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清剿组内讧
【卷三 · Ω-重生】
第69章 清剿组内讧
1
凌晨两点二十,雨把废弃地铁线砸成一面碎镜。
我蹲在铁轨尽头的信号塔后面,手里攥着最后一支“维生素Y”半成品——淡青液体在针管里像一条不肯结冰的河。
十分钟前,清剿组内部频道里跳出一条加密语音:
“目标林晚携带伪解药,格杀勿论,优先回收活体大脑。”
我听见自己心脏在耳膜里打鼓,鼓点却来自另一段记忆:
——姐姐躺在Ω-07冷冻舱里,睫毛结霜,像小时候外婆晒在屋檐下的冰凌。
我亲手按下复苏键,却只得到一句系统提示:
“该时间标本权限不足,已转交更高序列。”
更高序列是谁?
我把针管插回臂环,深呼吸,雨后铁锈味像血。
今天,我要让清剿组自己咬断自己的喉咙。
2
三天前,我在黑市悬赏榜反向开出条件:
“谁能提供清剿组真实指挥链,我付十毫升原始维生素X。”
没人相信,直到一张匿名芯片被塞进流浪猫项圈。
芯片里只有一张拓扑图:
最顶层节点写着【Ω-重生院长办公室】,第二层却并列三个名字——
【清剿组长·A序列】
【清剿组长·B序列】
【清剿组长·C序列】
同一条命令,三个组长各自收到不同版本。
A序列:活捉林晚。
B序列:击毙林晚。
C序列:伪造林晚自杀。
命令下发时间相差0.1秒——正是“晚风”病毒最早出现的真空裂缝。
我意识到:
清剿组并不是在追捕我,而是在为我应该“怎样死”进行一场内部公投。
于是,我决定给他们再加一个选项:
——“让林晚亲手拆掉你们的脑子”。
3
信号塔西侧传来靴跟踏水声。
我侧头,透过锈梯缝隙看见三道红外交错——
A序列来了。
我按下口袋里的遥控,远处一列废弃车厢顶端的扩音器立刻播放提前录好的心跳:
咚、咚、咚。
频率与我此刻的心率完全一致,只是被放大到一百二十分贝。
A序列五人小队同时抬枪,热成像镜里出现“伪生命信号”。
他们像被钓线扯动的木偶,呈扇形包围车厢。
我趁机滑下信号塔,反向绕到他们身后。
第一个落单的队员刚把耳麦调到降噪,我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将0.1毫升维生素Y推入颈动脉。
药物说明书上写着:
“半成品,可令注射者产生最恐惧的集体记忆,持续时间三分钟。”
他最恐惧的是什么?
我把他面罩掀开,看见一张稚嫩的脸——
——那是七年前在警校毕业典礼给我献花的学弟,曾喊我“晚姐”。
他瞳孔里映出我,却像看见地狱:
“不、不要把我关进冷冻舱……姐姐已经没呼吸了……”
我捂住他的嘴,直到他浑身痉挛、泪水混着雨水往下淌。
三分钟后,他会醒来,然后把自己的枪管塞进嘴里,扳机扣到一半——
那是他给“姐姐”赔罪的仪式。
我把他轻轻靠在铁轨旁,像放下一尊易碎的玻璃像。
“对不起,”我轻声说,“我也只是别人的仪式。”
4
B序列的枪声从地铁另一端传来,像回应。
他们踩中了我在隧道口布的“记忆地雷”——
其实只是六枚微型投影仪,把姐姐2012年失踪当晚的监控画面投在雨幕上:
女孩背着书包,被人拖进黑色商务车,车窗上印着“Ω-重生”旧logo。
画面无声,却足够让B序列的人同时抬枪对准彼此——
因为他们每个人的护目镜里,都自动弹出一条系统提示:
“注意,你身旁队友为当年绑票执行人。”
提示是假的,却来自他们内部指挥链的签名哈希。
当信任出现0.1秒的裂缝,子弹比真相更早抵达。
我蹲在暗处,听他们互相咒骂:
“你他妈是内鬼!”
“老子当年还没进组!”
“别让他跑了!”
