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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副州长要辞职了,我说的


第150章  副州长要辞职了,我说的

    「决斗吗?」

    托卡拉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走到比尔面前十码处站定。

    「你还不配。」

    「该死的红皮杂种!」

    比尔直接暴走,挥舞著博伊刀就冲了过去!

    他自诩为内华达最凶狠的刀客。

    他那把十八英寸长的博伊刀,只需要一刀,就把这个敢于嘲讽他的红皮小子劈成两半!

    但,托卡拉一个简单的侧身便躲过这一击,随即以诡异角度直接撞进了比尔怀里。

    「呃啊!」

    比尔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狂奔的美洲野牛正面撞中。

    下一秒,托卡拉直接死死锁住比尔持刀的手腕。

    「放开,你他妈————」

    托卡拉都不给他吼完的机会。

    「咔嚓!」

    托卡拉的手腕一扭。

    比尔的独眼猛地瞪圆,眼睁睁看著手腕以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

    骨头直接穿刺皮肤。

    剧痛!

    比尔张嘴想嚎,托卡拉的另一只手直接扼住他的喉咙。

    托卡拉就这么单手掐著这个两百磅壮汉的脖子,将他生生提离了地面。

    比尔在空中胡乱蹬著,死亡的阴影当头罩下,他竟然开始害怕了!

    这个红皮不是人,人哪有这么大的力气!

    戴夫和其他几个骨干握著刀,却僵在原地,没一个人敢动。

    他们也是被这非人的一幕给完全吓傻了。

    这个红皮虽然强壮,但怎么会壮到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单手就能提起一个壮汉!

    托卡拉拔出印第安战斧,直接废掉了比尔的四肢,随手将其扔在地上。

    「捆起来。」

    比尔蜷缩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

    托卡拉懒得理会他,随即转向那些早已吓破了胆的佣兵骨干。

    「不,别杀我,我投降,我们————」

    「噗嗤!」

    刀锋直接割断了求饶。

    托卡拉的死士们对这些悍匪毫不留情。

    几分钟后。

    沙漠秃鹫佣兵团,除了比尔和他的副手,其余人脑袋全都搬了家。

    四十八个佣兵,四十八张新鲜头皮被死士们系在了一起。

    随后佣兵们的尸体被倒吊著,挂在了部落入口那些光秃秃的松树上。

    铁笼里,那些幸存的莫多克女人和孩子紧紧挤作一团。

    她们全程目睹了这血腥的神迹。

    托卡拉走到笼子前。

    死士们用战斧劈开了沉重的铁锁。

    「出来吧。」

    女人们和孩子们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看著满地的尸体,有她们的亲人,也有那些白人恶魔。

    她们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继续害怕。

    一个最漂亮的女人颤抖著发问:「你们是谁?是先祖派来惩罚他们的吗?」

    「我们是复仇者。」

    托卡拉指向那些被吊在树上的尸体:「杀死你们亲人的凶手,现在已经付出了代价。」

    「但他们只是工具,只是拿钱办事的打手。」

    「真正杀死你们丈夫、父亲和儿子的凶手,现在正坐在萨克拉门托的豪宅里,喝著威士忌,抽著雪茄。」

    「他们是白人的大人物。」

    托卡拉蹲下来,直视著那个漂亮女人:「我们杀了这些打手。但只要那个大人物还活著,他明天就能雇佣一百个,一千个这样的屠夫。」

    「他会把我们莫多克人从这片土地上完全抹去。」

    「而你们,想不想为你们的族人讨回真正的公道?」

    漂亮女人愣住了。

    「公道?」

    她惨然一笑:「我们只剩下烂命一条了。如果能拉著那个大人物一起下地狱,我们干!」

    「我们也干!」

    幸存的女人们纷纷嘶吼著,她们无不是在这场屠杀中失去亲人的可怜女人。

    如今家没了,她们也没有了依靠。

    如果真能复仇的话,这些女人是一万个愿意。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一定要让那个牲口血债血偿!

