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张锦绣：我的脚应该没什么怪味吧？

    艺笙书店门口处。

    张艺顺著前边的盲道，望向最远端发现在太阳落下的方向，缓缓走来一名穿著校服的少女。

    少女牵著一条橘黄色的导盲猫，看上去十分地违和。

    见到目标人物后。

    张艺为了安全起见，果断站起身朝墨语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扶著你吧。」

    走到墨语跟前的时候，张艺温声说道。

    「是张艺哥哥吗？不，不用的，我有乐乐，它很聪明。」

    墨语婉言拒绝。

    「前边就是斑马线了，车子还是挺多的。」

    「那，那行吧。」

    墨语话音落下。

    就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轻轻地挽住。

    与之而来的。

    还有一股清幽的发香，以及说不上来的，隐藏在发香更深处的另一层典雅的香气。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味道，只知道很好闻，比班上那些爱化妆的男生，味道都要好闻许多倍。

    不止如此。

    墨语感到心跳在加速。

    她很少和男生接触，而天生失明的原因，也注定不可能交到男朋友。

    因此在被张艺挽住胳膊的时候，一股遐想难以抑制地，从脑子里涌了出来。

    「不知道张艺哥哥长得什么样，如果能看到的话，那就好了。」

    墨语心中默念了一句。

    此时张艺也感觉到，被自己挽住的墨语，身躯明显有些发僵。

    因为两人穿的衣服，都不算厚，如果仔细一点的话，其实是能感觉到双方互相交换的体温。

    「这墨语，看样子是个初姐。不过她也就读高中的年纪，不是那种混社会的太妹，没有过感情经历其实也很正常。」

    张艺本来没想过分析这个，但由于墨语的身体信号过于明显，才使得自己难免浮想联翩。

    此时张艺转头打量著墨语。

    对方浅露一寸玉颈，在阳光的照耀下，能看到细碎的，却不影响美感的绒毛。

    千篇一律的校服却在她身上穿出了美人的气质。

    不施粉黛，却也不失颜色，恰如清水芙蓉，天然雕饰。

    三千青丝散开，随看微风轻轻摆动。

    也许是被自己挽住的缘故，两颊上绯红若隐若现，又如桃花初开，娇嫩可爱。

    「之前买书的时候，怎么就没注意到这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

    张艺心中暗想了一声。

    不过也对。

    他第一次是奔著那堆盲文书去的，而且墨语那时候在低头读书，所以并未过分关注对方的长相。

    此时近距离打量才发现。

    以墨语的颜值水准，哪怕在女生颜值极为内卷的蓝星，应该都够的到校花的水准了。

    只可惜。

    墨语除了身段挺高挑的，身材却平平无奇，有钱到能开个飞机场了。

    张艺摇摇头。

    很显然，墨语并不是自己的菜，他挽对方过马路，也仅仅只是担心对方安全而已。

    毕竟导盲猫这玩意，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小艺，给墨语泡一杯咖啡。」

    来到书店内，张艺对一旁清理书架的小艺九号说道。

    墨语朝著声音的方向摆手道：「不用，我不喜欢喝咖啡，如果可以的话，给我倒一杯水就行。」

    她心里暗想，张艺声音这么好听，肯定长得也十分好看。

    说不定都有女朋友了。

    想到这里。

    原本刚刚冒头的一丝少女萌动的心，顷刻间重新压了回去。

    张艺端来一杯温水，放到墨语的跟前。

    怕她看不见，还特意稍微用了点力，弄出比平时更大的声音。

    「张艺哥，我的《北境秘语》看完了，现在按照约定，把它交给你。」墨语从腰间的布挎包里，摸出一本厚厚的盲文书。

    盲文书相对而言，都比正常的书籍要厚一点。

    张艺接过《北境秘语》，将其摆在盲文书架最显眼的角落。

    之所以这么做。

    是因为冥冥中的第六感。

    这是由五亿少女亲手还给他的盲文书，说不定有著「特殊道具」的属性。

    不止如此。

    这本《北境秘语》在蓝星，等同于《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都是由很多则儿童故事组合而成。

    前不久成交的两单生意，其中有个客户买的就是《北境秘语》。

    现在书店内空无一人。

    张艺带看墨语到休息区坐下。

    他抿了一口咖啡，望看少女脸上的墨镜。

    「现在医疗水平挺发达，我记得让盲人恢复光明，聋哑人重新说话似乎并不困难。」  

    墨语看上去没有多少和男生单独聊天的机会，所以表现得十分拘谨。

    身体是向内缩的，十根手指绞在一起，做著各种无意义的小动作。

    「很贵。」

    墨语给了一个关键原因。

    「要治好我的眼晴，至少要花一百六十万。我母亲早年间在工地搬砖，不小心摔死了，是我父亲拉扯我长大的。」

    「我父亲告诉我，我们现在只攒够了一百万出头，所以还差了不少。」

    「这样啊—」

    听到这话，张艺生起了救助盲人少女的念头。

    别说只差六十万。

    就算差的六百万，他咬咬牙也能拿出来。

    墨语继续道：「我现在靠著各种设备，还有官方申请到的导盲猫，已经能十分接近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想等大学毕业后，自己慢慢攒钱，把眼睛治好，然后让我的父亲过上安稳的生活。」

