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泡书屋 > 我在大梁送外卖 > 第38章 令牌显威清障碍,契书落笔定合作

第38章 令牌显威清障碍,契书落笔定合作


除了怀里那块冰冷的、不知是福是祸的萧珩令牌,除了那枚染血的乌沉短镖,除了顾清砚留下的药香……

她只有这间风雪中抢来的破屋,一群泥腿子汉子,和五个保温箱!

绝境般的压力如同冰冷的巨手攫住了心脏。

但苏晚照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的孤狼,所有的潜能都被激发出来!

现代商业案例如同走马灯般在脑中闪现。

对赌!

加盟!

技术入股!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

“筹码?”苏晚照忽然笑了。

那笑容苍白,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令人心悸的决绝光芒。

她迎着沈星河审视的目光,声音清晰而有力,如同金石坠地:

“第一,技术!这‘灰暖芦棉箱’的独门秘法!保热半个时辰,天下独此一家!此乃‘如意速达’立身之本,亦是合作根基!我可立契,此法仅用于与‘顺风’合作之业务!”

“第二,模式!南城码头试点,已成雏形!从接单、分装、配送、结算,一套完整流程!此乃经验,可复制!”

“第三,”她目光灼灼,语速加快,抛出最关键的核心,“分成!”

“‘如意速达’不占‘顺风’一分一毫!我们只拿跑腿费!”

“‘顺风’的车马、人手、网络,用于承接大型商行、高门富户的固定热食采买订单!”

“订单由‘顺风’接下,跑腿费我们按单抽成!风险‘顺风’担,利润我们分!”

“而南城码头、街巷小户这些零散、微利但量大的订单,依旧由我‘如意速达’独立运营,绝不侵占‘顺风’主业务!”

“我们,只做‘顺风’不愿做、做不了、却又不可或缺的‘最后一里路’!做依附于‘顺风’巨树之上,专司‘热食即达’的藤蔓!”

依附!

抽成!

做巨树下的藤蔓!

苏晚照清晰地划出了界限:我不觊觎你的主干业务,我只在你庞大网络的末端,汲取属于“热食”这一细分领域的养分!

用我的独家技术和成熟模式,为你沈家的物流网络增添一个极具吸引力的增值服务!

同时,也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生存空间和发展时间!

沈星河端着茶盏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脸上的温润笑意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凝滞。

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中,掀起了剧烈的波澜!

依附?

藤蔓?

只做“最后一里路”?

按单抽成?

这个方案……

太狡猾!

也太精准!

她清晰地认识到了双方实力的巨大鸿沟,没有不自量力地要求“平等合作”,而是巧妙地选择了依附和细分!

将“如意速达”定位为沈家物流生态的一个补充环节!

用独门技术和现成模式作为敲门砖,换取在沈家羽翼下生存和发展的机会!

同时,用“抽成”模式将双方利益紧紧捆绑!

沈家几乎无需额外投入巨大成本(只需利用现有网络承接大单),就能凭空多出一块极具前景的新业务,还能牢牢掌控主导权!

而她,则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庇护和扩张渠道!

这简直是将“借势”玩到了极致!

将自身的劣势(弱小)化作了谈判的筹码(灵活、低成本、技术独特)!

沈星河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眼神却燃烧着惊人火焰的女子,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震撼。

这已不仅仅是胆魄和眼光,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商业规则和人性弱点的精准拿捏!

是绝境中迸发出的、令人叹为观止的生存智慧!

厅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炭盆里银丝炭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风雪呼啸。

沈星河缓缓放下了茶盏。

杯底与紫檀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他站起身,踱到那“灰暖芦棉箱”旁,再次伸出手。

这一次,不再是随意地拂过,而是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仔细地摩挲着箱体的纹路,感受着那奇特的构造。

然后,他掀开了箱盖。

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混合着淡淡的芦草清香和地辛姜的辛辣,扑面而来。

箱内空空,但那残留的温度,无声地诉说着它的不凡。

沈星河的手指在箱壁内部那层细腻的、混合着暗绿色浆液的芦花棉絮上停留了片刻,又轻轻按了按那夹层中预留的、放置“灰暖包”的缝隙位置。

他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在瞬间推演了无数可能。

终于,他转过身,重新看向苏晚照。

脸上那温润如玉的笑容再次浮现。

这一次,却少了几分疏离的客套,多了几分真实的、带着激赏的意味。

“苏姑娘,”沈星河的声音恢复了清朗,带着一种棋逢对手般的愉悦,“好一个‘最后一里路’,好一个‘抽成依附’!此计甚妙!将借势之道,用得炉火纯青。沈某……佩服!”

他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苏晚照的急智与格局。

苏晚照心中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松动了一丝。

成了!

至少,第一步,她争取到了对话的可能!

“少东家过誉。”她微微屈膝,不卑不亢,“只为求生,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

沈星河轻笑,踱回主位,姿态从容,“此议,颇有可取之处。不过……”

他话锋一转,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再次变得锐利如刀,“空口无凭,蓝图再美,也需根基支撑。你‘如意速达’,如今有何根基?”

