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真是开了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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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真是开了眼界了!
李逸尘则安静地立于其身后侧。
程知节、李积、李纬等人再次欲行正式官礼,李承干摆了摆手。
「好了,此地没有外人,这些虚礼能省则省吧。孤此番微服,意在体察真实民情,而非扰民,望诸位体谅。」
程知节看著李承干那身与身份极不相称的衣著,心中虽仍觉不妥,但见太子态度坚决,也只能将劝谏的话暂时压下,拱手沉声道。
「殿下用心良苦,臣等明白。只是————殿下万金之躯,深入民间,护卫难免不周。如今已至北疆,情况复杂,不比内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极为严肃。
「据边报,近日确有零星突厥马匪窜入,劫掠边村。」
「殿下若再如此轻车简从,臣等实在放心不下!为社稷计,为陛下计,恳请殿下此后行程,务必依仗仪卫,以策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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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积也上前一步,补充道。
「卢国公所言极是。殿下,幽州乃军事重镇,各方势力交错,眼线众多。」
「殿下安全若有闪失,臣等百死莫赎。还望殿下以大局为重。」
李承干听著两位老将诚恳而坚决的劝谏,脸上并无不悦之色。
他回想起沿途所见那些带有防御工事的村落,以及客栈中商人提及的马匪之事,知道程、李二人所言非虚。
他并非不通情理、一味冒险之人,之前微服是为了获取真实信息,如今目的已部分达到,且身处更为复杂的边地,确实需要调整策略。
他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语气平和。
「二位爱卿所言有理,是孤考虑欠周了。既已至幽州,后续行程,便依规制行事,不再微服私访。
程知节和李积见太子从善如流,如此爽快便接受了劝谏,心中都是一松。
齐齐躬身。
「殿下圣明!
」
这时,幽州刺史李纬也赶紧上前禀报。
「殿下,约七八日前,有一支约百人的队伍,持东宫令牌抵达幽州,言明在此等候殿下。」
「因未得朝廷明旨,下官暂将他们安置在城西废弃营垒驻扎。领军者姓陈。」
李承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嗯,孤知晓此事。那是孤提前派出的部分卫队。
,他随即转向程知节和李积。
「二位国公,孤欲即刻前往城西营垒,见见陈镇他们。大军驻扎及后续事务,便有劳二位与李使君协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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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节立刻应道。
「殿下放心,营盘已初步立下,诸事臣等自会料理妥当。只是殿下此刻便要过去?是否需要臣等调派兵马护卫?
」
李承干已站起身。
「不必兴师动众,就用孤自己的卫队即可。孤去去便回。」
他说完,对李逸尘等人示意了一下,便迈步向堂外走去,步伐间竟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程知节和李积看著太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再次对视一眼。
太子对这支先期抵达的「卫队「似乎格外重视。
这让他们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猜测,但太子不说,他们也不便多问。
李积心中暗道,这位太子殿下,行事愈发莫测了。
离开了刺史府那略显压抑的正堂,李承干命人引路,径直前往城西那处由陈镇及其摩下暂驻的废弃营垒。
李逸尘、窦静、杜正伦以及数名东宫精锐护卫紧随其后。
程知节与李积对视一眼,虽觉太子行事依旧跳脱,却也只得压下心中诸多疑问,一同前往。
李承干看见两位也跟著,略一沉吟,并未阻拦,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营垒位于幽州城西数里之外,倚著一处矮丘而建,残破的土墙和锈蚀的栅栏无声诉说著其被废弃已久的境况。
尚未靠近,已有暗哨发现他们这一行人,几声短促的鸟鸣响起,营垒内瞬间有了动静,却并非慌乱,而是一种训练有素的警惕与戒备。
当李承干一行人踏入营门时,陈镇已带著几名队正肃立在空地中央。
他们同样未著制式甲胄,皆是便于行动的劲装,身上带著长途奔袭与潜伏所特有的风霜与疲惫,但眼神锐利,腰杆挺得笔直。
陈镇目光扫过,瞬间锁定在虽身著青衿却气度不凡的李承干身上。
他显然没料到太子会亲临这偏僻简陋之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带著一丝沙哑。
「末将陈镇,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未能远迎,望殿下恕罪!」
他身后的几名队正也齐刷刷跪倒,动作整齐划一,带著军旅特有的干脆利落。
李承干脸上顿时露出真切的笑容,快步上前,亲手将陈镇扶起。
「陈旅帅请起,诸位勇士都请起!是孤来得突然,何罪之有?
