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什么叫神兵天降(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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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什么叫神兵天降(求月票)
这段日子,是卡利克斯托·加西亚将军自十年战争以来,过得最痛快、最扬眉吐气的日子。
他手下这批新加入的年轻人,简直就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战争机器。
他们骁勇善战,好像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恐惧和疲惫。
无论是湿热得能把人活活闷死的沼泽,还是毒虫遍地、荆棘丛生的原始丛林,他们都能进退自如。
在这片被西班牙人视为禁区的马埃斯特腊山区,他们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他们像一群幽灵,不断地袭扰著西班牙人的前哨站和那些富得流油的种植园。
今天烧掉一个仓库,明天割断落单西班牙军官的脖子,后天再对著某个西班牙种植园主的窗户打上几枪,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驻扎在圣地亚哥的阿尔瓦雷斯少校,已经把自己的办公桌给掀了。
「狗屎!」
他对著地图上那个被红圈标记出来的山区,发出无能的咆哮:「这个该死的加西亚,他就像茅坑里的苍蝇,阴魂不散,我要把他的皮剥下来,做成军鼓!」
愤怒归愤怒,他却拿加西亚毫无办法。
大部队开进丛林,就像一头笨熊掉进了沼泽,处处受制,连敌人的影子都摸不到,反而会被冷枪和陷阱搞得死伤惨重。
加西亚的反抗军在古巴人民心中的威望,也达到了顶峰。
许多在种植园里受尽压迫的农夫,虽然没有勇气拿起武器加入反抗军,但他们会用自己的方式提供帮助。
一个负责给西班牙军营送菜的马车夫,会在菜叶底下藏一张纸条,上面写著巡逻队的人数和路线。
一个在港口做苦力的劳工,会偷偷记下军火船的到港时间。
这些零散的情报,通过秘密的渠道,源源不断地汇集到加西亚手中。
就在阿尔瓦雷斯少校还在为如何剿灭这股匪患而头疼时,加西亚反抗军又干了一票大的。
他和里卡多带著最精锐的五十名战士,在一个狭窄的山谷里,成功伏击了一支西班牙人的运输车队。
那是由十几辆马车组成的队伍,满载著送往军营哨卡的弹药、药品和粮食。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
反抗军从两侧的山坡上居高临下,用密集的火力,瞬间就将西班牙护卫队打得人仰马翻。
当阿尔瓦雷斯少校得到消息,暴跳如雷地派出援军时,山谷里只剩下烧得只剩骨架的马车,以及数十具西班牙士兵的尸体。
车上的所有物资都被搬运一空。
这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把阿尔瓦雷斯少校给打懵了。
他开始从周边地区调集兵力,在整个马埃斯特腊山区的外围,构建起一道严密的封锁线,企图把加西亚活活困死在里面。
大量的西班牙士兵往山区集结,使得反抗军的活动空间被大大压缩,偷袭变得越来越困难。
「将军,西班牙人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里卡多对加西亚说道:「他们把所有的路口都堵死了。我们再想出去打游击,风险太大了。」
加西亚抽著缴获来的雪茄,眉头紧锁。
他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你的意思呢?」他看向这个自己最信任的年轻人。
里卡多的眼中闪著凶光:「将军,既然他们把我们堵在里面,那我们就干脆玩一票更大的,把他们的蜂巢给捅了!」
他走到地图前,用手指重重地点在一个位置上:「关塔那摩城,那里的守军大部分都被调来围山了,城内现在正是最空虚的时候,我们不如联合其他几支还在活动的反抗军,集中所有力量,打下关塔那摩!」
这个提议,让山洞里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攻打一座城市?这简直是疯了!