    「很好。」

    托卡拉点点头。

    这时,远处的密林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

    只见两个白人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杰瑞大声吆喝著:「我们是《环球纪事报》的记者!」

    「我们是来来采访的。」

    彼得一边喘气,一边死死护著怀里的相机:「青山,是青山局长让我们来的。」

    托卡拉看了他们一眼,早就知道他们在这里。  

    杰瑞和彼得神经已经变得比牛皮还粗。

    但如此程度的残暴场面,还是让他们震惊。

    「哦,我的上帝。」

    彼得扶著树,脸色惨白:「杰瑞你看到了吗?那些树上挂的东西,妈呀————

    」

    杰瑞的反应则快得多,虽然一开始也是害怕,但很快就是一股极强的兴奋!

    越是劲爆的场面,那可就越值钱啊!

    「拍下来!」

    他一把抢过相机:「快,彼得,把这场景全都给老子拍下来!」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莫多克县的这片焦土,变成了《环球纪事报》最血腥的独家片场。

    「咔嚓!」

    「再来,对著那些树,把那些头皮和佣兵的脸全都给我拍清楚!」

    「好,太好了,现在让那些幸存者站在一起!」

    托卡拉冷冷指挥著那些莫多克女人和孩子。

    她们现在还没从情绪中解脱出来,一个个机械地听从著安排。

    随后一个用木炭和血写成的横幅,在她们面前展开。

    ————血债血偿————

    「就是这样,女士们,想想你们的丈夫,想想那些杂种是怎么杀害你们的孩子的,把你们的仇恨都给老子露出来!」

    杰瑞像个疯子一样指挥著。

    最后,镜头对准了那两个被捆在地上的战利品,比尔和他的副手。

    「咔嚓!」

    杰瑞放下相机,直接兴奋到哆嗦:「搞定!这是能让美国全都他妈炸开的头条!」

    这时,托卡拉走了过来。

    「拍完了?」

    「是的。」

    杰瑞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印第安人可比那些佣兵恐怖多了。

    「文案呢?」

    托卡拉言简意赔。

    「啊?哦,文案!」

    杰瑞立刻切换到工作模式,掏出笔记本:「听著,我们的标题是《莫多克血夜:谁是屠杀印第安部落的幕后黑手?》

    「我们在文章里质问,沙漠秃鹫佣兵团,这群臭名昭著的内华达人渣,为何会深入加州,对一个与世无争的部落痛下杀手?是谁付钱给他们?是谁给了他们屠杀的许可?」

    「然后,我们会暗示这群佣兵的行动与萨克拉门托最近的某些土地开发意向,不谋而合。」

    「最后,我们会报导幸存的莫多克人在神秘同胞的帮助下,抓住了凶手首领。但他们不信任莫多克县的警局,更不信任加州政府。」

    「他们将押送凶手,前往唯一一个他们认为能给予公正的地方,旧金山。」

    「他们只信任旧金山的铁血局长,青山!」

    两天后。

    《环球纪事报》的头版,在全美直接引爆了!

    那几张现场拍摄的照片,占据了巨大的版面。

    被烧毁的村庄,树上倒挂著被剥了头皮的白人尸体。

    幸存妇孺那张满是仇恨和绝望的合影,以及那面血红的横幅。

    美国上下都疯了!

