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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位格


第99章  位格

    「这位画漫画的刘小姐...

    」

    傅觉民指尖轻点报纸上那道纤细署名,问:「家住哪里,知道吗?」

    中年男人摇头,「刘小姐不爱邮寄,每次送稿、取稿费,都是托人上门来办的。

    有时是她丈夫,有时是她的朋友...」

    「刘小姐的一帮朋友,一个个长得勿要太漂亮噢!」

    雀斑女人在一旁插话。

    傅觉民微微皱眉,「没有办法查到吗?」

    中年男人看雀斑女人一眼,后者摇头,办公室里的气氛慢慢冷下来。

    「要不..」

    中年男人余光瞥过桌上的支票,陪笑道:「等下个月交稿的时候,我再帮您问问。」

    傅觉民没说话,只是用指节轻轻敲著桌面,忽然,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过话的报社秃顶老头突然开口报出一个地址。

    身为总编的中年男人一愣,「老李,你怎么知道的?」

    秃顶老头慢悠悠地斜他一眼,「你忘了上一次的紧急退稿...」

    「噢,那回侬把地址给记下了?!」

    雀斑女人率先恍然,喜得立马冲老头竖起大拇指:「我就说还是老李有办法!」

    傅觉民得了地址,满意地站起来,中年男人忙领著报社两人一块送他。

    快走到门口,傅觉民脚步一顿。

    「对了,还有一件事。」

    傅觉民想了想,道:「贵报刊登那些有详细出处的故事,是如何收集的?我个人对此颇有兴趣。」

    「买的!」

    雀斑女人快嘴接话:「都是我花钱跟稽古苑的小顾主任买的,我给侬写个地址吧...」

    说著,雀斑女人噔噔跑回自己的桌子,写了张字条拿给傅觉民,还拍著胸脯爽气道:「小顾主任这个人怪得很,一般人连见都不见的,傅先生侬要是真想找他,就说是我周小姐介绍过去的...」

    傅觉民收起纸条,笑著说声谢谢,而后带著曹天转身离开。

    刚出门没走多远,便听到身后办公室里传来一阵乒铃乓哪的动静。

    「老李!快!趁银行没关门,去查查这支票是不是真的!」

    半个小时后,盛海市贝当路。

    傅觉民站在一处街口,眯起眼睛打量眼前这个名为「福熙村」的地方。

    几幢五层高,外表毫无修饰的水泥楼房毫无规律地拥挤矗立在一起,因常年潮湿,每幢楼的外墙都布满深色的水渍和大片剥落的痕迹,使得这些建筑看著就好像一块块肮脏老旧的洗碗绵,被人胡乱丢弃在此。

    这里位于盛海法兰斯租界的边缘,原本是一家洋商电车公司和几家自来水厂的低级员工宿舍,后来随著原本的住户陆续搬走,逐渐成为各种职业人群混杂的居所。

    住在这里的人,工作不一定体面,但收入未必会差。

    这一片的治安相对来说不错,几乎每天都会有租界的巡警过来巡逻。

    「丙栋。」

    傅觉民没有刻意去留意两边的门牌号,循著感觉在这片城中村的一栋老楼前停下脚步。

    感受到体内深处泛起丝丝熟悉的悸动,傅觉民开始确信自己从「问津报社」得到的地址是真的。

    他却没有急著上去,环顾四下,招手唤来远处一个抱著箱子的小孩,买了包香烟。

    盛海买不到「丝路」,所以傅觉民挑了包看著相对顺眼的「金鼠」。

    他撕开烟盒,抽出一根递给曹天,曹天摇头。

    傅觉民笑笑,也不以为意,仰头望向眼前的老楼,冷不丁地开口:「曹天,我问你件事。」

    「少爷说。」

    「你第一次在走肉堂签下生死状,上擂台的时候,有想过自己要是下不来会怎样吗?」

    「没有。」

    曹天摇头,「不能想。要是想了,可能就真下不来了。」

    他顿了顿,又反问道:「少爷在杀宋璘的时候,有想过要是让他走脱了会怎样吗?」

    傅觉民一愣,旋即笑骂:「别胡说,我可没杀过什么宋璘。」

    说完,傅觉民拍拍曹天的肩膀,边解西装外套的扣子,边向面前的老楼走去。

    「少爷不用我跟著上去?」

    「村口等著。」

    傅觉民踏进老楼。

    楼内采光极差,大白天暗得亦如晚上一般。

    擦亮一根洋火,刹那的光亮照出向上的老旧楼梯,傅觉民的影子映在斑驳的墙壁上,显出几分隐隐的妖异。

    他深深吸了一口,浓郁的烟草味暂时抑制住口腔内疯狂分泌的唾液。

    之前在码头出现过的饥饿感此时再度席卷而来,且变得愈发汹涌猛烈。

    体内的两大魂种蠢蠢欲动,不断向他传递出强烈的进食渴望。

    随著傅觉民对【柔骨】和【幽聆】两大天赋能力的频繁使用,他和两枚魂种的结合也变得愈发紧密。

    就好像往他的血脉深处强植进一种奇特的「本能」,这一本能会在遇到同类妖属时提供合适的预警,就好像在遭遇水猴子和火云军「火师」的时候,本能驱使傅觉民远离。  

    而这一次,却是前所未有的「吞噬欲」!

    「哒——哒——」

    皮鞋踩过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楼梯间内清脆回响。

    每走一步,傅觉民的「欲望」就愈强烈一分。

    他点起第二支烟,一点猩红在昏暗的楼道间明灭。

    傅觉民一直在思考这本能出现的缘由。

    这是他抵临盛海后遭遇第一只邪祟,从目前手上所掌握的线索来推断,对方很可能是他之前从未遇到过的民俗鬼物一类的存在。

    正常来讲,按他一贯的性子,在发现妖邪之后,不说非得要带齐人马准备万全再开始动手...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冒冒失失就直接找上门去。

    但。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对傅觉民说著——「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

    它似乎将这次遭遇视作成一次意外的惊喜,就好像一个饥肠辘辘的焦渴旅人,转过一处山弯,忽然看见路边结满鲜润诱人的果子。

    它已迫不及待想要享用这顿「美餐」,甚至不愿意旁人围观。

    前边楼道口透出隐隐的亮光,傅觉民眯起眼睛,脑子里倏然跳出一个词一为虎作伥!

    重点不是这个词本身的含意,而是典故中那只老虎和其座下鬼之间的关系。

    「哪怕是做了鬼也要为妖物所驱使...」

    「难不成妖邪和妖邪之间,除了实力强弱,还存在著位格上的天然压制?」

    傅觉民若有所思间,已经从阴暗的楼梯间走出。

    吸过最后一口烟,他抬脚踩灭烟蒂。

    伸手大力松了松领结,望著视线尽头的某扇居民小门,傅觉民喉结轻轻滚动,而后一脸平静地慢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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