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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此必纪灵假寐,盖以诱敌!


第383章  此必纪灵假寐,盖以诱敌!

    魏营之中,惊闻颜良、文丑等人的回禀,方知此战之中纪灵实力的异常。

    田丰亦疑之。

    「你们是说,你四人联手,险些就胜了那纪灵?」

    「不!

    军师你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是,我们险些就没能输给纪灵。」

    「那纪灵实力虽有,但远到不了天下第一的水准!」

    「军师,难道传言有误?所谓的天下第一纪无妨,纯属胡吹大气?」

    「早知纪灵只有这般水准,我等又何必行此诈败之计?

    不仅没能引来汉军入瓮,反而败了一场,徒损军心士气。

    听著几人的争相议论,田丰摆了摆手,断然道!

    「这不可能!

    纪灵的实力,那是跟著袁术南征北战,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是刘备、吕布、

    曹操等人所公认的。

    这若有假,岂非视天下人如儿戏,将南方诸侯玩弄于股掌之间?」

    田丰话音微顿,叹了口气。

    「既然纪灵的实力不太可能有假,那么出问题的,只能是...诱敌!

    此必纪灵假寐,盖以诱敌!

    汉军谋主必也做著同我一般打算,欲诱我军大举深入南岸,待登岸无马之时,再以重骑冲锋,一举歼灭。

    如此也就解释的通,汉军见我等溃败,缘何不追了。

    其必也准备诈败诱敌,无奈被我军抢先,正因计划失策,无所适从,自不敢追。」

    他说著以嘉许的目光看向四人,「此战之中,你四人做的很好,抢先诈败,未给纪灵施展计划的时机。

    否则吾等不知汉军还有何等筹谋手段,一旦中他计策,为时晚矣。」

    上首的袁绍听几人讨论出了结果,忙问之曰:「既然汉军也准备诈败诱敌,南岸岂非龙潭虎穴?

    今若贸然深入,恐为不妥,田公以为,何以破汉军此计?」

    「王上,虽然同是诱敌,汉军与我们自是不同。

    我等临阵讨贼,汉军负隅顽抗,汉军诱敌不成,不过继续苦守营寨,拖延时间,以待袁术支援。

    我军诱敌不成,若再被汉军恫吓,不敢进攻,那还不如就此回转邺城,又何必在此徒耗粮草?」

    袁绍被他这话怼的无言,这说的好像我堂堂魏王被汉军吓得要逃回邺城似的?

    不过他亦知田丰刚直,心直口快,故也压下性子,耐心追问之。

    「孤率大军兴师动众而来,今尚未有所斩获,就此退归,让出洛阳,如何甘心?

    田公若有良策,何不明言?孤必纳之。」

    田丰乃笑之曰:「不是不打,而是慎重的打,稳妥的打,有方法的打。

    今既汉军诱敌,强攻官渡南岸,已不可取,不若将计就计!」

    「哦?田公的意思是,我等大举攻入南岸,假意中伏,待汉军以为得计之时。

    此时若有一支奇兵杀出,奇袭汉军包围圈,里应外合,内外夹击之下,必能大破汉军!」

    袁绍英明神武之下,似一点就透,一下就明白了田丰的谋划,可他话音微顿O

    「那么...又从哪里找来这样一支,可以奇袭汉军的奇兵呢?」

    袁绍说此话时,眸光不时瞄向许攸,其意不言自明。

    可这话许攸哪里敢接?

    真要如此,届时将计就计是将计就计,可等到里应外合,自己命两面甲军杀出的时候,本初您就会见到这支被寄予厚望的奇兵,惨遭三千汉军重骑的屠戮啊喂!

    那你就知道什么叫绝望了。

    本初啊本初,我这都是为了救你,避免你被田丰这计策所害,陷入此等援军被破,深陷重围的绝境。

    念及至此,许攸忙解释之。

    「王上,非是攸推辞,实在是经历过上次段煨一役,重骑从旁处渡河,再回转来袭之战法,已经用过。

    更闻段煨逃窜之后,已经投奔了纪灵,汉军既从他口中,知我等战法,岂无防备?

    今若再用此法,只恐不仅周边渡口皆有汉军守备,难以奏效,更遑论即便成功渡河,也有可能是汉军故意设计,早有埋伏,反使重骑遭伏。」

    袁绍闻言,觉得倒也有些道理,同样的计策,一而再,再而三,那汉军也不是傻的,岂能无有准备?