    「嗯，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张艺露出钦佩的表情。

    「墨语。」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就是你接不接受资助？」

    「不用！」

    墨语坚定地摇摇头：「我父亲告诉过我，人穷不能志短。」

    墨语的回答和张艺料想的如出一辙。

    不过。

    他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刚刚创作完一本小说，我想请你把它翻译成盲文版。」

    「是小公主吗？」

    「你怎么知道的？」

    「咱们前几天，在微讯上聊过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张艺原本没什么印象，听墨语这么一说，才恍然想了起来。

    「那么墨语妹妹，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我会按照市场价，支付你一笔报酬。」

    「当然可以。」

    墨语爽快地点了点头。

    「那我晚上把文档发给你。」

    「好的，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

    「没事，慢慢来。」

    两人聊了大半小时。

    墨语也从一开始的拘谨，渐渐变得放松起来。

    张艺原本抱著打探机缘线索的想法，但随著聊天的深入，直接就给忘在脑后。

    「张艺！」

    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一道成熟甜美的声音。

    张艺转头看去，发现是一身西装革履的楚社长，

    听到陌生人声音后，墨语再度恢复成一开始的拘谨状态。

    并下意识地猜测。

    来人跟张艺是什么关系。

    楚玲下班的时候，一般不会特地进入艺笙书店，只是恰巧碰上张艺也在，才停车过来打一声招呼。

    「这位是？」

    张艺解释道：「她叫墨语，是我刚认的妹妹。」

    「你，你好———」

    墨语有些拘谨地抬起头，小声道。

    「你好。」

    楚玲坐在一旁的空位上，注意到墨语脸上的墨镜，以及手里牵著的导盲猫。

    于是瞬间清楚。

    这个墨语应该是一位盲人。

    楚玲内心不理解，为什么张艺会认一个盲人当妹妹。

    至于张艺对墨语有想法。

    楚玲更是想都没想过这种堪称离谱的猜测。

    以张艺的那张脸。

    随便勾勾手指头，比墨语优秀一百万倍的女孩子，都会像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样凑上来。

    就在这时。

    楚玲看到张艺拿出手机，在写字板的app上，写下了一行字。

    【我想资助她，但这孩子有傲气，不接受资助，所以我请她帮我翻译刚刚完本的《小公主》盲文版，用这种曲折的方式资助她。】

    之所以用写字板软体告诉楚玲，是担心当面讲出来，会伤害到墨语的自尊心。

    看到张艺写下的内容后。

    楚玲内心一震，不知道在想什么，陷入了出神的状态。

    过了一会儿。

    楚玲展颜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楚玲，是静秋出版社的社长。」

    听到这句话后。

    墨语明显愣了一下。

    静秋出版社？

    这个头衔有些太大了。

    因为她高中教材的出版社名字，似乎就叫做静秋出版社。

    「我叫墨语，很高兴认识你。」

    楚玲自带长辈的光环，她打量著墨语一眼，落到少女胸前的校徽上。

    「看你的校服，应该是附近的清水高中吧？这是咱们湾北区最好的高中，你目不能视，却能考上清水高中，真是个优秀的孩子。」  

    「谢谢—」

    墨语谦虚地说了一声。

    为了能考上清水高中，她付出了数倍于普通学生的努力。

    「如果我的大女儿还活著，她应该也到了高中的年纪。」

    楚玲轻叹了一口气，美眸划过一缕伤感。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玲就有点后悔了，因为她这句话的缘故，三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低迷了起来。

    「楚阿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墨语安慰了一声。

    张艺则是想了想说道：「楚姐应该还有二女儿吧？」

    如果楚玲没有二女儿的话，那刚刚的那句话，用女儿就够了，就没有必要加上「大」

    这字。

    「我的二女儿也没了。」

    楚玲轻叹了口气，眼神闪过浓浓的哀伤。

    「这也太可怜了。」

    墨语心中涌起一阵同情。

    张艺心里则是在想，这会不会是楚玲故意施展的把戏？

    如果放在地球。

    他倒不会往这方面联想。

    但这里是蓝星。

    前身见多了各种妖魔鬼怪，什么欲擒故纵，霸道总裁，还有故意装可怜等等追求方式，都在他身上使了个遍。

    「不提这个了，小墨语。」楚玲很快又恢复成商业精英的气场，冲著墨语说道，「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也想请你，当我们出版社的盲文校对编辑。」

    「我考虑一下。」

    墨语有些纠结，因为她现在是高三，还有两个月就要参加高考。

    能帮张艺翻译《小公主》盲文版，其实时间方面已经压榨到极限。

    「好，不著急。」

    楚玲微微笑了笑。

    因为楚玲的到来。

    原本接近尾声的闲聊，又被继续了下去。

    直到墨语的手机响起一道铃声，她才意地站起身。

    「对不起，我爸喊我回家吃饭了。」

    「我送你回去吧。」

    张艺不由分说，用力拉住墨语的手腕：「不许拒绝，现在差不多晚高峰！你走路回去，真的非常危险。」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轻柔力道，墨语不由得心中一暖。

