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巅峰之战收官,抄家游家庄
第244章 巅峰之战收官,抄家游家庄
冲在最前面的五六匹辽军战马,在扈三娘这诡异刁钻、以马为目标的狠辣刀法下,纷纷中招!
后续的辽骑收势不及,惊呼著撞上倒地的同伴人马,顿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妖女!受死!」一名悍勇的辽骑什长,见同伴纷纷落马,目眦欲裂!
他猛地勒住战马,避开混乱的前方,从侧面挺枪直刺扈三娘腰肋!这一枪又快又狠,时机拿捏极准!
扈三娘似乎背后长了眼睛!
她并未回头,只是左手月刀向后诡异一旋,「铛」地一声,险之又险地将枪尖格开!
同时,她空著的右手,竟闪电般探向腰间!
一道不起眼的红光乍现!
正是她的另一件成名暗器——红棉套索!
那套索以坚韧无比的蚕丝混合精金细线绞成,索头系著一枚沉甸甸的金钩!
平时盘在腰间,用时疾如闪电!
扈三娘手腕一抖!
那红棉套索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嗖」地一声破空飞出!金钩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精准无比地绕过那什长仓促回防的手臂,「啪」地一声,牢牢钩住了其颈后护颈甲的缝隙!
「过来吧!」扈三娘清叱一声,那紧裹在猩红袄裤中的健白大腿猛然绷紧,浑圆如柱的腿肉贲起惊人的力量线条!
她腰胯发力,那滚俏的臀儿在马鞍上重重一沉腰儿一拧,带动皓腕猛地回拽。!
这一拽蕴含巧劲,发力时,饱满的腿根内侧肌肉绷紧,牢牢夹住马腹,恍若落地生根。
「呃啊!」那什长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颈后传来,整个人竟被硬生生从马鞍上拽得离地飞起!
如同被钓起的鱼,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地一声,重重摔落在扈三娘马前数尺的雪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扈三娘看也不看,胭脂马前蹄扬起,重重踏下!
铁蹄「咔嚓」一声,正踩在那什长胸口!
骨裂声清晰可闻!
那什长狂喷一口鲜血,登时毙命!
兔起鹘落,电光火石!
扈三娘单人独骑,牢牢互助大官人这边侧翼,短短片刻,已有五六骑连人带马栽倒雪地,非死即伤!
原本锐不可当的冲锋势头,被她一人硬生生扼断在前!
残存的几名辽骑惊骇地看著这红衣如血、容貌倾国却手段狠绝、身段更是摄魄的女煞星,冲锋的脚步不由得为之一滞!
「结阵!先杀了这妖女!」一名幸存的辽军头目嘶声怒吼,眼中充满了惊惧与疯狂。
而远处,那十五架神臂弓,依旧在冷酷地收割著豁口处辽军袍泽的生命。
可战场的另一侧,五十宋骑正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苦战!
他们面对的,仅仅是冲出的二十余骑辽军精骑!
然而,这二十余骑,冲锋时训练有素兼并灵动!
刀锋长枪过处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这些宋军骑兵在他们面前,竟显得如幼童一般孱弱!
「噗嗤!」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辽军骑兵如同虎入羊群,手中长枪和弯刀借著战马冲势,轻易地撕裂宋军的皮甲、锁环!
每一次刀光闪烁,必有一名宋骑惨叫著跌落马下,或被后续的铁蹄践踏成泥一辽军娴熟的骑术配合著冷酷的劈砍,精准地收割著生命,把宋骑本就不完整的阵型被打得七零八落。
哪怕不断有从后院赶来的宋骑支援,依旧不是这二十辽骑的对手!
更令人绝望的是,庄中不断有骑兵躲开神臂弓的射程,正高速驰援而来!
好在远处那放火的三十骑也赶了过来,数倍于对方辽骑才打了个平手!
此时。
鹅毛大雪倾泻而下。
雪虐风饕,天地如覆白幔。
耶律大石单骑立于尸山血海之中,五十具宋骑的尸骸地于马蹄下铺陈开来。
单人独骑,矗立在这血海肉山之中,活似一尊刚从酆都城血池里捞出来的恶煞!
胯下那匹踏雪乌骓,四只铁蹄深陷在混杂著冻泥、碎骨、烂肉的雪窝子里,不安地刨动著。
他手中那杆方天画戟,斜斜指向阴霾的天空。
戟尖上,粘稠的血珠儿拉长了丝,被凛冽的寒风一吹,登时冻成了赤红色的玛瑙珠子,颤巍巍地挂在刃口上,在晦暗天光下闪著妖异的光。
死寂!