雨把火药味压到地面,我踩着他们的影子离开,像踩碎一面镜子。
身后,第一道尸体倒地声像厚书落在水里,噗通。
5
C序列最狡猾。
他们没走地面,而是从维修管道直插中央控制室——
那里有我布下的最后一道陷阱:
一部联网的直播手机。
画面里,我提前录好自己坐在聚光灯下的特写:
“各位清剿组C序列,欢迎来到我的审判直播间。
你们收到的‘伪造林晚自杀’命令,其实是我替院长代笔。
想知道原因?请查看附件合同编号Ω-07-2049。”
附件是我黑进院长服务器后,伪造的一份“记忆转让协议”:
——林晚自愿将大脑记忆出售给Ω-重生,售价0元,买方签名栏赫然写着C序列队长自己的名字。
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自己买自己?”
“院长的锅让队长背?”
“兄弟们,反水吗?”
C序列队长在管道里怒吼:“假的!冻结直播信号!”
可信号源被嵌套在三十个代理服务器里,每冻结一个,就弹出新的房间号。
我躲在控制室外,听见他们内部对讲机里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有人被同伴按进维修梯,颈椎折成诡异角度。
队长的最后一句嘶喊是:
“我们都被院长卖了!”
我轻轻阖上通风口盖,像给棺材钉最后一枚钉。
6
雨停了。
地铁线尽头,只剩一盏昏黄灯泡,晃来晃去,像垂死太阳。
我踩着积水,一步一步走向信号塔。
那里,三道序列的队长若还活着,应该已经收到同一条紧急召集:
“目标林晚疑似携带半成品解药,立即到信号塔汇合,院方特使将亲自回收。”
我给自己点上最后一支烟——
烟是姐姐最爱的薄荷味,我向来讨厌,如今却觉得清凉得刚好。
烟灰落在铁轨,像一场逆向的雪。
七点整,塔顶铁门被推开。
A序列队长断了一条胳膊,血从指尖滴成一条细线。
B序列队长左眼成了黑洞,仍在冒烟。
C序列队长拖着被打折腿的副队,一步一步挪进来。
他们看见我,像看见三条亡魂看见第四条。
我把针管举到灯下,青液摇晃。
“只有一支解药,”我说,“谁想要?”
三人同时举枪,却又同时停住——
因为他们的枪柄上,都多了一枚指甲盖大的芯片,红灯闪烁。
我轻声倒计时:
“三、二、一。”
芯片同时播放他们刚才在各自耳机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A:“院长说,只要我能活捉林晚,就把我妹妹从冷冻舱解冻。”
B:“院长答应,击毙林晚后给我100毫升维生素X,让我成为新人类。”
C:“院长承诺,伪造自杀成功,就把我记忆移植到林晚大脑,我将成为她。”
三句话,三种贪婪,像三把刀,同时捅进他们彼此的软肋。
枪声响起时,我转身走下信号塔。
身后,子弹撞击子弹,血花溅在灯泡上,灯丝炸成白炽的雪花。
我没回头。
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清剿组不再是追捕机器,而只是一群被院长逼疯的困兽。
而我,终于把猎人与猎物的位置,
调转了0.1秒。
7
塔底,一只流浪猫等我。
它脖子上,还挂着那只芯片项圈。
我蹲下来,把它抱进怀里,像抱住一团带刺的火。
“走吧,”我说,“下一站,院长办公室。”
猫瞳孔里映出晨曦,像一枚被磨亮的硬币。
我走出地铁线时,天边泛起第一抹灰白。
雨后的城市,裂缝纵横,像一块被踩碎的维生素片。
我把最后那支半成品举到眼前,对着光旋转。
液体里,倒映出我自己的眼睛——
瞳孔深处,有一行细小的血字,正在缓缓浮现:
“维生素碎裂,循环邀请。”
我笑了。
0.1秒后,针管在我指间碎成玻璃雨。
碎片划破指腹,血珠滚落,像给世界点下一颗朱砂痣。
远处,警笛声姗姗来迟。
我舔掉指尖的血,薄荷味混着铁锈,一路凉到心脏。
“院长,”我轻声说,“轮到你了。”
晨风掠过,吹起我外套下摆,像一面褪色的旗。
我迈步,走向尚未苏醒的城市,
也走向下一场,
属于我自己的,
猎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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