    除了父亲和班主任之外，还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

    「那好吧。」

    墨语最终还是没拒绝，弯腰抱起大橘猫。

    「喵喵。」

    导盲猫乐乐十分温顺地，躺在墨语的怀里。

    墨语揉了揉大橘猫的脑袋：「乐乐，你可不许在哥哥的车上乱抓哦。」

    「喵喵喵———」

    「楚姐，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张艺挽著墨语的手，来到停在路边的神鸟跟前，帮墨语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又因为害怕小姑娘找不到安全带，于是越过墨语，帮她把卡扣扣紧。

    细碎的发梢掠过墨语的鼻翼，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浑身像触电一样。

    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与张艺头发接触的鼻尖。

    「真是一个温柔的大哥哥，如果我以后的男朋友，也像张艺哥哥这样温柔就好了。」

    墨语心中暗想的时候，就听一旁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小墨语，你家住哪？」

    「新安小区。」

    「新安小区？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里是老城区吧？」

    张艺之所以知道新安小区，是因为这个小区跟自己之前住的老破小，就相隔了两条街道。

    但是不论环境还是治安，新安小区都要相对好上一些。

    「是的。」墨语并没有因为住处而自卑，缓缓道，「我爸为了攒钱给我看病，才搬到那里住的。」

    张艺启动车子，开启智能驾驶后，把目的地设置为新安小区。

    然后就和一旁的墨语继续闲聊：「你们之前没有买房子吗？」

    「没有。」墨语摇摇头。

    听到这话。

    张艺不由得微微惊讶。

    没房子。

    墨语父亲还能嫁给她母亲，看来是真爱无疑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

    张艺突然开口道：「其实我还有个想法，就是借给你一笔钱，先把眼睛治好。然后等你以后出来工作，再把钱还给我就行。」

    为了照顾墨语的自尊心，张艺立刻补充道：「当然，你要支付我一部分利息。」

    听到这话。

    墨语的表情明显心动。

    但仔细一想，又摇了摇头。

    「为什么？是怕自己还不起吗？」

    「不是的。」墨语摇摇头道，「我已经习惯了当前的学习方式，如果眼睛突然能看得见了，我怕我短时间内，没办法转变过来。」  

    「确实有道理，如果要做手术，也最好等暑假。」

    十五分钟后。

    送墨语回到她家，在婉拒了上门做客的邀请后，张艺也调转车头，准备回家吃晚饭。

    「对了，怎么忘了这件事！」

    回到家后。

    张艺突然拍了拍脑袋：「还没问楚玲社长，能不能帮忙出版小公主。」

    没多久。

    姐姐也回来了。

    张艺主动上前，帮姐姐脱下西装外套。

    「姐姐，你辛苦了。」

    张锦绣的美眸难掩疲惫。

    她一整天都在生产线和办公室之间来回跑，还要亲自设计服装的款式，从早上八点一直忙到现在。

    不过。

    在看到弟弟脸上的微笑后，张锦绣顿时感觉全身的疲惫烟消云散。

    这一切的忙碌，都是值得的。

    「姐，忙归忙，但也要有个度，不要把身体累坏了。」

    「我明白。」

    张锦绣脱下皮鞋，换上一双室内拖鞋，问道：「我的脚应该没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吧？」

    「没有！」张艺把外套挂到衣架上，回头笑了笑道，「就算有什么味道，那肯定也是香的。」

    张锦绣无语了一下，女生的脚哪有香的，除非故意往上面喷香水。

    弟弟明显是逗她开心呢。

    晚饭过后。

    张锦绣坐在沙发上思考问题，张艺闲著没事，走过来替姐姐按摩肩膀。

    张锦绣也没有抗拒，顺势往后一仰，整个人靠在沙发上。

    「小艺，谁要是娶了你，以后肯定有福了。」

    过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按摩奏效，还是心理作用，张锦绣明显感觉到，身体轻松了不少。

    她仰起头，美眸里倒映著弟弟俊美的影子，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呵呵。」

    张艺笑了笑，并不作答。

    「这几天韩青梧有没有约你出去？」张锦绣好奇地问了一句。

    「有，但我都拒绝了。」张艺回答道。

    韩青梧约他不止一次两次，但张艺觉得，现在时机还没成熟，暂时不能给韩青梧好脸色。

    「拒绝的好！」

    张锦绣冷哼一声，「你一旦答应和她出去，她说不定，又会冒出那种不健康的想法。

    对于这点。

    张艺倒也觉得无所谓，反而还有点小期待。

    除了第一次之外。

    后边和地球就没差别了，该爽的还是会爽。

    「姐姐告诉你，越是容易得手的东西，对方越不会珍惜。韩青梧想要约你，你一定不能随便答应，要像鱼饵一样吊著她！时不时再给她咬一下钩。」张锦绣十分认真地叮嘱道。

    也就在这时。

    门铃响起「叮咚」一声。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张艺几步走过去开门。

    「应该是楼上的苏医生吧？」张艺小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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