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洛森的日抛型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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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洛森的日抛型用品
萨克拉门托的州长宝座,还未被塞缪尔·布莱克捂热,这个消息就已经插上了电报的翅膀,飞遍了整个美利坚。
威廉·欧文辞职。
塞拉斯议长被杀。
汉密尔顿参议员入狱。
一个叫塞缪尔·布莱克的旧金山前傀儡,成了加利福尼亚州,这个流淌著黄金与机遇的西部帝国临时州长。
这则新闻在东海岸那些真正掌控著合众国脉搏的城市里,引起的不是震惊,而是哄笑。
华盛顿特区。
一家只对议员和游说者开放的雪茄俱乐部。
厚重的波斯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脚步声,只剩下威士忌冰块的碰撞声和低沉的的交谈。
「加利福尼亚?」
一个挺著肚腩,下巴上沾著肉汁的参议员,用镊子夹起一块方糖:「我听说他们把州长的位置,给了布莱克?那个旧金山的草包?」
「就是那个被克雷斯特伍德参议员当成小狗来耍的白痴。」
另一人从《纽约论坛报》后抬起头,报纸上印著塞缪尔滑稽的就职照片:
.
他妈的,这简直是年度笑话。」
一个来自纽约州的银行家,冷笑了一声。
他修剪著自己光滑的指甲:「先生们,这可不是笑话。这他妈的是一场闹剧。」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窗户旁,俯瞰著华盛顿的煤气灯。
「一个没有牵线人的木偶,算个什么东西?他甚至连自己怎么动都不知道。」
银行家吐出一口浓烟:「他不是一个州长,就是一个占位置的。一个用来保持那把椅子在明年大选前别他妈凉下来的热屁股。」
「说得好!」雪茄客们发出一阵低沉的哄笑。
「我赌五百块,」
最初那个参议员举起酒杯:「这个姓布莱克的蠢货,在萨克拉门托撑不过六个月。他会被那些加州本地的豺狼撕成碎片。」
「你太高看他了。我赌三个月,他就会哭著滚回旧金山!」
「哈哈哈哈!天呐,加州已经彻底疯了!」
纽约,华尔街。
当加州政坛地震的消息通过电报机滴滴答答传到交易大厅时。
那些穿著马甲的商人和企业主,他们的嗅觉比秃鹫还要灵敏。
「一团糟,一团糟!」
一个铁路公司的老板,手里攥著电报纸,露出了近乎狂喜的笑容:「真是太他妈美妙了!」
他的合伙人不解地问:「亨利,州长下台,议长被杀,这叫美妙?这叫混乱!」
亨利·巴恩斯猛地转过身,贪婪的小眼睛盯著他的合伙人:「你这个只知道看帐本的蠢货!混乱不是深渊,混乱他妈的是梯子!」
他把电报纸拍在桌上:「以前欧文在,塞拉斯在,那群老狐狸把加州的地盘和利益分得干干净净,我们这些外来者想插一根手指头进去都难!可现在呢?」
他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现在掌舵的是个傻子!一个公认的、合法的、被所有人瞧不起的傻子!这意味著什么?这意味著加州那扇该死的大门,被他妈的彻底踹开了!」
「我们可以去试水了。」
另一个烟草商人舔了舔嘴唇:「一个软弱的州长意味著宽松的监管,意味著更便宜的土地,意味著我们可以把工人的薪水压到地狱里去,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
「没错!」
亨利大笑起来:「那个白痴塞缪尔,他会为了几个虚无缥的政绩,为了几个东部大亨的友谊,跪下来求我们去加州投资。先生们,准备好你们的支票薄吧!
