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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殊死恶斗,虹云显威


我一看这情形顿时急火攻心,想也没想便飞起一脚,直挺挺朝那女人蹬去。谁料这一脚竟蹬了个空,脚背穿过她的身体时毫无阻碍,仿佛只是踹进一团薄雾里,又像是踢到了流动的空气,连半分阻力都没遇到。

  可这徒劳的动作还是惊得那女人浑身一颤,她下意识松开了扣着我肩膀的手。我趁机矮身就地一滚,指尖精准勾住祝余留在墙角的长枪,猛地抄在手中。枪身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上来,让我纷乱的心绪稍稍定了些。我拄着枪杆站起身,枪尖斜指地面,对那女人冷笑道:你这魑魅魍魉,惯会迷惑人心,不知害过多少无辜性命!真当小爷是那般好骗的?吃我一枪!

  说罢挺枪便刺,枪尖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取那女人心口。只可惜我使枪的功夫远不及祝余那般娴熟,出枪速度慢了半拍,角度也偏了寸许。这势在必得的一枪再次扎空,枪尖擦着她的裙边掠过,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阴风。我眼睁睁看着那女人对着我露出抹狰狞的笑,身形便如墨滴入水般,在原地渐渐淡去,最终凭空消失了踪影。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阴冷的女声突然在空旷的房间里炸开,带着刺骨的寒意,奴家不过看你生得俊朗些,想让你死得舒坦些,竟这般不识抬举!

  这声音哪还有半分方才的柔媚,分明是淬了毒的冰碴子,混着尖锐的狞笑在黑寂的房间里回荡。墙角的烛火被这股阴风搅得剧烈摇晃,将我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攥着枪杆的手又紧了紧,心说这鬼话谁信?你所谓的,难不成就是让我躺进那口阴森森的棺材里?我端着长枪缓缓转动身子,目光警惕地扫过房间每个角落——雕花的木床、蒙着灰的梳妆台、墙角堆着的木箱,连房梁上垂下的蛛网都没放过。谁知道这恶灵会从哪个暗处冒出来,此刻每根神经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不敢有半分松懈。

  可终究还是欠缺对付亡灵的经验。就在我转头查看床底的瞬间,后颈突然袭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有人对着我的皮肤吹了口冰气。我心头猛地一沉,正要回身,那女人已然绕到我面前,十指如钩直取我的咽喉。她的面容在刹那间变得狰狞可怖,原本白皙的脸颊裂开数道黑缝,眼窝中翻涌着浑浊的血雾,嘴唇咧开到耳根,露出两排尖利的獠牙。

  这等近身搏杀的境况我倒也经历过几次,怎会让她轻易得手?趁着她指尖还未触到我脖颈的刹那,我双脚猛地向前一点地,借着反作用力,身子硬生生向后倒去。这是想趁她不备挣脱钳制,等后背沾地的瞬间再一骨碌翻滚到侧面,彻底摆脱这致命的禁锢。

  怎料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女恶灵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得向前踉跄了半步。我后背重重砸在地面时,只觉腰间一沉,她竟顺势骑到了我腰腹上,双腿死死钳住我的胯骨,冰凉的手掌如同铁钳般扣住了我的脖颈。

  这局面顿时变得尴尬又凶险。我一面要承受后背撞在青砖地上的钝痛,骨头像是要散架一般,一面还要面对她扑面而来的腥臭味,那双翻着血雾的眼睛近在咫尺,看得人头晕目眩。

  女恶灵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般光景,先是愕然地眨了眨眼,随即咧开嘴角发出一阵刺耳的狞笑:真是个蠢才,这般猴急地躺倒,莫不是早就对奴家有意思?

  说罢,她扣在我脖颈上的手猛地收紧。窒息感瞬间涌了上来,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一团滚烫的棉絮,连呼吸都变得奢侈。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颈骨被捏得咯吱作响,眼前渐渐泛起金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女恶灵突然了一声,双眼猛地翻成惨白,脑袋不自然地向后仰去。紧接着,一只纤细的红影如同鬼魅般从她身后闪出,指尖快如闪电,精准扣住她的天灵盖与下颌。只听一声脆响,红影手腕轻巧一扭,竟硬生生将那恶灵的脑袋从脖颈上拧了下来。

  温热的黑血喷溅在我脸上,带着股腐臭的铁锈味。女恶灵的身体瞬间软趴趴地瘫在我身上,化作一缕灰黑色的雾气,顺着我的衣襟缝隙钻进去,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我猛地咳嗽着大口喘气,脖颈上的钳制骤然消失,新鲜空气涌入肺腑的感觉竟这般舒畅。抬眼望去,眼前正站着个身着红裙的女子,裙摆上绣着的金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微光——正是虹云。她一手托着那还在蠕动的恶灵头颅,指尖漫不经心地掂了掂,红唇凑近头颅的嘴部,轻轻一吸,那头颅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捧飞灰飘散在空中。

  她转过身时,眉梢还带着几分戏谑,慢悠悠地说道:这般狐媚的灵体,生前定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不想大哥竟好这口,今个可算让小妹开了眼。

  好哪口啊!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耳根子烫得能煎鸡蛋。连忙撑着地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瞪着虹云想说些什么辩解,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结巴,你...你别胡说,刚才那是...

