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伊恩：我是为了救「儿子」！

    小丑的死亡，仿佛不是终结，而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谢幕。

    他早已在心底埋下赴死的种子那句「你会成为我」，或许并非一种诅咒，而是一种好似已经看到未来的笃定。

    他来这里。

    不是为了制造混乱。

    而是为了在混乱中完成最后的仪式。

    以自己的死亡，点燃更深的混沌。他的笑容凝固时，嘴角仍挂著戏谑，仿佛在说：「看啊，连死亡都成了我的玩笑。」

    熟悉小丑的人应该都能够理解，如果让小丑能够看到更大的乐子，哪怕只是预判到，那他都会愿意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而如果这个乐子涉及到蝙蝠侠的话，那么即便是需要他献出生命当做代价，小丑对于自身生命的存续也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因此。

    在这最后一刻。

    其实小丑表现出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很多的东西—一他因为一些暂时无人可知的原因，或者就是他说的他所做的某个梦境，知道自己只需要「献身」于蝙蝠侠，整个哥谭乃至整个世界就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变革」。

    所以，小丑才会选择挑衅蝙蝠侠，然后让蝙蝠侠在这里杀死自己，想要当面看一下蝙蝠侠的笑话只是无足轻重的原因罢了。

    他甚至没有在这里布局，也没有留下任何后手，更没有对死亡的一丝一毫意外，全都可以说明他本就是想要在这里被杀死。

    若非如此，小丑当然不可能死的如此轻松。像是他这样的大反派，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件才对。

    当然。

    小丑现在以自己的死亡，想要诱导出一些事情，也肯定会引起一些大事情，倒也算得上是这方面只是延后了而已。

    他留下的谜语、挑衅、疯狂，全是为了将世界引向这个临界点一当秩序最坚定的守护者被迫成为终结混乱之人，正义便已染上疯狂的底色。这是本该只有叙事层才能够知晓的秘密，天知道小丑用什么方式进行了窥探。

    总之，小丑已死。

    风卷起他破旧的紫衣，像一面褪色的旗帜缓缓坠地。

    雨开始落下，冲刷著血迹，却洗不去空气中弥漫的荒诞。哥谭的夜从未如此寂静，又从未如此喧器。小丑用死亡完成了最后一场表演一他不是被杀死的，他是主动走进棺材，并笑著锁上了盖子。

    「轰隆隆！」

    就在他头颅歪斜、身躯瘫软的刹那，天穹骤然撕裂，一道惊雷如神罚般劈落，照亮了整座沉沦之城。

    这道惊雷，仿佛是宇宙对他谢幕的惊怒，也是世界偏离轨道的第一声警告。从此，一切都在走向不该走向的方向。

    雷光映照著小丑苍白的面孔，也映出蝙蝠侠瞳孔深处的震颤——这不是意外，这是预谋。小丑早知自己会死在此刻，甚至可能亲手促成了这一刻。蝙蝠侠当然能够判断出这一点，毕竟他和小丑都是彼此最了解的那一个人。

    只不过，尽管能够判断出这个信息，可脑海当中那难以压制的影响，以及杀死小丑后根本无法抑制的快感还是让蝙蝠侠难以集中精神思考后续的缘由。他脑子里总会冒出许多千奇百怪，让他感觉恶寒的想法。

    蝙蝠侠站在雨中，拳头还残留著击碎小丑喉骨的触感，可那具早已冷却的躯体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意识深处。

    正常的分析一点都冒不出来。

    「他是不是————早就想死在我手里？」

    蝙蝠侠捂住了自己脑子。

    他忍不住去想，也许小丑这一生所有的疯狂、谋杀、爆炸，不过是为了逼自己走到这一步—亲手终结他。

    不是为了毁灭哥谭。

    而是为了成为蝙蝠侠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

    「他要我一辈子都记得他，」蝙蝠侠脑子里念头不断冒出，「哪怕是以罪人的身份，也要在我的记忆里永生。」

    更可怕的是，一个念头如毒藤般缠绕上来：小丑爱惨了我。不是朋友之爱，不是敌人之恨，而是一种扭曲到极致的执念。

    他用混乱挑衅秩序，用笑声撕裂沉默，只为让蝙蝠侠的目光永远锁定在他身上。

    每一次对决，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告白。

    每一次逃亡，都是为了下一次更激烈的重逢。而今天，他终于得偿所愿死在蝙蝠侠怀里。

    用死亡完成最后的占有。

    「该死！！！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恶心的东西！！！」蝙蝠侠根本无法想像，为什么这些念头会如野草般滋生。

