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败与楔

    「是————毒吗？」

    大筒木一式发出了难以置信地低语，声音沙哑，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困惑。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本应洁白无瑕的双手此刻却已变得如同枯木一般的干枯。

    他的身体正在以一种超乎理解的速度溶解、崩坏。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大筒木。

    即便这具通过「楔」转生的躯壳尚未达到完美的巅峰状态，但其本质也早已脱离了这颗星球的生命范畴。

    这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浸染著神明的威光，对凡俗世界的一切病菌、毒素都该是绝对免疫的。

    是什么东西，能够侵蚀他的根本？

    「呵————」

    「这可不是毒」那种粗劣的东西，一式阁下。

    而是我为你所特意准备的礼物————」

    大蛇丸一边说著，一边伸手拔出了插在了身上的黑棒。

    伴随著黑棒的拔出，伤口的血肉蠕动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大筒木一式的能力的确相当棘手，但却并非没有弱点。

    「你的力量确实强大，甚至能够篡改现实的规律，让一切的物质甚至是能量违背规律直接缩小。

    但任何力量，只要存在于这个宇宙，就必然有其凭依，有其弱点。」

    「而这份强大恰恰是你的弱点————」

    「想要使用这样的力量，就必须要能够承载这份力量的躯壳。

    就和秽土转生这个术一样，想要召唤出越强大的灵魂，所需要准备的祭品————也就是活人的素质就越高。

    同理，你们大筒木一族赖以复活的楔」，想必也遵循著类似的定律。

    或者说必须遵守类似的规则————

    将一具脆弱的凡人之躯，改造成能够承载你这般神明灵魂的容器，所需要耗费的时间与能量，恐怕是难以想像的。

    而这个过程，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大蛇丸淡淡的解释道，这个道理并不难理解。

    「上一次短暂的接触，我已经成功从你身上获取了足够珍贵的细胞样本。

    通过对它的解析，我便已经确定，你现在的这具身体，远没有达到能够完美承载你全部力量的程度。

    它就像一个布满了细微裂痕的杯子，虽然外表光鲜，内里却早已濒临极限。」

    听到这里，大筒木一式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终于明白对方是干了什么了————

    「基于这个最关键的情报，我和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共同研发了一种特殊的病毒」。」

    「它并非为了杀死你，而是为了加速」。

    它唯一的功用，就是以几何级数，放大你这具身体本身的缺陷，加速它的崩坏。」

    大蛇丸一边说著，一边向著大筒木一式走去。

    就和他之前说的一样，这场战斗从他找到一式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大筒木一族的力量过强导致其复活需要的祭品要求相当严苛。

    名为楔的术相当强大，能够完美复刻大筒木的力量，而这同样也是弱点。

    废墟之上，木人头顶。

    千手扉间听到下方的解释，抱著双臂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是属于开发者，看到自己的作品完美达成预期效果的欣慰。

    原来如此————

    大筒木一式感受著体内那股无法逆转的崩溃之力，眼中的惊愕与不解渐渐褪去，化为一片死寂的了然。

    毫无疑问————

    他败了。

    不是败在力量上，而是败在认知上。

    他从未想过，这颗星球上的原始生命，居然能用他们所谓的「科学」，来弑杀「神明」。

    「是我————大意了吗？」

    他看著自己那双正在逐渐失去力量、浮现出斑驳死气的手，喃喃自语。

    这句问话，更像是一句自嘲的叹息。

    「没错。」

    「再见了，大筒木一式。」

    大蛇丸回答道，话音未落，他右手一挥，一条白色巨蛇从他袖中猛然窜出，蛇口大张，一柄闪烁著寒光的长剑被吐出，精准地落入大蛇丸手中。

    正是地龙洞秘传的神剑·草剑！

    剑光如电，划破了弥漫的烟尘。

    没有丝毫的犹豫，大蛇丸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大筒木一式身前。

    冰冷的剑锋带著斩断因果的决绝，横向划过一式的脖颈。

    噗嗤！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残留著最后一丝了然与自嘲。

    无头的身躯轰然跪倒，随即在不断加速的崩溃中，化作一片片飞灰，消散在空气里。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

    大蛇丸手持草剑，静静地立于飞灰之中，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觉攫住了他。

    并非是感官上的错觉，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剥离感。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与现实的时空，出现了极其短暂、几乎无法计量的脱节。

    就好像————整部电影的胶片，被抽掉了一帧。

    嗯？

    大蛇丸眉头微蹙，这感觉稍纵即逝，却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如果是之前他或许还会以为是错觉，但在结成金丹，获得超感官的现在便觉悟可能。

    也就是说，大筒木一式在死前发动了时空间忍术吗？

    「哈哈哈！」

    就在这时，伴随著爽朗的大笑声，巨大的木人轰然半跪在地，他与斑、扉间三人从木人头顶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这片已成废墟的战场中心。

    「干得漂亮！大蛇丸！我就知道你可以的！用头脑战胜敌人，这可比单纯用拳头厉害多了！」

    柱间走上前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用力地拍著大蛇丸的肩膀。

    「哼，作为后辈，总算没有做出丢人的举动。」

    宇智波斑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虽然嘴上依旧是那副傲慢的姿态，但眼中那份显而易见的赞许，却是无法掩饰的。

    唯有千手扉间，他那敏锐的感知和缜密的思维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大蛇丸的异常。

    他没有参与到兄长的庆祝中，而是径直走到大蛇丸面前，沉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周围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被隔绝。

    大蛇丸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摊开了掌心。

    那里，原本光洁的皮肤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由黑色线条构成的方形印记。

    那印记仿佛拥有生命，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向著他的手臂蔓延。

    「这是？」

    千手柱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好奇地凑过来看向大蛇丸的手心，这似乎是某个术式。

    然而，当千手扉间的目光触及那个印记的瞬间，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

    不会吧？！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关于大筒木的情报。

    跟著，一种最坏、最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浮现在心头，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这个印记————道是————」

    「大筒木一族用以复活的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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