    他这会都有些后悔,把许攸麾下这支万骑重甲的第一次出场,浪费在了一个小小段煨身上。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强攻段煨,今日再以许攸之重骑破汉。

    可惜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只叹这南方之事,怎么就这么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破汉之策,又在何方?】

    他都有些想念当初郭图、沮授等人都在,群贤济济一堂的日子了。

    那时候大家吵归吵,但从来没有被问题难倒过,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有数种解决办法,自己甚至要犹豫不决,挑著用谁的谋略。

    哪像现在?竟被一官渡困阻前路?  

    遥想当初的自己,竟还在为群臣之争吵而头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袁绍怅然思虑之间,许攸只见自己答完话后,袁绍一言不发,眼神复杂,直勾勾盯著自己,不知在想什么,面上表情不断变化。

    许攸悚然!

    他做贼心虚之下,只觉自己最近的表现属实有些异常,本初也非庸碌之人,该不会被看出来什么了吧?

    不行!两面甲军偷工减料,假冒伪劣的事,绝不能被发现。

    必须开动自己的小脑筋,解决眼下之难题,转移本初的注意力,省得他天天念叨自己的重骑。

    心念电转之间,巨大的压力逼迫下,还真让许攸想出一计。

    只见成功想出计策的他,这会又傲然昂首,如同一只斗胜的公鸡,出谋曰:「本初可听我良计,破汉军当易如反掌!」

    「哦?子远若有良计,何不速速道来?」

    这一声平日里每次听见,都有无名火压在心底的【本初】,在这一刻因汉军而头疼,苦无良策的袁绍听来,却是这般亲切。

    「本初且听我道来!」

    许攸轻笑上前,娓娓道来。

    「今日局面看似复杂,说白了不过是我军在北岸设伏,想诈败示弱诱汉军渡河,未能成功。

    而汉军也在南岸有所谋划布置,欲诈败示弱,也诱我军渡河,同样失败。

    而此时此刻,经过今日一战,敌我两军定然都已看破此间局面。

    目下皆知对岸有所埋伏设计,轻易不敢渡河,唯恐遭人算计,中了敌军埋伏。

    是故对峙于此,互不敢动。

    而汉军主守,就此拖延下去,于汉军有利,甚至可以拖到袁术来援,自然高枕无忧。

    但我军主攻,若是畏惧敌军埋伏,始终迟疑不前,只会徒耗时日,错失良机。

    田公欲将计就计者,正是为此!」

    袁绍颔首,目光期待望著许攸,等他说出高论。

    只听其言也!

    「攸以为...田公此计甚好,已是当下应对破局之良策。」

    袁绍:

    」

    」

    却在袁绍与众人对许攸深感无语之时,又听他缓缓出言。

    「此计本是好计,难就难在我所造之重骑,已被汉军提前得知应对,而奇兵难再得。

    在段煨的前车之鉴,汉军对周边渡口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无论是重骑,还是我军其余部队,想要渡河充当奇兵,在大战关键之时杀出,定鼎战局,都无可能!

    奇兵所以是奇兵,能发挥前所未有之成效,贵在一个奇字。

    唯有出乎汉军预料之奇兵,才能充当此战关键!」

    许攸话音一顿,这才幽幽开口。

    「目下破局只所在,唯有一支无需渡河就能奇袭汉军之奇兵。

    而当下正有一支不在汉军预料之内的奇兵可用!

    正是兖州刘玄德!」

    「刘玄德?」

    这许攸傲归傲,还真是提出了一些打破目下僵局的奇谋设想。

    袁绍眸光陡然一亮,乃思之曰:「今闻刘玄德正同吕布大战于兖州,互相争夺而不分胜负。

    若去请他来助,只恐玄德不愿,更无暇抽身。」

    许攸笑了,「他若与吕布势均力敌,互有胜负,自不可能弃充州而来助本初。

    但若是刘备败了呢?

    其若大败于吕布,被赶出充州,则与吕布前仇新恨,必不肯投;

    袁术号汉王,与他这位大汉宗亲有祖宗之怨,更不能投;

    其前脚刚背叛曹操,此反复之衅,又如何能投?

    举目四望,天地虽广,而无一立锥之地,其除了来投本初,更能往何处去?