    「上帝啊,这是印第安人剥了白人的头皮?」

    「你瞎了吗?看正文,是沙漠秃鹫,那群人渣先屠杀了部落,这他妈是复仇i

    」

    「一群野蛮人也配谈复仇?他们就该被全部吊死!」

    在萨克拉门托的雪茄俱乐部里,气氛则更为微妙。

    「欧文州长这下可有大麻烦了。」

    一个银行家抿著白兰地:「报纸上虽然没点名,呵呵,谁不知道他最近在盯著莫多克县那块地?」

    「这算什么麻烦?」

    他的同伴冷笑道:「死几个印第安人,外加一群不值钱的佣兵。欧文只需要发几份电报谴责一下暴力,这事儿就过去了。」

    「不。」

    银行家摇了摇头,指著报纸的最后一段:「你还没看懂吗?真正的麻烦在这里。」

    「幸存者只信任旧金山警察局长青山。」

    「这才是最致命的一刀!」

    「你明白这意味著什么吗?这意味著,在加州的土地上,司法被一个中国人给接管了。」

    「一群印第安人,不信任白人的州长议会和警察,却跑去信任一个华人,这他妈的,是旧金山打在萨克拉门托脸上最响亮的一巴掌!」

    「欧文的脸都被抽肿了!」

    萨克拉门托,州长官邸。

    「废物!」

    欧文也快疯了,在屋里嘶吼咆哮著:「一群他妈的废物,连猪都比他们强!」

    「五十个全副武装的职业佣兵,被一群连裤子都穿不起的印第安野人给全灭了?连他妈首领都被抓了?」

    「他们是去屠杀,不是去他妈的送人头!」

    「这群该死的秃鹫,他们是怎么做事的?啊?」

    美艳的女秘书伊芙琳不在,没有人在他身边安抚他。  

    只有一个倒霉的男助理站在门口,吓得抖如筛糠。

    「还有那该死的报纸!」

    欧文猛地抓起桌上的《环球纪事报》,疯狂撕扯著:「《纪事报》,又是他妈的《纪事报》!」

    「他们就差把我的名字印在标题上了!」

    「青山,青山,这个该死的中国人!」

    尽管非常不想承认,但他也看出来了,现在的他俨然已经掉进了人家精心设计的陷阱。

    屠杀印第安人他一点也不在乎,但他妈的,事情败露了!

    更操蛋的是,那个知道一切的凶手正被押往旧金山!

    一旦比尔在旧金山开口,把他和那几个议员供出来————

    欧文猛得打了个寒颤。

    「不行不行!一定在他们到旧金山之前,把人截下来,或者干掉!」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得死!」

    「去!」

    他对那个吓傻了的助理吼道:「把伊芙琳那个婊子给我叫来,她也知道那份该死的勘探报告!」

    欧文眼底已经满是杀意,现在他已经完全不在乎那个女秘书有多么漂亮,在床上有多么卖力了!

    她必须得死。

    半个小时后,州长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不见了!州长先生,伊芙琳不见了!」

    」FUCK!」

    欧文简直快气炸了,他就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一定还会有别的麻烦事出来恶心他!

    「妈的,等我抓住那个婊子,一定要用大萝卜狠狠捅死她!」

    「州长先生,冷静!」

    参议院临时议长赛拉斯走进来,身后还跟著议员汉密尔顿,两人的脸色比欧文好不到哪去。

    「你他妈的让我怎么冷静?那个狗杂种比尔已经被逮住了,一旦他开口,我们三个就他妈的全完了!」

    「屠杀印第安人,这他妈的没什么!」

    汉密尔顿红著眼珠子低吼:「但雇佣兵在加州境内屠杀,这是战争罪,那些东海岸的圣人婊子会把我们生吞活剥!」

    「我他妈的当然知道!」

    欧文抓著头发:「那个婊子伊芙琳也不见了,她也是知情者,勘探报告是她提供的。」

    「如果她去了旧金山,这就是铁证!」

    「那个婊子当然要杀。」

    赛拉斯出声提醒:「不过,汉密尔顿说的对,我们现在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比尔和他的副手。」

    「我们绝不能让他抵达旧金山。」

    欧文喘著粗气,看向汉密尔顿:「你说的没错,我们必须把他抢回来,或者让他们永远闭嘴。」

    「怎么做?」

    赛拉斯问:「派民兵去吗?押送他们的是印第安人,天知道那群同胞还有多少人!」

    「狗屁的印第安人!」

    汉密尔顿直接啐了一口唾沫:「就是一群红皮杂种,上不了台面!」

    「民兵不能去,目标太大了。那群记者狗正他妈的盯著我们。

    」

    「那我该怎么办?」

    汉密尔顿忽然浮现出一抹狞笑:「你不能去,赛拉斯更不能去,我去。」

    「你?」

    赛拉斯和欧文齐齐叫了出来。

    「没错,我!」

    汉密尔顿拍著胸膛:「我不带民兵。我只带我伙计,二十个,足够了。这些人都是他妈的在南北战争里见过血的硬骨头。」

    「我倒要亲眼看看,那个****,青山,他妈的到底长了几颗脑袋!」

    「你要去旧金山?」

    欧文愣住了:「你疯了吗?那是他的地盘,你去了————」

    「怕什么?」

    汉密尔顿非常有自信:「我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参议员,他一个警察局长,敢动我吗?」