」
他目光灼灼地扫过眼前这些面容坚毅、身上或多或少带著伤疤的将士,语气中充满了赞赏与欣慰。
「孤在幽州便听闻尔等在此休整,心中挂念,特来一看。看到尔等英姿,孤心甚慰!
」
陈镇被太子亲自扶起,又听得如此褒奖,饶是他心志坚毅,此刻也不禁有些激动。
连忙道:「末将等奉命行事,不敢当殿下如此赞誉!
」
「当得!如何当不得?「李承干拍了拍他的臂膀,示意众人不必拘礼。
随即环顾这简陋的营地,问道:「此处条件艰苦,委屈诸位了。将士们伤势恢复得如何?物资可还充足?
」
陈镇一一作答,言简意赅,汇报了队伍的基本情况。
李承干认真听著,不时点头。
待到基本情况了解完毕,李承干话锋一转,神色凝重了几分。
「陈旅帅,孤今日来,一是探望,二是想亲耳听听,尔等此番深入敌后,具体战果如何?其间艰险,细细道来,不必隐瞒。」
「是,殿下!「陈镇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禀报。
他从如何分批潜入高句丽境内说起,讲到如何利用伪装身份接近目标,如何侦察粮仓位置与守备情况,又如何抓住时机纵火焚毁。
他提到了几次与高句丽巡逻队和守军的遭遇战,言语平实,却将那种于敌群中周旋、刀尖舔血的惊险描绘得淋漓尽致。
程知节在一旁听著,起初还只是觉得这队人马行动果敢,但随著陈镇的叙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随意渐渐被震惊取代。
当陈镇说到他们伪装成商队,混入平壤城外集市,甚至接近了泉盖苏文的亲卫队时,程知节终于忍不住,猛地跨前一步,声音如同炸雷。
「等等!你说你们混进了平壤城外集市?还接近了泉盖苏文的亲卫?这怎么可能!高句丽人都是瞎子吗?
陈镇被程知节的突然打断惊得一怔,但很快镇定下来,恭敬答道。
「回国公爷,我等并非直接混入,而是分批行动。部分人伪装成贩卖皮货的商贩,部分人扮作流民,还有几人通晓高句丽语,冒充边境部落之人。」
「行动前,我们都经过严格训练,熟悉高句丽风俗习惯,口音也做了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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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积眼中精光一闪,他比程知节更为细致,立刻抓住了关键:「训练?何等训练能让人在数月内通晓敌国风俗,甚至模仿口音?陈旅帅,此事非同小可,你需详细道来。
陈镇看向李承干,见太子微微颔首,便继续道。
「回国公,具体训练内容乃东宫机密,末将不便细说。但可告知二位国公,训练极其严苛,远超常规府兵。除了口音、风俗,还包括野外生存、潜伏、侦察、格杀、爆破等诸多技艺。」
程知节倒吸一口凉气,他带兵多年,从未听说过如此训练方式。
他盯著陈镇,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人。
「爆破?你们还懂这个?」
「是,「陈镇平静地回答,「我们烧毁粮仓,并非全靠火把,多数时候用的是特制的火油和引火之物,可在极短时间内引发大火,难以扑救。」
李积的内心此刻已是波涛汹涌。
他敏锐地意识到,太子麾下的这支「卫队「,绝非普通精锐,而是一支完全超出他认知的、专为特殊任务而生的力量。
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撼,追问道:「柳林坡之事,你方才提及王五、张七二人殉国。他们是如何接近泉盖苏文的?据老夫所知,此贼狡诈多疑,身边护卫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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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镇的神色黯淡下去,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回国公,王五、张七二人,假借隐太子旧部之名,以献上秘密粮仓为饵,方才得以近身。」
「奈何————那老贼太过谨慎,始终保持著数步距离,且身边护卫极其警觉。」
「我等在远处埋伏,见时机已到,便以弩箭先行发难,王五、张七趁乱暴起————当场格杀泉盖苏文,最终————力战而亡。」
「刺伤了泉盖苏文?」
程知节失声惊呼,眼睛瞪得溜圆,「此事当真?为何前线军报未曾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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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镇肯定地点头:「千真万确。末将亲眼所见,此事高句丽方面必然严密封锁,以免动摇军心,故前线未必知晓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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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他征战沙场数十载,深知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是何等艰难。
而太子麾下这支不过百余人的小队,竟能潜入敌国腹地,焚毁多处粮仓,刺杀敌方主帅!