加西亚也沉默了。
他看著地图上那个代表著关塔那摩的红点,既有渴望,也有犹豫。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掐灭了雪茄:「没用的,里卡多。古巴的反抗军,早就不是十年前那支团结的队伍了。」
他带著一丝疲惫:「那些所谓的首领,一个个都他妈的是些只顾自己地盘的土匪!让他们出兵?可以,先把缴获的武器分一半给他们,打赢了,城里的钱和女人也得让他们先挑!这帮混蛋打西班牙人没本事,内讧抢地盘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加西亚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地图上,显然是对那些友军积怨已久。
「整个古巴,现在唯一还让我看得上眼的,只有一个人。」
「安东尼奥·马赛奥,那个青铜泰坦。他手下的那支黑人军团,才是真正的战士。」
「或许我们可以联络他们。」
加利福尼亚,马林县。
洛森站在巨大的地图前,地图上,古巴的区域被插上了十几枚红色的小旗。
代表著加西亚和他手下死士们最近的战绩。
看著那片星星点点的战火,他露出一丝笑意。
西班牙人统治古巴已经368年了。
洛森当然不指望在一两个月内就把西班牙人赶出古巴,那不现实。
他要做的,是在这西班牙的每个角落,都埋下火种。
丛林里的游击战是火种。
美利坚国内沸腾的舆论是火种。
被他腐蚀的总督之子也是火种。
现在,他要在帝国的中心,再点上一把更大的火。
时机一到,这些火种就会同时引爆,将整个西班牙帝国,彻底拖入烈火深渊。
目前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刚刚好。
既能不断消耗西班牙人的精力,又能为他的废奴志愿旅争取更多的时间。
有了小拉蒙这条线,他那艘被扣的蔗糖货船,果然在三天之内就被释放了。
他不仅没有赔钱,反而利用小拉蒙的名头,小赚了一笔。
这条总督儿子的黄金航线,已经畅通无阻。
就在小拉蒙和迭戈,在马德里的上流社会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的时候。
两起看似毫无关联,却足以震动整个西班牙的大案,悄然发生了。
第一起案发地,正是小拉蒙之前输得差点当掉裤子的皇家太阳赌场。
下半夜,当赌场里的喧嚣逐渐平息,只剩下少数几个输红了眼的赌徒还在负隅顽抗时,灾难降临了。
十几名头戴黑色面罩、手持短管霰弹枪的暴徒,猛地踹开了赌场的大门。
他们带著浓重的南部安达卢西亚山区的口音,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职业悍匪。
「砰!」
领头的歹徒二话不说,一枪就将那赌场经理,轰掉了半个脑袋。
红的白的溅了一地,瞬间让所有人的尖叫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都他妈的趴下!谁敢动就打死谁!」
劫匪们控制住场面,逼迫著吓得尿了裤子的管事,打开了赌场那厚重的金库大门。
他们将一箱箱的现金和一根根的金条,装进麻袋里。
整个抢劫过程快速熟练,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马德里的警队接到报警后,紧急出动。
然而,他们的马车刚刚跑到一半,就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遭遇了早已准备好的伏击。
几包炸药屋顶上扔下来,直接将警方的先头部队炸得人仰马车翻。
等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再次集结起来冲到赌场时,那群劫匪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据事后统计,赌场这次被抢走了价值超过六百万比塞塔的现金和黄金。
这笔巨款,足以让西班牙王室都感到肉疼。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数百公里外的西班牙工业重镇毕尔巴鄂,发生了另一起更加骇人听闻的案件。
毕尔巴鄂武器工厂,是西班牙国内最大、最先进的兵工厂,负责为帝国军队生产最新式的雷明顿步枪。
这里的安保措施,号称是整个西班牙最森严的地方,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一群劫匪,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了所有的岗哨和巡逻队,直接出现在了工厂的内部。
他们是从里往外打的!