    「我就是当著他的面,去他的地牢,把比尔提出来!」

    「我就不信他敢拦我,那个黄皮杂种敢当著全美国的面,扣押一个州参议员?」

    「我把人带出来。一出旧金山地界————」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咔嚓,一了百了!」

    欧文和赛拉斯对视了一眼。

    这个计划,粗暴野蛮,但好像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青山不敢动你。」

    赛拉斯干巴巴地分析著:「至少,不敢明著动你。他要是敢,他就给了华盛顿出兵的借口。」

    「没错!」

    汉密尔顿大笑道:「他就是一条被链子拴住的狗,看著凶,但他不敢咬真正的主人,我去定了!」

    六个小时后,旧金山新警察局总部。

    汉密尔顿参议员,带著他那二十个神情倨傲的伙计,粗暴地推开了警局的大门。

    「青山在哪?让他滚出来见我!」

    汉密尔顿一脚踹翻了大厅里的一个告示牌,对著那些目瞪口呆的新警员们咆哮。  

    「先生,这里是警局,请你————」

    一个年轻的华人警员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警棍上。

    「滚开!」

    汉密尔顿的一个伙计猛地推开了他,直接拔出左轮:「你他妈敢碰参议员一下试试?」

    气氛登时剑拔弩张。

    「住手!」

    一声低喝从二楼传来。

    青山正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居高临下地睨著这群不速之客。

    汉密尔顿眯起眼,上下打量著他。

    这就是那个屠夫?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你,就是那个青山?」

    「我是青山局长。」

    青山慢慢走下楼梯:「而你,非法持械闯入警局,恐吓在职警员,按照旧金山法律,我可以把你们全都拷在栏杆上。」

    「哈哈哈哈!」

    汉密尔顿忽然仰天大笑:「法律?你跟我讲法律?」

    他忽然掏出一张的纸,是欧文签署的紧急状态令。

    「看清楚了,黄皮小子!」

    他直接把那张纸甩在青山的胸口:「我是加州参议员汉密尔顿,我奉州长之命,来提审一个重刑犯,一个叫比尔的杂碎!」

    「把他交给我,现在!」

    青山看那张命令,只是平静注视著汉密尔顿。

    汉密尔顿的咆哮声在青山耳中化作无意义的噪音。

    「参议员先生。」

    青山冷冰冰开口:「我很遗憾地通知你。比尔现在是联邦证人。」

    「什么?」

    汉密尔顿一脸狞笑直接僵住。

    「在昨晚的屠杀中,沙漠秃鹫佣兵团,非法跨越了加州与内华达州的州界线。」

    青山不紧不慢道:「这,使其成为了一起跨州犯罪。根据《1870年执法法案》,旧金山警局已在联邦法警的授权下接管此案。」

    「比尔,他现在是合众国的财产。在联邦法官判决之前,任何人都无权提审他。」

    汉密尔顿大脑直接宕机了!

    联邦,法警?

    他妈的,还有联邦的事?

    他一个州参议员,在州长的地盘上,被一个中国人用联邦法律给堵死了?

    「你他妈的撒谎!」

    汉密尔顿恼羞成怒:「联邦法警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他们是否在场,和你是否需要滚出我的办公室,是两件不同的事。」

    青山的眸色又冷了几分,他身后,那些华人警员和白人警员无声围了上来。

    这群警员虎视眈眈的眼神,让汉密尔顿那二十个伙计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O

    汉密尔顿也看出来了,光凭自己这个身份,今天是根本进不去那个地牢。

    他甚至不知道地牢在哪!

