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抓人
看到这玉匣当中的景象,顿时满殿惊骇,朝中的许多官员更是直接跪倒在地,口称“祥瑞”、“大汉之福”。
刘弗陵合上匣盖,看向上官桀,低声问道,“左将军,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上官桀顿时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刘弗陵看向霍光,“大将军,将上官桀收押,并且给朕彻查此案,凡涉案者,不论是谁,一律严惩。”
“臣遵旨!”霍光挥手,殿外便直接冲进一队羽林卫,将上官桀拖走。
上官桀见到那羽林卫居然来的如此之快,心中已经想明白一切,并没有做任何反抗,只是在被拖出殿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刘弗陵,那眼神复杂,有怨恨,有恐惧,还有一丝.....佩服?
伴随着上官桀被抓,这次的朝会在一片震撼中结束。
未时,雨又开始下,淅淅沥沥。,未央宫偏殿,刘弗陵换下了沉重的朝服,只穿一件素色深衣,手里依旧捧着那个玉匣子。
霍光和金日磾站在他身后。
“陛下今日之举,太过冒险。”最终,还是霍光没忍住,开口说道,“万一那印的细节有误,或者上官桀有别的说辞......”
刘弗陵转过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孩童的疲惫,“但他没有,或许是做贼心虚吧,大将军,朕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那个玉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知道这些?”
霍光沉默,算是默认。
“其实朕也不知道。”刘弗陵抚摸着匣身,“朕只知道,父皇当是把它留给朕,是让朕用它来保护自己,保护这个江山。”
他站起身,走到霍光面前,仰头看着这位辅政大臣,“大将军,今日之后,朝中怕是要大清洗了,上官桀的党羽,燕王在朝中的眼线,都要给朕揪出来,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去做。”
“臣定不辱命。”
“但记住一点,只诛首恶,不滥杀无辜,从巫蛊之祸开始,大汉已经经历了太多流血,该歇歇了。”刘弗陵的眼神很认真。
霍光深深一躬:“陛下仁德。”
刘弗陵又看向金日磾,“金将军,长公主那边如何了......”
金日磾说,“禀告陛下,长公主府已经被羽林卫控制住了,在她府中搜出了与燕王的密信,还有......一些药物。”
“药物?”
“是的,据长公主所言,乃是慢性毒药,太医院的太医也验过,这些与陛下前些日子不适的症状获选有所相关。”
刘弗陵闭上眼睛,心中沉到谷底,姐姐,你真的要杀我?
再睁开时,眼中已无波澜,“若罪证确凿,就按律处置吧,不过她毕竟是皇家子,且......留她个体面吧。”
“臣明白。”
两人退出后,刘弗陵独自站在窗前,一时发呆。
他打开玉匣,里面的星光温柔地旋转着。忽然,星光再次聚合成文字:
“危机暂解,但未结束。燕王将反,早做准备。”刘弗陵笑了,笑容有些苦涩。
是啊,怎么会结束呢?朝中只是一个上官桀倒了,还有燕王,还有那些诸侯王,这个皇位,就像坐在火山口上,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但此时的刘弗陵已然不怕,他有霍光,有金日磾,还有朝中那些忠诚的臣子。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这个神秘的玉匣,这个父皇留给他的最后礼物。
他将玉匣贴在胸口,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父皇啊,您看到了吗?您的陵儿,已经长大了,已经知道如何做一个皇帝了。
待到天晴后,长安城的这个午后,很多人的命运被改变了,而四位辅政大臣之一的上官桀的倒台,只是一个开始。
更大的风暴,正在北方酝酿,蓟城的燕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到了五月,幽州蓟城,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燕王宫正殿却灯火通明如白昼。
燕王刘旦此时全身披挂,站在一幅巨大的大汉地图前,手指从蓟城一路划向长安,最终停在潼关的位置。
“过了潼关,就是一马平川,对我军而言简直是无往不利,七日内,本王要看到未央宫的屋檐。”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殿中站着二十余名将领,都是燕国这些年暗中培养的心腹,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平,他已经从燕国中尉升为“讨逆大将军”——讨的是霍光这个“逆臣”。
王平沉声道,“殿下,我燕国三万兵马已集结完毕,其中骑兵八千,步卒两万二千,粮草可供一月之用,但......”
“但什么?”
“但长安城内有羽林军八千,北军五校三万人,加上各郡国可调之兵,总数不下十万,末将担心我们兵力不济啊。”王平顿了顿,开口说道。
刘旦笑了,笑容里有种疯狂的光,“谁说我们要和整个汉军打?我们只要打到长安城下就行,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为我们打开长安城的城门。”
他走到殿中央,那里摆着一个沙盘,模拟着长安城周边的地形。
“上官桀虽然被擒,但他经营禁军多年,军中多有旧部。他的儿子上官安已经联络好北军中的内应,只要我们兵临城下,他们就会发动兵变,控制城门。”
“长公主呢?”有人问。
“长公主被软禁,但她的儿子盖侯可还在外面。”刘旦眼中闪过寒光,“盖侯已经答应,一旦乱起,就率家兵攻打未央宫北阙,以制造朝中混乱。”
刘旦顺手拿起沙盘上的几面小旗,一面面插在长安城各处,“城内乱,城外攻,霍光到时候便会顾此失彼,到那时候,金日磾要护驾,桑弘羊要维稳,他们三人无法兼顾,只要有一处被突破......”
一个谋士模样的老者开口,“殿下,那桑弘羊真的会站在我们这边吗?他为官数十年,可是个老狐狸啊。”
刘旦冷笑道,“他啊,定然不会公开支持我们的,但他也不会反对。盐铁官营牵扯他太多利益,霍光要整顿盐铁,就是在断他的财路,他可是巴不得霍光倒台,到时候,他只要保持中立,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他环视众人,“诸位,可还有什么问题?”
殿中沉默。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王平忽然单膝跪地,“殿下,臣还有一事不明。我们起兵的名义是什么?”
“名义?”刘旦走到王平面前,扶他起来,“我们的名义就是‘清君侧,诛霍光’。霍光专权,欺凌幼主,我们这是为陛下除害,等杀了霍光,陛下‘悲痛过度,不幸夭折’,那时本王以先帝长子身份继位,名正言顺。”
他将这一切都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王平低头,眼神充满坚定道,“臣明白了。”
刘旦挥手,“诸位,你们都去准备吧,辰时祭旗,巳时出发,在七日内,我要在长安城里用晚膳。”
将领们鱼贯退出。
只剩刘旦独自站在沙盘前,看着那座用木块搭建的长安城模型,他伸手,将代表未央宫的那块木块拿起来,握在掌心。
“弗陵,我的好弟弟。”他低声说,“别怪哥哥,要怪啊,就怪你生错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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