趁那个傻瓜还在为他的新帽子傻笑,我们要去把那个州的血吸干!」
「政治就是个婊子窝。」
一个银行家最后总结道:「而加州,刚刚选了最便宜、最听话的那个妞当老鸨。我们这些当嫖客的,难道不该去好好光顾一下吗?」
在加州内部,反应还要激烈的多。
圣地亚哥————圣何塞————
这些城市的市长和议员们,这些在各自地盘上作威作福的地头蛇,在得知塞缪尔·布莱克成为临时州长时,第一反应不是去萨克拉门托道贺,而是————
」FUCK!!!」
一个靠著土地投机发家的德州佬,直接把他办公室里一个价值三百美金的法兰西花瓶砸了个粉碎。
「塞缪尔·布莱克?那个在旧金山靠卖屁股上位的狗杂种?他凭什么?他凭什么骑在老子头上?」
他的幕僚冷静地递上一杯水:「市长先生,冷静。报纸上说,他是顺位替补」
O
「去他妈的顺位替补!」
市长一巴掌打开水杯:「老子辛辛苦苦干了十年,把这片鸟不拉屎的沙漠整成了南加州的中心!那个塞缪尔干了什么?他除了给克雷斯特伍德当哈巴狗,他还会干什么?」
「现在,他还要我们把税交给他?」
市长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冷笑:「门儿都没有!」
他猛地拍响了桌子:「给我接电报局!我要告诉那个狗娘养的州长,我们市今年遭了蝗灾!颗粒无收!一个子儿的税都别想拿到!不仅如此,我还要州政府立刻拨款一百万美金,用来赈灾!」
「市长,这是做假帐————「」
「那就他妈的把帐做真一点!」
市长咆哮道:「我还要告诉圣地亚哥和圣何塞的那些家伙,我们联合起来!
谁他妈也别给萨克拉门托交钱!加州,轮不到一个旧金山的下水道老鼠来做主!」
「他要报表?」
另一个城市的议员阴阳怪气地对同僚说:「给他。把数字做得他妈的漂亮点,让他以为加州遍地都是金矿。然后我们再哭穷,说我们需要更多的拨款来维护这些金矿。等州政府的钱到了,三七分帐。
「高明!」
「他一个傀儡,一个蠢货,凭什么当州长?老子不服!这背后一定有黑幕!
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抵制这个旧金山州长!」
「嘿,他们都不交?那我也不交!」
「大家说好了,都不给他交税!」
一时间,各种负面的消息如同萨克拉门托河冬天的洪水,汹涌地灌进了州长办公室。
《洛杉矶时报》公开质疑新州长的执政能力,暗示他不过是「旧金山华人势力的新傀儡」。
圣地亚哥市议会宣布,因「财政困难」,将延迟上缴本季度的州税。
圣何塞市长发来电报,措辞强硬地要求州政府立刻解决「日益严重的治安问题」,并索要一笔紧急维稳基金,否则他将被迫组建城市自卫队。
一份又一份的报表,一份又一份的电报,一份又一份的勒索————
塞缪尔·布莱克,这位新上任的临时州长,在办公室里只待了三天。
三天里,他感受到的不是权力的滋味,而是地狱的烈火。
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议员助理,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
州政府的官僚们,对他阳奉阴违,递上来的文件,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他签署的第一个命令,是要求各市上报财政。
结果,他收到了一堆哭穷的血泪史和一张张要求拨款的催命符。
」God————God save me————」
第四天,凌晨,塞缪尔·布莱克,加利福尼亚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彻底崩溃了。
他那张肥胖的脸上全是冷汗。
州长的椅子,他妈的根本不是椅子,那是一把电椅!