当工厂内部响起枪声时,外围的守卫还以为是发生了炸膛事故。
等他们反应过来,冲进去查看时,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弹雨。
这群劫匪对工厂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他们占据了有利地形,将前来增援的守卫,一批批地射杀在厂房之间。
战斗结束后,工厂内所有的守卫,无一生还。
劫匪们从容地打开了成品仓库,将数万支崭新的雷明顿步枪和堆积如山的子弹,装上了十几辆早已准备好的重型马车,扬长而去。
当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得到消息,紧急出动追击时,追到城外十几公里的地方,只看到那些被遗弃的空马车。
数万条新枪和大量子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两起惊天大案的消息,像两颗重磅炸弹,接连传到了马德里。
西班牙的年轻国王,阿方索十二世,在自己的宫殿里勃然大怒。
他将一份印著毕尔巴鄂惨案报告的电报,狠狠地摔在内政大臣的脸上。
「废物!一群废物!」
小皇帝在房间里咆哮:「首都被抢了!最大的兵工厂也被抢了!我们的警察和军队,都是一群吃屎的猪吗?」
「我命令你们,立刻把马德里的警察局长给我革职查办,毕尔巴鄂的驻军司令也一样,我要看到结果!否则,你们就全都给我滚去古巴喂蚊子!」
整个马德里的上层社会,都因为这两起案件而人心惶惶。
迭戈和他的新猎物小拉蒙,刚刚在天堂花园里荒唐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才顶著宿醉的头痛,搂著同样精神萎靡的妓女,走出了那座温柔乡。
一出门,他们就感受到了马德里街头那不同寻常的慌乱气氛。
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警察和面带惊恐的市民。
「发生什么事了?」小拉蒙打著哈欠,随手拦住一个路人问道。
「出大事了,先生!」
路人惊魂未定地说道:「皇家太阳赌场,昨天夜里被一伙劫匪给抢了,听说经理都被打死了!上帝啊,这可是马德里!」
「皇家太阳被抢了?」
小拉蒙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他想起了那个曾经羞辱过他的经理那张讨厌的脸。
「抢得好!抢得妙!这帮狗娘养的,活该!」
他搂著迭戈的肩膀,得意地说道:「走,迭戈,别管这些破事了。去我家,我父亲从古巴寄来了上好的雪茄和陈年朗姆酒,我们今天继续喝!」
半个月后。
西班牙南部的贸易重镇,加的斯港。
海风中夹杂著鱼腥味、盐味和焦油的味道,码头上人声鼎沸,水手们的叫骂声和起重机的吱呀声混杂在一起。
一艘名为安达卢西亚女王号的中型蒸汽货船,正准备解开缆绳,起航前往遥远的加勒比海。
与码头上那些忙碌而兴奋的水手不同,小拉蒙·布兰科正愁眉苦脸地倚在船舷上,看著越来越远的陆地,唉声叹气。
「Comeon,我的兄弟,把你的脸从那副哭丧的表情里拔出来!」
迭戈·罗德里格斯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点燃的雪茄,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是去赚钱,不是去上绞刑架。看看这艘船,满载著上等的面粉和棉布,到了古巴,转手就能换成比塞塔,你应该高兴才对!」
小拉蒙接过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
「我不是担心生意,迭戈。」
他丧气地说道:「我是担心我父亲。他要是知道我不好好待在马德里,反而自己跑到古巴去,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他最讨厌我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镇定点,我的朋友。」
迭戈胸有成竹地笑了:「这可是咱们的第一单生意,意义重大。你需要亲自出面,在哈瓦那港的那些官员和海军面前镇镇场子,混个脸熟。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条航线,是您布兰科少爷罩著的!等以后,咱们的生意走上正轨了,您只需要舒舒服服地坐镇马德里,数钱数到手抽筋就行了。」
这番话虽然有道理,但小拉蒙依旧是一脸的担忧。
他对那个铁血总督父亲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可我该怎么跟他解释?说我是来做生意的?他会把我和货物一起扔进海里喂鲨鱼的!」
迭戈神秘地一笑,从随身的行李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样东西。
一个用油纸精心包裹的方形物,和一个密封的陶罐。
「看看这个。」他将东西递给小拉蒙。
小拉蒙疑惑地打开油纸包,一股浓郁的咸香扑鼻而来。
