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太子不监国,但可以上门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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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太子不监国,但可以上门拿人
在四皇子炯炯的目光注视下,沈叶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把证据都带齐全了,咱们这就去大理寺溜达溜达!」
说完,扭头朝四皇子一抬下巴:「孔尚德那帮家伙,这会儿在哪儿猫著呢?」
四皇子被太子这口气噎了一下,弱弱地答道:「应该————回衍圣公府了吧。」
沈叶点了点头:「好,那咱就先去他们府上串个门儿,送点惊喜。」
接著,朝旁边候著的周宝一挥手:「去,把额愣泰、鄂伦岱和图里深都给我喊过来。」
四皇子一听太子点名要的这三人组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额愣泰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应该算是太子的自己人,倒是没问题:
可是,这鄂伦岱和图里深......那可是父皇的心腹啊!
尤其是鄂伦岱,这厮不但是干熙帝的亲表弟,还顶著一个奉恩公的名头。
这家伙是满京城出了名的混不吝!
太子每天对著这么两尊大神,日子能好过吗?
四皇子心里正嘀咕著呢,周宝已经领著鄂伦岱三人进来了。
鄂伦岱虽然一贯横著走,但是最近也学聪明了。
毕竟被太子揍了,也是白揍,告状也没人理会。
所以只要太子还没倒台,是龙也得盘著,是虎也得趴著。
「给太子爷请安!」
三位侍卫统领齐刷刷地行礼。
沈叶淡淡一摆手:「点齐人手,随我出宫。」
额愣泰一听,二话不说就准备去安排。
图里深嘴角又抽了抽,默默低头。
鄂伦岱犹豫了一下,搓著手凑上前:「太子爷要出宫————这、这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沈叶目光斜了过去。
鄂伦岱脖子一缩,赶紧改口:「要不要多带点儿侍卫?外边儿乱,安全第一啊!」
一太子惹事自有皇上兜著,我在这儿多什么嘴?
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沈叶懒得跟他掰扯,挥挥手:「行,那就多带点儿。」
四皇子在一旁看得直瞪眼:
好你个鄂伦岱!
在父皇面前拽得二五八万,差点儿能上天,被太子收拾一顿,立马就怂成这样的德性了?
果然,这种东西就像弹簧,你弱他就强。欠收拾!
不到半刻钟,沈叶就带著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宫。
鄂伦岱不敢往太子跟前凑,像只警惕的胖猫,四周瞅了瞅,戳了戳额愣泰后背,压低声音道:「哥们儿,给咱透个底儿,太子爷这趟是奔哪儿溜达啊?我这心里咋七上八下的」」
额愣泰硬著头皮,挪到沈叶身边,刚堆起笑脸:「殿下,咱们这是...
「」
话没说完,就被沈叶一个眼神扫过来,摆摆手道:「跟著走就是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怕了?」
额愣泰立马把嘴闭得比蚌壳还紧实一殿下这语气,他太熟悉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到了衍圣公府门口。
这会儿衍圣公府车水马龙,正热闹著呢。
虽说孔瑜瑾刚死不久,还是「畏罪自杀」,听起来不太光彩。
但是孔尚德能从三法司全须全尾地出来,这就释放了一个重要信号:
说明皇上压根儿没打算把孔家这棵「圣人牌」的大树给连根刨了,并不打算往死里整孔家。
既然圣眷未衰,那些嗅觉灵敏的人情世故专家们,自然得前来慰问一下,关怀几分。
毕竟,这可是「天下第一家」,潜在价值还是不容小觑嘛!
孔家虽不敢大张旗鼓地设灵堂,但接待访客的排场还是拿捏得十足。
几个管事的在门口迎来送往,下巴抬得比门楼还高,眼神里透著一股子傲气一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瞧见没?
风浪再大,我自岿然不动!
什么叫千年世家的底蕴?这就是圣人家族的底气!
就在这表面一片祥和的氛围中,沈叶带著他的大队人马,登场了。
那乌泱泱的侍卫,那明晃晃的仪仗,瞬间把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热闹的交谈声也戛然而止。
看见沈叶这大队人马,一个中年管事眼皮一跳,小跑著迎上来,脸上挂著标准而谨慎的客套:「各位大人,不知有何贵干?今日府上...
」
沈叶眼皮都懒得抬,只朝身边的周宝瞥了一眼。
周宝跟了太子多年,立马心领神会。
他立马上前一步,挺直腰板,嗓门儿敞亮:「太子殿下驾到——!叫你们府里主事的出来接驾!」
那管事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府里和太子结过梁子,他这级别也是知道的。
虽然那首酸诗没能掀起大风浪,暂时被按下了,但这仇算是结下了。
老爷们嘴上不说,心里能不发愁?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眼下,毕竟还是皇上当家————
太子今天突然上门,还带著这么一大帮子人,能有什么好事?