这已非悍勇可以形容,这简直是————鬼神莫测之能!
他看向太子李承干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位曾经在他看来行事乖张、不谙军事的太子,竟在暗中培育出了如此可怕的一支力量。
联想到太子近一年来的种种变化,李积心中恍然,原来那些看似离经叛道的举动背后,竟藏著如此深远的图谋。
程知节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最终只是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真是————真是开了眼界了!老子打了一辈子仗,也没见过这么打仗的!
「,他看向陈镇等人的目光,再无半分轻视,只剩下浓浓的震惊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这些人,用他们难以想像的方式,在另一条看不见的战线上,打出了一场足以影响整个战局的漂亮仗。
李承干将程、李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并无得意,反而更加沉重。
他缓缓开口,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陈旅帅,继续说吧。」
陈镇深吸一口气,将王五牵挂幼子求学、张七担忧妻儿生计的遗愿再次陈述。
这一次,程知节和李积都沉默地听著,再无打断。
他们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将,见惯了生死。
但听到这些普通士卒最朴素的牵挂,想到他们明知必死却毅然赴难的决绝,心中仍不免受到巨大的冲击。
李积心中暗叹。
太子能如此体恤士卒,铭记其遗愿,并给予厚恤和承诺,难怪能得此等悍卒效死。
这位储君,已然具备了成为一代雄主的某些特质。
待到陈镇说完,李承干沉默了片刻。
「他们都是大唐的英雄。
李承干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坚定,打破了沉默。
「陈旅帅,王五、张七二位勇士的遗骸,可能寻回?
」
陈镇面露难色:「回殿下,当时情况混乱,我等被迫急速撤离,未能————带回二位兄弟的遗体。」
「不过,我们后续打探,与其他战死者一同掩埋了。」
李承干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随即化为决断。
「孤知道了。传孤令谕:一,务必将其遗骸迎回大唐,择地厚葬!
「二,所有此战殉国将士,抚恤一律三倍发放,由东宫内帑直接拨付,确保足额、尽快送到其家人手中,不得有任何克扣拖延!
」
「家属往后的生活由东宫负责。
「,「其三,所有参与此次行动并生还的将士,无论官职,皆晋爵三级!
」
「赏金帛若干!其功绩,由东宫与兵部联合记录在案,昭告全军!
.
他目光扫过陈镇及其身后那些因激动而脸庞微红的将士。
「尔等用命,孤与朝廷,绝不会亏待!王五之子,孤记下了。待其稍长,可入长安四门学就读,若真有才学,孤保他一个前程!
」
「殿下隆恩!末将等代殉国弟兄,谢殿下!
」
陈镇虎目含泪,再次带领众人轰然拜倒,这一次,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感激。
那些站在稍远处的伤兵,听闻此言,更是有不少人偷偷抹起了眼角。
他们提著脑袋搏杀,除了忠君报国,所求不过如此一自己死得其所,家人能得抚恤安宁,后辈能有机会出头。
程知节看著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原本对太子微服还有些微词,此刻却只剩下震撼与叹服。
太子不仅胆识过人,摩下更有如此奇兵,更能如此厚待将士,收揽人心————
这位储君,远比他想像的要深沉和可怕得多。
李积则想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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