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气候渐暖，天气也多变，一大早起来，天空阴沉沉的，就像柳如燕的心情。

在路边小饭馆随意吃点东西，柳如燕身穿警服，随意扎了个马尾，皱着眉头，走进公安大楼，刚刚进入楼道，吕青莲带着一群人急匆匆从办公室出来，神情严肃。

“吕队长，有案子吗。”

柳如燕瞬间来了精神，有案件就能立功，立功就有奖金，柳如燕加入警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赚钱。

苏江和队员也会把功劳给她，除了苏江的偏心，柳如燕也真的拼命，有时候接连加班，谁有事她就顶上。

人缘极好，只是脾气爆了点，那无所谓，苏江是她的出气筒。

“抓捕逃犯，你跟上。”

吕青莲是代理队长，随意挥了挥手，柳如燕刚要跟着吕青莲跑出去，王副局长迎面走过来，厉声说道：“柳如燕，你已经被停职了，没和你说过吗。”

“没有。”柳如燕干脆地回答。

“胡说八道。”王副局长吼起来：“当时吕科长向你传达，你还打了他，罪加一等，别想再上班了，等着处分吧。”

“你踏马哪只眼看见我打人啦。”柳如燕不服气地瞪着眼，也吼起来。

“放肆。”

王副局长指着柳如燕，气得脸色铁青，但一时半会也拿柳如燕没办法，柳如燕不仅是刺头，好像局长还护着点。

“柳如燕。”吕青莲瞪了瞪眼：“你留下，等我回来处理。”

说完，吕青莲带着人跑了出去，柳如燕噘着嘴，白了一眼王副局长，刚好走道旁边不知道谁摆了一张小凳子，柳如燕飞起一脚，小凳子飞出很远，撞在墙壁上，摔得粉碎。

“……”

王副局长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多说什么，快步离开。

警队的人全部出动，一间间办公室门敞开着，显得空空荡荡。

柳如燕心里也觉得空荡荡的，闲逛了一圈，走进苏江的办公室，苏江现在被关押，办公桌上，还有几本刑侦的书籍。

柳如燕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顺手拉开抽屉，里面有很多饼干。

苏江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但柳如燕喜欢饼干，自从柳如燕进入警队以后，她抽屉里没断过。

饼干各种口味，柳如燕随意抓了一把，放在桌上，挑了几种，原本很喜欢的，今天味同嚼蜡。

一时无所适从，呆呆发愣，进入警队，苏江是自己的靠山。

重案组队长，在新安县赫赫有名，英雄一样的存在，现在，竟然被关押起来。

柳如燕感觉很滑稽，很可笑，还有点悲哀无力。

愣了好一会，柳如燕缓缓站起身，脚步有点沉重，离开公安大楼，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弟弟柳如华正准备开学的东西，姐弟两原本老家宅基已经转让，后来住在风华村。

养殖场猪被毒死那件事之后，柳如燕自责离开风华村，就搬到城里，警队有个宿舍，放假姐弟就住一起。

“在学校读书认真点，别像姐姐，识字不多，尽受委屈。”

柳如燕理了理弟弟的头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姐，你情绪好像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柳如华看着姐姐，有点担心，平时姐姐可是开开心心，有点没心没肺那种。

今天语气和神情都有点沉重。

“没什么，看你一天天长大，姐姐高兴。”柳如燕揉了揉弟弟的脑袋：“上学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柳如华提着行李，背着书包离开，柳如燕刚刚坐下，门口有位姑娘探了探头，柳如燕有点意外，招了招手：“小桃，进来。”

张小桃走进屋，苦着脸：“我去警队找你，你不在，打听到你没有上班，就找过来。”

“什么事？”

“我想见师傅，看守所不让进。”张小桃噘着嘴：“想去看看鱼大月，大月姐那边神经病院也不让进。”

“医院那边凭什么不让见。”柳如燕瞪了瞪眼，拉起张小桃：“我和你一起去。”

四院。

两人靠近住院部大门，果然两位保安拦了下来，柳如燕出示一下证件：“警察办案。”

两位保安悻悻地退到一旁，想要拦张小桃，被柳如燕瞪了瞪眼，才停下动作。

病房内，鱼大月呆呆坐着，手上竟然是手铐，张小桃一下子哽咽起来，摸着鱼大月憔悴的脸颊：“大月姐，大月姐。”

鱼大月双眼无神，喃喃说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大月姐。”

张小桃抱着鱼大月的脑袋，眼泪掉落下来。

杨帆走进来，手里拿着保温壶，应该是给鱼大月的饭菜。

见到柳如燕，杨帆立即打着招呼：“柳警官。”

“她是病人，不是犯人，为什么上手铐。”

柳如燕怒视着杨帆，眼中几乎要喷火，握紧拳头。

“别误会，别误会。”杨帆急忙摆手：“你可不知道，鱼大月有一阵忽然发疯，砸东西还咬人，刚刚砸了一个水瓶，太危险，差点伤着她自己，只能先拷起来。”

“不可能，大月姐多温柔，怎么会咬人。”张小桃依旧抱着鱼大月的脑袋，大声替鱼大月辩护。

“这是精神分裂，你知道吗，她的行为，不能当常人看。”

杨帆一脸哭哭笑不得，原本计划，就是刺激鱼大月，让她崩溃，送到精神病院，用药安静下来。

一个神经病的话，当然不能作为证据，也让领导脱身。

可是，现在杨帆都怀疑，鱼大月似乎本来真的就有精神病，现在，不用药，她也痴痴呆呆，偶尔发一次疯。

“要是让我发现你虐待她，我饶不了你。”

张小桃瞪着杨帆，咬牙切齿，当时就是这个杨帆把鱼大月带出风华村，才落得如此下场。

不能完全断定是杨帆的原因，但他也脱不了关系。

“不敢，不敢。”

杨帆接连点头，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

在两位姑娘面前，他感觉一阵压抑，有种窒息感。

好在，两位姑娘没有停留，帮鱼大月梳理一下凌乱头发，就一起离开。

杨帆长长松一口气，把保温壶里面的饭倒在碗里，凑近鱼大月嘴边：“吃点，你已经两顿没有吃了，再不吃得饿死。”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鱼大月却毫不理会，继续喃喃念叨，眼神空洞。

“玛德，不吃拉倒。”

杨帆脸色一变，低声吼起来，顺手把碗扔进垃圾篓，扬起巴掌，啪，甩了鱼大月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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