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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释放


第388章  释放

    「要杀魏聪恐怕不简单!」窦机低声道:「他身边素来戒备森严,雒阳城里的统兵之人又多半是他的亲信,如何伤的了他!」

    「旁人也许很难,但你却不一定了,毕竟以你的身份,很容易进出他家。只要真的下定决心,就有很大的机会成功!」司马防道。

    「那要是事败呢?」窦机问道。

    「事败?」司马防笑道:「窦兄何必问我?你难道不知道吗?」

    窦机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方才道:「此事干系实在是太大,我要好好想想!」

    「也好!」司马防也不催逼:「不过窦兄你要明白一定,如果魏聪真的有杀你之心,那越往后拖,你成功的机会就越低,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魏羽就开始依照窦升和吴校口供的名单抓人,很快北部尉所在的监狱就被装满了,应奉索性将司隶校尉府的后半部分腾空出来,专门用来关押此案的相关人员,并专门从河南尹那边调了二三十个刀笔娴熟的狱吏来,审讯逼问口供。据说司隶校尉府临近的居民晚上都能听到受刑人的惨叫哀嚎声,即便是大白天,也没人愿意经过那一块的街道,搞得大白天都门可罗雀,宛若鬼蜮一般。

    随著被抓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案子的影响力也愈来愈大,成为上至公卿王侯,下至平民百姓最关心的话题。凭借丰富的历史经验,雒阳人达成了一个共识,魏大将军这么穷追猛打,应该不只是为了那个被刺杀的河北倒霉蛋,恐怕是想借著这个机会,狼狠的清洗一下朝堂,当然,他清洗的具体目标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有人被捉,就也有人被放,比如刘备的那位发小刘德然,就在十几天后,被放出来了。稀里糊涂的他回到住处,才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自己那位族兄弟早就不知去向了,不禁松了口气。

    「,你不是那个涿郡的刘小郎君吗?你不是几天前被官府抓走了?你怎么回来了?」第一个发现刘德然的是一个同邻里的一个洁面理发匠人,刘德然想要在他这里修剪一下胡须头发,去去晦气,他认出刘德然就像见到鬼一样,后退了两步,右手握紧剃刀,准备自卫。

    「哦,官府把我放出来了?说那个案子与我无关!」刘德然笑道。

    「官府把你放了?可官府不是说刘备便是杀人凶手,他不是你兄弟吗?」那匠人一脸的不信。

    「刘备是我的同族之人,虽然是同辈,但亲缘颇远了!」刘德然苦笑道:「官府的确是这么说的,刘备杀人是刘备的事,我事先也不知道,无需治罪。便给了我这个,让我回来了!」说到这里,刘德然从衣袖中取出一块木牍来,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有官府的烙印,应该是无罪释放证明一类的东西。

    那匠人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这时已经有十几个本地闲人听到声音围拢了过来,他们认出了刘德然,都露出惊诧之色。

    「你不是从里面逃出来的?」

    「怎么可能是逃出来的,你看他这样子,身上都没什么伤痕,衣服也都还干净!哪有这样逃出来的!」

    「就是,那么多人被抓进去了,要能逃出来早就有人逃出来了,哪里轮得到他!而且他还有官府的木牍!这玩意做不得假的!」

    「你咋知道这是真的假的?难道你认得字?」

    听著众人四面八方传来的私语,刘德然的心情很复杂,他示意理发洁面匠人替自己理须洁面,可就在这会功夫,四周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了,等打理干净,旁边已经有四五十人了,围得水泄不通。

    「诸位,诸位,让一下,我要回家了!」刘德然拱了拱手,对四周众人道。

    「刘郎君先别急嘛!」有个胖大汉子问道:「我听说里面天天用重刑,进去的人个个生不如死,怎么你身上都没有什么伤痕呀?」

    「对对,我听住在司隶校尉府临近的人都说,晚上经常听到受刑不过的哀嚎,后面的院子都装满了,少说也有六七百人,真的假的呀?」

    「对,小刘郎君你先说说吧,我有个远房兄弟也被抓进去了,家里人都担心的厉害,你帮帮忙吧!」

    面对四面八方的问题,刘德然一脸的无奈:「我是真的不知道,当初我也没有被关在司隶校尉府,只是被关在北部尉的牢房里,也没有人对我行刑,就是询问了几次,然后今天就把我放出来了!对了,我那个族兄弟,叫刘备刘玄德的,他现在在哪里,你们有谁知道的,还请告知一声,足见盛情!」说到这里,他向四周做了个团揖。

    「哎呀,你不知道吗?这次引发这一切的那个杀人凶手就是刘备,你居然还敢询问他的下落!真是活腻了!」有人咂舌道。

    「他和我是同族之人,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就算他犯下天大的罪,我至少也要得到个切实的消息,才好和他老母传个话吧!」刘德然道。

    「这倒是!不过看官府的布告上还有他的悬赏,应该是还没有被官府拿住,这么多天下来,应该是已经逃出雒阳了,不然早就被抓住了!」

    「对,应该是逃出雒阳了,你也不必太为他忧虑了!」

    说著说著,周围这些雒阳人又开始安慰起刘德然来,好似刘备不是引发这一切的祸首。

    「小刘郎君呀!我要是你,就尽快离开雒阳。虽说你现在被放出来了,但谁知道哪天官府会又把你抓进去呢?这等好运气可不会每次都有呀!」一个老者提醒道。

    「多谢老丈提醒!」刘德然闻言一惊,赶忙拜谢了老丈,就赶回住处,准备把杂事处理一下,回故乡避祸去了。  

    刘德然住处也没什么东西,主要是去租房处把押金要回来,不然他回乡的盘缠都有些麻烦。待到一切处理完毕,已经是日暮时分,他正由于去哪里打发了晚饭,却发现一个俊美道人正站在巷口,腰佩长剑,手持拂尘,身后跟著两个伴当,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刘德然顿时生出警惕心,冷声道:「道长是何人?」

