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赌命的丫鬟
第92章 赌命的丫鬟
「奴家心中惶恐,又不敢声张,恰见大官人出来—便—便斗胆前来,一来是—
是想尽心伺候大官人一回,表表奴家的心迹,二来—二来是拼著被姑妈责罚,也要将此事禀告大官人知晓!万望大官人—明察!」
她说完,又深深拜伏下去,那桃红绫袄包裹著的、初显丰腴的腰臀曲线,在月光下弯成一道圆弧还带著青涩臀尖尖。
西门大官人冷笑:「好了,别的暂且别说,你做了这些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李桂姐心头一喜,以为鱼已咬钩,忙将身子跪得更直些,脸上堆起十二分的柔情蜜意,声音又甜又糯:
「奴—奴只是心疼官人—」她眼波流转,「见官人那般操劳,身边竟没个—没个真正知冷知热、」她羞怯地顿了顿,「细致入微的人儿伺候著,奴这心里头—
啊!!」
李桂姐一声痛呼,大腿上传来疼痛让她话头一止。
原是大官人的靴子踩在她跪著的白腿上,碾了碾。
「小贱人!」大官人冷笑一声:「再敢说半句这等虚情假意的屁话糊弄爷—爷转身就走!」
李桂姐吓得魂飞魄散!她「咚」地一声,以额触地,整个人几乎完全匍匐下去,后背绷得死紧,连那桃红绫袄下的瘦小的肩胛骨都清晰可见地凸起颤抖著。
她知道,生死关头,再耍花腔这些谋划便是落空,便是自寻死路!
「大官人息怒!息怒啊!奴—奴不敢了!」她声音带著哭腔,却强自压抑著,语速快得像倒豆子,生怕慢了一瞬西门庆真拂袖而去:
「奴—奴不敢欺瞒大官人!奴—奴还是个清倌儿!身子—身子是干净的!」她猛地抬起头,也顾不得脸上沾的尘土,眼中射出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狂热的光芒,急切地推销著自己:
「奴自小儿被妈妈调理,」她掰著白生生的手指头,如数家珍:「弹得一手好琵琶,
《月儿高》、《塞上曲》信手拈来;唱得一口好南曲,《山坡羊》、《锁南枝》字正腔圆;写算记帐,不敢说精通,却也料理得清楚明白;女红刺绣,描鸾刺凤也能看得过眼;
双陆、象棋、骨牌、投壶—院中姐妹没一个赢得过奴!」
说到此处,她脸上竟飞起两朵异样的红云,声音压得更低:「便是—便是那枕席间助兴的小曲儿、服侍人的精巧手段—奴也..奴仰慕大官人威名,如雷贯耳!只求—只求大官人发发慈悲,将奴买了去!」
她抬起泪眼乞求:「奴不敢痴心妄想,如姑妈那般做妻做妾!只求—只求在大官人身边,做个使唤丫头!铺床叠被、端茶递水、」她咬了咬下唇,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清晰地钻进西门庆耳中:「便是—便是夜里—给大官人焐脚,如刚刚一般伺候大官人..奴也心甘情愿!只求—只求能时时见到官人,尽心尽力地—伺候官人!」
西门庆静静地听著,面无表情。待李桂姐说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呵—清倌儿?」他目光扫过她年轻饱满的身体,带著估价般的审视,「说得倒是可怜见儿的。」他话锋一转:「可李桂姐—」
大官人俯下身,凑近她微微颤抖的耳廓,呼出的热气却让她如坠冰窟:「那可是你亲亲的姑妈!你今日能为了攀附爷,把血脉至亲都卖了—」他直起身冷冷说道,「爷怎么知道—然后你—会不会也把爷给卖个干净?」
这些言语,字字如冰锥,刺得李桂姐心中冰凉恍若死去,脑中一片空白。如同腊月里的一盆冰水,兜头浇在李桂姐滚烫的心上!眼见他靴子一抬,竟真要迈步离去,李桂姐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完了!全完了!这千载难逢、她赌上一切尊严、甚至用那等羞死人的法子才换来的机会,竟要生生断送!若让大官人走了,她李桂姐便真真成了丽春院那砧板上的一块肉,等著被那些满身铜臭、蠢浊不堪的腌臜客人开苞、作践,在这销金窟里烂到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心,让她浑身剧颤,再也顾不得什么体统矜持!她「嗷」地一声,
如同濒死的幼兽,猛地向前一扑!双壁死死抱住了西门庆即将抬起的小腿!
她整个身子都伏贴在那冰冷的、沾著尘土和夜露的靴面上,脸颊紧紧贴著那硬邦邦的靴筒,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混著脸上的脂粉,瞬间糊脏了西门庆那上好的锦缎靴面。
「大官人!大官人!奴不敢了!奴再不敢说半句虚言了!」她仰起那张被泪水、脂粉和尘土糊得狼狈不堪的脸,眼神却亮得惊人,迎向盯著西门庆俯审视的木光嘶声道:
「大官人!您—您就是奴的根!奴的命!奴在这世上唯一的指望和依仗啊!」这句话如同从肺腑里掏出来一般,带著滚烫的热气和血腥味。
「树无根不活,人无主不立!」她急急地说道:「奴今日既舍了脸皮、舍了亲眷,把心肝都剖开捧到官人面前,便是认定了官人!奴这颗心、这条命、这副身子,从今往后,
只系在官人一人身上!」
她抱著西门庆小腿的双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嵌进他的骨血里:
「大官人您想想!」她声音拔高,带著一种豁出去的尖锐,「奴被大官人收了,最珍贵的清白便是大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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