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火锅

    篮网上一次坐在东部第一的宝座上，要追溯到2001—2002赛季，那时的篮网由基德、肯扬—马丁领衔。他们连续两个赛季杀入总决赛，但都没太大悬念的输给了西部球队。

    当时的NBA西强东弱非常明显，篮网的崛起像是占了东区屏弱的便宜，他们依靠强有力的防守，连续获得代表东部出战总决赛的机会。

    一晃20年时间过去，NBA发生了巨大变化，比赛风貌变得截然不同，篮网不再是一支防守型球队，防守型球队在这个联盟早已吃不开，每个球队都要进攻再进攻，篮网正是联盟火力最猛的球队。

    没有防守型球队，不意味著防守不重要。李维给篮网带来的改变和意义，正是他的防守所给予的。在结束了和76人的东部首名争夺战后，ESPN准备出几期节目，通过数据，比赛内容解析和访谈，全面剖析李维的防守，和对篮网的重要意义。

    节目制片人是斯科特—米切尔，在特纳电视台靠老牌节目InsidetheNBA宣传李维引发舆论爆点后，ESPN方面也希望抓住这个越来越火热的草根球员，之前的专访显然不能满足球迷胃口，他们需要更深入的内容。

    在NBA，球迷真正关心的就那么十几个球员，他们无论是能力、个性、荣誉，都是一等一的。他们的命运，性格，篮球生涯的起起伏伏，还有各种技术、生活细节，是球迷会沉下心关注的东西。而剩余绝大部分球员，哪怕是全明星，只要不到一定级别，在大部分球迷眼里就是NPC而已，只有本地球迷和资深爱好者会投入关注。

    有海量的关注，才具备广泛的商业价值，NBA真正有大众商业价值的，就那十几个人，甚至几个人。理论上来说，李维的目前数据表现和资历，是没什么商业价值的，挣点NBA辛苦工资到头了。但他的华裔身份帮助了他，在美国他算是少数族裔，可放眼世界，面向的是人口最多的市场群体。

    回到纽约后，斯科特—米切尔特地到曼哈顿的公寓里和李维商量专题节目的事，李维要参与拍摄一些镜头，并再接受采访。

    和两个月前两人刚认识时相比，斯科特—米切尔这家伙人模狗样起来。当初他在NetsDaily做底层撰稿人，只能搞发展联盟的新闻，他戴著黑框眼镜和鸭舌帽，穿著破连帽衫，胡子拉碴，一副屌丝记者的样子。

    而现在，成为ESPN制片人的他换了金丝眼镜，鸭舌帽不戴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换成了POL0衫，人的气质一下就上去了，有了点白人精英的范。

    「我希望能做一个长篇的，系列节目，来解析球员的场上表现，要结合对球员的采访。然后形式上要有亲和力，网络博客聊天的模式，邀请现役的，退役的球员来聊天，而不是单纯的做分析，那样会很无趣。」

    「这个形式确实不错，会有经济上的收益吗？」

    「会有一些品牌合作，你的分成不会少的。」

    「有钱拿？」

    「当然！你身上没有体育用品代言吧？」

    「没有，我只代言了一家中式餐厅。」

    「很好，明智的选择，现在不要签长期的代言合同，未来有的是机会。」

    斯科特—米切尔看好李维的长期价值，他的赛场表现和持久度比林书豪更出色。米切尔告诉李维，节目背后有大卫—利维的推动，他会发动资源，开动宣传机器，为李维铺路搭桥。

    「大卫—利维？」

    自从上次从印度人那几搞到一辆车，李维见识了大卫—利维的舆论推手能力。

    包括和陈丽安中餐厅签约，同样由利维提供资源，罗平在拿到正式的经纪人资质后，和利维的联络越来越多，算个正当经纪人了。

    不过李维始终对和大卫—利维的合作持谨慎态度，因为他想尽可能保持独立自主，而不是草率的绑定在某个集团的战车上。

    「访谈的主持人是谁？是你吗？」

    「呃——我是制片，他们会派专业的主持人，可能是个黑人，或者退役球员。」

    「不行，你必须要参与进去，你要做主持人，他们再派一个人做嘉宾，气氛组，或者别的什么都行。但你必须要在，哪怕话很少，就像小厄尼—詹森那样，做个花瓶就行。」

    「就我这样也能做花瓶吗？哈哈。」

    「怎么不能？你看看你现在，多帅气，比我刚认识你时好多了。你不会安于现状吧？做个制片人就足够了吗？」

    「呃——我——我也不知道，我觉得现在，还不错。」

    「不，不行，这不是你的极限。如果你安于现状，做个幕后的制片人，请问你的优势在哪里？你有根基吗？为什么之前你不是，现在却是了？」

    李维可能没发现，自己越来越像纳什了。

    斯科特—米切尔陷入沉思，道：「我没有根基，也没有什么人脉，我最大的依仗就是你维克托。」

    「没错，所以在和我有关的节目里，你绝对不能隐身，不能居于幕后。我早就和你说了斯科特，我只接受你的独家。现在你不是记者了，但如果是你的节目，我希望你来主持，节目以你的名字命名！你要扩大你的影响力，做你的品牌，这样我的贡献才有价值，明白吗？」

