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绝望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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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觉得今年的秋天格外漫长,寒意也来得格外早。距离上次接到徐母那个冷淡的电话,又过去了好几天。她没有再试图联系徐瀚飞,那通电话彻底浇灭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期望。她把全副精力都投在了应对眼前的困局上,像一头受伤的母狮,沉默而凶狠地守卫着自己的领地。
李家坪提高的原料价格,她咬牙认了,但重新谈判了更严格的品级标准和违约条款。县招待所那边,她亲自带着新设计的、成本更低但外观更精致的礼品组合方案,又跑了两趟,陪着笑脸,磨破了嘴皮,总算保住了剩下的订单,代价是利润几乎被挤压殆尽。“老干香”的促销战仍在继续,她不得不也推出一些小规格的促销装,并开始尝试接触更远的、邻县的供销社。
每一天都像是在走钢丝,资金链绷得紧紧的,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可能断裂。她睡得很少,吃得也很少,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眼下的青黑用粉都遮不住。但她在人前总是挺直脊背,眼神坚定,下达指令清晰果断。只有深夜独自回到冰冷的小屋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孤独才会将她淹没。她常常对着黑暗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这天下午,她刚从一个邻县的供销社回来,对方态度模糊,说要“考虑考虑”。她身心俱疲地回到办公室,想喝口水,却发现暖壶空了。她正想叫桂花,一抬头,整个人僵在了门口。
徐瀚飞就站在她的办公室里,背对着门,看着窗外。他穿着那件半旧的夹克,背影显得有些佝偻,但站得很直。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
凌霜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了跳动。她看着他的脸,比上次见时更加憔悴,瘦得颧骨突出,眼窝深陷,胡子拉碴。但最让她心惊的,是他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了上次的愤怒和失控,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死寂,像结了厚冰的湖面,下面却涌动着可怕的暗流。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和……不祥的预感。
办公室里一时寂静得可怕,只有窗外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瀚飞哥?”凌霜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怎么来了?” 她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行李,不像是回来长住。
徐瀚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审视一件陌生而令他厌恶的东西,然后移开,落在了她那张堆满文件的旧书桌上。他慢慢走过去,从夹克内袋里,掏出那个凌霜已经无比熟悉的、此刻却让她心底发寒的牛皮纸档案袋。
他把档案袋轻轻放在桌子上,就放在那堆等待处理的文件上面。动作很轻,却像一块巨石砸在凌霜心上。
“我来,是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徐瀚飞开口,声音嘶哑低沉,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平静得可怕,“顺便,把一些话说清楚。”
凌霜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她看着那个档案袋,又看看徐瀚飞冰冷的脸,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突然明白了,今天他来,不是为了和解,不是为了听她解释,而是……来宣判的。
“什么东西?”凌霜强迫自己镇定,走到桌前,但没有去碰那个袋子,“如果是关于上次照片……”
“不止是照片。”徐瀚飞打断她,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在笑,却比哭还难看。他伸手,从档案袋里,先抽出了那张酒店的消费账单,两根手指拈着,举到凌霜面前。
“认识这个吗?”他问,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冰棱。
凌霜看着那张单子,瞳孔骤缩。是那晚和赵明远吃饭的餐厅账单!人数是“2”,还有那瓶红酒!她猛地抬头:“这是……”
“两人晚餐,高档红酒。”徐瀚飞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账单轻轻放在桌上,又抽出那张酒店预订单,“再看看这个。‘赵明远’,‘行政套房’,‘相邻安静房’。” 他把“相邻”两个字咬得很重,目光如刀,刮在凌霜脸上,“凌总真是好手段,谈生意谈到酒店套房里去了,还特意要了‘相邻’的。怎么,是怕隔音不好,还是方便‘深入交流’?”
“徐瀚飞!”凌霜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身体晃了一下,扶住桌沿才站稳。侮辱!这是赤裸裸的、恶毒的侮辱!而且,他怎么会有这些内部单据?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这是伪造的!那天晚上是商务宴请,桂花也在!后来我就回来了!什么相邻房间,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有人陷害!”
“陷害?”徐瀚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冰冷死寂的眼底终于泛起一丝近乎癫狂的嘲讽和痛楚。他猛地从档案袋里抽出那几页聊天记录,狠狠地摔在凌霜面前!