    「你给我等著,青山,你这只会耍花招的黄皮猴子!」

    「这事儿没完!」

    汉密尔顿猛地一跺脚,带著伙计冲出了警察局。

    马车驶出旧金山地界,汉密尔顿简直快要气爆炸了。

    「这个杂种,这个婊子养的,他敢耍我!」

    「议员先生,那我们现在————」

    一个伙计小心翼翼地问。

    「回萨克拉门托!」

    汉密尔顿红著眼:「老子要解除青山的局长职务,让一个中国人当警察局长,是加州的耻辱!」

    马车在颠簸的土路上狂奔。

    夜色渐渐浓重。

    当他们行驶到圣拉斐尔附近的一片茂密树林时,车夫忽然勒紧了缰绳。

    「吁!」

    「又他妈怎么了?」

    本来就气得不行,加上一路颠簸,汉密尔顿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

    「议员先生,前面,路被堵了。」

    车夫哆哆嗦嗦回应。

    汉密尔顿掀开车帘,只见前面的路上,突兀横著三棵被砍倒的大树。

    「妈的,还愣著干什么?赶紧下去把树挪开!」

    二十个伙计立刻跳下马车。

    而这时,树林里忽然射出数道箭矢!

    「是印第安人!」

    一个伙计的喉咙一下被箭插满,瞪著眼栽倒在地。

    汉密尔顿的伙计们毕竟是老兵,立刻找掩体还击。

    但还是太晚了。

    黑夜是老斑鸠的猎场。

    托卡拉的死士们在马背上灵活穿梭,他们甚至都不需要瞄准!

    箭雨精准而致命!

    汉密尔顿的伙计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手里的步枪在这些骑射大师面前,成了可笑的烧火棍。

    「上车,快上车!」

    汉密尔顿吓破了胆,立刻手脚并用地往车厢里爬。

    「砰!」  

    马车的车夫直接连人带半个脑袋,从驾驶座上栽了下去。

    「啊啊啊!」

    汉密尔顿在车厢里乱开枪。

    忽然,一只手从车窗外猛得探进来,死死扼住他的喉咙!

    托卡拉那张杀气四溢的脸出现在车窗外,在月光下,格外狰狞。

    「放开我!」

    汉密尔顿死死掰著那只手,双脚乱蹬。

    托卡拉一言不发,把他从车窗里硬生生拖了出去。

    同一时间,内华达州,维吉尼亚城。

    这里是康斯托克银矿的心脏,是地球上最富有也最无法无天的地方之一。

    加州副州长,詹姆斯·詹森,正端著一杯波旁威士忌,站在度假别墅的露台上,欣赏著这座奇迹之城的灯火。

    他今天很高兴。

    加州的烂摊子,桩桩件件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反正火也烧不到他自己身上。

    他来这里,是来和几个银矿大亨敲定下一笔政治献金的。

    「真他妈是个好地方啊。」

    他抿了一口酒,身心舒畅。

    「玛莎?」

    他呼唤著妻子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孩子们?」

    还是没有回应。

    「该死的,都睡了吗?」

    他嘟囔著,解开领结往客厅走去。

    「恐怕,他们都睡著了,副州长先生。」

    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从正对著壁炉的那张高背扶手椅上传来。

    詹森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缓缓转身,看向扶手椅。

    壁炉的火光映照出一个男人的侧脸。

    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穿著剪裁合体的欧洲礼服,金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他正悠闲地转动著一杯威士忌,那可是詹森自己都舍不得喝20年陈的威士忌!

    「你是谁?」

    詹森低喝著,手悄悄伸向腰间。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先生。」

    死士乌勒尔冷冷道:「你的那把德林格小手枪在你口袋里,而我的朋友们——

    」

    「咔嚓!」

    黑暗中,忽然传来步枪上膛的声音!

