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荼微眯眼眸，“棠晨突破了。”

转头看向站在棠晨身后的伏灵，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棠晨之所以一直是半步，不曾进入大乘期，是因为她没悟到那一点能让她突破的道。

如今，她悟到了。

棠晨说，“我一直觉得，修炼变强大，是为了复仇，为了杀掉所有仇人，但是今天……”

她看向晴宝和司禾，还有脚底下的芸芸众生，眼眶湿润，

“今天我才知道，修炼强大，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保护，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保护所有无辜的人……”

这才是一个仙者的初心。

这才是她真正要走的道！

道心破碎后，只有悟道才能重组、突破。

机缘刚刚好，一切都刚刚好。

再也无人能伤她和她的人了。

双眼迸出白光，灵气流转间，棠晨已然站在了晴宝身边。

一黑一白，一仙一鬼。

原本被翼玄威压盖住的天地，从晴宝撑起的缝隙中，棠晨和她一起硬生生挤出属于自己的空间。

两位大乘，面对一个被大乘巅峰夺舍的仙者。

翼玄不动声色，目光压深，“能与我打成平手，但……若真打起来，遭殃的会是谁？”

只要有人死，他便会得利。

若能飞升，全天下的人死光与他又有何干系？

当务之急，先夺轮回道。

“晴宝，我们聊聊。”翼玄语气平和，但坐久高位的他即使客气，也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

晴宝垂眸看人间。

小脸抬起，语气坚定，“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人间都已成这样了，悲剧和伤害已经造成，若这时候停下和凶手谈判，那她所做的一切，将会沦为一场没有结果的笑话！

对不起明县的凡人，对不起地府，更对不起她自己和身边的亲人！

翼玄怒了。

他身后幻化出遮天巨掌，竟直接抄向京城的郡主府。

他的目的，是轮回道！

棠晨立刻出手，阻拦他的巨掌。

晴宝则趁机飞到他面前，对着他出招。

伏荼一箭又一箭射出，攻击在翼玄身上。

翼玄只有一双巨掌。

却要面对着判官笔、破阵弩、不离伞三样法器的攻击。

若早一天前，晴宝棠晨二人还没进入大乘，翼玄是丝毫不将她们放在眼里的。

如今这两位，居然能与他打成平手。

晴宝喊道，“伏荼，我娘亲神魂虚弱，立刻带她下去疗伤，还有，守好郡主府！”

既已到手的东西，决不能让翼玄再拿回去。

否则，这对凡人不公平！

伏荼点头。

踩着弩弦朝着司禾奔去。

他一阵黑气席卷，便将司禾卷入凡间。

司禾看着天上，一直流泪，“师兄……我已经失去一切了，难道还要是失去女儿和亲娘吗？”

伏荼感觉心脏抽痛，“阿灵，我们相比她们，还是太弱了。”

“我们不弱的。”司禾转过头，眼中含着眼泪，“我全都想起来了，师兄！”

伏荼一愣，“什么？”

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作为伏灵那一世，做过的所有事情吗？

作为夏景桁，他早已猜到一些眉目。

作为伏荼，他记忆缺失，不曾记得一些关键的事。

但他们合二为一后。

一切的记忆和真相都浮出了水面，让他脑中构建了一个大致真相。

“原来，我被分成本魂和夏景桁，是阿灵你做的，对吗？”

“我必须得这样做。”司禾缓缓往后飘去。

司禾这个凡人，也不过是她的分身而已。

本魂一旦出现，她便能与伏荼一样重生，灵魂完整，修为完整。

所以，她明明记得自己不弱的。

“师兄，不要怪我，我自己也是这样……”

说罢。

她缓缓飘进房间，落在司禾肉身的榻上。

她轻轻一抬手。

一直躺在床榻上的司禾肉身，便睁开了眼睛。

伏荼瞳孔微缩。

“你……你不是司禾，你是阿灵本魂……”

“你错了师兄。”床榻上的司禾开口，“我就是阿灵，阿灵就是我。”

那眼前漂浮着的神魂又是谁？

伏荼脑中天人交战。

他脑子里，全是第一次见司禾黑化成为伏灵的时候。

那时候，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可阿灵却认不得自己。

他当时以为她记忆未完全苏醒。

没想到也和他一样，是记忆缺失！！！

“你是天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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