    彼若来投,必教其纳投名状,此番破汉奇兵之功,正合他用。」

    袁绍闻之,只觉深以为然,只要刘备在充州败给了吕布,其就只能来投自己。

    其若来投,正当奇兵投名!

    那么问题来了,当下刘备武有张飞,文有单福,吕布武有他自己,文有陈宫,两边都是损兵折将之后,惨澹经营的难兄难弟。

    正是杀得旗鼓相当,难解难分之时,又怎能猝然兵败,来投自己呢?

    便是自己想助吕布一臂之力,中间也隔著汉军阻道,鞭长莫及。

    恰在此一筹莫展之时,只见人群之后,荀谌上前笑曰:「王上之难,谌已尽知。

    今正有一策,可助子远计成!」

    袁绍大喜,忙问其故,荀谌遂侃侃而谈。

    「今若说何以破汉,谌苦无良策,可若要刘备兵败,此间郭公不在,舍我其谁?

    子远此计之难,难在刘备兵败,而刘备所以能敌吕布,双方争夺兖州,相持不下者,唯单福也。」

    众皆颔首,只待他下文,只听荀谌话语幽幽,道出一则惊天密闻!

    「此单福,非单福也。

    此人姓徐名庶,字元直,与谌同为颖川人,单福乃其托名耳。  

    元直自幼好学击剑,中平末年,尝为人报仇杀人,披发涂面而走,为吏所获0

    问其姓名不答,吏乃缚于车上,击鼓行于市,今市人识之,虽有识者不敢言,而同伴窃解救之,乃更姓名而逃。

    此事当时在颍川闹出不小声势,各县皆有其海捕文书,不仅我知他底细,郭公亦知。

    只不想再闻此人之事,他一颍川游侠耳,竟去给刘玄德当了谋主,乍闻此事,我与郭公皆惊异之。

    只因王上与刘玄德素无恩怨,平白揭露徐庶身份,也无意义,故此只在私下讨论,不曾进言。」

    袁绍闻之,亦为之惊异。

    「未曾想此中竟还有这等辛秘?

    那徐庶之才,比君与郭公何如?」

    谌曰:「他一游侠儿,仗剑乡县,快意恩仇,能有甚才华?

    郭公之才,十倍于庶,与之相较,有如皓月比萤火,麒麟比驽马。

    想来吕布久不胜刘备,定是其又不听陈宫之言,恣意妄为所致。」

    袁绍顿时对徐庶失去了兴趣,他心想也是,一个前半辈子都在斗鸡走狗,行侠仗义的游侠,难不成还能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成为当世顶级的智者不成?

    等等?貌似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某臭弟弟的形象隐隐在袁绍脑海中浮现,他忙回转了心思,清咳一声,问之曰:「今虽知徐庶身份,与当前局势,又奈何?」

    荀谌笑答之。

    「徐庶虽只游侠之才,但看兖州局势,其助刘备对付一个不听陈宫言的无谋吕布,倒也不难。

    今刘备以他为谋主,军中大权,尽操庶手,若使徐庶离去,刘备失一臂膀,人心四散,岂能不败?」

    绍以为然,乃问曰:「安得使庶离备耶?」

    谌曰:「吾在颍川听闻,徐庶为人至孝。

    其幼年丧父,止有老母在堂,现今其弟徐康已亡,老母无人侍养。

    王上若使人赚来其母,令作书召其子,则庶必至。」

    袁绍乃喜之,正要应下,另一边的田丰,哪里能见荀谌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又给他们颍川派系增加势力?

    忙劝之曰:「我王不可!

    此番所以要刘备败于吕布者,乃为借他之手,作奇兵以破汉军。

    今若挟其母强召徐庶至,来日刘备虽败,又岂肯来投?

    为一游侠儿,而失刘玄德,错过破汉良机,何其不智也?」

    袁绍恍然,又觉得田丰所言甚是,乃问之曰:「田公以为,孤今何为?」

    田丰一捋长髯,乃计之曰:「当不记名,暗遣一颍川人,将徐庶之秘,相告陈宫,把这恶人,甩给吕布去做。

    届时刘备无路可走,必投我主。

    而吕布虽得兖州,但其人反复无常,乐见我军与汉军两败俱伤,必会隔岸观火,左右逢源。

    此方为今破汉之谋也!」

    亲见此番众贤臣群策群力,你方唱罢我登场,想出的破汉良谋,袁绍怎不大喜?

    王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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