    詹森僵在原地,赶紧高举起了双手。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的保镖呢?」

    「他们也在休息呢。」

    乌勒尔终于转过头,对他核善微笑著:「别担心,他们没死,只是睡著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詹森作为一个政治家,很快就镇定下来:「要钱?酒柜下面有五千美金现金,都拿走,我当没见过你们!」

    「哈?」

    乌勒尔嗤笑出声:「五千美金?副州长先生,你太小看你自己了。」

    他站起身,走到詹森面前。

    他比詹森高半个头,那股贵族般的压迫感,让詹森非常不舒服。

    「我不想要钱,我来,是给你送一个礼物的。」

    「礼物?」

    「一个体面的退场机会。加州的烂摊子,你都看到了。《环球纪事报》,你一定也读了,欧文州长,他最近可是惹上了大麻烦。」

    「欧文、汉密尔顿、赛拉斯,他们为了莫多克县的一点煤矿,雇佣沙漠秃鹫屠杀了印第安人。」

    詹森又被狠狠震惊了一下。

    他知道欧文在搞小动作,但他不知道,能有这么大!

    「而现在————」

    乌勒尔沉沉看向他的眼睛:「凶手比尔被抓,汉密尔顿议员就在半个小时前,也失踪了,估计,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哦。」

    詹森忽然觉得很冤枉!

    关他什么事啊?

    「不不不,这跟我没关系,我在休假呢!」

    「是吗?那你为什么在一个月前,签署了那份允许汉密尔顿的私人安保公司,在州府进行实弹训练的许可令呢?」

    詹森脑袋一紧,踉跄著后退了几步。

    他确实签过,但他妈的,他根本不知道那份文件是干这个用的,他还以为那只是汉密尔顿又在倒卖军火!

    「你。」

    詹森哆哆嗦嗦指向乌勒尔,嘴唇发白:「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给你救生艇的人。」

    乌勒尔重新坐回椅子上。

    「欧文完了,汉密尔顿也完了,这条船马上就要沉没。而你,詹姆斯·詹森,你是想和他们一起被钉在屠杀和叛国的耻辱柱上,然后倒霉的遇到了入室劫匪,全家死光光。。」

    「还是————」

    乌勒尔掏出一份电报稿:「因为严重的健康问题离开政坛,请专业的医生休养两年呢?」

    「辞职?」

    詹森直直看向那封电报。  

    「不。」乌勒尔纠正他:「是暂时离职。因为心脏,你那颗为加州操碎了的心,需要休息了。」

    詹森绝望闭上了眼,他不是白痴,而是个顶级的政治动物。

    眼下这种情况,他好像已经没了其他选择!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我————」

    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你们要做什么?只要不过分,我可以配合你们,没必要一定让我辞职。」

    「我们要做什么不是你该操心的。」乌勒尔打断他:「你的辞职电报对我们很重要。」

    詹森终于承受不住,直接坐在沙发上。

    他看出来了,这不是袭击,而是是一场他妈的政变!

    「那我的家人————」

    「她们很安全。」

    乌勒尔悠然道:「她们会和你一起去日内瓦,那里空气很好。而且,我们给你准备了私人医生。

    「再过两年,你可以身体健康的重新出来选举,那时你一定无比庆幸今天做的决定。」

    詹森终于拿起了那份电报稿。

    「笔————」

    萨克拉门托。

    欧文州长只觉得脑仁子马上就要炸了。

    「汉密尔顿呢?他的伙计呢?都他妈的死在旧金山了吗?」

    这时,倒霉的男助理跑了进来。

    「州长先生!」

    「找到汉密尔顿了?」

    欧文一把抓住他的领子。

    「不,是有人要见您。」助理都快被吓哭了。

    「滚,我谁也不见!」

    「可是,他说,他叫安德烈。」

    欧文一愣,莫名有股不祥的预感从心里钻了出来。

    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坐回椅子上。

    「让他进来吧。」

    很快,房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著一身无可挑剔的欧洲礼服,金色头发,英俊脸蛋,挂著无可挑剔的笑。

    欧文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立刻浑身绷紧。

    那个和伊芙琳一起私奔的小白脸吗!他怎么敢来?

