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南宁县,一片荒凉!
第216章 南宁县,一片荒凉!
「转机?还能有什么转机!」
「那天衍宗的炼体之道如今如日中天,朝廷明显更看重那条路。
林家这邪门歪道,我看是走到黑了!我们这是陪著他们一起往火坑里跳!」
雷家主低吼道,声音带著一丝无力。
「那又能怎样?」
「现在跳,或许还能晚点死,不跳,现在就得死!
林家不会放过知情却不肯合作的我们。
雷家主,你若真有骨气,方才林琅在时,为何不拍案而起,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孙家长老阴恻恻地道。
雷家主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最终却颓然坐倒,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气力的猛虎。
鱼死网破?谈何容易!
且不说林家深不可测的实力,单是林琅刚才散发出的金丹初期威压,就让他心生绝望。
更何况,家族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都系于他一念之间,他赌不起,也拼不起。
密室内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罢了,罢了。」
李家主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瞬间老了几岁。
「事已至此,抱怨无益,还是想想,回去之后,如何..如何挑选人选吧。」
当李家主亲口说出「挑选人选」这几个字时,声音带著明显的颤抖和哽咽。
「挑选?怎么挑?」陈家主苦笑,「送天赋好的去?那是断送家族的未来啊!送天赋差的去?林琅那边能满意吗?若是还不满意,迁怒下来,我们同样承受不起!这根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
「或许只能从旁系,或者那些不太受重视,但修为尚可的子弟中....」
孙家长老试探著说道,眼中闪烁著算计的光芒,「身为家族子弟总是要有所牺牲的,如此才能保住核心。」
「哼,说得轻巧!旁系难道就不是我族中血脉?」
雷家主冷哼,但语气已经明显软了下来,显然内心也在做著同样残酷的权衡。
没有人再说话。
每个人都在心中进行著天人交战,盘算著家族的名单,思考著该如何割舍,才能在这必死的局面中,为家族争取到一线渺茫的生机。
这是一种无比痛苦的抉择,如同亲手将自己子侄推入火坑。
他们曾是云州这片土地的主宰者,享受著权势与资源,如今却也成了他人砧板上的鱼肉,连保护自家家族子弟的能力都没有。
这种巨大的落差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们好不容易挺直的脊梁压垮。
最终,不知是谁先站起身,默默地向门外走去。
紧接著,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所有人都沉默地离开了这间令人室息的密室。
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明确的决议,但一种残酷的共识已经达成。
他们必须服从林琅,必须献上祭品。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试验成功,为了家族能在这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多存活哪怕一刻。
历经数日跋涉,风尘仆仆的云松子与孟言巍,终于抵达了距离他们进入云州后最近的一座县城。
南宁县。
两人尚未走近,一股压抑沉重的气氛便已扑面而来。
高大的城墙依旧矗立,但城门口原本应该站岗维持秩序的士卒,却是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只有寥寥几个穿著破旧号衣的兵丁无精打采地倚在门洞阴影里,眼神空洞,对进出之人几乎不闻不问。
而进出城门的百姓,更是少得可怜。
稀稀落落几个人,多是老弱妇孺,个个面带菜色,行色匆匆,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麻木,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不敢在城外多做片刻停留。
整个城门区域,弥漫著一种死气沉沉的寂静,与记忆中人声鼎沸,商旅络绎的县城景象截然不同。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两人默不作声,随著那零星的人流,踏入了南宁县城。
刚一进城。
一股远比城外更加浓郁,更加具象化的荒凉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原本应该开门迎客的商铺,十有七八都紧闭著大门,门板上落著厚厚的灰尘,有些甚至已经破损,露出里面空荡荡,积满蛛网的货架。
仅有的几家还在勉强营业的铺子,也是门可罗雀,掌柜的趴在柜台上,一副昏昏欲睡,了无生趣的模样。
青石铺就的街道许久未曾打扫,落叶与垃圾堆积在角落,散发出淡淡的霉腐气味。
偶尔有行人走过,也是低著头,步履飞快,不敢与任何人对视,仿佛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一些巷口屋檐下,蜷缩著衣衫褴楼的乞丐,眼神呆滞地望著天空,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
昔日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繁华县城,如今竟如同一座被遗弃的鬼城。
看著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一切,孟言巍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愤怒和茫然交织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
云松子仙风道骨的脸上,此刻也笼罩著一层化不开的阴霾,面色难看至极。
他游历天下,见多识广,但也为眼前这骤然的衰败感到心惊。
这才过去多久?
记忆中那个虽不算富庶,但也算安居乐业的云州,怎会沦落至如此地步?
这片土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变故?
就在师徒二人心绪沉重,驻足观望之际,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朝著他们冲了过来。
那是一位老妇人,满头杂乱如枯草的白发,衣衫褴褛,沾满污渍。
最令人心惊的是她的眼睛。
眼眶深陷,眼珠浑浊无神,竟是已经哭瞎了」
她伸出干枯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摸索著,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带著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反复询问道:「贵人...行行好,看到我的孙女了吗?看到我的丫丫了吗?」
她似乎察觉到面前有人,更加急切地描述著,仿佛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她,她今年刚满十二岁,这么高.穿著件红色的,带补丁的小褂子,扎著两个羊角辫。
眼晴很大,很亮,像她娘.,她很乖的,从不乱跑。
但,但那天..那天我就转身去灶膛添了把柴火,她就在院子里玩...就不见了啊!我的丫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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