只有那扯絮般的鹅毛大雪,伴著北风鬼哭狼嚎的呜咽!
「咚!咚!咚!咚——!」
恰在此时,一阵沉雷也似的马蹄声,猛然撕裂了这片死寂!
只见那极远处的雪幕之中,一点燃烧的赤色,破开茫茫风雪,狂飙突进!
马背上!
关胜魁伟如山,丹凤眼怒睁如电,卧蚕眉倒竖如刀,赤面在风雪中更显威严!
远远望见自家儿郎尽数成了蹄下冤魂,美髯登时根根戟张,在狂风中怒舞,活脱脱一头被激怒了的赤鬃雄狮!
「贼子受死!」
一声暴吼,真如九天之上打了个霹雳!
距离耶律大石尚有二十丈,火碳马猛地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嘶鸣!
巨大的赤色身躯在高速冲刺中,下一瞬,赤色巨影离地腾空!!
关胜腰背如怒龙弓起,双臂筋肉虬结盘绕,活似两条绞紧了的粗大缆绳!
掌中那口青龙偃月刀,被他高高擎起,举过头顶!
刀身在那晦暗天光下,骤然爆发出青幽幽、冷森森的寒芒!那光,冷得瘆人,亮得刺眼!
人借马力,马助人威!
火碳马竟似御风腾空,化作一道赤色闪电,跨越最后十丈距离!
马在空中,人在马上!
青龙刀撕裂空气,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尖啸!
刀锋未至,那斩断一切的威压已如实质山岳,轰然压向耶律大石头顶!
耶律大石眼中血色厉芒爆射!
凶戾之气冲天而起!
他双腿如铁箍般猛夹马腹,喉间发出的咆哮:「杀——!」
踏雪乌骓感受到主人战意,四蹄猛地深陷雪泥!
伴随著一声绝不逊于火碳的狂暴嘶鸣,乌骓后蹄蹬地,爆发火山喷发般的巨力,如同离弦之黑箭,竟是不闪不避!
一人一马,竟迎著那从天而降的毁灭刀锋,齐齐跃在空中悍然对冲!
就在青龙刀锋即将劈开天灵盖的刹那!
耶律大石勒马临空,腰身如巨蟒拧转,全身力量如江河决堤灌注双臂!
那柄饱饮鲜血的方天画戟,化作一道逆冲苍穹的黑色雷霆,自下而上,悍然上撩!
铛!!!!!!!
无法形容的巨响!
震得周遭松林瑟瑟发抖,松针雪粉簌簌而落!
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以刀戟交击点为中心,在空中轰然炸开!
方圆数丈内的积雪被瞬间排空,一个巨大的雪坑霎那间形成!细碎的冰晶和雪沫被气浪裹挟著,形成一圈翻滚的白色雾环!
武器碰撞处的炽热火星迸溅,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四周!
耶律大石双臂剧震,座下乌骓四蹄轰然陷入雪泥深及马腹!
关胜双臂同样发麻,手掌欲裂,火碳马同样被这反震的巨力砸得重重下坠,铁蹄落地!
「唏律律——!」
「呜嘶嘶——!」
两人座下良驹落地同时被震得向后滑退,蹄子在雪泥冰屑中型出深深的沟壑!
关胜猛勒缰绳,火碳马前蹄扬起,后蹄在雪泥冰屑中猛地一蹬,巨大的身躯竟如陀螺般灵巧地向左一个急旋卸力!
马蹄过处,带起一道扇形雪浪!
耶律大石同样控缰如神,乌骓马长嘶一声,四蹄发力,墨色身影向右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蹄下冻土翻飞!
两骑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与漫天雪尘中,高速错镫而过!
冲出二十余丈,两人几乎同时勒紧缰绳!
火碳马前蹄踏空,后蹄在雪地上「嗤啦」一声划出两道深沟,硬生生止住冲势!
关胜拨转马头,丹凤眼中进出两点赤星,直欲噬人另一边,耶律大石猛夹马腹,乌骓长嘶,后蹄猛蹬,墨色身影竟在原地一个近乎直角的急转回旋,四蹄刨起大蓬混杂著黑泥的雪块,如同旋风般瞬间完成转向,马头直指关胜!
两匹良驹喷吐著灼热的白气,在风雪中如同两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两将遥遥相对,那腾腾杀气卷著风雪,直搅得天昏地暗,连姓名都懒得通传半句!
「杀——!」
两人胸腔里同时爆出炸雷也似的怒吼!
火碳与乌骓再次化作赤黑两道流光,迎著风雪,发动了更凶悍、更迅疾的冲锋!
这一次,关胜不再腾跃,而是将人马之力尽数凝在刀锋之上!