里面是一块风干得恰到好处的伊比利亚火腿,看那完美的油花分布,绝对是顶级的货色。
他又打开陶罐的封口,一股醇厚的橄榄油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这是我父亲最喜欢吃的哈布戈村的火腿,还有我们家乡托莱多产的橄榄油!」
小拉蒙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这两样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却是他父亲最钟爱的家乡特产。
「你怎么会————」
「你自己说的啊,我的兄弟。」迭戈理所当然地摊了摊手:「上次在天堂花园,你喝醉了,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半个晚上。从你小时候偷看女仆洗澡,到你父亲最喜欢用哪种雪茄蘸朗姆酒,你全都告诉我了。」
小拉蒙尴尬地挠了挠头,嘟囔道:「我好像还真有酒后什么都说的坏习惯。」
「这不是坏习惯,这是真性情!」
迭戈大笑著,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就带著这两样东西去见总督大人,告诉他,你在马德里待久了,无比想念父亲,所以特地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看望他,顺便给他带了点家乡的味道。你觉得,一个听到儿子这么说的父亲,还会真的忍心骂你吗?」
小拉蒙的眼睛瞬间亮了。
没错!这个主意简直太他妈的绝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亲,在看到这两样东西后,露出感动的表情。
「迭戈!你真是个天才!」
他激动地抱住了迭戈:「我的好兄弟,你简直就是我的军师!」
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小拉蒙的心情豁然开朗,他开始兴致勃勃地和迭戈讨论起了到了哈瓦那之后,要去哪个俱乐部找最漂亮的混血姑娘。
货船在海上航行了十几天,终于,古巴那翠绿的海岸线出现在了海平线上。
就在安达卢西亚女王号准备驶入哈瓦那港时,一艘挂著西班牙海军旗的铁甲巡逻舰,像一头恶鲨,蛮横地横在了他们的航道上。
「前方货船,立刻停船!接受检查!」巡逻舰上,一个海军军官用扩音喇叭高声喊道。
船长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海狗,他立刻命令船只减速停下。
他走到船头,对著巡逻舰喊话:「长官!我们是来自加的斯的商船,手续齐全!」
「少他妈的废话!」
对面的士兵态度极为蛮横,甚至举起了步枪:「管你是从哪儿来的,就算是国王的船,也得查!现在是非常时期,谁知道你们船上有没有藏著美利坚佬的奸细和违禁品!」
船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帮海军就是想借著检查的名义,上来敲诈勒索一番。
就在这时,小拉蒙打著哈欠,一脸不耐烦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看到拦路的巡逻舰,以及对面那帮嚣张的海军士兵,心中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在马德里受够了那些权贵子弟的气,现在,总算轮到他作威作福了。
「喂!对面的!你们是瞎了眼还是聋了?」
小拉蒙叉著腰,对著巡逻舰破口大骂:「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谁的船!我是拉蒙·布兰科!我父亲是古巴总督!你们他妈的敢拦我的船?」
这一声吼,让对面的巡逻舰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个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海军军官,拿起望远镜,仔细地看了看小拉蒙。
当他确认那张脸确实是总督大人的公子时,吓得差点把望远镜扔进海里。
「我的上帝啊!是布兰科少爷!」
军官赶紧放下望远镜,对著小拉蒙的方向,远远地鞠了一躬,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误会,天大的误会啊,布兰科少爷!我不知道是您的船!请您恕罪!」
说著,他转身就对著刚才那个蛮横的士兵,狠狠地踹了两脚。
「你这个没长眼睛的蠢货,连布兰科少爷的船都敢拦!还不快滚过来给少爷道歉!」
小拉蒙看到对方这副前倨后恭的模样,心中那股恶气总算是出了,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
他指了指身边的迭戈,说道:「听好了!这位是迭戈·罗德里格斯先生,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的生意合伙人!以后,我的船队,每个月都会往来于古巴和西班牙之间。你们别他妈的拿对付美利坚佬那一套来招惹我!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当然明白了!」军官点头:「请少爷放心,以后只要是挂著您旗号的船,在这片海域,绝对畅通无阻!」