“那这个呢?!这也是陷害?!‘明远哥’?叫得真亲热啊!‘不会让您失望’?你拿什么不让他失望?啊?!‘老地方,八点,房号我发你’!凌霜,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今晚很愉快’!哈哈……愉快!你他妈跟我在床上都没说过‘很愉快’吧?!”
他再也维持不住那虚假的平静,压抑的怒火、被背叛的屈辱、以及连日来积攒的所有痛苦,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他双目赤红,死死瞪着凌霜,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他指着那些聊天记录,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
凌霜看着那些打印出来的、备注着她和“明远哥”的聊天记录,看着那些她从未发过、甚至从未想过的暧昧字句,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陷害!这是彻头彻尾的、恶毒到极点的陷害!林婉儿!一定是她!只有她能做出这种事!
“这不是我发的!”凌霜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绝望的颤抖,“我从来没有发过这些信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明远哥’!徐瀚飞,你醒醒!这是伪造的!是林婉儿!是她在害我!”
“林婉儿?又是林婉儿?”徐瀚飞猛地逼近一步,浓重的阴影笼罩下来,他带着酒气和烟草味的呼吸喷在凌霜脸上,眼神里是彻底的、令人心寒的失望和鄙夷,“凌霜,到了现在,你还要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还要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你自己看看!这头像,这语气,这对话内容!还有酒店账单,预订记录!人证物证俱在!你告诉我,林婉儿有多大本事,能伪造出这么全套的东西?!能买通酒店给你开假单据?!能截获你的聊天记录?!”
他一把抓起那几张纸,几乎要戳到凌霜鼻尖上:“还是说,你想告诉我,这些都是赵明远一个人自导自演,意淫出来的?啊?!”
凌霜被他逼得后退一步,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她看着眼前这个她曾深爱、曾无比信赖的男人,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失去理智的野兽,用最恶毒的语言和最残酷的“证据”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解释?在这样“确凿”的“证据”面前,在他已经先入为主的、根深蒂固的不信任面前,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都像是狡辩。
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一点点碾碎,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比那天争吵时更痛,痛上千百倍。因为那天,他至少还在愤怒,还有情绪。而今天,他眼里只有冰冷的、认定事实后的鄙夷和决绝。
“我没有……”凌霜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破碎的哽咽,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徐瀚飞,我真的没有……你信我一次,就一次……是有人要害我,害我们公司……你相信我……”
她的眼泪和哀求,没有换来丝毫软化,反而像是火上浇油。徐瀚飞看着她的眼泪,只觉得无比讽刺和虚伪。这眼泪,是为被抓包而流的吧?是为失去他这个“备胎”而流的吧?
“信你?”徐瀚飞冷笑,那笑声干涩刺耳,像夜枭的啼叫,“凌霜,我给过你机会。上次,我拿着照片来问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能骗过我的理由!可你怎么说的?‘正常的商务晚宴’!‘信不信由你’!好一个光明正大!现在,这些‘证据’摆在眼前,你还要我信你?我拿什么信你?拿我的愚蠢和自作多情吗?!”
他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仿佛靠近她都会觉得肮脏。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暴怒和痛苦强行压回心底,重新覆上一层冰冷的寒霜。
“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编故事的。”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死寂的平静,却比任何怒吼都更让人心寒,“我是来告诉你,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凌霜猛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脸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徐瀚飞避开她的目光,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地说:“凌霜,我徐瀚飞自认对你不薄。从合作社到现在,我能帮的,能做的,都做了。我从来没图你什么,只图你这个人,这份心。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错得离谱。你要攀高枝,要借男人上位,那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再打着任何幌子,来打扰我和我的家人。”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更深切的痛苦,但很快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那些‘伟大’的事业,还有你那些‘优质’的合作伙伴,都与我再无瓜葛。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凌霜。那一眼,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深切的痛,有彻底的失望,有被背叛的愤怒,最终,全都沉淀为一片冰冷的、毫无生气的决绝。然后,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脚步声重重地踏在走廊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凌霜已经破碎不堪的心上。
门,被他随手带上,没有摔,却发出一声沉闷的、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轻响。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凌霜压抑的、破碎的抽泣声,和她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的声音。
绝望的对峙,以最残忍的方式,画上了**。他带着他“确凿”的证据和满心的“背叛”离去,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精心编织的谎言和百口莫辩的绝境,心碎成千片万片,再也拼凑不回原来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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