火碳四蹄翻飞,紧贴地面,如同贴著雪面飞行的赤色巨龙!
关胜伏低身子,那柄青龙偃月刀拖在身后,冷森森的刀锋割裂雪地,「嗤嗤」有声,犁开一道深沟!
堪堪冲到耶律大石五丈之内,关胜猛地一带缰绳!
火炭马灵犀相通,前蹄微抬,后蹄筋肉坟起,爆出最后一股蛮力!
关胜腰背如弓绷紧,双臂抢圆,恰似樵夫抢动开山巨斧!
那拖在雪中的青龙刀,如同蛰伏的毒龙骤然昂首,带著斩断一切的狠戾,自下而上,「呜」地一声怪啸,划出一道催命的青色寒光,斜斜撩向耶律大石腰肋!
刀锋过处发出「嗤啦——」如裂帛般的刺耳锐响!
周遭飘落的雪花,被那凌厉刀风一卷,登时绞作一片白茫茫的寒雾!
耶律大石喉间滚出一声虎吼,凶性大发!
乌雅四蹄踏雪如飞,速度丝毫不减!
面对这贴地卷来的死亡弧光,耶律大石双腿控马如生根,腰身猛地后仰,几乎平贴马背!
那致命的一刀,带著刺骨的寒意,贴著他的胸甲呼啸掠过!刀锋上森冷的杀气激得他汗毛倒竖!
两马错镫的刹那,耶律大石如压紧的簧片般弹起!
方天画戟借著乌骓前冲的巨力,化作一道毒龙「唰」地直刺关胜因挥刀而门户大开的侧腹!
端的是快如鬼魅!狠似毒蛇!准如鹰隼!
关胜瞳孔骤然一缩!
竟在高速冲刺中强行侧身!
同时猛收刀柄!
那厚重刀镡在千钧一发之际,「当啷—」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爆鸣,不偏不倚,正磕在疾刺而来的戟尖侧面!
火星子四溅,如同灶膛里猛地爆开一蓬炭火!
一股巨力传来,震得两人臂膀酸麻,虎口欲裂!
这一击之下,依旧是个旗鼓相当!
两骑如鬼魅般再次擦身掠过!
马头急转!
杀气搅得雪浪滔天,遮云蔽日!
这一回错镫,冲得更远。
关胜猛勒缰绳,火碳马长嘶,前蹄高高扬起,后蹄在雪地上「蹬蹬蹬」连续几个急促的碎步侧滑,硬生生止住冲势,带起大片扇形雪浪!
耶律大石马术更是出神入化,他强猛拉缰绳,乌骓马嘶鸣著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在空中狂暴地刨动,卸掉冲力又带起漫天雪雾,墨色身躯原地一个狂暴的大回旋!
两将再次隔空对峙!杀意,比寒风更凛冽!
战意已燃烧至沸点!
杀!!杀!!!杀!!
火炭、乌雅,感受到主人沸腾的杀心,如同两道被点燃的流星,第三次卷起狂飙,直扑对方!
快!!快!!快!!
更快!!!
比前两次更快!更凶!
数十丈距离,只在电光石火间化为乌有!
「死来!!!!」耶律大石眼中血芒暴涨欲裂,双臂筋肉虬结贲张,几乎要将精钢臂甲撑爆!
方天画戟不再刺,而是如同开山巨斧般高高抡起,带著碾碎一切的狂暴意志,以力劈华山之势,朝著关胜连人带马轰然砸下!
戟锋未至,那泰山压顶般的恐怖风压已将关胜周身风雪排空,沉重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来的好!!」关胜须发戟张如猬刺,一张赤面瞬间涨得如同重枣,口中炸雷般的暴喝,竟将那戟风的厉啸都生生压了下去!
电光石火间,关胜双腿如钢浇铁铸,死死扣住马镫!
座下火碳马通灵,感受到主人那决绝战意,猛地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嘶!
四只碗口大的赤红铁蹄,如同四根烧红的巨钉,轰然踏碎脚下坚冰冻土,深深嵌入大地!巨大的马躯筋肉坟起,稳如山岳,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关胜腰腹如巨蟒盘山般猛地发力,脊柱大龙节节贯通,力透肩臂一·他双臂肌肉瞬间贲张到极限,那柄沉重的宝刀不再拖曳,而是被他以托天之势,迎著那如同山岳崩塌般砸落的方天戟杆,悍然向上格架而去!
铛—!!!!!!!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轰然炸裂!
仿佛两座金属巨峰在雪原上轰然对撞!
关胜只觉得一股无法想像的巨力,狠狠砸在青龙刀上!双臂剧震,虎口撕裂!