这时,迭戈微笑著上前,主动登上了对面的船。
对著军官说道:「长官辛苦了,我们少爷年轻气盛,您别往心里去。大家都是为帝国效力,互相体谅嘛。」
说著,他不动声色地将一卷厚厚的鹰洋,塞进了那名军官的手里。
军官的手指感受著那熟悉的触感,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比哈瓦那的阳光还要灿烂。
他掂了掂分量,至少有一百鹰洋。
「您太客气了,罗德里格斯先生!」军官对迭戈的印象瞬间好了无数倍:「您和少爷,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巡逻舰恭敬地让开了航道,安达卢西亚女王号顺利地驶入了哈瓦那港。
船员们开始忙碌地卸货,一袋袋面粉和一捆捆棉布被吊上码头。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货舱的最底部,有几口看起来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板条箱,混在一大堆棉布中间,被悄无声息地装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此的马车,迅速离开了码头,消失在哈瓦那混乱的街巷之中。
此时美利坚。
距离白虎安保公司高调宣布组建「废奴志愿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那支备受瞩目的800人队伍,除了在全美进行了一圈声势浩大的巡回演讲和募捐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他们既没有登船,也没有开拔,就像一场华丽的戏剧,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社会上的舆论风向,开始悄然发生了变化。
起初的狂热和支持,渐渐被疑惑和猜测所取代。
「到底还去不去了?他们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我看悬。西班牙海军已经把整个加勒比海都封锁了,美利坚海军都不敢去碰他们的霉头。就凭那800个保镖?开什么玩笑,去就是送死!」
「炒作!这绝对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商业炒作!白虎安保公司通过这件事,赚足了名声和捐款,现在该收手了。」
各种不同的声音开始出现,怀疑他们只是在作秀,根本不敢真的去古巴挑战西班牙的权威。
这股质疑的声音,在一位来自伦敦的著名银行家—爱德华·巴林爵士,公开在《泰晤士报》上发表评论后,达到了顶峰。
「所谓的废奴志愿旅,不过是美利坚佬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罢了。白虎安保公司,一家唯利是图的商业机构,怎么可能真的为了虚无缥的人道主义去发动一场战争?我敢断言,他们绝对不敢踏上古巴的土地一步!这不过是一场懦夫的口头狂欢!」
巴林爵士的评论,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本已波涛汹涌的舆论之海。
这篇文章被《纽约时报》等美利坚大报转载后,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就在这时,几个之前被青山用铁血手段收服的旧金山大企业家、航运巨头派屈克·奥马利,以及几个新兴的实业家,联合在《环球纪事报》上发表了一份声明,公开反驳巴林爵士。
「我们以人格担保,白虎安保公司的每一位战士,都是响当当的铁血汉子!
他们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他们之所以迟迟没有出发,只是在寻找一个最佳的、
能给西班牙人以致命一击的机会!巴林爵士,你敢不敢跟我们打个赌?」
这份充满挑衅意味的声明,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远在伦敦的爱德华·巴林爵士,被这群粗鲁的美利坚暴发户激怒了。
他再次通过《泰晤士报》回怼道:「我赌六十万鹰洋!如果白虎安保公司那800个勇士,能在今年之内,有一个人能活著踏上古巴的土地,就算我输!这六十万鹰洋,我将亲自送到旧金山!」
六十万鹰洋!
这在当时绝对是一笔惊天巨款!
旧金山的企业家们毫不示弱,立刻宣布接下赌约,并将六十万鹰洋的等额黄金,存入了花旗银行的保险库进行公证。
这个世纪大赌局,瞬间引爆了全世界的舆论。
现在,所有人讨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一个问题上。
白虎安保公司那800人的废奴志愿旅,到底敢不敢去古巴?
