋悲司」上有名。」

    清河又惊又喜，看了楚延一眼，才忙问道：「我也是金钗之一？是京城十二金钗？」

    楚延听到她这话，才知道他列出的金陵十二钗，给不在其中的清河公主多大的压力。

    众人虽听说这金陵十二钗是一个叫冷子兴的人排列出的，但又都知道，皇上很在意十二钗，连嫁人的秦可卿和李纨，带发修行的妙玉都被收入宫中，直接封为妃子。

    加上巧儿姐也被预定了妃位，众人就更确信，陛下尤其喜爱十二钗！

    楚延朝她笑道：「清河快坐著。」

    公主忙端正坐好了，秀气的小脸上却满是高兴的神情，惹得她旁边的湘云直笑，清河脸上一红，小声和她说话。

    又一会，王家两位姑娘也被请来了。

    清河见状，有几分犹豫，该不该说也请嫂子过来？

    可今日并非请了所有人，那几位前朝妃子就没有请。

    众人或站或坐，人都到齐了，楚延环顾一周，问道：「能将前朝皇后也带上太虚境否？」

    周贵人那几人留著也罢了，但张皇后，他想带上。

    「陛下旨意，妾当遵从。」警幻含笑道，又令妹妹可卿遣人去将张皇后叫来。

    见到嫂子来了，清河高兴起身迎，两人挤一张椅子。

    「人都到齐了。」警幻朝楚延笑道，后者只是点头：「你吩咐就好。」

    于是警幻拍了拍手，养心堂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把黛玉她们给吓一跳。

    警幻笑道：「姑娘们，随我与陛下一道回去！」

    说罢，一挥衣袖，如有万千光华在众人眼前绽放，再看清楚眼前时，众人已来到一处仙境所在，四处所见皆是人间罕有的美景。

    「这是哪儿？」湘云忙问道。

    黛玉仔细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再看一眼楚延与谢贵妃—也就是与她有大渊源的警幻仙姑，心中已明白七八分。

    于是说道：「这儿许是那太虚幻境？」

    众人恍然，她们也听过这地方了。

    警幻笑道：「是你们以前住的地方，快走，我们回去，姊妹们都等著了！」

    说著挽住了楚延的手，众人一起往前，见前方出现一大石牌坊，上面果然刻了「太虚幻境」四字！

    凤姐惊叹道：「我们竟来了这等仙家福地！」她手里紧紧拉著巧儿，不给她乱跑的机会。

    众人都看花了眼，跟著警幻与楚延进入太虚幻境中，往前再走，一座宫门出现，对联上写：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黛玉等人正品赏这对联时，忽有一群女子声音传来，少顷，仙子们出现，皆是荷袂蹁跹，羽衣飘舞，姣若春花，媚如秋月，让人看了心中暗道，人间绝色也不过如此罢。

    她们足有二三十人，见到黛玉等后，都高兴的拉住她们手。

    一个仙子笑说：「原来是绛珠妹子回来了！」

    另一个仙子笑道：「好妹子，可还记得我？」

    那一个仙子又笑道：「你好傻，不知道妹妹下凡后不记得以前的事？今儿不过是随姐姐回家一趟，与我们姊妹————啊。」

    仙子忽而低声惊呼起来，清澈眼眸瞪著楚延看。

    其余仙子也都看到了他，一时间或被吓到，或转过身子去，或埋怨警幻道：「姐姐前些时候说会带妹妹们上来，怎还带了个污浊男人上到咱们仙境里？」

    楚延笑而不语，秦可卿也捂著嘴在那笑。

    警幻笑道：「你过来仔细看，看看他是谁。」

    那仙子犹豫了下，见他与姐姐神态亲近，才靠近了看。

    另一个仙子忽而叫起来：「啊！这是姐姐的丈夫！是人间的皇帝！」

    太虚幻境中的仙子们都惊呼，想必是早知道了这事。

    楚延微微一笑，朝她们说道：「我随爱妃警幻来太虚幻境一游，不想遇见仙子们。」

    不少美貌的仙子都红了脸，只得上前来行礼，以招待贵客的礼节，将楚延请入内室，又入后花园，来至一处水榭中。

    诸多仙子亲自为楚延捧茶、端果，一应礼节俱全。

    她们奉楚延为贵客，但对黛玉湘云宝钗等人，就是嬉笑不止，拉著她们说话，一点儿也不把她们当做客人，更没有当做外人。

    仙子们不隐瞒事情，凤姐几人也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她们曾经的过往，甚至一一「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凤姐拿著一位姐姐送来的册子，百思不得其解，惹得那仙子笑得前仰后俯的，说：「怪不得妹妹不知道，原来妹妹下凡后连书也不读了！」