火碳马四蹄深陷,巨大的马躯猛地一沉,口鼻喷出滚烫的白气,发出低沉的闷哼!
然而,就在这硬撼的瞬间,关胜腰身猛地一拧,如同被狂风吹拂的巨柳,顺著那沛然莫御的巨力,上半身极其刁钻地向侧面一「滑」、一「卸」!
「嚓嗡——!」
刺耳欲聋的金属摩擦尖啸取代了持续的轰鸣!
那原本如同开山巨斧般垂直砸落的恐怖力量,竟被关胜这「一让一泄」的绝妙手法,硬生生引导、偏转了方向!
沉重的方天戟杆带著令人心悸的「嗡嗡」震颤声,紧贴著青龙刀的刀面,如同失控的巨龙,带著残余的毁灭力量,斜斜地滑向关胜身侧的虚空!
戟锋狠狠砸入雪地,轰然炸起一道高达丈余的泥雪巨浪!
双臂发麻!错马惊魂!
关胜赤面煞白,额头青筋暴跳!
虽说是卸开了这人马两断的一击,可那硬撼瞬间的反震之力,已让他两条胳膊如同被千百根烧红的钢针攒刺,又酸又麻又胀!
筋肉不受控地突突乱跳,那柄沉重的宝刀在掌中直打滑,几乎要脱手飞出去!
虎口撕裂处,温热的鲜血顺著刀柄蜿蜒流下,滴落在火碳马赤红的鬃毛上,瞬间凝结成暗红的冰珠!
耶律大石同样不好受!
志在必得的绝杀被硬撼卸开,巨大的力量反噬让他双臂也是一阵酸麻,座下神驹被带得一个趔趄。
他血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被更加狂暴的凶戾所取代!
俩人两骑!
三度冲锋,三度错马,三度回旋!
雪原已被践踏得如同烂泥塘,布满了深坑、沟壑、翻起的冻土和杂乱的蹄印!
两匹良驹浑身蒸腾著滚烫的白气,汗水混著雪水泥浆,顺著油亮的皮毛往下淌,强健的筋肉剧烈地起伏抽搐,口鼻喷出的浓重白雾!
耶律大石与关胜,眼中再无他物,唯有彼此这毕生劲敌!
「吼——!」耶律大石如疯虎咆哮,猛地一磕马腹,提起方天画戟!
乌骓马墨色身影如离弦之箭再次射出!
两骑绞作一团!
方天画戟不再是大开大合,而是化作漫天黑色毒蛇!刺、扎、挑、啄、勾、
割!
戟影重重,刁钻狠辣,每一击都带著刺耳的破空尖啸,直取关胜周身要害!
戟刃搅动风雪,形成一个个小型黑色漩涡!
「哼——!」关胜鼻腔喷出两道炽热白气,火碳马化作一道灵动赤影!
青龙偃月刀舞成一片泼水难入的青色光轮!
劈、砍、撩、抹、带、挂!
刀光如瀑,刚猛无俦中蕴含著极致细腻的变化!
刀风纵横,将靠近的雪片直接绞碎成雾!
「叮!当!锵!嚓!轰!」
金铁交鸣之声已连成一片狂暴的金属风暴!
密集如数百铁匠同时锻打!
每一次兵器刮擦,都带起刺耳牙酸的锐响和飞溅的火星!
火碳与乌雅的身影在漫天雪幕与火星中高速交错、盘旋、冲刺、回旋!
风雪如怒,卷起千堆雪浪。
火炭与乌骓的每一次踏地,都如重锤擂鼓,溅起泥雪冰雹。
唯有耶律大石与关胜的身影在漫天白茫中缠斗!
方天画戟如毒龙翻江,戟影重重,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
青龙偃月刀似惊涛拍岸,刀光如瀑,斩开风雪,发出刺耳爆鸣!
金铁交击之声密集,带动周遭落雪,如白色龙卷风一般围绕著俩将!
激斗正酣,关胜丹凤眼中厉芒一闪,他猛地挥刀荡开耶律大石一记势大力沉的斜劈,双臂却故意剧烈一晃,脸上瞬间涌起一层「力竭」的潮红,同时,他猛地一勒缰绳,双腿狠夹马腹!
猛地调转马头,败象已露!
奔逃中,关胜上身伏得极低,几乎完全贴在马颈之上,赤面埋在火炭飞扬的鬃毛里,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丹凤眼,死死盯著前方雪幕。
但他的右臂,那握著青龙偃月刀的手臂,却稳如磐石,肌肉在征袍下贲张如铁!