西班牙方面也再次发表了强硬声明,外交大臣在马德里公开表示:「我们欢迎这场赌局。并且可以向全世界保证,只要这800个所谓的志愿者敢来古巴,我们将让他们有来无回。他们的头颅,将成为我们海军舰队最好的战利品。」
就在全世界都为那场六十万鹰洋的惊天赌局而疯狂时,白虎安保公司,这起事件的漩涡中心,终于做出了正式回应。
一份由韩青亲笔签名的公开声明,通过《环球纪事报》的电报网络,在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美利坚和欧洲。
声明的内容,简洁、狂妄:「废奴志愿旅的每一位战士,自宣誓之日起,就已抱著必死的决心。我们的目标,是解放古巴所有被奴役的同胞,用鲜血和生命,去捍卫人人生而平等的普世价值。我们,绝不会因为西班牙殖民者几句色厉内荏的口头恐吓,就停下前进的脚步。」
「在此,我们正式向全世界宣告:白虎安保公司废奴志愿旅,将于公元1879
年3月9日,正式登陆古巴。届时,自由的旗帜,将第一次插上那片被暴政蹂的土地。」
「我们来了,西班牙。洗干净你们的脖子,等著吧。」
这份声明,就像一桶倾倒在烈火上的滚油,让本已沸腾的舆论彻底爆炸了。
轩然大波,席卷全球。
但这一次,人们的反应不再是清一色的支持和叫好,更多的是困惑和不解。
「疯了!他们一定是疯了!」
纽约证券交易所里,一个正在看报的经纪人,难以置信地对同伴说道:「哪有这样打仗的?竟然提前一个多星期,就把自己的登陆日期公之于众?」
「这不是在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勇气,这是在向西班牙人通报自己的死期!」
另一个军事爱好者在酒吧里高谈阔论:「他们等于是在告诉西班牙人:嘿,我们在3月9号会从这个方向过来送死,请你们提前把大炮架好,把机枪擦亮!」这他妈的简直是自杀!」
不少之前支持白虎安保公司的民众,都开始唉声叹气,觉得这家公司虽然勇气可嘉,但实在是有勇无谋,行事太过鲁莽。
「可惜了那八百个好小伙子。他们要是偷渡登陆,打了西班牙人一个措手不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唉————」
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这不过是白虎安保公司给自己找的一个台阶下。
「我看他们就是把话说得太大了,现在骑虎难下。」
一个《纽约先驱报》的专栏作家刻薄地评论道:「他们故意放出这么一个愚蠢的登陆日期,就是想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可能成功。等到9号那天,他们随便找个借口,比如遭遇了不可抗力的暴风雨,或者船只出现了故障,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取消行动,还能保住一点面子。」
「没错,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说不是我们不敢去,实在是上帝不让我们去啊!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远在马德里的西班牙政府,对此更是嗤之以鼻。
外交大臣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毫不掩饰的嘲讽:「我们非常期待。现在是3月1号,距离他们所谓的登陆日还有八天。就算这八百个美国佬都长了翅膀,也不可能在我们的海军舰队眼皮子底下,飞过整个大西洋和加勒比海。」
他轻蔑地一笑:「这不过是懦夫在被送上绞刑架前,最后的狂吠罢了。」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3月9日这一天。
就在这份声明发布的第二天,那支驻扎在圣弗朗西斯科郊外的废奴志愿旅营地,终于有了动静。
八百名战士全副武装,在一片上帝保佑美利坚的欢呼声中,登上了开往东海岸的专列。
当火车行进到德克萨斯州,快要抵达加尔维斯顿港时,这支队伍,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踪迹。
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了德州广袤的荒野之中。
「他们跑了!」这是最主流的猜测。
「不,他们一定是想从德州这边找船偷渡,避开佛罗里达的封锁线!」这是军事爱好者们的分析。
「我听说他们内部发生了哗变,因为不想去送死,所以一哄而散了!」这是小道消息的说法。
一时间,猜什么的都有。
巴林爵士的支持者们幸灾乐祸,而那些下了重注的企业家们,则开始变得忧心忡忡。
马林县,农场。
洛森站在书房里,看著报纸上那些煞有介事的分析和猜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全世界的聪明人,都在聚焦于那支明面上的废奴志愿旅,在争论他们9号那天到底敢不敢登陆,会以何种方式登陆。
多么可笑。
就像一群盯著魔术师左手的傻瓜,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魔术师的右手,早已完成了致命的戏法。
他的那八百名死士,早在几天前,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份登陆声明所吸引时,就已悄无声息地,分批次地,空降到了古巴的深山老林之中!
没有船,没有海军,没有喧嚣的送行。
只有系统界面上,那不断跳动的数字,和一个个在黑暗中凭空出现的的忠诚灵魂。
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黑色作战服,戴上遮蔽面容的头套面巾。
谁敢说他们就不是那支让世界为之疯狂的废奴志愿旅?