    一众仙子都笑，凤姐忙笑说：「我如今也学认字了。」

    宝钗，李纨等人也在翻看著记了她们在人间命运的册子，一时间神情各异。

    唯有黛玉，只略看一眼后，就将册子给丢开了。

    她早已知晓绛珠还泪。

    楚延环顾一周，眼前所见，是仙境般的景色，是各色美貌的仙子们；耳朵听到的，是太虚幻境仙子娇笑声，她们平日没有烦恼，只在仙境里自在生活。

    比起人间，这里的确当的起仙境二字。

    他若有所思。

    警幻看了他一眼，朝众人笑道：「我与夫君今日回来，乃是为你们送一场造化。」

    「什么造化？姐姐快说！」众仙子都笑道。

    警幻笑道：「造化难得，由不得你们轻易得了，需得博得我夫君欢心，方才给你们。」

    仙子们眼巴巴看来，很快有人提出，要为楚延献舞一曲。

    众仙子都赞成。

    于是她们亲自演奏，并跳了一曲新编的乐舞，非是舞女来跳，而是她们。

    仙子舞乐，美不胜收。

    看了后，楚延只有一个想法：

    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皇帝哪有这般享受？

    「陛下可满意？」警幻含笑道。

    一众仙子也都笑问道：「皇帝陛下可满意？」

    楚延自然是点头，笑道：「你们想要什么？只管说来，朕能给你们的，都给了！」

    立马有仙子说道：「皇帝陛下把人间的江山舍弃了，与我们警幻姐姐住在太虚幻境，岂不更好？」

    警幻原本有话想说，闻言也停下了，笑著看向他。

    一旁黛玉只是笑。

    楚延道：「朕倒是愿意，可天下百姓却离不开朕！不如再等些年，朕再来这儿，再赏你们的舞蹈！」

    仙子们都笑说，那时候她们就不愿再跳了。

    顽笑一番，警幻制止她们，笑著道：「你们都来跪下。」

    「这是何故？」

    她们都不解，仙境里可没有皇帝。

    警幻笑道：「陛下将会是你们父亲，还不来跪？」

    一众仙子吃了一惊，纷纷看向楚延，有几位已猜出来，一下子都红了脸，又高兴的期待著。

    警幻给楚延和湘云她们解释，指著太虚幻境中诸位仙子们：「她们早有下凡历练、品味人间悲欢离合的想法，凡心早萌，只是又厌恶人间嫁娶生养，即便是人间转世身，也不肯被臭男人看到，且又多不愿生在穷苦人家，受那酷热严寒、

    忍饥挨饿之苦，故而一直不下界。」

    楚延听后，有些哭笑不得，这群仙子当真和探春她们不同，她们是十二钗的姐姐不错，但她们想下凡又不肯吃苦。

    警幻朝他笑道：「今有夫君来至，皇帝之家，人间富贵至极，夫君又能庇护她们，令她们不被污浊男人玷污了凡间的身子，只在凡间走一遭就回来。」

    楚延看向这些仙子，她们也期待又害羞的看著他。

    「啊！」

    犹豫不决时，湘云忽而叫起来，站起身，左右张望。

    警幻会意，朝远处湖边亭子下喊道：「小云儿还不快来！」

    一道白色身影飞奔而来，到湘云面前，现出一个小女孩模样，与湘云四目相对。

    接著，湘云高兴的将她抱住，小女孩也开心的喊道：「娘~~！」

    一声娘，直把湘云乐成一个傻子，黛玉看到后，捂著小嘴笑个不停，与宝琴和探春一起说些什么话。

    很快，湘云就拉著小女孩来到楚延面前，这小姑娘显然很害羞，躲在湘云身后，又探出头眼巴巴的看著他。

    直到楚延点头，湘云才把她拉出来，小姑娘激动难耐，忙跪下磕头，嘴里脆生生的喊道：「爹爹！」

    楚延心头一震，仔细看这小姑娘，只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但他来不及多想，那群仙子们就联袂而至，一起跪下磕头道：「爹爹！」

    」

    楚延震惊。

    警幻笑指黛玉等人：「陛下答应了，你们快来选一位曾经的姊妹作为你们的娘。」

    「嘻嘻，好有趣！」  

    「娘~~！」

    「寒萼妹妹来做我娘如何？」

    「绛珠妹妹，我进你肚子~」

    一」

    」

    一时间，太虚幻境内嬉笑声不绝。

    最后，知道警幻与曾经的姊妹们不是顽笑话，探春、李纨等人勉强接受了这事，一人选择生一个或两个。

    除开仙子们，另有一些太虚幻境的精魄女体也要下凡，于是连晴雯、鸳鸯等，也都有了待生下的女儿。

    因顾及黛玉身子，楚延拉著她商量后，没有让她生养。

    等她们身边都有要生育的女儿后，楚延再环顾一周，意外发现妙玉居然有四个女孩儿要她做母亲。

    于是问道：「在凡间你们是母女，回到太虚幻境仍是姊妹？」

    警幻解释道：「她们这次下凡，命中大多不会有子嗣，陛下又是人间皇帝，倘若后宫嫔妃都不生育，会令天下人背地里议论的。」

    听到这话，元春她们才明白警幻姐姐的良苦用心。

    宝钗忙问：「太虚幻境里皆是女子，我们生育的也都是公主？」

    警幻含笑说是。

    连惜春都为此担心，问道：「我们不能生男孩儿？」

    黛玉，湘云，宝琴，李纨凤姐等，都看了过来。

    一个皇帝没有儿子，是天下人都要关心的大事！

    楚延没说话，警幻转头朝他笑道：「天上还有许多神仙，他们听闻人间皇帝要子嗣，已等待在太虚幻境外，只等陛下传召。」又解释说：「神仙下凡为夫君之子，定会成为贤明之君！」

    她夫君是开国皇帝，也是神异之人，天上神仙都乐意下凡当他儿子，成为大干朝下一位皇帝。

    楚延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摇头，淡淡说道：「人间事，天上的神仙就别插手了。朕也不至于连生儿子都要神仙们帮忙！」

    太虚幻境的仙子们托生到他后妃肚子里也就罢了，反正她们是旧相识，是姊妹关系。

    天上的男神仙也想成为他儿子？想都别想！

    警幻颔首笑道：「陛下会有子嗣的。」

    说罢，看向了那两位王家的姑娘。

    一个，王珺仪，另一个，王璇珠。

    她们不在情榜上，也不在金钗之列。

    倘若她们也生不出，还可以叫夫君再纳几个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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