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像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孩子,没有通知任何卫兵,甚至没有带上州长的印章,拉起妻子佩妮,连夜逃离了萨克拉门托。
还是回旧金山吧。
旧金山,警察局长办公室。
当塞缪尔·布莱克,这位落跑州长,委屈的站在青山面前时,哭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青山————青山先生————」
他甚至不敢叫青山局长,他那顶价值不菲的礼帽被他攥在手里,扭曲得不成样子。
「救救我,当州长太难了————」
他噗通一声坐在沙发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那些狗杂种,他们都不服我!洛杉矶的混蛋说我卖屁股!圣地亚哥的杂碎敢不交税!他们都想看我的笑话!他们都想我死!」
他语无伦次,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青山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所以呢?」
「我————我干不了————」
塞缪尔哀求道:「青山先生,求求你,跟BOSS说一声。我把州长的位置还回去,我不当了,我真的不当了————」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腆著那张肥脸,凑到青山身边。
「要不我还是回旧金山吧?李昂市长那边,是不是还缺个————不不不————」
他看了一眼青山:「青山先生,您看,警局是不是也缺一个副局长?我可以来给您当副局长!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继续在您的领导下,我才有信心————」
青山终于抬起了头。
他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眸子,只是淡淡地扫了塞缪尔一眼。
「你想回旧金山?」
塞缪尔被那冰冷的目光一扫,吓得一哆嗦,但还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
青山冷声道:「我这里不是垃圾收容站。」
「我————」
塞缪尔的希望破灭了。
青山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那股压迫感让塞缪尔几乎窒息。
「滚回萨克拉门托,当好你的州长。」
「可是他们————」
「你担心的那些刺头。」
青山捏了捏眉心,显然已经极不耐烦:「BOSS早有安排。」
他回到办公桌后,拿起一张电报纸,扔给塞缪尔。
「明天,会有新的助理团队去萨克拉门托协助你。闭上你的嘴,管好你的手,他们让你签什么,你就签什么。明白吗?」
塞缪尔·布莱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接过了那张纸。
他瞬间又活了过来。
「明白!明白!BOSS————BOSS真是深谋远虑!」他感激涕零,那副谄媚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要死要活的人不是他。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电报纸,却没有立刻离开。
「那个青山先生————」
他搓著手,试探著问:「BOSS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感激,您看,什么时候能让我拜见一下BOSS的真面目?我只想当面感谢他的再造之恩————」
青山连眼皮都懒得抬。
「滚。」
「哎!哎!」塞缪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如蒙大赦。
他知道,滚,就意味著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一路小跑地退到门口,又停下了。
「哦,对了,青山先生。」
他指了指门外一直安静站著的妻子佩妮:「佩妮她就不跟我回萨克拉门托了。」
青山皱了皱眉。
塞缪尔赶紧解释:「您知道,萨克拉门托现在乱糟糟的,也不安全。佩妮她就留在旧金山,留在您身边。」
他眨了眨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以后我那边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或者有什么————呃————不懂的地方,我就给佩妮发电报。然后,再让佩妮来转达给您。您看,这样是不是更方便?」
青山看著他。
看了足足十秒钟。
直看得塞缪尔那点可怜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冷汗又开始往外冒。
忽然,青山笑了。
「塞缪尔。」
「哎!哎!在!」
「你真是个天生的政治家。」
塞缪尔一愣,随即狂喜。
「谢谢!谢谢青山先生夸奖!!」
他仿佛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荣耀,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青山和佩妮·布莱克。
