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分榜的威力，在大会休会期间发酵到了极致。

原本门庭若市的青云宗客舍区域，如今更是被各派代表踏破了门槛。只是这次，大家不再是单纯地来拜见仙尊，更多的是来找林小小和原“咸鱼盟”的骨干们“取经”。

“林师侄，贵宗那个‘高效修炼日程表’能否借阅一番？”

“听说你们还搞了个‘任务积分兑换系统’，具体是如何运作的？”

“那个‘自动炼丹流水线’的原理，不知可否详解？”

林小小等人忙得脚不沾地，却个个精神焕发。他们不厌其烦地解释、展示，将青云宗试点多年的经验和盘托出。看着那些往日里眼高于顶的各派长老、掌门们，此刻如同求知若渴的学子般认真记录、虚心请教，他们心中充满了自豪——这都是菲菲（仙尊）带来的改变！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天剑宗、烈阳谷等几个积分垫底宗门代表的住处，门可罗雀，一片愁云惨淡。

天剑宗那位白发长老，道号玄磬，在自己的静室里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并非不明事理的老顽固，只是坚守了上千年的信念骤然被颠覆，加上那积分榜带来的羞辱感和潜在的利益损失，让他心绪难平。

“师父，”他的一名亲传弟子小心翼翼地奉上灵茶，“方才烈阳谷的炎烁长老派人来，想与您商议……明日答辩会的事情。”

“商议？有什么好商议的！”玄磬长老一挥袖，差点打翻茶盏，“难不成真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去对着那小丫头片子的什么‘新制度’摇尾乞怜，换取那点施舍的资源吗？！”

弟子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正在这时，静室外传来通报声，竟是百花宫的柳长老来访。

玄磬长老眉头紧皱，他与百花宫素无深交，此时对方来访是何意？虽心存疑虑，但还是让人请了进来。

柳长老依旧是那副温婉平和的模样，她挥退左右，只身与玄磬长老对坐。

“玄磬道兄，可是在为明日之事烦忧？”柳长老开门见山。

玄磬冷哼一声：“柳长老是来看老夫笑话的？”

“道兄言重了。”柳长老微微摇头，“我百花宫初闻此制时，反应比贵宗更为激烈。毕竟我派弟子多以培育灵植、炼制香露为基，最重勤勉细致，乍听‘八小时工作制’，只觉荒谬。”

玄磬长老抬眼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但后来，我们仔细研究了青云宗的数据，并派人暗中观察了数日。”柳长老语气平和，“我们发现，那些弟子并非懈怠，而是在规定时间内更加专注，心无旁骛。劳作之余，他们有更多时间交流心得、陪伴灵植、甚至发展些个人喜好。结果便是，弟子们心境更为圆融平和，培育出的灵植品质反而隐隐有所提升，炼制香露时的失败率也下降了。更重要的是……门下弟子们，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对宗门的归属感更强了。”

她顿了顿，看着玄磬长老若有所思的神情，轻声道：“道兄，你我所求，无非是宗门传承，道统不灭。若有一种方法，能让弟子们更快乐、更高效地修行成长，让宗门更具活力，即便它与传统相悖，尝试一番，又有何不可呢？难道非要等到别派因顺应变革而日益强盛，我等却因固步自封而逐渐落后，方才追悔莫及吗？”

柳长老的话，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冲刷着玄磬长老心中坚固的壁垒。他想起自家宗门那些终日苦修、面容紧绷、甚至因压力过大而道心出现瑕疵的弟子们，再对比柳长老口中“笑容多了”的百花宫弟子，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利益得失，宗门未来，弟子心境……种种因素交织在一起。

与此同时，宁菲菲正悠闲地躺在自己院中的摇椅上，听着林小小汇报各派的动向。

“菲菲，哦不，仙尊，你是没看到，玄磬长老那脸黑的……还有烈阳谷那边，好像内部也有分歧了。”

宁菲菲咬了一口谢无妄递到嘴边的灵果，含糊道：“正常，触及利益比触及灵魂还难。不过，只要他们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叮！检测到宿主推行之‘绩效考核’与‘利益驱动’机制，对传统修仙界固有观念造成强烈‘精神污染’，颠覆性进展显著！】

【奖励发放：修为灌注（小幅提升）；特殊技能《共赢谈判术》；奇葩道具《道心通透贴》（试用装*3，贴于额头可暂时使目标理性思考，易于接受新事物）。】

宁菲菲眼睛一亮：“哟，系统你都觉得我这招够‘污染’是吧？还送了助攻道具？”她拿起那三张看起来像普通膏药贴的【道心通透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第二天，答辩会准时开始。

气氛与前一天截然不同。不少门派代表明显做了充分准备，带着厚厚的玉简和方案前来。就连几个积分靠后的门派，态度也恭敬了许多。

轮到天剑宗时，玄磬长老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他依旧板着脸，但语气却不再像昨日那般激烈。

“吾天剑宗……愿在剑堂一脉，试行‘弹性工作制’与‘任务积分兑换’。”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然，剑修之道，重锐意进取，望仙尊体察，不宜完全限定死修炼时长。”

他甚至还提交了一份粗略的试行方案，虽然依旧保守，但已是巨大的让步。

宁菲菲看着他那副明明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低头的别扭样子，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一本正经：“可。具体试行细则，会后与制度研究推广局对接。天剑宗态度转变，加10分积分。”

玄磬长老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坐下，感觉老脸有点发烫。

而烈阳谷的代表，一位红脸长老，在陈述时依旧有些不服，言语间颇多保留。宁菲菲悄悄对旁边的谢无妄使了个眼色。谢无妄会意，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一张【道心通透贴】化作无形之气，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那烈阳谷长老的后颈上。

那长老身体微微一僵，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奇异地平复下来，思路也变得格外清晰。他顿了顿，重新组织语言，竟然主动提出了几条颇有建设性的、结合烈阳谷功法特点的修改建议，听得他自家弟子都目瞪口呆。

宁菲菲满意地点点头：“烈阳谷建议具有参考价值，加15分。”

一场答辩会下来，超过七成的宗门表示愿意在部分领域或全部范围内进行试点。剩下的也多持观望态度，明确表示反对的，只剩下寥寥两三个铁杆守旧派，显得势单力薄。

看着水镜上再次更新、差距拉得更开的积分榜，看着那些原本抵触的门派代表或无奈、或认命、甚至开始主动研究细则的表情，宁菲菲知道，她掀起的这场“反内卷”风暴，已经成功地在这片古老的大陆上，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旧的秩序正在松动，新的规则，将由她来书写。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对谢无妄小声道：

“看来，让大家准时下班的美好愿望，指日可待了。”

谢无妄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得意光芒，唇角微扬。

“嗯，夫人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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