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婶子见李娇说出了这话，随即就猛地一把推开了她：“滚犊子，说什么混账话呢，我什么时候要靠你接济了，不要说这样的话！”

李娇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站起来：“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虽然说我爹娘去世早，可你们也不能这样羞辱我，明明每个月让我拿出文来孝敬你，现在却不承认了。”

李大虎站在一边听腻了，扯着嗓门大声吼叫：“你这个小贱人，你敢再出来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众人听着这个李大虎的嚣张气焰，就开始的不服气了，为什么这个李大虎这么的嚣张，自己都多岁的人了，还守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吃什么喝什么，难道李娇说的不是真的吗？

梁洁也有些迷糊，她吩咐萧墨：“萧墨，你去将李娇的工资算出来，我要好好跟这个老虔婆算一笔账！”

“李娇在我们这里的工资是2两银子，每个月都要给你们500两银子去养活你们这对母子，你们摸着良心说说，你们现在是怎么生活的，李娇在我这里做了半年多了，就按6个月算，这满打满算的你要拿到李娇多少钱？现在你还这样对待李娇，眼睁睁的看着李娇要被开除吗？”

胖婶子别过身子，冷哼一声：“她已经嫁人了，跟我们没有关系，少拿这些说事！”

李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胖婶子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梁洁见状，随后冷冷的说道：“既然这样，李娇，你要想不被开除，就将你每个月给你奶奶的500文银子要回来！”

李娇擦干了眼泪，缓缓的说道：“梁厂长，是两年零八个月！总共是一万六千文！”

李大虎闻听这话，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指着李娇说道：“很好啊，你这个死妮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想讹人啊，这么多，亏你说得出口？”

明显的，胖婶子和李大虎都不愿意承认，梁洁看向了萧墨，萧墨扒拉着算盘珠子，随后说道：“李娇说得还是少了，加上她的奖金，总共是一万八千多！”

“既然你们不想拿钱，就按照规矩将李娇给你们的银子拿出来，否则，我们现在就报官，告你欺压寡幼，让你蹲大牢！”

李大虎嘴唇哆嗦着，看向了胖婶子：“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啊？”

理正上前，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是他们愿意来盖学堂，这事就免去了。”

胖婶子激动的说道：“理正，您说的，我们来盖学堂，就可以不给这个死妮子还钱了是不是？”

理正点了点头。

“没错，你自己想清楚了，但是我有言在先，来了可不能偷懒，不然，这些银子梁厂长要你拿出来，我这个理正也没有办法！”

想到让儿子李大虎去蹲大牢，胖婶子咬咬牙，坚定的说道：“好，既然这样，那，那我们从明个开始，帮忙盖学堂！”

李娇这才红着眼睛说道：“好，既然这样，那以后给你们的银子你们也休想，自己去想办法了，虽然你是我奶奶，但是你从来没有真正的拿我当您的孙女看待过！”

周花站在一边，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说说，这个李娇，平日看起来，一副很聪明的样子，怎么关键的时候就傻了，每个月500文，这都是钱多得烧人啊。”

梁洁看着李娇泪痕未干却挺直脊梁的模样，心里既疼惜又欣慰。她转向胖婶子和李大虎，语气斩钉截铁：“理正的话你们都听清了。从明日卯时正刻起，李大虎必须到村东学堂地基处报到，由工头分派活计。胖婶子年岁大些，可做些烧水送饭的轻省活，但也须在场，不得偷懒耍滑。我会每日派人查看记档，若有一日无故缺席或怠工，咱们便衙门见，连同那一万八千文，一分不少地讨回来！”

胖婶子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嘴唇嚅动了半天，终究没敢再撒泼，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含糊的“晓得了”。李大虎还瘫坐在地上，被理正带来的两个后生架起来时，腿脚仍是软的，嘴里嘀嘀咕咕，却再不敢大声叫嚷。

人群渐渐散去，周花挽着李娇的胳膊，一边走一边数落：“你就是个实心眼的！每月那许多铜钱，攒起来自个儿买花戴、扯布做新衣裳不好？偏喂了那两头没良心的白眼狼！”李娇低着头，声音细细的，却透着股从未有过的清醒：“从前总想着，给了钱，他们好歹能给我个好脸色，让我觉着还有个家……如今看来，是我痴了。”

梁洁在一旁听着，轻轻拍了拍李娇的肩膀：“今日你做得极好。人立于世，心软是良善，可也得有根硬骨头撑着。往后你的工钱自己收好，日子还长着呢。”萧墨也走上前，将一个小布包递给李娇，温和道：“这是你上月的工钱和奖金，另有一份是梁厂长私人贴补你的压惊钱，收着吧。账目已清，往后轻装上阵。”

李娇捏着那沉甸甸的布包，眼泪又涌了上来，但这回是滚烫的，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翌日，天刚蒙蒙亮，村东头已是一片喧腾。学堂的地基已经打好，青砖木料堆得整齐。李大虎耷拉着脑袋，被工头喝令去和泥搬砖。他平素游手好闲惯了，没干多久便气喘如牛，汗流浃背，想偷懒坐下歇歇，工头手里的竹条便不轻不重地抽在他脚边的土坷垃上：“麻利点！梁厂长可吩咐了，偷奸耍滑，立马送官！”

胖婶子在一旁的临时灶棚里烧水，烟熏火燎，呛得她直流眼泪。她几时受过这种苦？心里把李娇和梁洁骂了千百遍，可一抬头看见儿子那狼狈样，又怕真被抓去蹲大牢，只得咬牙忍着，将烧开的水舀进桶里，费力地提去给工匠们。

村里人路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早该如此了！吸侄女的血养肥膘，天道好轮回！”

“嘿，你瞧李大虎那熊样，搬几块砖就跟要了他命似的。”

“还是梁厂长有法子，治这种无赖，就得来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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