气氛,在塞缪尔离开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佩妮脱下了她那顶带著蕾丝面纱的昂贵帽子,露出了那张美艳的脸。
她没有局促不安。
佩妮扭著腰肢走到青山的身后,那双保养得宜的小手,轻轻地搭在了青山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捏了起来。
她的身上散发著一股昂贵的法国香水和成熟女人特有的体香。
「青山哥————」
她慵懒得像一只在壁炉边晒太阳的波斯猫。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作画了。」
她的红唇,凑近青山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吹动了他的一根发丝。
「我————我想帮您润笔了。」
马琳太太的庄园。
索菲娅·布莱恩特,正伏在洛森的腿上。
她那头灿烂的金发,如融化的黄金般铺散在洛森那条粗布长裤上。
索菲娅的肩膀在黑色丧服下剧烈地耸动著,发出一种被精心压抑过的的啜泣声。
「哦,洛森先生————」
她娇弱得像一只被雨淋湿的雏鸟:「亚伦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该怎么办————」
她的丈夫,亚伦·布莱EAT特,那个愚蠢的NPC铁路公司经理,三天前在索萨利托码头被公开执行了绞刑。
罪名是监守自盗,侵吞了价值一百六十万美元的日本生丝。
他当然是冤枉的,可是谁在乎呢,包括他的妻子。
洛森的手掌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著索菲娅那头金发。
他的动作很轻,很有耐心,像是在安抚一匹受惊了的纯种母马。
「Sshhh——————没事的,索菲娅。」
「都过去了。你现在安全了。」
索菲娅哭得更凶了,整个人几乎都钻进了洛森的怀里。
那具丰腴、柔软、且正当空窗期的身体,隔著两层布料,传递著惊人的热量O
她的哭声里有几分是演给洛森看的,有几分是演给自己看的,又有几分,是为自己那刚刚被清空的未来而感到的兴奋。
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表演很投入,而洛森,是个很捧场的观众。
在客厅不远处的门廊下,艾薇儿·范宁,索菲娅的闺蜜,正端著一杯柠檬水,嫉妒的戳著杯子里的冰块。
「马琳。」她像一只烦躁的黄蜂:「我了解索菲娅,我比你更了解她。她现在,绝对不可能有半分伤心。」
马琳·奥戴尔,正安静地坐在一旁,手里是一把崭新的T字型剃须刀,她正在给那光滑的黄铜手柄编织一个精巧的防滑绳结。
「艾薇儿。」
马琳头也没抬,轻声道:「她毕竟刚失去丈夫。她现在很脆弱,想找个人安慰,这是很正常的。」
「安慰?脆弱?」艾薇儿嗤地笑出了声:「Bullshit!马琳,你瞎了吗?她那是安慰?她就差把快来操我这几个字刻在脸上了!她是在故意博取洛森先生的同情!」
艾薇儿的语气尖酸刻薄,冰块被她戳得咯咯作响。
「你就不担心吗?」她凑近马琳,几乎是在咬牙切齿:「那是你的妹妹!她正在试图勾引你的男人!他会被抢走的!」
马琳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
她抬起头,眸子静静地看著艾薇儿。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带著一种艾薇儿完全无法理解的通透。
「艾薇儿。」马琳太太轻声说:「你也喜欢洛森先生,对吧?」
艾薇儿的脸一下涨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用否认,这没什么可耻的。」
马琳的声音温柔:「像他那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呢?」
她目光越过艾薇儿,投向那个被索菲娅倚靠著的沉稳背影。
「可是,艾薇儿。洛森先生他不会属于任何人。
「包括我。」
艾薇儿愣住了。
她吃惊地看著马琳,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
「你什么意思?」
马琳低头,继续她那精巧的编织:「你越是跟他接触,你就会越明白他不属于这里。他不属于这个农场,不属于草莓镇,甚至不属于加州。」
「他有他自己的天地。那片天地比我们能想像到的,比天上的云还要广阔。」
马琳的指尖灵巧地翻飞著,她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们三个,索菲娅,你,还有我,我们都留不下他。」
「能跟他度过一段时光,能被他庇护,能让他帮我建起这栋房子,让露西能去旧金山上学,这已经改变了我的人生。」
「艾薇儿。」她打上了最后一个绳结,完美得像个艺术品:「我们都不应该太贪心。」
说完,马琳太太站起身,甚至没有再看客厅一眼,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艾薇儿·范宁一个人僵在门廊下,手里的柠檬水已经不再冰凉。
