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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公堂无泪,唯有铁证鸣


顺天府大堂上的冷气,顺着青砖缝隙直往膝盖骨里钻。

贾琏跪在冰凉的地上,后脊梁挺得笔直,像是要把那件缂丝长袍撑出最后一点体面的骨架。

他手里死死攥着那份契书,指甲由于用力过度,在微黄的纸面上抠出了几道发白的划痕。

他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主审官,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鸣:“林大人临终前亲手将家产托付,这上面盖的是户部骑缝大印!林黛玉不过一个寄居贾府、吃穿用度皆赖外祖恩典的孤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空口白话,索要产籍?”

堂外聚着的百姓嗡嗡议论,声音像是一群被惊动的苍蝇。

黛玉站在堂中,玄色的斗篷垂在脚踝,衬得她整个人像一株立在废墟里的幽兰。

她觉得胸腔里还残存着那股子烧灼后的余温,那是昨夜萧策渡过来的真气,此刻正化作细密的针脚,一下下扎着她的经脉,逼她保持着近乎病态的清醒。

听到“孤女”二字,她嘴角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那是种看垃圾在坑里扑腾的怜悯。

她没理会贾琏的咆哮,而是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用蜡纸层层包裹的木匣。

指尖触碰到匣子边缘时,那种略带潮气的木质感,让她想起了苏州林家老宅里常年不散的药香。

“这是父亲临终前,在病榻上亲笔签署的《血脉承继书》。”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医者裁断生死的冷冽。

贾琏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嘲弄:“笑话,当初林叔父病重得连笔都提不动,这份公文是舅父代劳,上有林叔父的按手印。你这份所谓的继承书,莫不是在哪家地摊上寻来的草纸?”

黛玉没说话。

她从针匣里捻出一枚三寸长的银针,针尖在公堂微弱的日光下泛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幽蓝。

她缓步走到那份所谓的“自愿赠产”文书前,视线在那枚鲜红如血的印泥上定格。

那红色红得太艳了,甚至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极其浅淡、几乎被檀香遮掩住的辛辣气。

那是只有常年与药材打交道的人,才能闻出的死亡味道。

“刺啦——”

针尖精准地扎入那枚印泥正中,轻轻一挑。

原本亮白如雪的银针,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

那种黑色不是墨染的乌青,而是像从地狱深处渗出来的焦枯,透着股令人作呕的腥恶。

“银针遇砷即黑。”黛玉抬起右手,黑白分明的指尖夹着那根已经废掉的毒针,眼神越过公案,直逼贾琏那张瞬间惨白的脸,“我父亲临终前确实按了手印,可那是你们在印泥里掺了砒霜,强拉着死人的手按下去的。指纹里渗了毒,这印泥,就是杀人的供词。伪造官文,谋害封疆大吏,琏哥哥,你还要继续辩么?”

贾琏的冷汗唰地流了下来,打湿了鬓角。

他刚想张嘴,堂后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担架落地声。

“抬上来。”

萧策的声音在侧席响起。

他今日没穿甲胄,一身玄色暗纹劲装,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案上的那块纯铁虎符。

虎符与桌面碰撞出的“咚、咚”声,每一声都沉沉地砸在在场官员的心尖上。

担架上的人,脖颈上赫然围着一圈触目惊心的暗紫色勒痕,活像个烂透了的紫茄子。

王熙凤那张往日里风光无限的脸,此刻灰败得像是一张被雨淋透的草纸。

她还没死透,喉咙里发出漏风般的嗬嗬声,每咳一下,都仿佛在呕出血块。

“太太说……林管家若不死,盐税那一百万两的窟窿……就永远藏不住……”王熙凤挣扎着看向贾琏,眼里满是绝望的狠戾,“琏哥儿,咱们都被这大宅子……给活埋了。”

堂下顿时炸开了锅,谩骂声和唾弃声几乎要掀翻了衙门的屋顶。

贾母原本坐在旁听的软轿里,此刻身子猛地一歪,那根象征权威的金蝉拐杖“哐当”落地,在青砖上转了好几个圈。

就在此时,一个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的盲眼男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叫俞修,曾经是太医院最被看好的苗子,却因为林如海案被陷害致残。

他不需要看,鼻翼在那片嘈杂中不停地翕动。

他跌跌撞撞地跪在堂心,双手摸索着地面,声音凄厉:“贾大人书房里长年用的是‘乌金松烟墨’,为了成色好,里头混了西域运来的尸蜡……那股子腐臭气,哪怕隔着三年,我也闻得出来!这公文上的墨香,跟林大人临终前让我研的那方徽州老松烟,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俞修摊开手掌,那上面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隐约是一个残缺的“林”字。

那是他当年为了记住主家恩情,生生刻在皮肉里的。

“嘭!”

萧策猛地拍案而起。

由于力道太大,那实木公案竟在瞬间迸发出一道清晰的裂纹,裂纹顺着桌腿一路蔓延到贾政脚下。

“圣上有旨!”萧策从怀中抖出一道灿金的明黄,虎符重重压在圣旨边缘,震颤声嗡鸣不绝,“凡涉及林家盐税案者,三品以下官员,由北境亲王府督办,就地革职问罪;三品以上,即刻锁拿,押解京师!”

贾政原本还在苦撑,此刻听到“就地”二字,膝盖像是被重锤砸碎了。

他瘫软在地上,一股骚臭味顺着裤管蔓延开来,在那光洁的青砖上划出一道极其讽刺的湿印。

退堂鼓声一下下敲响,沉闷得像是大地的心跳。

黛玉拢了拢斗篷,转身走出大堂。

门外的风雪已经小了,空气里透着一股清爽的寒意。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稚童,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把一束还带着雪珠的野梅塞进她手里。

“仙女姐姐,这花给你。”

黛玉愣了一下。

她低头轻嗅,那股清苦的冷香直冲肺腑,压住了满腔的血腥与药味。

她看向萧策,眼底那种足以燎原的疯狂渐渐敛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神性的冷静。

“走吧。”她对萧策道,声音很轻,“明日一早,我要薛家全族,跪在惠民医署门前。那块所谓的‘金玉良缘’匾额,既然沾了林家的血,就该由他们亲手砸碎。”

风卷起残雪,野梅的红在白雪中刺眼如血。

此时,晨光尚未刺破黑暗,而惠民医署所在的街道上,已经传来了密集的、不寻常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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