    「晚上好,州长先生。」

    安德烈好像没看到欧文马上要吃人的表情,依旧浅笑著微微鞠躬。

    「哦?是你啊。」欧文缓缓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仿佛在打量一只闯入陷阱的耗子。

    他那因焦虑而显得有些浮肿的脸上,挤出了一丝虚伪的笑意。

    「安德烈,不会是你把伊芙琳拐跑了吧,就算她要辞职,也该当面说清楚嘛,这么多年的情分在,我可不是那种刻薄的人。」

    欧文的声音很慢,带著一种刻意的宽宏大量,仿佛他真的在关心那个女秘书。

    安德烈却笑了。

    他就那么随意地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今天穿得依旧无可挑剔,深色的马甲勾勒出完美的腰线,袖口的蓝宝石袖扣在破碎的阳光下闪著幽冷的光。

    「州长先生,您的城府真是没得说。都火烧眉毛了,心里急得快要拉裤子,还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跟我胡说八道。」

    「要不然别人怎么都说,你们这些玩政治的,心都他妈是黑的呢。」

    欧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小子。」他那股装出来的宽厚瞬间消失无踪:「我调查过你。你根本不是什么狗屁欧洲贵族。你接近伊芙琳,恐怕不只是为了她那两片嫩肉吧?」

    欧文也往前探身,压低了声音:「你是冲我来的,对不对?」

    安德烈点了点头:「州长的确够谨慎。可惜,就是太贪婪了。」

    「伊芙琳是个好姑娘。」

    「我喜欢她,自然也要为她的安全考虑。跟在您这种随时会把身边人推进火坑的猛鱼身边,太危险了。」

    「所以。」安德烈摊了摊手:「我是来勒索你的。」

    欧文夸张地笑了起来,肥硕的身体在椅子里颤抖著:「勒索我?够直白,谢谢你今天把我逗笑。」

    他猛地收住笑,脸上的横肉绷紧:「安德烈,让我来猜猜你的结局!你和伊芙琳,伙同沙漠秃那帮人渣,用一份假报告导致了印第安部落的惨剧!现在,你这个主谋,居然还敢跑到我这里来自首?」

    欧文兴奋起来,他感觉自己抓住了翻盘的命门。

    「来人啊!」他咆哮著,准备去按桌上的铃铛:「把这个该死的骗子给我抓————」

    只要宣布安德烈是主谋,沙漠秃鹫是帮凶,就算比尔那王八蛋把他招出来,自己也可以说是诬陷!

    「州长先生。」

    安德烈好整以暇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在了桌面上。

    「我这里,还有一些更有趣的东西,想请州长先生一起品鉴。」

    欧文没有动。

    「怎么?不敢看?」安德烈笑了:「还是我帮您打开?」

    他慢悠悠地抽出里面的文件,像派牌的荷官一样,一张一张,铺在了欧文的面前。  

    「1875年,南太平洋铁路公司修筑萨克拉门托支线。你,作为州议员,收受了利兰·斯坦福三万美金的贿赂,强行通过了那份侵占农民土地的法案。这是当时银行的转帐记录。」

    欧文的脸色白了一分。

    「1876年,旧金山海关查获一批走私的英国军火。你利用职权,把这批货压了下来,转手卖给了墨西哥的叛军,获利六万美金。这是你和那个墨西哥将军的通信。」

    欧文的呼吸开始急促。

    「1877年,你的情妇,一个叫玛丽的舞女,在阿片馆吸食过量死了。是你,让警察局把案子压成了意外猝死,还顺便逼疯了那个准备作证的酒保。这是那个酒保在疯人院里的亲笔证词。」

    欧文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安德烈把手伸进信封,摸索了一下,似乎在找什么。

    「啊,找到了。」

    他抽出最后一张纸,那不是文件,只是一张小小的便签。

    他没有像前面几张那样直接拍在桌上,而是用两根手指夹著,轻轻地、带著一丝恶作剧般的微笑,推到了欧文的眼前。

    「至于这个————」安德烈轻声说道:「威廉·欧文先生,你在东海岸,还有一个七岁的私生子,对吗?就在波士顿,跟著他那个当护士的倒霉母亲。」

    「轰!」

    当私生子这几个字钻入耳中的那一刻,欧文感觉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和色彩。

    办公室里那盏昂贵的水晶吊灯仿佛在刹那间熄灭了,安德烈那张带笑的脸变得模糊,遥远。

    视野中,只剩下那张小小的便签。

    那上面的字迹,像是一群扭动的、带著毒刺的蝎子,又像是刚刚从地狱火炉里取出的烙铁,狠狠地烫进了他的眼球。

    他完了。

    政治人物可以贪婪,可以好色,甚至可以杀人,但绝对不能有私生子。

    在这个清教徒精神尚未完全消散的年代,这一个丑闻,就足以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的政敌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