那柄的青龙偃月刀,此刻刀尖斜斜向下,刀锋深深地拖在身后的雪地烂泥之中!
「哪里走!」耶律大石见关胜「败逃」,眼中凶戾血芒暴涨到极致,怒追上去!
距离风也似地缩短!十五丈——十丈——五丈!眼瞅著敌将的后心就在自己方天画戟的尖儿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关胜动了!
「呜——嗡—!!!」一声凄厉如鬼哭、沉重似闷雷的刀啸,生生撕裂了漫天风雪!
关胜腰背如怒龙翻身般猛地弹起!
双腿控马如生根,火炭马配合得天衣无缝,前蹄间钉入冻土止住冲势!
关胜将身后那柄蓄力已久的青龙偃月刀,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完美到极致的巨大弧光!
拖刀斩!
石破天惊!鬼神皆愁!
这一刀,快!狠!绝!
目标直取耶律大石追袭而来的胸膛!刀锋蕴含的力量,足以将对方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好刀!!」
耶律大石喉咙里滚雷般爆出一声嘶吼,竟是不闪不避!
只见他双腿如铁钳般死死扣住马腹,筋肉虬结!
借著前冲的势头,全身骨节啪爆响,双臂筋肉坟起,抢圆了那杆方天画戟!
不躲!不闪!不取巧!不卸力!
以最蛮横、最霸道、最不讲理的姿态,将那柄大戟自斜上方,朝著那道要命的刀光轨迹,恶狠狠、硬邦邦地砸将下去!
iiiiiiii—
如同天穹炸裂!
刚刚落下的、未曾被践踏的厚厚新雪,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掀起!
雪浪形成一道高达数丈的、狂暴的白色环爆,混合著被震成粉末的冻土冰晶,疯狂地向外席卷、抛洒!
两马浑身浓密的鬃毛如同被飓风扫过,瞬间炸立而起,又被狂暴的气浪狠狠压伏下去!
关胜浑身剧震!赤面瞬间由红转白!
他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荒巨力,如同崩塌的天柱般狠狠砸在青龙刀上!
关胜紧握刀柄的双手虎口,那早已撕裂的伤口瞬间迸裂,染红了整个刀柄护手,甚至顺著冰凉的刀向下流淌,滴滴答答落在身下的雪地上,绽开朵朵刺目的红梅!
他全凭胸中一股不屈的狠戾之气死命锁住刀杆,牙关几乎咬碎,才没让那青龙宝刀脱手飞出!
饶是如此,他那伟岸雄壮的身躯在赤碳马背上也是摇摇欲坠,如同风中秋叶,眼看就要被这沛然莫御的巨力掀下马来!
耶律大石同样被震得双臂发麻,气血翻涌,座下良驹踉跄后退。
但他眼中凶戾的血芒只是微微一滞,随即爆发出更胜之前的狂傲!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关胜刀上传来的力量在碰撞后瞬间衰弱!
「哼!」耶律大石喉间滚过一声闷雷似的低吼,强行压下双臂那钻心的酸麻,筋肉虬结的手臂再次贲起,便要催动战马,趁对方气力不继,冲上前去,将他彻底碾碎!
可就在他提缰欲冲的刹那,眼角余光猛地扫向战场侧翼—一那方向,正是游家庄!
这一看不要紧,直看得他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只见他麾下那支视若珍宝、剽悍绝伦的亲骑精锐,此刻竟是人仰马翻,乱成了一锅滚粥!
胯下的战马失了控般四处乱窜乱跳,许多骁勇的骑士生生被摔下马来正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打扮,还有一道鬼魅般迅捷的红色身影围在核心,刀光剑影,砍瓜切菜般屠戮!
「啊——!!!」
耶律大石只觉得一股子邪火「轰」地冲上天灵盖,再也按捺不住!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如同受伤野狼般的惊天咆哮!那声音凄厉得能穿透风雪,震得人耳膜生疼!
「驾——!!!」对近在咫尺、摇摇欲坠的关胜再无半分留恋!
他猛地一夹马腹,朝著自己部下所在的方向杀去!
关胜浑身紧绷的肌肉和意志,在耶律大石调转马头、杀气转移的瞬间,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骤然松弛!
「呃————」
方才强提的那口英雄气一泄,衰竭便如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浑身脱力,几乎连刀都握不住。
他只能勉强用青龙刀拄地,支撑著摇摇欲坠的身体。
「唏律律——!」坐下的赤碳马发出一声痛苦而疲惫的哀鸣。
身躯晃了晃,前腿一软,竟支撑不住,轰然跪倒在冰冷的雪泥之中!