    他唯一能够作出的判断。

    就是自己之所以会脑子如此抽风，必然和伊恩的血脉或者伊恩·肯特的污染力有关，就是被铭刻在它们当中的一些信息在试图扭曲他的意志。

    「呼呼呼呼呼呼~」

    伴随著伊恩最熟悉的大喘气。

    蝙蝠侠松开了手。

    随后，小丑的尸体无力地滑落，扑通一声，坠入了下方那泛著琥珀金色微光，看起来污浊不堪的沉淀池中。

    水花溅起，很快又恢复平静。尸体缓缓下沉，紫色的西装在暗沉的水中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与微光交织处。  

    「结束了。」

    蝙蝠侠站在原地，低头看著自己的手。手上没有血迹，只有一点点冰凉的触感残留。

    他杀了他。

    亲手。

    用最直接的方式。

    没有预想中的解脱，也没有强烈的罪恶感。只有一片冰冷的、仿佛更深邃的黑暗，从体内蔓延开来，包裹了他。同时，还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仿佛体内那头躁动的怪物，终于品尝到了它渴望的第一滴血。

    他冷漠地注视著恢复平静的污水池面，等待著可能出现的异变尸体复活？化学污染反应？什么都没有。

    小丑似乎真的死了，沉没了，成为了这池污水的一部分。而就在蝙蝠侠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丝准备思考如何处理后续时。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猛然贯穿了他的大脑！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同时捅进了他的太阳穴，又像是某种庞大、混乱、充满恶意的意志，顺著刚才扼杀小丑时产生的那一丝「联系」，或者顺著他体内「超凡基因」的某个未知接口，强行侵入了他的意识！

    「啊啊啊！！！」

    蝙蝠侠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猛地抱住头颅，魁梧的身躯因为难以忍受的痛苦而蜷缩起来。

    他半跪在地。

    整个人仿佛癫痫发作。

    只见，蝙蝠侠的面甲下，暗金色的光芒和猩红的血丝疯狂涌动、交织，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他颅内进行著惨烈的厮杀。无数破碎、颠倒、充满疯狂笑意的画面和声音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击著他的思维壁垒！

    小丑临死前那定格的笑容————犯罪巷父母的枪声————哥谭无尽的黑暗与罪恶————伊恩那琥珀金色的血液————老鼠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一个低沉、沙哑、仿佛由无数人笑声叠加而成的耳语，在他脑海深处直接响起。

    「为什么————那么严肃————？」

    「让我们————笑一笑吧————蝙蝠侠————不————应该是————狂笑侠！」小丑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布鲁斯濒临崩溃的意识中！

    是的。

    小丑死了。

    可现在。

    蝙蝠侠却感觉对方好像直接钻到了自己的脑子里。

    「小丑————原来也想污染我————」第一时间，蝙蝠侠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小丑能够做到这一点。

    也许是因为小丑获得了某种神秘力量？

    当然还可能是小丑也喝下或者注射了伊恩的血液？污水池里有那么多，这个可能性也并不是不能够成立。

    不管如何。

    蝙蝠侠都已经明白自己再次中了陷阱。

    「不！绝不！我绝不能变成那种东西！」蝙蝠侠还有理智，还比较清醒，但入侵的疯狂意志是如此强大。

    那诡异的「病毒」一般的的东西，如此契合他此刻内心被勾起的黑暗与暴戾，如同最致命的病毒在疯狂复制、蔓延。

    试图改写他的核心思维方式。

    「滚出去！！！」

    蝙蝠侠跪在污水池边，痛苦地嘶吼著，挣扎著，指甲深深抠进自己的头皮，在坚硬的头盔上留下道道白痕。他的身体周围，阴影不自然地扭动著，时而扩张，时而收缩，仿佛他随时可能彻底溶解在黑暗里。