管事心里发慌,但也不敢多话,赶紧躬身行礼,声音都有点发飘:「奴才参见太子爷!请您稍候,奴才这就去通报!」
说完一溜烟往府里窜去。
此时孔尚德正陪著翰林院掌院学士许纯平喝茶。
许纯平是清流中人,跟孔家素有交情。
这次特意前来,说几句安抚的话,表一表「雪中送炭」的姿态。
「尚德啊,」许纯平端著青瓷茶盏,用杯盖慢条斯理地撇开浮沫,摆足了长辈和上官的架子。
「这次三法司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已是万幸。」
「往后府上行事,切记还是要低调,谨言慎行,方是长久之计啊!」
孔尚德心里其实不太瞧得上这位总爱打官腔的世叔。
奈何眼下,自己一还没正式袭爵,朝中总需有人帮衬说话,只得做出恭敬模样,老实应道:「多谢世叔指点,小侄铭记于心!」
「只盼能早日了结濂师诸事,返回家乡,为家父安心守孝。」
许纯平满意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顺顺当当地接过衍圣公的爵位。」
「其它的事......嗯,暂时都可不提,来日方长嘛!」
孔尚德却适时地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忧色,叹口气道:「不瞒世叔,朝中对此事仍有异议,不乏有人不想让我顺利袭爵————」
「若守孝期间,京师再起波澜,生出什么变故,还望世叔能仗义执言,为我孔家说几句公道话。」
许纯平闻言,当即把茶盏往桌上一顿,显出几分义愤填膺又老成持重的模样:「贤侄放心!陛下既然让你出三法司,便是圣心已定,认准了你这个承爵之人。」
「只要你安分守己,这爵位谁也抢不走。」
他话音刚落,之前那个脸色惨白的管事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孔尚德脸一沉,正要呵斥,就见那管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慌里慌张地禀报导:「少爷!不好了!太子.....太子殿下驾到!带了好多人,已经到府门口了!」
孔尚德手一抖,茶盏差点摔了。
方才那番「圣心已定」「爵位稳固」的自信的论断,似乎还在空气里热乎地飘著呢。
此刻却被「太子驾到」这四个字,啪叽一声,像一个响亮的巴掌似的,结结实实地糊在脸上了!
孔尚德当然知道自己把太子得罪狠了。
太子对孔家也没好感一百万祭田被夺、父亲被迫自尽,哪一件都跟太子脱不了干系。
这节骨眼儿上,太子这是来......干嘛?
赔笑脸?还是假惺惺来吊唁?
不管哪种,他都不想见。
可人已经到了门口,不见不行,除非他想让太子把衍圣公府的门楼给溜达平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同样脸色发白的堂叔孔瑜慎:「叔父,我们————一起去迎太子吧。」
又眼含希冀地看向许纯平。
许纯平略一沉吟,将刚才差点惊掉的官威重新披挂上身,坦然道:「老夫与府上是世交,今日来吊唁亦是出于公心,并无私谊。」
「太子既到,我便随你们一同去见礼,免得失了规矩。」
孔尚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感激地行礼:「多谢世叔仗义!」
有这位清流重臣在场,太子总该收敛些吧?
毕竟太子再横,也曾当街鞭打过宗室————嗯,这么一想,好像更不踏实了。
孔家到底讲究礼仪,不过半刻钟,孔尚德就领著全家老小,整整齐齐跪在了沈叶面前。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沈叶看著伏在地上的孔尚德,忽然笑了:「起来吧,别跪著了,地上凉。」
孔尚德谢恩起身,强作镇定道:「殿下光临寒舍,蓬毕生辉。不知殿下此来,有何指教?」
沈叶笑眯眯地说:「没啥大事儿。」
「就是你指使家奴勾结泰山那边的贪官,强占民田的事儿—东窗事发啦。」
他朝鄂伦岱一扬下巴:「鄂伦岱,图里深,把人拿了,著大理寺问罪。」
孔尚德瞬间腿软,嘴唇哆嗦著,说不出半句话。
鄂伦岱和图里深也愣住了——
我俩是皇上派来「看」著太子的,是监控,是眼线,不是来当捕快干脏活的啊!
可太子号令已下,众目睽睽,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硬著头皮上前。
鄂伦岱一把扣住孔尚德胳膊,压低声音吓唬:「老实点儿!别逼我动粗。」
孔尚德还没回神,只听一声正气凛然的怒喝响起:「太子殿下!孔家之案三法司已结,您虽是储君,亦不可凭空捏造、胡乱抓人、辱及圣人后裔!」
「如此肆意妄为,罔顾国法,就不怕陛下震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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