    斯科特—米切尔点点头，他说自己会和电视台争取主持命名的机会。

    李维说：「不是争取，而是一定。如果你拿不到，这个节目你就别做了，干脆跳去别的电视台，或者在油管上开个人播客。一定要把你的创意，和资源牢牢握在手里！」

    「这样——是不是太激进了？」  

    「斯科特，这个时代不激进，就只能远远落在后面。」

    美国传媒行业竞争的激烈超乎想像，在体育行业，那些成名的记者们都在借助网际网路打造个人品牌。好的记者、媒体人不再是媒体集团的员工，而是合作者。

    像Woj，Shams，他们的名字本身就是权威消息的象征，比ESPN，NBC，特纳电视更具时效性，网际网路时代个人的品牌效应被发挥到极致。

    在中国，直播带货行业一样，某些大主播的影响力甚至超过品牌和平台，观众们究竟是看中品牌、平台还是看中人，真的很难说。

    斯科特—米切尔明白了李维的意思，虽然这么做对他而言不是易事，可是从搭上这条船开始，斯科特—米切尔就决定跟著李维一路走下去。

    谈完事情后，李维打电话给罗平、李约，大家晚上到法拉盛的中餐厅一起搓一顿。李维忙著比赛和训练，快一周没见到弟弟了，很是想念。

    见到李约后，却发觉弟弟脸色不太好。阿忠跟在李约后面摇著尾巴，仿佛在替李约说：「我有心事，遇到麻烦了。」这段时间阿忠一直由李约照顾，一人一狗感情越来越好。

    甚至见到李维后，阿忠都没有那么亲了，反而和李约更亲近，李维不禁骂，亏你叫阿忠呢，一点都不忠诚！

    「喂，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看你这个鬼样子，是你就点点头。」

    李约点头，李维又问：「什么麻烦？是不是和女人有关系？」

    李约眼睛一亮，又连连点头。

    「是不是和那个印度女人有关系？你俩不是——搞上了吗？难道她把你甩了？

    「」

    李约摇头，说：「不是的，苏兰基很好。是——是刘素娴。」

    「刘素娴？她不是不给你艹吗？现在又给你#了？」

    「哎~」李约长叹一口气，说：「我根本不想她，可现在她老是缠著我，每天都找我，我都烦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忙的要命。」

    「那你怕什么，要不干脆你就从了算了。你俩之前不是差点就成了吗？是我回来坏了你的好事，现在人家回头找你，正好弥补一下遗憾。」

    「我不是你啊老哥，我是正经人。」

    李维给了李约脑袋一巴掌，道：「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我不是你啊老哥，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我自己几斤几两能不知道吗？那个刘素娴就是看你出名了，才想重新勾搭我的。就像那些上门找爸妈借钱、搞什么合作的人一样，我才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李维点点头，说：「你做的对，交往的人，一定要擦亮眼睛。那你躲开她就是了，她再不要脸，总不能脱了裤子往你身上蹭吧。」

    李约道：「她现在和脱了裤子往我身上蹭有什么区别！昨天她都威胁我了，说我要是不和她交往，她就要告我强奸，性骚扰！」

    「什么？」李维一听，这可不是小事，现在美国的法律和舆论环境，一个男人一旦沾上这种东西，你就是什么都没做，都是一身骚。

    斯科特—米切尔和罗平听了，都为李约出谋划策，罗平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可靠的律师，做好最坏的打算。」

    李约说：「有那么严重吗？」

    米切尔说：「有，维克托是名人，你是他弟弟，你的言行会影响到维克托，尤其是这种事。我估计那个女孩就是抓住了这点，想讹诈你。」

    李约紧张了起来，他不想给哥哥惹麻烦，李维问李约：「你有没有和她发生关系？」

    李约摇头，说：「就上次你回家撞破，我俩还什么都没发生呢。后来她走了，我们再没有私下约会过，只在学校见过面。」

    「那还好，但你们确实有过坦诚相见，她如果咬定你强迫她，还真是个麻烦。罗平说的对，先找个律师。」

    罗平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维，说：「这是法拉盛有名的华人律师，找他大概率可以解决问题。」

    李维接过名片，一张明黄色的卡片上，印著一个戴眼镜的华裔青年男的半身体照片，他双手抱胸，表情严肃。名片上的字满满当当，有中文有英文，甚至有粤语拼音，律师的名字叫王星，主打业务是移民。