他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逐一屈下。

每一个问题都如同重锤,敲在苏晚照刚刚放松的心弦上:

“其一,技术壁垒。此箱虽奇,但构造原理,若遇能工巧匠反复拆解琢磨,未必不能仿制。你如何确保这‘独门秘法’的长久?”

“其二,人手根基。据我所知,你手下不过二十余泥腿汉子,未经训练,散漫无序。如何支撑起覆盖南城,乃至未来可能的更大区域的配送?效率、管理、忠诚,皆是隐患!”

“其三,财力根基。冬日苦寒,芦花、旧絮、生石灰、油布乃至人力,皆需银钱支撑。你初来南城,签下‘永丰’一单,杯水车薪。若遇风浪,顷刻即覆。你,拿什么保证这‘藤蔓’,不会在风雨飘摇中先行枯萎,反倒污了我‘顺风’的招牌?”

技术可破!

人手堪忧!

财力微薄!

沈星河精准地戳中了“如意速达”所有致命的软肋!

他的合作意向或许为真,但他的条件,也必然苛刻无比!

他要的,绝不仅仅是一个依附的藤蔓,而是一株完全可控、甚至随时可以连根拔起、将“热食即达”模式彻底纳入沈家体系的幼苗!

苏晚照后背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冷汗浸湿了内衫。

她感到自己仿佛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脚下是沈星河用言语编织的、深不见底的陷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少东家!”

一个穿着“顺风”管事服饰的中年人,神色匆匆地闯入偏厅,甚至忘了行礼,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惶。

他快步走到沈星河身边,俯身在他耳边急促地低语了几句。

沈星河脸上那温润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冷电,骤然射向苏晚照!

那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此言当真?!”沈星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千真万确!兵马司的人就在外面!说是……说是镇北王府的侍卫拿着令牌亲自去提的人!黑虎帮疤脸和他几个心腹,全栽了!栽在……栽在泥腿巷那场火里!”管事的声音带着颤抖。

轰!

如同惊雷在苏晚照脑中炸响!

萧珩!

是萧珩的人出手了!

在她与沈星河谈判的关键时刻,以雷霆手段,直接扫平了黑虎帮的隐患!

这绝非援手!

这是警告!

是赤裸裸的宣告——苏晚照这条命,是他萧珩的“货”!

轮不到别人来收,也轮不到别人来谈条件!

沈星河的目光死死锁在苏晚照脸上,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她与那位煞神之间到底有何关联!

镇北王世子萧珩!

那是连他沈家都要忌惮三分的真正权贵!

他的令牌,竟然真的在这个泥腿巷女子身上?

而且,竟为她动用兵马司的力量扫清障碍?

这苏晚照,到底是什么人?!

巨大的压力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苏晚照的全身,让她如坠冰窟。

萧珩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再次以最霸道、最不容抗拒的方式,笼罩了她刚刚撬开一丝缝隙的未来!

偏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炭火的噼啪声变得格外刺耳。

沈星河眼中的惊涛骇浪缓缓平复,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看着苏晚照苍白却依旧挺直的脊梁,看着她眼中那瞬间闪过、又被强行压下的惊悸与冰冷恨意,忽然笑了。

那笑容极其复杂,有忌惮,有探究,有算计,还有一丝棋局被打乱后的……兴味盎然。

“苏姑娘,”沈星河的声音恢复了清朗,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温和,“看来,是沈某多虑了。姑娘的‘根基’,远比我看到的……要深厚得多啊。”

他不再提技术、人手、财力的软肋,仿佛刚才那番咄咄逼人的质问从未发生。

“你的提议,沈某很有兴趣。”

他站起身,走向书案,“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沈某愿与‘如意速达’签订一份‘专营契书’。”

他提笔蘸墨,笔走龙蛇:

“‘顺风’车马行,愿将其承接之所有固定热食采买订单之‘最后一里’配送业务,独家委托于‘如意速达’承办!”

“‘如意速达’需确保热食送达之时,温度、品相如契约定!”

“‘顺风’按每单实际跑腿费用,抽取三成,作为网络使用之资!”

“‘如意速达’独立运营之南城零散业务,‘顺风’绝不插手干预!此契,为期一年!”

三成!

专营权!

一年为期!

沈星河落笔,盖上“顺风”车马行少东家的私印,将墨迹未干的契书推向苏晚照。

他的目光深邃,带着一种重新评估后的郑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苏姑娘,沈某很期待,”他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你这株‘藤蔓’,能在我沈家这棵大树上,攀出怎样一番天地!”

苏晚照看着那张墨迹淋漓的契书,又抬眼看向沈星河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怀中的玄铁令牌冰冷刺骨,仿佛烙印着她的屈辱与枷锁。

而眼前的契书,则散发着墨香与机会的气息,却也缠绕着沈星河精明算计的丝线。

风雪在窗外呼啸,卷过南城码头的喧嚣,也卷过镇北王府深不可测的阴影。

前路,是借势腾飞,还是坠入更深的漩涡?


  (https://www.mpshu.com/mp/80514/49797955.html)


1秒记住冒泡书屋:www.mp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p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