    「婊子!!」

    欧文野兽般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一把扫掉了桌上所有的东西。

    文件、墨水瓶、威士忌酒杯————

    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

    琥珀色的酒液和黑色的墨水混合在一起,溅湿了他昂贵的皮鞋和地毯。

    「伊芙琳!那个婊子!那个该死的贱人!」

    他双手撑著桌子,胸膛剧烈地起伏著,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著安德烈,仿佛要生吞了他。

    安德烈安静地看著他发疯,甚至还体贴地往后挪了挪椅子,避开了飞溅的墨水。

    直到欧文的咆哮变成了粗重的喘息,安德烈才慢悠悠地开口:「州长先生,发泄完了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溅到袖扣上的一点污渍,淡淡地说:「顺便提醒您一句。伊芙琳现在很安全,她和她最好的记者朋友待在一起。」

    「她手上。」安德烈点了点桌上那堆狼藉:「还有一份更完整的备份。她告诉我,如果今晚我不能安全地回去见她————」

    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明天的《环球纪事报》头版,一定会非常、

    非常精彩。全美国的读者,都会对您的小秘密感兴趣的。」

    欧文的身体晃了晃,彻底泄了气。

    办公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说吧。」欧文仿佛老了二十岁:「你们要多少钱?」

    安德烈轻笑起来。

    「州长先生,你可能有点误会。」

    「我不是来要钱的。我要你提名一个人。

    」

    欧文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

    「提名谁?」

    「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安德烈慢吞吞地说道:「旧金山市长,塞缪尔·布莱克先生。」

    欧文有些疑惑:「提名他?提名他做什么?」

    「加州副州长。」

    「你他妈疯了!!!」

    欧文几乎要跳起来:「塞缪尔那个草包?让他当副州长?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整个加州?」

    欧文死死地盯著安德烈,他那颗浸泡在权谋里的大脑终于开始疯狂运转。

    这不是简单的勒索。

    这是一个局!一个天大的局!

    塞缪尔那个草包,原本是克雷斯特伍德参议员推到台前的傀儡。

    现在克雷斯特伍德死了,这个草包又变成了谁的白手套?

    是旧金山那个黄皮猴子?

    还是他背后那股神秘的、连平克顿都敢硬撼的势力?

    「好————好手段————」

    欧文喃喃自语,他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他以为自己在和几个跳梁小丑玩游戏,却没想到,自己早已落入了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

    「不可能!」  

    欧文做了最后的挣扎,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绝对不可能!现在的副州长是詹姆斯·詹森!我怎么可能再提名一个副州长?你当参议院是妓院吗,可以随便进出?」

    安德烈露出了一个极其惋惜的表情。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那沉重的百叶窗。

    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让欧文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安德烈背对著他,沐浴在阳光下:「州长先生,这就是你不如我的地方了。」

    「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你猜————」

    他转过身,脸上是那种让欧文毛骨悚然的的微笑:「詹姆斯副州长,他什么时候会辞职呢?」

    欧文的心咯噔一下。

    仿佛是为了印证安德烈的预言,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了。

    「州长先生————」

    新秘书汇报导:「詹姆斯·詹森副州长,他刚刚宣布,因身体原因」辞去一切职务,即刻生效。」

    「啪嗒。」

    欧文手里那根刚刚点燃的雪茄,掉在了地上。

    电报纸轻飘飘地落在了那滩混合著酒液和墨水的污渍上,像一张刚刚签发的的判决书。

    PS:今天太晚了,才写了一万九,不算加更,还是欠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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