马头低垂,口鼻喷出的白气带著血沫,显然也已力竭,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奔驰冲杀。
关胜拄著刀,单膝半跪在爱马身旁,大口喘息著,望著耶律大石那决绝冲向中军的狂暴背影,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早在关胜和耶律大石大战时。
游家庄门口已然堵不住辽骑。
一部分杀向侧边宋骑,一部分杀向大官人。
只见大官人面沉似水,眼中寒芒如电,腰间那鼓鼓囊囊的锦袋瞬间被扯开!
全是白花花的碎银!
电光石火间,大官人左臂举起弹弓,右臂连扬,动作快得只见一片残影!
数道细微却带著致命尖啸的银光,如同划破阴霾的流星,自他弹弓激射而出!
碎银高速旋转,棱角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咻咻」破空锐响!
「噗噗噗噗!」
精准!狠辣!
数声沉闷的、如同熟透西瓜被重击的爆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冲在最前面、正挥舞弯刀劈砍扈三娘的几名辽军悍骑,座下战马的头颅要害瞬间被那带著棱角的碎银击中!
高速旋转的棱角如同微型钻头,轻易地撕裂了马匹坚韧的皮毛,深深嵌入脑门!
「唏律律——!!!」
中招的战马发出凄厉的惨嘶,剧痛让它们彻底疯狂!
有的猛地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飞!
有的如同醉酒般原地疯狂打转,撞倒旁边的同伴!
原本凶悍严整的辽军冲锋阵型,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扈三娘哪能放过这些机会,她早已蓄势待发,双刀寒光映雪!
那些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辽兵,此刻在扈三娘眼中,与待宰羔羊无异!
她凤目含煞,身姿矫健如雌豹,双刀舞动,如同两道冰冷的新月弧光收割著性命!
后方更多的辽骑,再次狠狠撞来!
「来得好!」大官人面上寒霜也似,眼风扫过,活似阎罗殿前点鬼薄。
手指缝里,早捻定三五枚雪花官银,棱角分明,冷硬如阎王帖子。
但见他手腕如飞,银光进射!
那「嗖嗖」破空之声,竟盖过了满场杀伐!端的又快又刁钻,行云流水般,活似屠户解牛,熟极而流。
噗!噗!噗!噗!
真真是:银钱索命,例不虚发!
冲在头里的辽骑,任你控马如飞,那没羽的银箭子,偏生像长了眼、生了脚,专拣那马眼珠子、耳根子软肉、眉心骨缝儿、乃至脖颈侧!
没羽箭惊魂!雪花银买命!
那些个手持奇门兵刃的家丁护院,本是江湖上刀头舔血的泼皮捣子,眼见大官人显圣,将那些骄横的辽狗纷纷打下雕鞍,登时眼也红了,心也热了,恰似饿了三日的豺狗嗅著了血腥气!
「晦气劳什子!」有人啐骂一声,将手中半生不熟的神臂弓胡乱掼在雪地里「什么鸟毛玩意,还不如老子鬼爪顺手!」
这等精细玩意儿,怎及得上他们趁手的下作勾当?
「呔!辽狗!且尝尝爷爷的十里香」!」
一个满脸横肉、腮帮子赛过发面馒头的汉子,怪笑一声,抖手便是一大包生石灰粉,兜头盖脸,朝著几个刚从雪窝里挣命爬起、兀自晕头转向的辽兵撒去!
那粉儿白茫茫一片,真个是「扑面香风」!
「啊——!」惨嚎声登时撕心裂肺!那几个辽兵捂著脸,哪里还有半分力气?
「著!」另一边,一条缀著沉重铅疙瘩的渔网「唰啦」一下罩将下来!
正将一个举刀欲砍的辽兵,连著他身边两个同伴,一网打尽,捆得粽子也似!
任你是草原猛虎,离了马背,落了单,陷在这下三滥的泥潭里,也不过是待宰的肥羊!
「并肩子上啊!剁了这些狗日的!」护院们发一声狠戾怪叫,眼中凶光暴射,擎著鬼头刀、铁尺、链子锤、分水刺这等专破皮肉的腌攒家伙,饿虎扑食般涌将上去!
对付这些失了坐骑、乱了阵脚、甚或瞎了狗眼的「步卒」,这些绿林里的积年老匪,真个是砍瓜切菜、杀猪屠狗一般!
但见:
刀光闪处,血肉横飞!
铁尺落时,骨断筋折!
惨叫声、咒骂声、兵刃入肉声,搅作一团!
雪地之上,点点猩红晕染开来,如同泼翻了胭脂缸,又似绽开了朵朵红梅,端的凄厉又艳俗!