    「在下道号长生!」那道人笑了笑:「在大将军手下领一份闲差,平日里游走四方,听到什么就告诉一声大将军,省的他现在身处九重之上,被人哄骗!」

    「什么?」刘德然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道人居然是魏大将军的密探,神经顿时紧绷起来:「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让他们把你放出来的!」长生笑道:「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你找到那个刘备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将军还是挺看重他的,还说拿住了直接送到他那里去。可惜好像你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是你让人放我出来的?」刘德然惊讶的看著眼前的道人。

    「当然啦,要不然那么多人关在里面,你却被放出来?你的确与那桩杀人案没啥关系,但和刘备的确关系不浅,扣在手里总没有什么坏处吧?」长生笑道。

    「那你现在作甚?要把我再抓回去?」刘德然问道。

    「这你放心,既然把你放出来,我就不会把你再抓回去!」长生挥了挥手中的拂尘,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我手下领一份饷?」

    「在你手下?」刘德然愣住了:「为什么是我?」

    「我已经查过你的底细了,很干净,从逐郡来雒阳这些年,在卢植手下求学,一直在寻找出仕机会,虽然混得不咋地,但始终没干什么乱七八糟的勾当。

    而且对朋友很忠诚,你被关进去是被刘备牵连,但出来后第一件事却是询问刘备的下落,还要回乡告知其老母消息,我喜欢用底子于净而又忠诚的人,用的放心!第二个理由我刚刚说过了,大将军很看重刘备,把你留在我手下,就多一分和他的关系,将来找到他的机会会大不少!」

    刘德然陷入了沉默,半响之后问道:「我能够不答应吗?」

    「能够,但说实话,你最好答应!」长生道:「这次的事情比你想像的还要大得多,你就算逃回逐郡,恐怕也很难完全摆脱。与其这样,不如在我手下做事,至少自己性命是保住了!」

    「好吧!我答应你!」刘德然点了点头。

    「非常好!」长生笑了起来:「我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维氏山,然后每十天向我报告一次,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

    维氏山,卢氏学馆。

    「十年前,我就是和父亲和玄德,在这里下马车,上山去拜卢公为师的!」刘德然看著眼前这块刻著「维氏山」三个大字的大石,回忆著当初自己的经历。这块石头还依旧是老样子,而同行的刘备已经不是逃亡到哪里去了,而自己也成了一个效命于魏大将军的密探了,真是只是时光易逝,物是人非呀!

    当然,要说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那也不对,昔日荒芜的山地已经修成了一条石阶山路,而且在路口竖起了一座木亭,里面有两个年轻人看守。显然卢植他们这些年的讲学很成功,有众多年轻士子前来求学,久而久之,竟然形成了一个颇有规模的村社了。

    一名年轻人看刘德然的打扮,迎了上来:「你也是前来求学的吗?」

    「在下涿郡刘德然!」刘德然拱了拱手:「十年前就在卢公门下求学,今日是有要事,前来求见卢公的!」

    「原来是学长!」那年轻人赶忙躬身行礼:「那请随我来!」

    刘德然随著那年轻人沿著石阶山路走了片刻,便来到馆舍前。刘德然等候了片刻,便看到那青年笑道:「刘学长,请随我来!」

    刘德然跟著那青年进了馆舍,来到后堂,便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站在堂上,正是卢植,他赶忙抢上两级台阶,敛衽下拜道:「学生拜见卢师!」

    「不必多礼!」卢植伸手虚托了一下:「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也曾经派人去雒阳帮你说情,却被人挡回来了。正当我想著有没有别的办法,没想到你竟然出来了,当真是意外之喜了!」

    「学生无能,让老师操心了!」刘德然拜了拜,站起身来:「学生有点事,想要禀告老师!」

    「嗯,这件事情我也都是听外人说,毕竟没有你身在其中知道的清楚,进来说话!」卢植引领刘德然进了后堂,两人坐下。刘德然便将刘备杀人自己被牵连,后来查清自己无关又被释放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卢植点了点头:「我听说查办此事的是大将军的一位公子,刘备当街杀人,自当严办,你并未牵涉其中,所以就放了。这么说来,他倒也公正。可为何我听说雒阳城里已经拘拿了至少五六百人,难道这一桩案子会牵连这么多人?」

    「卢师有所不知!」刘德然解释道:「刘备杀得那个河北商人乃是为了向渭阳侯索要欠款而来阳的,刘备本与他无冤无仇,之所以杀人是为了一笔钱,而付钱买凶的便是渭阳侯的一个家奴。而这等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一查起来,牵涉的人就很多了!」

    「原来如此!」卢植叹了口气:「我也曾听说过一些风声,当时还不信,觉得那渭阳侯是太后亲弟,又有数千户食禄,怎么会为了几个钱杀人呢?但没想到是真的,这么说来,大将军还真是大义灭亲呀!」

    「照我看更像是虎狼之心!」屏风后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说话间,从后走出一个容貌俊秀的中年人来,正是蔡邕。

    「话不能这么说!」卢植摇了摇头:「伯喈,魏大将军是非常人,岂可以以寻常之理限之?不管怎么说,渭阳侯搞出这些事情来,著实不合乎他的身份,若不处置,国法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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