她看著马琳那窈窕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如胶似漆的一幕,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试图分辨马琳那番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又有几分是她妈的酸葡萄?
艾薇儿的困惑,洛森没有兴趣知道。
但马琳和她的对话,哪怕隔著几十英尺的距离,哪怕她们的声音压得再低————
在洛森那早已超越常人极限的听力中,也无所遁形。
他微微一笑。
马琳。
这个女人,真是敏锐得可怕,也清醒得可怕。
她没有像艾薇儿那样,只停留在抢男人这种低级的雌性竞争上。
她看透了本质。
她知道自己是个过客,她知道这是一场交易。
她不奢求永远,她只在乎当下能拿到多少好处。
干脆利落,绝不黏人。
洛森喜欢这种性格。
他的手掌,依旧落在索菲娅的背上。
金发寡妇的哭声已经小了下去,变成一种黏糊糊的带著鼻音的呜咽。
那只在他怀里不断扭动摩擦的身体,已经将信号传递得足够明显。
既然馋了————
既然她这么卖力地表演,只为了吃饱,那喂饱她就是了。
他洛森,一向是个大方的人。
下一秒,在索菲娅一声混合著惊讶低呼中,洛森环住了她的腰肢和膝盖。
他毫不费力地将这个丰腴的女人,像抱起一捆干草一样,打横抱了起来。
他甚至没有侧目,就这么抱著索菲娅,从门廊外艾薇儿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中,径直走了过去。
他走向二楼。
一个小时后。
索菲娅被安抚好了,陷入沉睡。
洛森走下楼,赤裸著强壮的上身,点燃了一根雪茄。
尼古丁的辛辣气息,让他舒服的眯起眼睛。
不管是清醒通透的马琳太太,还是贪婪虚伪的索菲娅,亦或是那个嫉妒心旺盛的艾薇儿————
她们都只是他在这操蛋的19世纪,在日理万机之余的调剂品和润滑剂。
她们是能给他带来片刻轻松和愉悦的甜品点心。
仅此而已。
甜点总有吃腻的时候。
润滑剂也总有耗尽的时候。
她们就像他的工程师团队刚刚研发成功的,那种T字型剃须刀的刀片一样。
都是————
随时可以替换的消耗品。
思绪如电流般跳转。
洛森的意识,跨越了百余英里距离,降临到朱雀精工的厂房内。
朱雀精工在洛森的巨额资金和超越时代的技术图纸灌注下,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效率惊人的钢铁怪兽。
蒸汽机的轰鸣震耳欲聋。
洛森此刻正附身在一名工程师身上。
是这个剃须刀项目的负责人。
洛森的手中,正握著那件划时代的新产品。
一柄T字剃须刀。
马琳缠绕手绳的是第一代,这是叠代品。
黄铜镀镍的手柄,打磨得如同镜面,手感沉重。
它的头部结构精巧,用一个简单的旋钮装置,固定著一片薄如蝉翼刀片。
洛森走到车间角落的镜子前。
镜子里是一张布满胡茬的德裔男人的脸。
他拧开水龙头,用粗糙的肥皂打出泡沫,抹在脸上。
然后,他握住那柄T—razor,手腕一抖。
没有刺耳的刮声,只有一种极其顺滑的微响。
刀锋所过之处,胡茬和泡沫被一同带走,露出下面青白色的的皮肤。
又快,又稳。
洛森的嘴角,在汉斯的脸上,裂开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男人该用的东西!
在这个时代,1878年,男人们主流的剃须工具是什么?
是那种该死的直剃刀。
一把锋利得能割开喉咙的折叠刀。
你每次用它,都得先他妈的在牛皮带上磨上十几分钟。
你的手必须像外科医生一样稳,否则,你刮的就不是胡子,是你下巴上的肉。
在摇晃的火车上?
在尘土飞扬的野外?
Goddamnit,你敢在那种地方用直剃刀,你就是在自杀。
但这个T字型剃须刀,改变了一切。
它安全。
它的刀头设计,完美地控制了刀片暴露的角度和长度,你几乎不可能割伤自己。
它便携,你不需要牛皮带,不需要磨刀石。
它永远锋利。
这,才是革命的核心。
这个项目的最大难点,不是那个T字型的黄铜手柄,任何一个工坊都能仿造。
真正的难点,是那片薄薄的、一次性的高碳钢刀片。
如何把高碳钢轧制得如此之薄?
如何在冲压成型后,进行精确的,大批量的淬火和回火,使其既锋利又柔韧?
这些,才是朱雀精工的护城河。
在洛森提供的理论指导和死士们不计成本的试错下,这条生产线,已经攻克了所有的技术难关。
现在,一片刀片的成本,被压低到了一个近乎荒谬的地步。
甚至————
「测试结果怎么样?」一名助手走过来问。
洛森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泡沫,露出一个光滑得能反光的下巴。
他把那片只用了一次的刀片从刀头里旋出来,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废料桶。
「马马虎虎,明天换新的。」
「日抛」。
这才是洛森送给这个时代男人的,最甜蜜的礼物。
这种T字型剃须刀,连同它的刀片更换模式,已经在美国、英国和欧洲,同时申请了近二十项关联专利。
接下来,它将会卖爆美国。
卖爆欧洲。
卖爆这个世界。
不要小看这玩意儿。
它不会像军火和铁路那样,引来政客们贪婪的注视。
它只会像水和空气一样,悄无声息地渗透到这个时代每一个男人的生活中,然后源源不断地为洛森印出海量的金钱。
这将是加州的一个全新的、低调的、高利润的支柱性产业。
这样的产业,洛森微微一笑。
在他的计划表里,准备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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