真真是:
雪花银开道,腥风血雨浇。
绿林手段狠,官人手段高。
任你辽骑猛如虎,落马难敌下三刀。
三娘胭脂红胜火,伺候官人把魂消!
忽听这时。
西北角上蹄声如闷雷滚动!
大官人抬眼望去,只见一员辽将,身披铁甲,掌中一杆方天画戟,寒光闪闪,直取大官人而来!
「大人!仔细那杀才!」
扈三娘娇叱一声,声如裂帛。她一身火炭儿似的红锦战袄,在这白茫茫雪地里格外扎眼,活脱脱一朵带刺的胭脂花儿!
话音未落,那水蛇腰儿一拧,柳叶双刀已化作两道银虹,「唰啦」一声抢在大官人马前,粉团团的身子将大官人遮了个严实。
大官人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眼中寒光比指缝里的碎银子还冷上三分。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手腕子只那么一翻、一甩!
「嗖!嗖!嗖!嗖!」
好一场「真金银雨」!
那没羽的碎银箭,裹著刺骨的寒风,真个是没头没脑,如同正月十五顽童丢的炮仗,又似那赌坊里输急了眼的泼皮泼出的铜钱雨,劈头盖脸就朝那冲来的耶律大石泼了过去!
「唔!」耶律大石强撑著剩下的力气正狂奔而来,此时痛得浑身一激灵,闷哼声里带著三分惊、七分怒、十二分的邪火直冲天灵盖!
一道暗器滑过他的脸,刺溜一声鲜血飞溅。
这员沙场宿将也是经过一场大战有些懵,竟鬼使神差地一抄手,将那颗犹沾著自家血沫子的「没羽箭」,生生捞在了掌心里!
入手一沉!
冰凉!还滑腻腻地沾著血!
耶律大石下意识地摊开蒲扇大的巴掌,定睛一瞧—
两粒眼珠子登时瞪得溜圆,活脱脱一对铜铃铛!
直娘贼!
什么玩意儿???
银子???
白花花、亮晶晶、棱角分明的雪花官银???
耶律大石脑袋里「嗡」的一声,如同挨了一记闷棍!
他纵横辽东十余年,刀劈斧剁、箭雨枪林,什么凶器没见过?
可————可这???
竟有人拿这雪花银子————当暗器使???
这他娘的————是哪里钻出来的泼天富贵、不要面皮的活阎王?!
他自负武艺超群,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何曾见过这等下作泼皮的撒钱打法?
虽然那碎银子不比精铁箭硬!打在精铁甲叶上,「叮当」乱响,虽钻不透!
可苦了他胯下的刚刚大战完的良驹!
那些碎银子打在无甲的马股、马颈上,如同滚烫的油点子,疼得那畜生「唏律律」惨嘶不断,四蹄乱刨,哪里还控得住方向?
耶律大石心在滴血,只得张开两条铁臂,勉强护住马头要害,指望冲到近前。
可那碎银如飞蝗,哪里遮拦得周全?
「噗!噗!噗!」
几枚碎银,刁钻地寻著他大腿根儿无甲软肉,还有那护腕边缘露出的半截小臂,狠狠地楔了进去!
「呃啊—!」
耶律大石痛吼出声,鲜血登时飙射出来,染红了战袍!
纵横沙场半生,杀人如割草,何曾受过这等零敲碎剐的窝囊气?
抬眼再看,那人身边那红衣女将柳眉倒竖,双刀寒光已锁定了自己!
耶律大石一颗心直往下沉,如坠冰窟!
他再是勇猛,知道坐骑一失,自己浑身武艺去了七成!
别说救人,就连自己也要死在这里!
「嗷——!」耶律大石发出一声野兽般不甘的狂啸,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大将体面?
趁著坐骑尚未完全失控,猛地一勒缰绳!
「驾!」耶律大石头也不回,双腿猛夹马腹,伏鞍缩首,朝著西北方向奔去一身后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碎银兀自闪著寒光!
大将一跑,军心登时散了架!
剩下那点子辽骑,眨眼功夫就被屠了个精光,血水混著泥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关胜远远牵了马踱过来,望著大官人,心里恰似滚油煎著五脏,说不出个滋味。
原以为这西门提刑官不过是个分功劳的官老爷。
可这提刑官一手「没羽箭」,端的鬼神难测!
关胜一路走来看著看满地的碎银,想去捡又拉不下面子,自己一年俸禄才多少....
