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江小朵红着脸从卫生间出来。

原来真的不是扶人。

是扶鸟。

从卫生间到小沙发那几步的距离，江小朵走的同手同脚，还差点把后面的顾云川撞到了。

江小朵懊恼不已：“我不会照顾人，要不我帮你找个护工……”

“不要，就要你。”

顾云川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耳根还是红的，很烫。

他这回真的不是故意调戏，江小朵在厕所帮了他，他也尝到了几分以前从来不会有的情绪——羞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算有几分资本，至少刚刚江小朵低着头瞪大眼睛惊叹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

顾云川自我安慰了一番，再开口语气坚定很多：“刚刚这样的事情，我宁可在你面前丢脸。”

江小朵不好再拒绝，“那……那好吧……”

他们出事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十一点了，到医院又经历了一番检查和治疗，这会儿都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江小朵在小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哈欠连天。

“你困了吗？”顾云川躺在病床上，往一边挪了一下身体，又看到旁边新加的床，后悔刚刚没想到这一出。

要是只有一张床，江小朵就得跟他躺一张床上睡了。

江小朵又打了个哈欠：“没事的话休息吧？我睡觉沉，你晚上不舒服记得叫我。”

江小朵说着，爬上了床，高级病房的床还算宽敞，被褥枕头也都是好的，江小朵躺上去之后很快被困意席卷了大脑，混沌不清之前想到什么，轻声道：“明天我回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还有日用品……”

说着说着，江小朵的声音低了下去，慢慢睡着了。

顾云川把灯关了，只留床边一盏很暗的小夜灯，昏黄的灯光中，江小朵蜷缩在病床上，小小一只，头发铺散在枕头上。

她背对着顾云川，检查的时候高领毛衣已经被换下去了，换成了病号服，一边脖颈的皮肤露了出来，上面隐约还能看到一点点没有消下去的吻痕。

顾云川难以抑制地想到在B市的旖旎，黑暗中他眼神亮的可怕，像是牢牢锁定猎物的狼。

……

江小朵真的太累了。

在B市受了那么一遭，回来之后也是提心吊胆，没隔一天又出了车祸，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还是被医生查房的声音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顾云川床前已经围了好几个医生，江小朵花了几秒醒神，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顾云川的病房里。

等到医生都走了，江小朵挪到顾云川病床前，看到他已经打上了点滴，桌上是吃到一半的早餐，很显然顾云川已经醒了有一阵了。

江小朵沮丧地坐在顾云川床边：“我真的不是照顾人的料，你醒很久了吧？怎么不叫醒我？”

顾云川把另一份没动过的早餐推到她眼前：“看你睡得太熟了没叫你，先去刷牙，然后吃东西。”

江小朵更沮丧了：“我还说早点起来去拿毛巾牙刷这些要用的东西……”

顾云川看她蔫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唇：“笨。病房里都有，要是这点服务都做不到，怎么敢叫VIP病房。”

江小朵去卫生间里看了一眼，还真是。

她刷完牙，拿着一瓶东西出来，兴致勃勃跟顾云川讲：“哇这就是资本家住的医院吗？这水乳是我平时用的牌子哎，你说他们是不是还能根据病人需要提供这些啊？你跟他们说的？”

顾云川看她惊奇的样子，没说是自己安排人特意去买的，顺着她的猜测点头：“是啊，所以不用白不用，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好好享受一下，反正不用我们花钱。”

江小朵嘿嘿一笑：“那用不完能带走吗？”

顾云川一楞，而后摇头失笑：“出息。”

昨晚太晚了，她没来得及好好参观一下这个病房，这会儿吃完早餐有时间了，开始在病房里转悠起来。

这个病房是医院的顶级套房，病房外面有小客厅，还有小厨房，江小朵甚至在旁边看到了一间小书房。

“竟然还有厨房，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晚上给你炖骨头汤喝吧？炖筒子骨，吃哪儿补哪儿。”

顾云川想到之前家里被生气的江小朵砍成好多瓣的筒骨，沉默了几秒后，道：“别，让医院送来，资本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行！”

江小朵在病房里逛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江妈妈发消息。

她不想告诉家里她出了车祸，于是编了个理由说之后一周都要住在公寓，不回家。

等到发完消息回到列表页面，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顾云川的名字。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负责”那一句。

大老板到现在也没发别的消息过来，说不定那句“负责”，只是跟她客气一下呢？

江小朵不知道的是，她的“顾总”不是不想回消息，只是现在手不太方便……

倒是林意，给江小朵发了消息，大意是回复她请假的，让她在医院好好养病，不着急回公司，一切等她病好了再说。

林意最后一条消息，是跟她说周姝月的事情。

林意说他们已经向法院提交相关的证据，那三个带走江小朵的男人坐牢没跑了，只是具体判几年要看情况。

至于周姝月，林意说得很隐晦，只说把她交给警察太便宜了，顾总已经帮她惩罚了周姝月，至于怎么惩罚的，只留了一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小朵谢过林意，并没有问具体怎么惩罚的。

她不想脏了耳朵。

在医院的日子，本该平淡且安逸，但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事，有时候沉默间对上眼神，两个人都不自觉地避开对方。

江小朵在想要怎么跟模子哥坦白那天晚上的事情。

顾云川则是在想要如何坦白自己的身份，并且让江小朵不要因此生气。

转机出现在顾云川住院的第四天。

顾一鸣闲得无聊，找了个江小朵回家拿东西的时间，来病房探望他的“金主堂哥”，结果被去而复返的江小朵堵在了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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