    「王星？是移民律师啊，他能搞定刑诉吗？」

    在法拉盛，绝大部分华人律师都从事移民业务。美国作为移民国家，每年移民到美国，尤其是纽约的中国人非常多。

    移民需要走一系列的法律程序，没有律师是不行的。华人律师就专门帮移民到美国的华人填写移民局规定的各种表格，处理各种费用和资格问题，收取相关费用。

    「哎呀，真正的好律师，什么官司都能打的！这个王律师就很厉害，我的离婚官司就是他帮我打的，我拿到了抚养权！」

    「卧槽，能帮一个黑人爸爸拿到抚养权，确实是个厉害的律师。」

    第二天，球队休息，李维打了个电话给王星律师，在约好时间后，李维带著李约、罗平一起去律师事务所和王星见面。

    路上李约道：「对不起哥哥，给你惹麻烦了。」

    李维道：「没什么，以后类似的麻烦多著呢，人一旦成了名，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怕麻烦就不要出名，想出名就不能怕麻烦，有了麻烦，把麻烦铲平就是了。你能在麻烦刚出现时就告诉我，非常好，如果等到一切难以收拾你再说，才是真正的麻烦。」

    李约这点很好，无论什么事，事无巨细都会和哥哥汇报，而不是藏著掖著，等到事情无法收拾再扔个炸弹出来。  

    李维最怕的就是这个，如果李约这样，他不会再让弟弟做自己的助理。

    正好李维也想找个可靠的律师做合作伙伴，之前他接触过一些律师，发现大部分都不可靠，全是冲著李维的名气，想著宰肥羊的。

    罗平这家伙看似不靠谱，可是在人脉关系上，出人意料的很不错，堪称法拉盛及时雨，皇后区呼保义，难怪能在街头混那么开。

    王星的律师所在一家重庆火锅店里面，进去后上楼，从厕所旁边的门进去，有个办公室，门上贴著「星辉律师事务所。」

    看到这个地点，李维又开始怀疑，罗平这家伙到底可不可靠？这他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在火锅店上面！

    「不能光看门头的，要看实力！你看看我？」

    「你他妈有什么实力！」

    「那看看你呢？你可是落选秀。」

    罗平说得对，落选秀找律师，就要找火锅店楼上的，很配。

    王星比名片上的照片看上去老一些，胖一些，王星说照片是年轻时拍的，那时他还在读博士，为律师证而烦恼，所以照片有些严肃。

    了解李约的情况后，王星从乱糟糟的资料堆中找出两个大资料盒子，打开一个说道：「李约、李维，是李满顺的儿子吧？」

    两人点头，这个王星竟然知道老爹的名字。王星指了指打开的资料盒说：「这是你爸妈当年做移民申请时，留下的资料。对了，里面还有李维的资料，那时候你在上小学。」

    李维看了看当年自己的资料，没想到爸妈的移民业务竟是王星做的，真是巧啊。王星说：「那时候我做移民律师没多久，你爸妈是我最早接的几笔业务，印象很深，纸质资料一直放在身边。」

    「这一份呢，是刘素娴家的移民申请资料，我印象也比较深，因为——这是我做的第一笔，需要一些操作的移民案子。」

    「需要一些操作？」李约不太明白，李维却知道，所谓需要一些操作，说白了就是非法移民，资料和很多东西是伪造的。

    美国的移民市场非常庞杂，很多人根本不符合移民条件。律师的作用就是帮这些移民获取到合法资格，手段自然不怎么见得了光。

    「我是法拉盛最好的移民律师，你们家那一块绝大部分移民案子都是我经手的。我也做刑诉、离婚等案件，你这件案子，说实话，很好解决。不用去警察局，不用去法院，我亲自上门找她家人商量一下，问题就不大了。」

    「开个价吧，王律师。」李维看著刘素娴家的资料，知道自己找对了人。像这种事，扼杀于无形是最好的，一旦报了警上了法院，哪怕最后胜诉，一身骚绝对洗不掉。

    像火锅店的那股味，哪怕你一口没吃，在店里待一会儿，身上沾了，别人闻出来说你吃了。

    「这压根不是案子，我要什么钱呢？我就是帮你个忙而已，你现在可是法拉盛的大名人。」

    「人情可比钱难还，有什么要求，您还是尽早提出来吧。以后多多找您合作「」

    。

    李维心想如果王星靠得住，以后起码在法拉盛，麻烦会少很多。

    「我不提要求确实不太好。那我提一个吧，我俩能不能合个影，然后，把我俩合影的照片，印在我的新名片上？」

    李维听了一愣，又是找我打GG的，还把GG打到律师事务所了。他点头答应，说：「我个子比较高，我怕合照不太好拍啊。」

    「没关系！我早有准备，只拍上半身就行了！」

    说著，王星端了张凳子来，站了上去，和李维齐高，挺著肚子握著手，和李维来张合影。李维又进一步加快了他对法拉盛地区的「统治」和覆盖，已经从实业触及到服务行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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