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一见xx误xx（修）

    同种族，同实力，内里三观，智力水平都近似的生物，会因为外在的财富，地位，即所谓身份的不同，对同一事件，产生不一样的认知和行动。

    莫娅·伊西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搞清楚这一实验结论为何会成立，明明这些人剖开来都是一样的。

    作为一个天生缺乏常规认知的存在，观察、学习、实验，是她在学习了相当多的知识后，提炼组合出的，一套用以认知和了解世界的方法。

    她很清楚自己是个异类，一个不同于正常个体的存在。

    她只是在努力伪装成一个正常人而已。

    好在，她进步神速。

    从屡次被收养者退回，到如今能作为一名侍者，在这人精遍地的慈善晚宴里兼职，进步不可谓不大。

    当然，客观上也源于这群大人物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侍者，以及她确实小有姿色。

    「真有趣啊，明明他们很多都和那些卓尔精灵存在冲突，可能明天就会身败名裂，但今天却依旧能在这里谈笑风生————」

    侍者莫娅·伊西斯，对于这些举著酒杯、衣著看似朴素实则价值不菲的大人物们，给出了如是评价。

    如今的夜晚是属于卓尔的时间，这两天已不乏大人物落马，被带走审讯。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在此聚会，交换信息，与中城区那些人心惶惶、抢购民用魔晶甲的普通市民形成了鲜明对比。

    明明从概率上讲，这群大人物，才是这场风波中死亡机率更高的那群————

    「真是错综复杂的高层社会关系，还好有书在帮我记录。」

    莫娅不动声色地按了按眉心，一张残页的虚影在她脑中浮现，将眼前众人的关系网络清晰标记、记录其上。

    「你好，可以帮我拿一下那个蛋糕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冷不丁在她身后响起，照理说，该吓她一跳。

    「你这人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

    按照习得的正常人的逻辑，莫娅一边抱怨一边转身。然后，她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这是个怪物！

    在书页显示的视界中，那穿著华丽衣裙的小姑娘身后，仅有两条无比粗大的关系链条，如沉重锁链般将其紧紧束缚。

    一条导向无尽虚空，与天相接；另一条则延伸向一片神秘的发光文字————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奇异存在。

    对方仿佛没有父母家人，没有朋友亲戚，什么都没有，就那么突兀地镶嵌在这个世界里————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异的生物存在？

    与这奇异的景象相比，对方那张精致的难以复加的面容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生平第一次，莫娅见到了在关系的「量」上比自己还要干净，却在「质」上，远比任何痴男怨女的情感联结更为坚固、更为庞大的存在————

    「您好？」

    见莫娅愣住，伊莉莎白再次开口。

    「抱歉，这就为您取来。」

    被提醒的莫娅迅速回归侍者身份，将指定的蛋糕取下递去。

    「谢谢。」伊莉莎白礼貌接过，用小叉子仔细品尝著蛋糕的甜味的同时，心下飞速思索：没有红龙的灵能协助，她这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和几个智慧生物正常交流过！

    混蛋红龙，你倒是赶紧看消息啊！

    「真是的，看来只能自由发挥了————」

    伊莉莎白正欲开口，却听对方先说话了。

    「请问————您是哪家的小姐？您非常————特别。」

    莫娅斟酌著用词，模仿著今日所见大人物的语调，却掩不住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好奇与悸动。对方那奇异的「存在形态」，让她那本该古井无波的心境，第一次燃起了如此炽烈的、渴望了解另一个个体的火焰。

    「糟了，这眼神————是强烈的研究欲和好奇心。

    罗伊的特质」还是太显眼了，没想到这位观察者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远处，一直留意著两人相遇的西琳，敏锐地捕捉到了莫娅眼中那不寻常的光彩。

    那眼神她并不陌生—一家族中那些最痴迷于探索奥秘的学者，在遇见前所未有的研究样本时，便是这般模样。

    「幸好已将罗伊纳入家族庇护。这位遗物拥有者虽然个性独特，但只要其未来能走在正途上，与罗伊的接触或许能成为彼此理解的契机。」

    「只是————该如何跟小莉尔说明呢？她特别看好的那个姑娘，对她新结识的姐妹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

    「以小莉尔的性子，她该不会想著把两个都划入她的特别关注名单吧————」

    西琳思绪纷飞之际，莫娅与伊莉莎白的对话仍在继续。

    伊莉莎白眨了眨那双看似天真无邪的红眸，对莫娅那略显生硬的模仿并未在意她本也不太精通此道。

    「谢谢，我是从霜龙城来的，罗伊·L·西利斯坦。今天和姐姐西琳一同前来。」

    伊莉莎白回答道。莫娅立刻在脑中的知识库搜寻，很快定位到那位近期抵达翠叶市、并与卓尔们发生过冲突的西琳。

    「你的姐姐————她现在在哪里？」莫娅轻声追问，探寻的欲望表露无遗。

    「喏，就在那边。」伊莉莎白指向西琳的方向。

    莫娅顺势望去，看见一位仪态优雅的女子正对这边报以微笑。而在「书」的视野里，一条新的交互波动线悄然浮现，连接的并非眼前的罗伊，而是她自————2

    「这又是什么情况？新的关联————因何而生？」

    久违地，自得到「书」之后，莫娅再次尝到了那种最初的迷茫。她仿佛又回到了对世界一无所知，只能靠模仿去理解一切的过去。

    「但为什么————为什么此刻我的核心会因这种未知而感到如此————雀跃？」

    莫娅凝视著眼前这无比奇特的小女孩，感受著「书」中那截然不同的图景，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战栗的兴奋感在她体内涌动。

    根据她过往对人类生理反应的观察记录对比，这种心跳失序、意识高度聚焦的状态，或许最接近他们所谓的—找到了独一无二的、想要彻底解析的目标。

    有此相遇，此生倒也别无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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