他走到近前,噗通一声单膝跪进那腥膻泥地里,身上铁叶子甲哗楞楞一阵乱响:「末将无能!没拿住那厮————请大人重重责罚!」
大官人哈哈一笑,那笑声洪亮,震得人耳根子嗡嗡,抬手虚扶一把:「胜败乃兵家常事!起来起来!若不是你先耗了他和马匹大半气力,那匹夫怕不真个撞将进来,搅了本官的局!」
正说著话——「呼啦」一声!
庄门里猛地撞出百来个杀红了眼的绿林汉子,手里刀枪棍棒兀自乱舞,口中污言秽语喷粪也似!
可等他们看清庄外光景,霎时间——一个个都似泥塑木雕,全傻了眼!
但见满地辽兵尸首狼藉,而数十个浑身浴血的骑兵,提著尚在滴血的腰刀并长枪,呼啦一下围将上来,刀光映著血光,寒气逼人!
领头的军官把长枪一横,炸雷般吼道:「呔!都与我住了!提刑大人在此!
哪个敢动?还不跪下!」
这一声吼,活似数九寒天一盆冰水,兜头盖脸浇下!
那些方才还喊打喊杀的莽汉,手脚登时僵住!
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看满地辽狗尸首,又偷眼觑觑那气定神闲、嘴角噙笑的大官人,再瞧瞧四周围明晃晃、冷森森的刀枪剑戟————
叮叮当当——噗噗通通!
手里家伙事儿全撂在了地上!
百十条名震绿林的汉子,不管什么寨主也好,帮主也罢,头领也好,庄头也罢,扑通扑通跪倒一片,黑压压地只顾朝著大官人磕头如捣蒜!
大官人一眼瞥见洪五还囫囵个儿缩在里面,也安了心。
眼角余光再往扈三娘那边一扫,只见那她俏脸上早绽开了花也似的笑,眼波儿流转,水葱似的手指头悄悄往暖棚方向一点,樱唇微启,吐气如兰:「奴哥哥————无碍!」
大官人鼻孔里轻轻「嗯」了一声,只随意一甩手,:「聒噪!统统与我捆了!塞进游家庄后头柴房马厩里关著!」
那群绿林汉子登时炸了窝!磕头如捣蒜,嘴里乱纷纷嚷起来,天色已由昏黄染了墨,人影幢幢,谁也瞧不清大官人脸上是阴是晴,只听得一片哀告:「大人!俺们冤枉啊!那厮投了辽狗!俺们清清白白!」
「放你娘的狗臭屁!爷爷是官兵的内应!!」
「你才投了辽狗!爷爷不过往前多蹭了几步,踩了狗屎不成?!」
乱哄哄里,那朱仝猛地挺起胸脯,扯著嗓子嚎:「休得胡言!俺是正经八百的都头!!」
一时间,百十条绿林汉子各怀鬼胎,眼神乱瞟,活像一群热锅上的蚂蚁。
大官人嘴角似笑非笑地一撇,手指头懒洋洋那么一勾一关胜立时会意,豹眼圆睁,舌绽春雷,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横:「都他娘的闭了鸟嘴!!!」
「唰啦——!」马蹄声乱响,一片令人牙酸的刀枪出鞘声!雪亮的锋刃瞬间将这群莽汉围了个水泄不通!
方才还沸反盈天的场面,霎时死寂,只听得一片粗重的喘气声和牙关打颤的咯咯响。
大官人这才慢悠悠开腔,声音不高,却像块冰坨子砸在地上:「尔等是忠是奸,是人是鬼————本官我眼里揉不得沙子,晚上审完自有分晓!」
他话锋一转,对著那群宋骑和气说道:「天色晚了,弟兄们辛苦,都进庄子里歇著!好酒好肉管够!待本官我明日奏明了朝廷,少不了尔等的功劳,人人有份儿,升官发财!」
官兵们轰然应诺,「哗啦」一声齐刷刷单膝点地,吼声震得地上尘土都跳:「谢大人天恩!!!」
吼声刚落,不少人那眼珠子就不由自主地往地上溜月光下,满地都是方才厮杀震落的碎银子,星星点点,晃得人心头发痒!
想捡,又不敢,一个个喉咙里干咽唾沫。
大官人瞧在眼里,哈哈一笑,声音洪亮:「瞅什么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地上的碎银子,本官赏你们了!就一条:兄弟伙儿围起来,一块儿捡,一块儿分!谁要是为这仨瓜俩枣红脸动手,别怪本官我不认人!」
众军汉闻言,个个喜得抓耳挠腮,轰然叫好。
大官人这才背著手,慢悠悠踱到那暖棚角落一游家庄的丁武,从厮杀起就缩在那儿。
大官人弯下腰低声问道:「游家庄这些年攒下的那些个黄白之物都放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
丁武连连点头:「大人,小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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