    或者爆发出更可怕的变异。

    而在他面前，那池吞噬了小丑尸体的污水，开始不寻常地翻滚、冒泡。不是被尸体扰动的那种，而是从池水深处，泛起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浓郁的琥珀金色光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池底被「激活」。

    或者————正在「生成」！

    而究其原因。

    就是不可知视界中，一直密切关注著这一幕的伊恩，意识波动剧烈。

    「嘶！这熟悉的剧情！小丑毒素感染？精神侵蚀？DC宇宙的狂笑」转化机制触发了？！」伊恩瞬间认出了这经典又危险的一幕。他没想到自家宇宙的蝙蝠侠杀死小丑，居然依然会直接引动这个多元宇宙的底层规则。

    dc宇宙必须有一个小丑，而当小丑死在蝙蝠侠手中的时候————那么，蝙蝠侠就将取代小丑的位置成为更可怕混乱的存在。

    「妈的！谁说dc没有规则怪谈！」

    伊恩也是有些焦急了起来，一旦让布鲁斯在这里完成向「狂笑之蝠」的转化，那乐子可就真大了！

    一个拥有伊恩「超凡基因」和血脉力量的狂笑之蝠？

    那毁灭性恐怕比原版还要夸张无数倍！

    「不行！绝对不行！」伊恩的意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急切，「我的宇宙只能有一个画风清奇的鬼东西！」

    「疯批可以有！但不能有脏东西啊！」原本计划的更「温和」或更「戏剧性」的聚合方案被瞬间抛弃。

    而原本想要等待分子扩散全多元，掐著时间，让露易斯从养母变亲妈的计划更是在此刻完全没有了一丝一毫实施的可能性。

    时间紧迫。

    伊恩必须立刻阻止这场转化！而阻止的方法————伊恩「看」向了那池正在发光沸腾的污水，以及沉在池底、已经开始被他的血液污染和某种宇宙规则双重作用下的————小丑的「遗骸」和「位格」。  

    小丑死了。

    但他的「角色」，他代表的「混乱疯狂」的宇宙位格，此刻正因为他的死亡和蝙蝠侠的触发而变得「空缺」且「活跃」。

    它会和蝙蝠侠融合。

    不过。

    作为已经成为宇宙支柱的伊恩，无限家族当中的一员，「家人们」觉得他主管抽象，而他自己却觉得自己主管秩序的伟大存在。

    伊恩有那个能力介入这一种高视界层次的变故。

    该怎么做？

    会很简单。

    这池水里充满了伊恩的血液，充满了他的「存在性」粒子。而伊恩，他则在此时需要一具「有形实体」来聚合，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重现，更需要一个能立刻介入眼前事态、阻止狂笑转化的角色。

    因此，于是，伊恩盯准了小丑的位格，所有的条件，在这一刻，完美地汇聚在了一点。

    「就是现在！」

    伊恩那弥漫宇宙的意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凝聚指令！无数散落在主宇宙各处的、属于他的基本粒子和可能性残响，如同受到黑洞吸引的星尘，以超越光速、超越因果的方式，朝著哥谭东区污水处理厂第三沉淀池疯狂汇聚！

    「咕咕咕~」

    污水池沸腾了！琥珀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将整个厂区映照得如同熔炉！池水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光芒最盛之处，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塑形！

    「发生了什么！」

    蝙蝠侠勉强从剧痛和疯狂的低语中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透过扭曲的视线，惊恐而茫然地望向那光芒的源头。

    只见那琥珀金色的光芒渐渐内敛，汇聚到那个人形轮廓之中。

    光芒褪去，显露出一个身影。

    他站在污水池中央，脚下仿佛有无形的平台。身上穿著的不再是小丑那套破烂的紫色西装，而是一套样式古怪、仿佛融合了中世纪小丑服饰与某种未来科技感的暗紫色紧身衣，点缀著金色的复杂纹路。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流动。

    是的，伊恩占据了小丑在这个宇宙的位格，在蝙蝠侠面前，以「小丑」的身份完成自己的有形实体聚合。

    空缺被弥补。

    蝙蝠侠自然不会再受到影响。

    他向狂笑的转换伴随著伊恩的聚合也是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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