  虹云却没再接话,只是倒背着手走到墙边,指尖轻轻划过那扇紧闭的木门,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本想着这百十年的恶灵能有些能耐,也好让我活动活动筋骨,谁知竟是这般不堪一击,看来是白跑这一趟了。

  我听着这话心里直想笑,心说姑奶奶你可真是不知自己的斤两。虽说你才死去一年,可在基山那处宝地炼化了数月,又吸取了青丘山白家的仙气,如今的修为早已远超普通亡灵。别说是这种只有百十年道行的恶灵,便是那归墟之路里凶名赫赫的鬼王,不也照样败在你手下?你这实力,怕是早已摸到幽冥界的顶层了。

  可这话却不能直说。万一她听了飘飘然,觉得这些恶灵不值得出手,转身就走,那我接下来的处境可就棘手了。

  我连忙换上副恳切的表情,拱手说道:虹云妹子有所不知,刚才你是偷袭得手占了先机,再者这女恶灵本就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我听说这宅院里的亡灵是个大家族,真正的狠角色还在后面呢,肯定有能让妹子尽兴的对手。

  虹云闻言果然来了兴致,原本淡漠的眼神里闪过丝期待:哦?这般说来,倒是我心急了?她顿了顿,忽然歪着头看向我,对了,你方才说的最终BOSS是何物?听着倒像是有趣的东西。

  我这才想起她不懂这些现代词汇,正想解释,又忽然想起些积压已久的疑问。这些问题关乎亡灵的根本,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请教,如今正好借这清静问个明白。

  其实妹子,我还有些关于亡灵的事情想向你请教。我再次拱手,态度愈发恭敬。

  虹云悠悠转过身,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饶有兴致地说:大哥但讲无妨,只要是我知道的,定当告知。

  我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亡灵既是人死后魂魄凝聚而成,又带着生前的执念才有了行动力。按常理说,你们自成一界,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幽冥界,或是鬼界、灵界。若用现代科学打比方,人和亡灵就像分属不同次元的存在,就像刚才我碰不到你,你也摸不到实体物件。可方才那女恶灵掐我脖子时,我分明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力度,窒息感也是真真切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亡灵究竟是如何杀人的?

  虹云听完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如同银铃落玉盘,驱散了几分房间里的阴森:大哥问的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我们亡灵虽由灵气汇聚而成,对活人而言形同空气,活人于我们亦是如此。正常情况下,确是无法触及实体的。但亡灵自有亡灵的法子——不管有多少花样,归根结底都源自一点:操纵人的内心。

  短短几句话,却像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这不就像江湖上的催眠术么?每个亡灵都是顶尖的催眠大师,玩弄人心的高手。他们利用人的贪嗔痴怨,在受害者心中种下暗示的种子,让恐惧化为利刃,让绝望变成绳索,最终让人在自己编织的幻象中走向毁灭。

  说来说去,终究是个字。与其说是鬼杀人,不如说是人自己杀了自己。

  好了,说这些也无益。虹云用指尖轻轻拂过紧闭的房门,那门板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凝固的血迹,现在该说说怎么出去了。这门你有法子打开吗?

  我这才想起,自打我踏入这间屋子,身后的房门就自动封死了。方才我试过用长枪撬门,甚至用尽全力去撞,那门板却纹丝不动,仿佛与墙壁融为了一体。不过这倒也给了我和虹云从容商量的空间。

  我指着门外说道:妹子你看这样如何?一会儿我去各个屋子探查,把藏着的亡灵都引出来。若是遇到为非作歹的大恶,就劳烦妹子出手;那些小打小闹的,我自己应付便是。这样既能清理宅院,也能让妹子找到合适的对手练手,岂不两全其美?

  也罢,小女子便在一旁候着吧。虹云微微颔首,话音未落,红裙一闪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缕淡淡的胭脂香在空气中浮动。

  我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墙角那口黑沉沉的棺材。月光从窗棂挤进来,在棺材板上投下道细长的阴影,看着依旧让人心里发毛。方才被恶灵纠缠得无暇他顾,此刻才觉这屋子里的阴气实在太重,连呼吸都带着股凉意。

  我不敢再多耽搁,默念起空间移动的咒诀。随着一阵轻微的眩晕感,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等双脚落地时,已然站在了庭院当中。

  夜风吹过,院角的老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我抬头望向笼罩在夜色中的宅院,正房、厢房、柴房...每个窗口都漆黑一片,却又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看来这场清理,怕是不会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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