尤其是在那批代号为「朱雀0号1873」的步枪,随著小拉蒙的合法货船,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运抵古巴之后。
洛森麾下这支真正的杀戮之师,就已经全员到位,武装到了牙齿。
他们像一群融入黑夜的死神,在西班牙人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后花园里,静静地等待著,等待著3月9日午夜钟声的敲响。
古巴,哈瓦那以东六十公里。
圣克鲁斯德尔诺尔特地区。
西班牙海军的中尉胡安·埃斯科韦多,正站在他的征服者号巡逻舰的舰桥上,用望远镜扫视著平静的海面。
海面上空无一物,只有几只海鸥在盘旋。
「哈————」
他放下望远镜,打了个哈欠,对身边的大副嘲笑道:「看看,已经是9号的上午了。那些美利坚佬的志愿旅呢?我连他们的鬼影子都没看见。我就说,他们不过是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软蛋!」
大副也笑了:「长官,也许他们还在德克萨斯州的某个小酒馆里,抱著妓女吹牛呢!」
整个西班牙海军舰队,都弥漫著一股轻松的气氛。
他们日夜不停地在海上巡逻,加大了巡逻的频率和密度,务必不让一只苍蝇从美利坚的方向飞过来。
结果,忙活了一个多星期,连个偷渡的小渔船都没抓到。
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过是一场闹剧。
就在中尉嘲笑美利坚人是懦夫的时候,在距离他脚下这片海港六十公里外的内陆山林里,八百双冰冷的眼睛,正透过树叶的缝隙,静静地注视著山下的那座庞大军营。
这里,是西班牙在哈瓦那省最大的军事基地,国王之心军营。
军营里,常年驻扎著超过五千名西班牙精锐士兵。它的位置至关重要,像一颗钉子,死死地楔在几座重要城镇的中间。
无论哪里有反抗军的匪患,这里的部队都能在几个小时内,迅速抵达支援。
军营的后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甘蔗种植园。
这片种植园,属于西班牙国内的某位王公贵族,面积超过三十万亩,是帝国在古巴最重要的财富来源之一。
也正因为如此。
国王之心军营的守备之森严,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高耸的岗楼,永不停歇的巡逻队————
别说是加西亚那种小股游击队,就算是正规军,想要从正面啃下这块硬骨头,也得崩掉满嘴的牙。
所以,寻常的反抗军,连接近这里都不敢。
但今夜,却是例外。
夜色如墨,军营里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剩下零星的灯火和规律的巡逻队。
仓库区。
一个名叫帕布罗的西班牙仓库保管员,正和他的同伴德克赛,进行著例行的夜间巡逻。
「操他妈的,德克赛。」
帕布罗一边走,一边低声抱怨道:「你说上面那些大官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就因为美利坚佬在报纸上放了个屁,就让我们所有人都跟著加班巡逻,连他妈的睡个好觉都不行。」
德克赛猥琐地笑了笑:「别抱怨了,帕布罗。就当是出来透透气。我跟你说,昨天我从哈瓦那搞来一个新货色,是个日本妞,那皮肤滑得————啧啧————」
两人一边聊著笑话,一边走进了三号仓库。
这里堆放著大量的军服和毯子,散发著一股樟脑丸的味道。
就在德克赛还在回味著东方女人的滋味时,走在他身后的帕布罗无声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嘿,帕布罗,我跟你说,那妞叫起来的声音————」
德克赛的话,永远也说不完了。
刀刃从他的后心,精准地刺入,贯穿了他的心脏。
他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帕布罗面无表情地将尸体拖到货架后面藏好。
下一瞬间。
【刷新123名死士】
【种族:西班牙裔(卡斯蒂利亚、巴斯克混选)】
【坐标:帕布罗当前位置】
【外观年龄:20—35岁】
【附加技能:随机分配格斗、射击、爆破专精】
「刷!」
寂静的仓库里,凭空出现了123彪形大汉。
他们就像一群沉默的幽灵。
在帕布罗的指挥下,他们迅速从货架上取下西班牙军服换上,熟练地打开武器架,拿起一支支雷明顿步枪,将黄澄澄的子弹,一颗接一颗地压满弹仓。
他们配合默契,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当最后一名死士将子弹上膛时,帕布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怀表。
距离午夜,还有十分钟。
他对著黑暗中做了一个简单的战术手势。
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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